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汙言穢語
絕塵殿，花園之中漫步著不少身著錦衣華緞的男人。他們的身後跟著一串小太監和小丫鬟，眾人說說笑笑，唯有其中的裴斂一臉愁容。
而家眷們飲茶談天的偏廳之中，沈氏同樣是不停地催促著蘇然往外走，一旁的楚王妃眼尖，剛捏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就開始問道：“裴夫人，本王妃可是聽聞你們家那位玉小姐也來了，怎麽到處都不見她？”
一旁的裴珺淺淺笑著，隻是不語，反而將目光投向沈氏。
聽聞楚王妃與楚王琴瑟和鳴，二人成為京都一段佳話。成親十多年了，二人仍舊相敬如賓。
楚王妃說話間那溫柔而端莊的模樣叫裴珺羨慕得很。
“就是，唯獨差了她一人！難不成，是我們這些王妃配不得與她說話？”
一旁的勤王妃也扯著手中帕子略顯不滿地說道，精致的妝容頓時皺出了些許紋路來，“裴夫人，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
沈氏自然是不知是沈薇去了何處，一聽這話，臉頰頓時有些泛紅。
但她的性子好歹也改變了些，不像以往那樣諸事不理，仔細一想後趕緊回應道：“玉兒身子有些不適，便是先行去了太醫院。估摸著待會兒就來了！”
裴珺聽著這蹩腳的解釋也不著急反駁。
“身子不適也要進宮？萬一染給了其他王侯，這可怎麽辦？”勤王妃眼睛一眯，紅唇裏頭頓時充滿了刻薄之態。
裴珺多看了她幾眼，想起市井對勤王冷落勤王妃的傳聞，不免也在心裏頭翻了兩個白眼。但也趕緊起身替她們斟茶：“兩位王妃娘娘如此牽掛著我那玉姐姐，想來她若是知曉，一定會覺得十分榮幸！”
“不過
裴珺三兩句話就將楚王妃和勤王妃的麵子拉了回來，她們兩個自然是歡喜著她。
“還是珺兒小嘴甜！淳兒，你可與你這珺姐姐多學學呢！”楚王妃抬手用帕子掩唇“嗬嗬”笑道，一旁的小郡主宇文淳趕緊乖巧地點頭。
“對了，楚王妃，沁兒郡主去了何處？”裴珺知曉沈薇不可能再來皇宮，便是趕緊將話題轉移。
她一開口，在場的女人自然是將目光都砸在她的身上。那一瞬間的尊貴讓她滿腹歡喜。
“這一次崇王妃先行領著錦兒回了安府，沁兒同錦兒一年不見，便是找她玩耍去了。想來待會兒她們會一塊兒進宮。這孩子，總是淘氣得很，怎麽教都是教不聽的！”
“對，沁姐姐去找錦姐姐去了，淳兒本也想去的，可惜母妃不讓！”一旁七八歲的宇文淳用那脆生生的聲音說著，還故作嬌嗔地白了楚王妃一眼。
楚王妃伸手摸了摸她的，頓時無可奈何道：“你年紀小，待在母妃身邊，母妃才能安心得下呀！”
“母妃，你老是這麽說！”宇文淳撅著小嘴，見說不過楚王妃，便是隻顧往小嘴裏頭塞糕點。
一旁長她四歲的勤王幼女宇文清隻是抿唇輕笑。
唯有裴珺一人在留意著各自的臉色。
轉眼，蘇然又從外頭而來。
湊到沈氏身邊的那一刹那，沈氏立馬變了臉色：“小姐回來了嗎？”
“還沒有呢！”蘇然啞口失色。
沈氏同樣是緊張不已，可當著楚王妃與勤王妃的麵兒什麽都說不了，隻好起身恭敬行禮道：“王妃娘娘，玉兒許久不來，妾身有些擔憂，這就先去太醫院一趟！”
“珺兒，你陪陪兩位王妃！”
裴珺對這個安排自然高興不已，便是不住地點頭。
“王妃娘娘，不如我們也去花園走走吧？”
沈氏前腳剛走，裴珺後腳便是規勸兩位王妃出門。
兩位王妃相互看了看，年長些的楚王妃這才點頭道：“外頭雖冷，可房中也悶得慌，出去走走自然是好的！”
勤王妃本是不願，但一旁宇文清微微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她這才是起身。
門外轉角，沈氏與蘇然二人入了無人之地，頓時露出了著急之色。
“夫人，蘇然已經在宮中找了一大圈了，就連宮門前的守衛也說，當時並沒有看到玉小姐那頂轎子。這可怎麽辦啊！”蘇然揪著麵前的衣擺，說話間不停地往周圍掃著惶恐的目光，“小姐明明說是要去如廁，可這已經一個多時辰了，不可能還沒有到啊！”
“老爺那邊怎麽說？”
“老爺也讓管家去各處尋了，管家方才回來，同樣是……”
“這個玉兒，說不準就去哪兒貪玩去了！宴會在一個時辰後就要開始，她若是不到，我們裴府可就要遭到另眼相看了！”
沈氏又想起方才勤王妃所說的挑釁之詞，便是不住地歎氣。
“夫人，依蘇然來看，玉小姐雖然性子野，可並不是這種不分情況之人。她這次轎子突然不見，會不會是……”蘇然麵容一黑，臉上仍是多了些擔憂之色。
沈氏一聽此話頓時站不穩了。
“不對，不對，不可能！玉兒這般厲害，不可能會著了他的道！”
“蘇然，你趕緊將裴嬴叫過來！”
沈氏臉色一變，方才的焦灼頓時轉變成了忿忿。
蘇然點頭離去後，她這才是走到一邊的空曠小亭中。
“你們聽說了嗎？裴家小姐的轎子被轎夫抬到了一個沒人地方，被……”
嬉笑的聲音頓時傳了過來。
沈氏聽著那些汙言穢語，頓時皺了眉頭。
“什麽人在那兒詆毀玉兒名聲？”
藏在暗處的宮人一聽被人察覺，立馬倉皇地從修建齊整的樹後走了過來。
“見過沈夫人！”
剛在傳播消息的宮人眼見麵前的人是沈氏，恨不得狠狠抽她自個兒一個嘴巴子。
怎麽那麽巧就被她聽到了呢？
“你們方才在說什麽？”沈氏一臉怒氣地問道，哪裏還有平日的溫柔之色？
宮人們四下交換了一下眼神，趕緊搖頭道：“夫人，我們並沒有在說什麽，恐怕是你聽錯了！”
“是啊，我們幾個方才不過是在聊閑天，與玉兒小姐根本沒有……”
其中一個口快的宮人三言兩語就暴露了，隨即立馬遭到了身邊人的白眼。
“是誰告訴你們這件事情的？”
“是街上有些人瞧見了，然後傳進來的……”其中一個宮人挺了挺胸膛走到了沈氏麵前，行了一禮後鎮定地回答道。
沈氏聽得出來，此人正是向這另外幾個宮人傳播此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