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受無疆
“老仙真厲害!一手畫傳送陣的本領,天下人,沒有一個企及!”
“還有他的影遁技法,天下無雙!”
聽到了這些聲音的樊舜鑫,他彈了彈眼前的草籽,自己聽到了蕭鳶殤離去的腳步聲,但沒有說話。
“老兄還拋棄我?”
他覺得那木門就在眼前,自己已經穩操勝券,那些人還真是腐敗,居然依了一個名曰“老仙”的人。
他本是看到了這些傳單才來的,而蕭鳶殤結識了他——他身出豪門,蕭鳶殤也一樣,誌趣相投,他們直接在一起前行青城了。
半途是蟄伏在林中是,這下蕭鳶殤叫苦不迭。
樊舜鑫固然是一個閉關鎖國的,他沒有朋友,蕭鳶殤成為了他無話不談的投機。
摯友。
蕭鳶殤認識的幾個兄弟,他都不深交,他覺得這些人紙醉金迷,還是不喜歡的。
蕭家很奇怪。
他們成為了精銳之師,蕭何沛成為了魔疆的軍師,很是有風頭,不過是鎮壓邊防賊寇騷擾罷了,幾十年都是安安心心的,蕭家的地位是皇帝的側重,但是玄家是……是無法超越的山峰。
因為皇帝寵愛的妃子來自於玄家。
玄家成為最吃香的一家,香火鼎盛,絡繹不絕,財源滾滾。
倒是好,玄家如今招收五十個禦用的禦醫,自然是百年一遇的盛會,作為蕭家的精銳,蕭鳶殤是務必要給蕭家增光添彩的。
至少魔疆幅員遼闊,若一百個人,他還有鬆懈的餘地。
但是五十個……
秘密而來,這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多。
所以這兒風平浪靜,青城內估計就隻有樞紐機關內的人,有傳單——但是不看這個,看靈賦。
“天知道靈賦是什麽東西!”
樊舜鑫暗歎著,他想的,是攀上玄家這根橄欖枝,和蕭鳶殤其人在一起,他也少些壓抑。
遊走於眼前道路上的人物。
個個簇擁著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來者一身錦衣,銀白色的外袍,顯得格外的長,拖曳在腳下,風度翩翩無數。
他剛剛瞥見一群人在林地裏作法,一個影子在念咒——但是他為了樊舜鑫,已經走來了。
他如今再去看,他自是因為容顏和氣質的千變萬化,心底還勉勉強強地產生了淡淡的膽氣。
“怕什麽怕?”
他再度想著,眼前的人,殊不知還要幹什麽?
“啊!太好啦!老仙終於爆發了他的水平?顛倒眾生的影遁,我想,這應該是我們三生有幸,修得正果後,看到的……”
什麽啊?
樊舜鑫難以言喻地挑了挑眉,他輕飄飄地呼出一口氣來,覺得這些事情,因大家已經上路,他們離自己是不遠了,紈絝子弟的性子,他知道。
清清楚楚地知道。
“那個老仙,若是修為真正高超,是無法被幹擾的,也不可能枉死。”
但是這些人的心,樊舜鑫又豈能全部了解?
當屬他挖空心思都想不到的事情嗎?
當屬一個仙嗎?還是他自詡無比。
“對啊,我們一隊百餘人,也是他用寒鴉戲水簪子,尋覓到的。”
寒鴉戲水簪子?
還是鏨子?
“他已經很厲害了,我們走吧,是不是?讓他休息。”
樊舜鑫饒有興致地再度抬起頭,他歪著頭,但是神情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全然不顧蕭鳶殤了。
“不,我來。”
是的,一個老者的聲音,他全身上下,似乎被陰森森的氣盤繞,一個麵具在他的臉上覆蓋,扭曲的感覺,隻露出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平靜無波的眸子。
樊舜鑫思索著,他們看到的,他們所仰慕的“老仙”,都是讓他覺得,自己被欺負了!
為什麽,也覺得四肢在抖……
“五十個人呢,我一個,綽綽有餘。”
他冷靜了,也是繼續聽下去,覺得心情有點亂了。
“萬壽無疆啊……”
“福祿雙全啊……”
“這些無知小輩!”
鷹隼的眼眸,血月如鉤。
他衣衫獵獵,一路蜿蜒著的,是一枚纏心的玉佩——月牙般的勾玉,外表粗糙而不顯得華麗,但是圓潤的感覺,還是出現了的。
它被穿了一個洞,一根紅繩直接牽著它,打了一個活結,扣在他的腰際,一路向下蜿蜒。
玉佩搖搖欲墜地點綴在他的腰側,甩來甩去,跳脫靈動。
白與紅的搭配,他的麵具是青色的,審美觀頗為怪異,但是他整個人都出現了微乎其微的矛盾。
他是白衣天使嗎?
他人眼底是這樣,他但笑不語的時候,也隻能看清楚,他棱角分明的下頜骨,其他什麽都沒有。
他的發,發型微微正常點兒,淩虛向天飛的發際。
不是黑發,是白發。
他的身體,沒有佝僂的感覺,他的真實年齡,沒有一個人知道。
但是,他的眼神,是奸詐的,似乎夾雜了貪得無厭的感覺,他陰狠的視線對準眼前的水榭,輕描淡寫地瞥了一眼。
“不錯。”
“老仙何言於此?”
“傳送陣,天行健,地勢坤,老朽隻能幫你們這麽多了。”
他的人設是完美的,一如他瞬間變得甜潤的喉嚨。
他的語言是玄妙的,一時間,樊舜鑫伏在地上,靜悄悄地聽著,隻記得蕭鳶殤的腳步聲在院中,壓抑地敲打著,餘外全是靜謐。
到達了極致。
夾雜了語重心長的聲音,他的一舉一動好似刺客在發聲亮劍。
他的聲音內,是諷他們一堆花花腸子,無知愚昧?
“嗯嗯嗯,嗯嗯。”
他們一個個好似洗耳恭聽天書。
一個個披金戴銀,綽約多姿。
眼前的路,不再是重岩疊嶂,是因為偶遇的一個“老仙”。
他們個個千姿百態,有的托腮子地上打坐聽著,和深邃聲音的他“平起平坐”,但是氣勢會低得多。
有的潔癖不敢坐,他們個個蹀躞著,恨不得自己成為微塵,即使伸長身體,還是可以瞻仰眼前,雲淡風輕打量世界的他。
他們個個作出了苦思冥想的意思,整個人產生了好學的感覺。
諷刺嗎??
一時間,鴉雀無聲,個個木雕泥塑,隻不過是風在抨擊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