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同心苣
牽牽扯扯,白衣妥帖地披在頜天的身上,她的高挑,讓她那暖融融的呼吸,越發融化了玄中世的後頸玄冰。
他輕輕歎息一聲,不知是因為年少輕狂時的場麵,還是深沉鬱鬱的懺悔?
他想和少女,地老天荒,直到最後。
什麽亂世,什麽家族,他甚至不願意過問,因為這些事情,可以讓人,徒生“一丈青”,白發千千結。
這可是玄中世不樂意的事情。
所以,他的主意如此,卻在如此含情脈脈的時刻,非得有人,跳出來攪局。
自然是十足十的攪局者。
“哎呀,看看他們,怎麽重歸於好了?”
“少男少女,兩情相悅,其實不易。”
“那麽,我們看不看?”
“借一步說話。”
玄中世神色,因為聽見了三個人的聲音,而產生了淡淡清冷的情緒。
“還真的舍不得你呢。”
遺憾的聲音,微微低落的聲線,他不悅地對準聲音傳出的地方。
那幾句話,幌子,足以。
他們都是精通算計之人,一舉一動,無不多出了斤斤計較。
他們在那陰暗一處談論的話題,這才是真正值得玄中世考慮的。
總而言之,他不願意和頜天離開。
隻想粘著她。
那些人的聲音,是瑣碎的,也是零落的,聽起來好似隔著一層砂紙,自有迷蒙。
不軌又如何,他在。
“哦?此藥,當真可以讓我們看一出好戲?”
狹小的道路,樓梯口旁邊,陰森森的屏風,整個兒地垂落至地。
打卷的底部,簡陋的畫麵印在屏風上,一層都是滿滿的塵灰煙火。
它作為幾個獄卒吃飯、吹牛、劃拳的地方遮擋,已經很多年之久。
如今多出了一個刀王,三個巡視獄卒,對於新的一個夥伴,自然也是熱烈歡迎。
但是其中之一,在監視這兒一層樓的情況,他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刀王沒有在乎。
他剛剛,是因為目睹玄中世和頜天,言行舉止甜蜜,天上人間的時候,才心中頓生好主意。
“這兒,有碗嗎?”
他生來就是一個好頭腦,鬼機靈,隻不過是聰明沒有用到點子上,歪門邪道,倒是了解不少?
“我們支持你。”
兩個很明顯,是雙胞胎的獄卒,諾諾連聲地輕聲細語。
他們一個別了發冠,一個沒有戴上。
長子是那個戴著發冠的,而他的胞弟,即那個無冠之人。
他們的容顏,都是灰頭土臉的,幾乎成為了丟入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到的“小透明”類型,頭發的形態微微與常人不同。
編織成為了一條條小辮子,頗有硬度,濃密粗長,有點柳絮的韻味在裏麵,但是並非那麽柔軟。
純黑色的樣子,而一綹綹的發批到腦後,很是特別。
他們兩個,聲音粗獷,類似於砂紙打磨時的聲響,讓刀王越發相信了他們。
“好好好,給他們倒個一碗水,我們這兒有水井的吧?”
“嗯,不過有水蛇遊竄,它們種類特殊,這兒不是有蛇窟的嗎?”
“哦?豈有此理,說來聽聽。”
刀王目睹那胞弟俯身取水,昏暗光線,水汽氤氳的畫麵沒有發生,納悶道。
“你可就不知了。”
卻是那胞弟,自己打斷了哥哥的話,聲音肅穆,雖小,但是抑揚頓挫,悅耳是提不上的,但是他敘述得很清楚。
“這兒,井下遊竄水蛇,它們隻有在午時前後,不在井下亂竄,但是井水水質還是很不錯的,我們隻能在那個時候取水,問題也如此而發生,就是水不足。”
“蛇窟一事如何?”
“這個……”
胞弟麵部表情略有驚懼之色,分分合合無數,他的唇有意無意地張開,露出那一口雪白的牙齒,和膚色照應。
“嗯,我們這兒,原本是一間蛇窟……你懂的,就是蛇遊竄的地點,它們鑿成的棲息地。”
他的聲音,包含感慨。
那蛇在魔疆,自然無所不能,就連蛇也不單單是動物,它們經曆了時間的流逝,成為魔,有低等智慧,所以聚集成為了小群體,規模緩緩擴大。
這兒牢獄曆史悠久,和青城同歲。
幾百年前,青城建城半月,有蛇窟擾亂居民。
有人有心去尋,卻有去無回。
蛇窟有蛇無數,飛揚跋扈,一時間成為了大家人心惶惶的敵手。
直到一日,巨雷伴隨狂雨而來,劈死蛇窟內毒蛇千萬,立下功勳,蛇窟蛇罄,不少藏入深井,再不露麵。
這兒成為了地勢平坦之地,崛起的一方牢獄。
蛇窟為無數小室,裏麵區域,被石牆封死,如今有蛇在井內,已經是好事情,但是牆內已經隱憂蛇患,豈不是禍事?
“不過,它們是打不穿這兒牆壁的。”
“對,所以,刀王想要什麽,想用什麽法子,盡管提。”
“好。”
心情複雜的刀王,倒是覺得,這兒不像一樓那麽的風平浪靜,倒是因為蛇窟的緣故,但是現如今,蛇窟仍在?在一牆之隔的殘存餘孽之地嗎?
“要水就可以了。”
汙垢沾染的水瓶,倒是還入得了眼的碗,青花瓷的顏色,看起來很是耀眼。
水是直接提上來的井水,甘洌純淨。
屏風內有一案板,胞弟手持水瓶,“咕嘟咕嘟”地倒著水。
他的表情認認真真,而那銀練般的水,如絲如縷地注入了亮堂堂的碗內,印出一片天。
波光粼粼自然是沒有的,但是這兒,也產生了生機勃勃的、水的清涼。
看起來,一碗水已經倒了三分之二有餘,水波紋淺淺地泛起波瀾,刀王這才令胞弟停下動作。
“就用這個。”
他從身上裏裏外外地翻了一會兒,一遍過去,而身上的口袋,上上下下,被他掏了個遍。
的確,他是尋覓到了什麽“毒物”。
“一包藥粉?這樣簡陋的紙包,你當我是不識貨的?有什麽氣味。”
“對啊,我的嗅覺也是極好的,為什麽,它啥味道都沒有,這什麽藥!”
刀王促狹地對準兩個人,六目相對。。
他小心謹慎地壓低聲線,宛如在訴說什麽不齒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