第135章:破契印
心是沉痛的。
觸景傷情,他回憶起心愛的逐月劍,心再也沒了波動。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一把逐月,抵不上一段友情?
此時此刻,那刀王處,他懶得去看眼前牢籠,身體自然也懶。
他傻兮兮地鬼笑,這次是因為玄中世的逐月!
因為玄中世的逐月劍被他裹挾,少年這下失魂落魄,好似斷魂。
但是奈何,那逐月劍血性強烈,誓死不渝。
忠孝於玄中世,所以刀王將它封閉了任何的熱度,並且很快將它帶在身上,是為了馴服它而已。
但是,玄中世的感知雖然無聲無息地飄出,被封閉了一切氣息的逐月劍,也徹底地不知道主人在何地。
但是刀王知道。
知曉來龍去脈的,也隻有他一個人!
“哐哐哐……”
悠長的撞擊聲,渾厚有力而來。
刀王這才顧及到那寶劍逐月,自己魔血沸騰起來,一時間天地之氣泛起,魔氣凜然。
“這是寶匣內,那一把劍動了!為什麽它的指向地方,是眼前?而不是周圍。”
他“老眼昏花”了,因為累,刀王沒有對著身邊的牢籠看上一眼,他也不記得兩個人昔日被關在哪裏,索性什麽都沒有在乎。
寶劍的震顫無處不在。
它已經出鞘,身體凜然,濺起劍氣泠泠。
而且,果真是強者用的東西,那劍看起來,都不是池中物,流暢的銀白色,纏鬥防護罩的身體。
劍指眼前。
它一發不可收拾的力道,當真會讓自己被反噬?
刀王感覺到它的身上,是純天然的野性。
心都動了。
若是自己可以將它奪取,抹殺它和少年的牽係,他可以如何?是不是一步登天?
那麽才好!
“好,我大可一試。”
他發現劍鋒所指的地方,是眼前直逼的一處空間。
犄角旮旯的地方,罅隙。
這兒是牢獄的一處空間,它的麵前也不是完全沒有了遮蔽,而是一處堅不可摧的鐵柵欄,那開口處,更是狹小無比,倒還很容易藏人!
那麽,他們在這兒?
因為眼前,看似是空無一人,實則不然。
空空如也的囚籠。
那小地方內,隱約可見黑與白。
好似幻影在抖著,但是又不太一樣--自然是他們!
那一把劍,還在不亢不卑地對準檀木劍匣,鍥而不舍地撞擊著,看起來拚了命。
聲音果斷,篤篤定定。
果然不同尋常,就連越獄,還躲在這裏——這不是作死,還是在幹什麽?
刀王冷酷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那微笑凜然而絕情,劍氣爆閃,好似最後的屠殺。
它的身上,精巧的浮雕。
讓懨懨欲睡的刀王,一時間更為激動。
他的眼神,自然欣喜若狂。
“一把好劍!”
劍氣如絲如縷,參差錯落。
它的身上,旺盛的生命力在陡增可能性,一次又一次地去撞擊束縛它的劍匣,尖細的聲音,好似那耳鬢廝磨。
刀王越看越喜歡。
它的身上,有龍紋,有無數妥帖的裝飾。
更別提,它上手的感覺,華麗而流暢。
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和它去磨合,隻知道將它幽禁在一方寶匣內,讓它消去身上的戾氣。
遙遙相對的地方,刀王已經心花怒放。
他想起絡繹不絕的“哐哐哐”聲音,不悅地蹙眉。
“我的血,自然有用。”
他的聲音細微,也隻有自己能夠聽到。
他並沒有尋思幾時,就已傾倒下頭去,感覺到了那逐月劍的身上,一觸即發的怨氣。
要將它伺候好,還不是難題。
但是它不甘心被囚禁,這樣,他卻有一種方法,就是——破契!
破契,顧名思義,就是破掉法器和主人的契約之力,以至於鵲巢鳩占。
刀王之所以這樣做,因為他對於玄中世的逐月劍,愛之深深。
他想,永永遠遠不讓玄中世知道,他的劍,在刀王這兒。
的確,他不願意相信命,他覺得自己成為了一個獄卒,也不是偶然。
讓他磨練,玄中世的逐月劍,自然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英姿勃發,那逐月劍躍躍欲試的樣子,讓刀王一咬牙。
“好,我就這樣幹了!”
他劃破指尖,一滴血好似至純的瑪瑙石,格外殷紅,早已凝集在了他的指尖。
他的眼底,頓時增加了一絲別樣的美好。
那煙火之光,他的魔氣被盡可能地凝聚在了這一滴血上。
緋紅色的,尤其是那一抹月漣漪。
倒也是格外的剔透明亮,閃閃爍爍的光影。
“咣當”一聲,他的世界都不再一樣。
刀王咬著牙,手微微揮動,那一滴血好似要撲到眼前的劍匣上,寶匣的氣息細微,清風拂麵。
旋即,那血淚還真的落在了身前,凝神靜氣,刀王的手,同時在微微顫抖。
破契。
血滴暈染在了那劍匣上,朱砂的紅色,寶石的剔透。
薄薄的一層紅色,血霧帷幔。
那一滴血仿佛有著致命的漣漪,在眼前悠悠蕩蕩地擴散著,劍匣被滲透。
血就直接落入了逐月劍的劍身上。
血絲是看得出來的,它們一叢叢,有如至關重要的締結工具,在銷毀玄中世和沾染魔血的逐月劍的契約。
自然,逐月劍的材質金貴,血滴隻會將契約粉碎,而其他,都不會有改變。
但是玄中世已經和逐月劍,沒有了聯係。
逐月劍的身上,包含了種種複雜的氣息。
和玄中世的一個清淺痕跡的契約,好似一個烙印,烙在了它的身上。
血滴逐漸滲入它的身體內,從各個地方,逐漸鑽探下去,逐漸夾雜了血腥味,一本正經地侵入逐月劍的烙印所在地。
烙印閃爍不定,而血色已經輕柔地鋪在了它的上麵。
看起來柔美圓滑,濕潤潤的血拖曳了寒芒,還有足以讓玄中世失落一世的——破契。
烙印最怕模糊。
血滴內至關重要的魔氣,也滲入烙印。
烙印的痕跡越發纖薄起來,好似被血液溶解,好似徹徹底底地磨滅--這真的是宿命?
刀王安靜地望著烙印,隻覺得心一點亂。。
他發僵的身體,得到烙印的破除信息後,好似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