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 心魔再現

  逆鱗的意識再次開始脫離軀體並且處於一種遊離的狀態，隻感覺到一片混沌，仿佛再次進入了神識之海一般。然而唯一不同的是，在這混沌之中並沒有看到任何器靈的存在，迷茫之中逆鱗隻能看到遠處似乎有兩團光芒在黑暗之中指引著逆鱗。


  由於沒有了身體的牽絆，整個人就像死後脫離肉體的靈魂一般飄忽著向前。隨著距離的靠近，逆鱗漸漸看清楚了光源的方向，是一團青色的霧氣和一團黑色的霧氣。這一情景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逆鱗仔細的回憶了一番卻像是自己體內的雙生並蒂蓮一般。


  繼續向前之後逆鱗才看清實際發光的並非是那團霧氣，而是隱藏在其中的一個拳頭大小的心髒，每一次躍動都會讓所包裹的霧氣顏色變得濃重一分，同樣也會使得光芒變得暗淡一些。但這種暗淡並非是靈力缺失的哪一種暗淡，而是因為霧氣變深遮蔽所致。


  逆鱗來到跟前，此時的兩團霧氣已經變得極為濃密，甚至都無法看到裏麵那躍動的心髒。隻有“呯呯”有力的跳動聲證明著兩顆心髒的存在。逆鱗伸手去摸，卻發現自己如今這個形態哪裏還有手腳，雖然有意識的存在但也僅此而已。


  既然無法做出任何改變現狀的舉動，逆鱗索性就在一邊看著這兩團不同顏色的霧氣，靜觀其變是他此時唯一能夠做到的。之間那兩團霧氣越來越濃密，幾乎從氣體已經慢慢凝結成了固體，好像蛋殼一般將中間跳動的心髒保護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原本稀鬆的兩團霧氣已經凝結成了兩個橢圓形的繭，但在其中卻散發出來一種讓人無法抵擋的強大生命力。這種生機勃勃並洶湧澎湃的力量好像春天萬物複蘇一般讓人都禁不住讚美生命的美好。


  此時的逆鱗已經弄明白，這青色的繭應該就代表體內的靈蓮，而那黑色的繭毫無疑問則是那株魔蓮。可自己現在到底身處何處呢，為何隻能以這種意識的形態出現。但顯然現在並不是逆鱗弄清楚這些事情的時候，因為那兩個繭已經開始出現了變化。


  強大的生命力依舊還在不斷的施放著，而原本處於暗淡沉睡兩個繭竟然自行開始射出光芒，成為了這混沌之中最為耀眼的兩顆星星。而隨著光芒亮起，兩顆繭在光線的投射下也變得透明了起來，逆鱗終於看清了繭內的一個蜷縮著的影子。


  那分明是一個人形的影子，準確的說是一個尚未發育成形的嬰兒的影子。“元嬰麽？”逆鱗有些吃驚，在這種時刻這種地方見到這種情景，除了元嬰逆鱗找不到更好的解釋。


  可是這兩個元嬰顯然沒有發育完全，這是為什麽呢，難道自己的能力還不足以凝結元嬰麽？可是自己分明已經到達了靈寂後期的境界，而且如今已經啟動了聚靈大陣根本不能重頭來過。一時間逆鱗也無法猜測出問題的症結所在，隻能順其自然的等待著結果。


  兩個嬰兒在巨繭的保護下睡的非常恬淡，就好像外界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般。逆鱗不知道這種等待將要持續多久，但心中暗暗還是有一個想法，也許等到他們破繭而出之時，便是自己踏入元嬰境界的時刻。也許一天、也許一個月、也許一年，但不管多久，逆鱗都得等下去，為了能夠早一日進入頂峰。


  而拋開意識回到逆鱗的本體，此刻並非想意識之中那樣怡然自得，而是全身以眉心為分界呈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自然分別代表兩種不同力量的青色和黑色。青色一邊靈光閃現，原本赤裸的半個身體表麵不時閃現出青色的雷紋並伴有激射的電弧不停的照亮整個密室。而另一側則早已變成了一副烏黑發亮的魔鎧，看上去就極為堅實。


  兩股力量並非如當初一般互相牽製並且無法相容，而是達到了一種完美的平衡，這也是多年以來逆鱗不斷使用靈力和魔氣並且不斷將兩股力量調和所達到的成果。此番突破就不必再因為這件事情而煩惱了，隻要一心一意的向著瓶頸發起衝擊即可。


  慢慢的在逆鱗的身體後方開始凝結出了一道金色的虛影，雖然麵容依舊無法看清，但給人聖潔的光芒就好似在佛門清靜之地的大雄寶殿之上，麵對著佛祖的普照一般。


  逆鱗感覺到體內充滿了力量，應該到達可以衝擊的程度了，頓時牽引身體裏麵的兩股力量開始發起了衝擊。一青一黑兩股力量以摧枯拉朽之勢順著逆鱗的筋脈向著腦中湧去，一旦衝開穴竅便猶如醍醐灌頂，也就大功告成了。


