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閉嘴吧你
出乎琴管事的預料,宇文璿將沈薇領進書房後,竟然還特意讓她溫一盞茶水來,根本就不像是來對沈薇進行責罰的。
“說吧,木偶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
宇文璿從紫檀木架上取下木偶,著實氣憤地將其壓在了桌案上。
沈薇看著失而複得的木偶,反倒是一臉震驚。
而宇文璿早就明白是個怎麽回事兒,隻不過是在故意為之罷了。
“被君君弄丟了。就是這麽回事兒,沒什麽好解釋的!”沈薇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兒,也是故意不耐煩地聳了聳肩。
果真,宇文璿見她如此不在意這個木偶,刻意裝出的生氣慢慢在心裏頭淤積,開始轉成一股真正的怒火。
“所以說,這木偶為何又到了你的手中?莫不是裴珺送過來的?”沈薇聯係了最近的事兒,又想到裴珺一心想要攀上宇文璿這個太子,頓時就把所有的困惑都給結清楚了。
宇文璿聽了這話隻是勾了勾唇,卻是什麽都沒有,那副冷峻樣子,看得沈薇稍稍有些心慌。
“怎麽,這你也能怪得到我身上?”沈薇蹙起了眉頭,著實不滿地嘟囔了一聲,“行吧,我無論做什麽、說什麽都是錯的,你找你的裴珺,找你的拓跋雪去好了!”
沈薇剛是甩下一句話,外頭琴管事突然間匆忙奔了過來,將宇文璿眼底閃出的在意之色給打斷了。
“殿下,雪公主來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好。”宇文璿悶悶應了一聲,再看沈薇的目光裏頭充滿了寒意,“你既然將本宮贈予的木偶丟棄,就沒有必要再來太子殿。滾吧!”
滾?
沈薇一臉錯愕地看著他,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間這麽凶狠。
這,不就是當初她第一次來到宮中見到他時一模一樣?又是刻意冷著她。難不成當她是傻子嗎?
根本不知她早就理解他為何這麽做?
“滾你個頭。你們要說什麽,我就在邊上就行了!”
“沈姑娘,這,恐怕是有些不妥!”琴管事也支支吾吾道,“以雪公主的脾氣,若是知曉你與他太子殿下之間的關係,恐怕……”
“那也沒什麽關係。她一個北漠公主,莫不是還能憑借一己之力拿著刀砍死我?”沈薇抿唇笑了笑,著實嘲諷地掃了宇文璿一眼。
“琴管事,還不快將她帶走?”
宇文璿話音剛落,琴管事便是動了手。
沈薇怎麽都沒有想到,琴管事上前會直接點了她的穴道。
轉瞬間竟是動彈不得。
“琴管事,你……”
再出口,卻是連聲音都沒有了。
“殿下,雪公主已經進來。恐怕來不及出去!”琴管事往裏頭掃了一眼,趕緊扛起沈薇往書房內間挪。恰巧那一道紫竹素紗屏風將休息的榻子擋了過去。
沈薇被迫坐在那兒,通過特製的素紗將外頭的景象看得明明白白。
而外頭卻是看不見裏頭一分一毫。
這個宇文璿是不是有病?非得以這樣的方式來保護她?這哪裏是保護她?分明就是在讓她逐漸成為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雪公主!”
琴管事剛從內間旋出身來,便是瞧見一身玲琅而來的雪公主。
“殿下,我聽聞你要去絕塵殿,我同你一塊兒去吧!”拓跋雪故作嬌嗔,一個勁兒地往宇文璿懷裏倒。
宇文璿稍有躲閃,可在琴管事的瞪眼下,還得是將她攬住。
拓跋雪眼見如此撒嬌有用,便是趕緊繼續:“殿下,這一次的宴會,聽聞往年都是與王爺郡主他們一塊兒過。這一次特批讓雪兒以及北漠使者進入,可是會引起什麽爭端?”
“爭端?你為何這麽說?”
宇文璿本是一臉厭嫌,可突然間聽到“爭端”二字,猛然間惶恐了一下。
難不成大曜國的情況,被北漠知曉了?
一想到這兒,他對這一次容許北漠使者在皇宮待上半月的決定極為痛恨。
可朝中大臣無一不是這麽說的。
為了不影響兩國之交,自然不能完全拒絕北漠的請求。再加上拓跋雪還留在國中當人質,他們的確是沒有什麽可怕的。
可是,他們又怎麽會知道,安遠騰根本沒有在北疆鎮守?
當下北疆群龍無首,隻怕……
“我之前聽宮中幾個宮人說起,王爺們不和,一同在宮中一個月,或許是會……”拓跋雪心中痛快,說話也有些口不擇言,便是順著宇文璿的引導來。
宇文璿一聽此話不禁揚起了唇:“這些不過都是閑言碎語罷了!你也莫要去聽。三位王爺皆與父皇手足情深,如何會有不和?”
藏在屏風背後的沈薇聽著這些冠冕堂皇之詞,不免也是冷笑。
呸,在皇宮之中,手足情深又是個什麽東西?
王爺與皇帝之間,還不是各自競爭各自壓製?
不過這拓跋雪也太不懂得人情世故,這種事兒,居然當著宇文璿的麵兒來說,也不知道該說她天真率性,還是愚鈍來得好。
沈薇剛是“呲”了一聲,坐在宇文璿身側的拓跋雪忽地一蹙高眉,著實奇怪地往裏頭看了幾眼。
琴管事一見如此心都差點兒從喉嚨口跳了出來。
“殿下,這裏頭是不是有人在打掃?”
“並非,你聽到了什麽?”
當著沈薇的麵兒,宇文璿更是刻意壓住了那股對拓跋雪的冷淡之意。
他偏是不信沈薇對他當真是一丁點兒感情都沒有。
“好像聽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呼吸!”
“雪公主,這房中隻有我們三人,哪有另外一個人的呼吸呢?你應當是聽錯了!”琴管事連忙解釋道,隨即也趕緊斟茶。
茶水漏進茶杯的聲音一陣響過,沈薇也趕緊抿緊了唇,唯恐被發現。
“應當是吧!”拓跋雪扯了一把發髻上的水藍色繡花綢帶,上頭雕鏤精致的銅鈴也在“玲玲”作響。
“不過,嗲下,時辰不早了,我們該是去絕塵殿了!”拓跋雪不拘小節地站起了身,待注意到宇文璿眼底的冷意之後又趕緊俏笑道,“我這並非是著急,隻是覺得若是殿下晚去了,隻怕是會遭人非議!”
“雪公主想得倒是周到!”
宇文璿冷冷淡淡一句,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拓跋雪還未來得及跟上,一時之間被拉開數步。
“奇怪,殿下怎麽突然間又對我這般不理不睬?”
她兀自呢喃了一句,再扭頭去看仍待在房中收拾茶盞的琴管事,思量不透,隻是不停地搖晃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