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關於蘇蘇
“這件事情若是不解決,以後定也會出各種各樣的問題!難道老爺和夫人隻會這樣一味地容忍?”
沈薇可不信裴斂是那種會吃啞巴虧的人。
這背後,一定還有其他的秘密。
除非裴斂被裴嬴拿了把柄,以裴斂那麽嚴格的性子,既然能將裴嬴趕出家門第一次,就一定會有第二次。
五年後的歸來,或許是早有預謀。
沈薇一邊想著一邊準備去給蘇蘇拿藥膏,可蘇蘇還以為她要出門,反手便是拽住了她的衣衫。
頃刻間衣襟被扯了下來,雪白的肌膚頓時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齊君複趕緊識趣地將腦袋挪向了另一邊,蘇蘇臉色也一下難看了下來,趕緊跪倒請罪。
沈薇隨手將衣衫扯了起來就立馬去扶蘇蘇。
“蘇蘇,我不過是要替你拿藥,你這是做什麽?”
她抿著唇笑道。
可蘇蘇卻是怔怔地看著她,不知出神去了何處。
“蘇蘇,怎麽了?可是生氣了?”沈薇臉色一變,再是笑也笑不出來,“蘇蘇,若是你當真不願讓我這樣去折騰,我也必定不會用‘沈玉’這個身份去製裁他,可我還可以……”
但不知怎麽地,沈薇越是說,蘇蘇就越是皺眉。
“腦袋,疼……”
沈薇還未來得及反應,蘇蘇便是捂著腦袋跌坐在了地上。
“蘇蘇,你沒事吧?”沈薇嚇了一跳,趕緊將她橫抱上了床榻,隨即開始診脈。
可脈象顯示,蘇蘇除了心鬱成疾、氣血兩虧之外,便是再沒了其他症狀。
不可能那麽快找了風寒才對!
“蘇蘇,你先忍著,我給你施針縷縷氣!”沈薇鎮定地從懷中摸出布包,將銀針擺好之後便是去取紅燭和酒水來消毒。
可蘇蘇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沒事,這是舊疾,隻要疼一會兒就沒事了!”蘇蘇恍惚地看著沈薇,總覺得這張臉與她腦海之中閃過的女人之臉太過相似。
沈薇肩背上的那塊胎記好像也有一點兒印象。
可是那些記憶都是片段的,她記不清,更是回想不起來。
她抬手拚命地敲著腦袋,那股莫名而來的痛楚卻是將她侵蝕。
“舊疾?不是,你十三年前……”
沈薇一聽她這樣說,愈發想要替她治好了。而且,她以前從未見過蘇蘇這般,自然不信這是舊疾。
不過,話剛出口她就趕緊將其收住,唯恐蘇蘇想多。
可蘇蘇並沒有在意這些,隻是在拚命地將那些記憶從腦海之中驅逐出去。
“這病,從我記事的時候就有了,多在與噩夢之中。隻是後來,在大少爺的陪伴之下,噩夢少了,這病自然就少了。可方才……”
“方才怎麽了?”
沈薇趕緊詢問,唯恐錯漏任何一個細節。
“方才我瞧見你的肩背上有一個圖案,我感覺好是熟悉,但又怎麽都想不起是在何處見過……”
“不可能,我自小是在齊國長大,與你也並沒有交集,再者說了,我們年紀相差如此之大呢!”沈薇見她在努力回想,趕緊反握住了她的手,偷偷地注入一些內力,爭取讓她逐漸將心情緩和下來。
“可當初,我也是從齊國邊境被人一路賣到京都的!”
蘇蘇好似想到了什麽,猛地一蹙眉頭說道:“對了,自打我有印象開始,便是在大曜國與齊國的邊境!”
“邊境?”
“蘇蘇,這些年,你可回去過?”
沈薇當然知道她是什麽時候來到裴府的,再由她以往的信息來推測,當初她在邊境,應當是十六七年了。
那時候,齊國和大曜國的邊境還起了暴動,不少百姓相互爭搶領地,那件事兒鬧上了好一陣子,直到兩國派兵過去鎮守,這才將事情給壓下來。
沈薇從不知曉,蘇蘇的老家居然是在那麽遠的地方。
再看蘇蘇的時候,沈薇的目光裏頭頓時充滿了更多的憐惜。
這一路上,一定很苦吧?
蘇蘇搖了搖頭道:“奇怪了,可我總是記得京都的一些……”
沈薇聽得越發糊塗。
“蘇蘇阿姨,定是你在京都待得久了,記憶便是出現了岔子。在夢中錯亂了,便是現在回憶起來,也有那麽一點不一樣!”齊君複解釋道。
沈薇和蘇蘇一聽這話頓時了然。
可他又怎麽解釋這個圖案的事兒?
沈薇再一次將困惑的目光投擲在齊君複身上之時,齊君複隻是冷冷一癟嘴:“娘親,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會有什麽狗血之事發生在你的身上吧?”
“閉嘴!”
沈薇翻了個白眼,抬手便是將他的小嘴使勁兒捂住了。
房間裏頭的僵持氣氛隨著他們兩個這樣一鬧騰也就瓦解了。
蘇蘇也感覺到恢複了不少,便也下了床榻。
“或許當真是我記錯了!應當是舊疾犯了,這才是會覺得那圖案眼熟。”蘇蘇抿唇笑了笑,慘白的唇逐漸恢複血色。
“玉小姐,我帶你去見見三少爺吧!”蘇蘇也拿沈薇沒有辦法。
若是她現在不帶沈薇過去,以後隻怕沈薇會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來。
“好,我正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一個人在這兒指手畫腳!”沈薇冷哼了一聲,也不再管齊君複,便是攙扶著蘇蘇往外走。
齊君複也想看看熱鬧,便是死皮賴臉地跟了上去。
三人抵達沈氏小院的時候,正看到所有的下人都佇立在了門前。
一個一個皆是低垂著腦袋,餘光也都在往偏廳那兒掃。
沈薇自然猜到那裴嬴就在偏廳當中。
沈氏哪裏能夠應付得了他?
“玉姐姐!”
下人們剛是行過禮,對她也抱著不小的期待,可沈薇身後卻是突然閃過一身嗔叫。
還未見人,沈薇便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珺姨,你怎麽來了?”齊君複注意到了沈薇的小心思,趕緊衝過去一把將裴珺給抱住,使得她頃刻間寸步難行。
而沈薇和蘇蘇也根本不理會她,徑直一齊進了偏廳。
裴珺正想繼續打招呼,可也不能管抱著她的齊君複,隻好趕緊先將這橡皮糖掰扯下來。
“君君,我這不聽聞裴嬴哥哥回來了嗎?自從五年前一見,我還真沒有見過他了呢!”
“珺姨這是想他了?”
對於一個半個府都怨恨的人兒,裴珺自然不敢說“想”,若是說了,隻怕是要被下人們用唾沫淹死。
“當然不是,隻是覺得他受了太多苦,稍稍有些憐惜。也不知他這一次回來是做什麽。君君,你難道不想同我一塊兒去看看嗎?”
裴珺三兩句話就將僵局給化解了,同時也營造出了一個善解人意的形象。
齊君複暗暗癟嘴,但表麵上還是乖巧應道:“當然是想。還是珺姨待君君好!”
齊君複故意惡心裴珺似的,使勁兒往她身上貼,更是手腳並用地將她新穿上的衣裙抓了個皺巴巴。
裴珺叫苦連天,卻隻能將這些苦獨自咽進喉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