  再度回到無意識的狀態之下，逆鱗已經感覺到巨繭之內的兩個嬰孩似乎已經有從熟睡中蘇醒的跡象。甚至不時之間那胖乎乎的手腳都會不自覺的動一下，好像在感知著什麽一般。


  “哢嚓！”兩個巨繭同時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好像被硬物撞擊了一般。這時逆鱗發現在巨繭的表麵竟然出現了細小的裂紋，這一發現讓他興奮不已，也就說明著兩個嬰兒即將醒來並破繭而出。如果一旦成功，恐怕古往今來逆鱗算的上第一個能夠凝結出雙元嬰的修士了。


  然而這個破繭的速度著實上逆鱗有些鬱悶，那細微的裂紋好像特意為了留下來吊著逆鱗的胃口一般就是不肯離去，這讓一向波瀾不驚的他都有些心焦氣躁。不過很快逆鱗便調整過來了，畢竟修真多年，他當然知道自己的一個失神就會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因此也就耐著性子等待著這裂縫逐漸的向外延伸出去。


  好在速度雖然慢但終究不是靜止不動的，那裂縫似乎也考驗夠了逆鱗的耐心便不再留戀朝著其他的方向蔓延開來。由於在這混沌之中時間已經成了一個無用的計量單位，因此逆鱗也並不知道等待了多久，但這估計下來一定不短，也許足足有一二十年。


  整個巨繭的表麵早已布滿了裂紋，甚至青繭內部的靈光和黑繭內部的魔氣都可以通過這裂縫滲透出來，但卻始終不見裏麵的兩個嬰孩破繭而出。逆鱗又沒辦法將這巨繭打碎，當然即便可以逆鱗也不會這麽做，揠苗助長這種事情反而會適得其反。


  又是一次漫長的等待，時間絕不比上一次短，幾乎都已經讓逆鱗對於結嬰有些絕望。一聲清脆的撞擊聲讓逆鱗幾乎沉入穀底的心又重新獲得了希望，清楚的看見一塊繭殼從本體上剝落了下來，而有了第一片的開始，後麵便順利了很多。


  所謂的順利當然是比之前漫長的等待要好上許多，但仍舊是抽絲剝繭一般。逆鱗甚至可以透過掉落繭殼孔洞看到那胖乎乎的小嬰兒在朝自己笑一般。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油然而生，等到兩個嬰孩順利出來，自己終於就踏入了元嬰境界。


  就在逆鱗等待著大功告成以為一切都不會再有意外的時候，突然逆鱗竟然發現巨繭之中的兩個嬰孩朝著逆鱗發出了詭異的笑容。那笑容看上去無比的邪惡，似乎是在嘲笑著逆鱗什麽。一個不詳的預感立刻籠罩了他全身。


  詭異笑容過後，兩個嬰孩竟然開始逐漸消融，就好像冬日的陽光照射在堆積的雪人身上一般。“不要啊！”逆鱗心中一聲慘呼，自己辛辛苦苦費時費力才走到今天，眼看距離成功還有一步之遙卻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而且是不明的元嬰，這讓他怎麽接受的了。


  可就算逆鱗聲嘶力竭也無法組織眼前發生的一切，兩個剛剛成型的嬰孩竟然還沒有脫離巨繭便最終化作一團霧氣飄散開來。而之前不斷躍動的拳頭大小的心髒也停止了跳動，這意味著逆鱗此番凝結元嬰徹底失敗了。


  為什麽會這樣，逆鱗頓時感覺到萬念俱灰，原本以為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沒想到會是如此的結果。希望越大失望自然也越大，逆鱗保持著之前的姿勢盯著兩個破碎的巨繭以及早已飄散的霧氣楞在了那裏。究竟是哪裏出現了問題，這讓他陷入了一條死胡同之中。


  就在此時，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片刺目的白光，好像黑暗的密室之中突然有人將門打開。這一強烈的不適感竟然一下將逆鱗拉回到了現實之中，明明自己的身體依舊還呈現著兩種狀態，也就是說自己根本還沒有去衝擊瓶頸。


  既然如此，也就不存在結嬰失敗這麽一說，可是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又是怎麽回事呢。當初突破心動期時不是說今後再也不會被心魔所困麽，可這一次又是為什麽再次出現了心魔。逆鱗依舊心有餘悸，若是自己一直糾結著之前突破失敗的幻象，恐怕就真的錯過了最佳的突破時機。


  一低頭這時才發現，真正幫助自己的還是白虎玉，那白色刺目的光芒正是來自於此，由於消耗了大量的靈力此刻已經黯淡了下去。但對於逆鱗來說這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