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蠱毒發作
“哪隻手出的掌，我便是將哪隻手給卸下來！”沈薇紅了雙眼，動作快得連她自個兒都有些詫異。
一凡也沒有想到他自己會出手，可他已然完全控製不住他自己。同樣布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沈薇，每一下出劍都是直奔要害。
沈薇不停閃躲，對他這樣的斬草除根招式極為痛恨。
“一凡，你在做什麽？”離歌飛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接將一記手刀砸在了一凡脖頸之上。
一凡震驚扭頭，這才是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這個瘋子！又犯病了！”離歌試了一下他的鼻息，待明白沒有什麽大礙，這才是衝向站在房門前的齊君複稟報道。
“犯病？”
“嗯，他一怒到極點便是六情不認！”離歌皺著眉頭，仔細回憶著這些年來一凡的狀況，不免也是搖了搖頭。
“六情不認的病……難道是在火場留下了心理陰影？”沈薇的聲音頓時弱了下來，再看離歌和齊君複，眉眼之中也多了些許愧疚。
可沈薇正想讓離歌將一凡拖到房間裏頭綁著，一凡突然間一睜眼睛。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他便是飛身隱在了夜色當中。
“不行，我得過去看看！”沈薇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
“娘親，這麽晚了，還是明天……”
齊君複話還未落，沈薇身子便是騰了起來，轉眼間就消失在了院中。沈薇原以為一凡隻是簡簡單單地怕火，沒想到居然是如此嚴重的情況。而她方才又暴露了一凡的真實身份，怪不得他看她的眼神當中充滿了憤恨。
“我們也過去吧！”
“那紫依她……”離歌扭頭一看，紫依嘴角的血跡已經幹涸，渾身蜷縮著在不停地顫抖。
“算了，此事娘親一定能夠解決，我們先把紫依送到藥廬一趟！”齊君複皺了皺眉，鎮定地思考了一下情況，便是選擇了最好的止損方式。
另一邊，沈薇尋著一凡的腳印，一路追到了裴府之外。
月光傾瀉，她稍一抬眸就看到他正在屋頂之上飛奔。
“一凡，你停下來！”沈薇大喝了一聲，一凡扭頭一掃，非但沒有停下，反倒是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附近一家鋪子大門慢慢悠悠被人拉開一邊，揉著惺忪眼睛的小廝提著燈籠看了看門外，嘴裏頭呢喃著各種困惑：“奇怪，方才還聽到有人叫開門，怎麽現在又沒人了……真是麻煩，大半夜地催人起來，我明個兒天沒亮就得早起打漿呢！真是煩死了！”
沈薇連續追了半個時辰，二人皆有些喘著粗氣。再看附近景色，所有的小屋高樓都已然不見，入眼的則是一片荒郊野外。
再走一炷香的功夫估計就要出城了。
這京都不同於其他小城，其中包括了山山水水，所謂的城牆，不過是起到了一個區分的功能。
若是仗打進來，這脆弱而又無用的城牆根本擋不住什麽人。也不像其他小城那樣有著護城河保護。
也是整個大曜國最為脆弱的一個地方。
這兒離聚居地已然有一裏路了，相當於城外。且是並無任何的燈盞。
沈薇使勁兒眨著眼睛，這才是將一凡的身影從夜色當中給挖掘出來。
可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凡一個縱身就朝著她撲了過來。
寒光乍現，沈薇立馬抽出匕首。
匕首與長劍相拚的那一刹那，二人的內力也被壓了進去。
沈薇雙手受傷，自然是敵不過正是怒火熊熊的一凡。
但聽“呲”的一聲，轉眼間繃帶應聲而裂，傷口處的鮮血也隨即濺了出來。
沈薇還來不及喊疼，一凡看著她手上的傷口卻是突然間怔愣了住。
他的臉上正有一道飛濺而出的血跡，在月光之下顯得格外詭異。
沈薇隱忍著疼痛從發髻之中抽出銀針，直接朝著他腦袋後頭的穴道紮了下去。一凡根本沒有阻攔的動作，雙眼仍是睜著，卻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要死了，真是大半夜在這兒嚇人！”
沈薇提了一下他的身子，力氣不減，可雙手仍是疼痛。在這種情況之下，她根本扛不起一凡。
環視四周，她隻好托起一凡尋了個山洞鑽了進去。
山洞中還有少許幹草和柴火，沈薇隻好把所有能燒的搜集了起來，點起一堆火後，這才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差點兒要被這風雪給凍死了。
“一凡啊一凡，當初還以為你能將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了我。現在才發現，我知曉的不過是九牛一毛！”沈薇看著他緊皺的眉頭，隻是歎了口氣。
可就在她歎氣的一瞬間，她忽地瞥見一個黑影在一凡的脖頸下一閃而過。
是黑影？
她趕緊抬頭去看，可山洞很深，火根本沒有受到風雪的影響，不可能會出現飄動的黑影。
作為一個大夫，她下意識地直接摸上了一凡的脖頸，隨即將他的衣襟扯了下去。
也就在此刻，她終於看到了那個停留在鎖骨處的黑影。像是一隻蟲子。
她抬手戳了戳，那黑影果真是蠕動了一下，嚇得她往後猛地一仰。
在人體內部的大蟲子，除了蠱還能是什麽？
沈薇趕緊反應過來，發現那蟲子離心脈又近了一寸。
正當她打算用銀針替一凡控製住體內的蠱毒，一隻手卻突然將她的腕給扼住了。
沈薇一抬頭，正看到一凡那冷淡的臉。
“行了，你救不了我的！”
“做什麽突然擺出這樣一副臉來？我也沒有得罪了你。方才還不是為了讓離歌消除對你的懷疑？你總不想讓身邊經曆生死的兄弟認為你是個細作吧？”
沈薇推了一把一凡的肩膀，一凡頓時破了功，疼得齜牙咧嘴的。
“好了好了，我不裝，你也莫要動我了！這蠱，再動，怕是今夜我就得死在這兒！”一凡轉眼間又揚起了唇，齊整的牙齒在火光之下顯得格外明亮。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
“十年前有毒師混入府上在我茶水裏下了蠱，試圖借著控製我來拿到獨孤令，可父親和母親抵死不交，隻是趕緊將我送到了當年的皇帝身邊。可沒承想，他們拿不到獨孤令，竟是直接選擇了滅門。”一凡搖了搖頭，從懷中摸出一塊金色的令牌。
沈薇看著上頭所寫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與鳳凰圖案，不由地覺得訝異。
“那毒師，是……”
“瑤光。”一凡淡淡地說了一句，眼底的凶光又突然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