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規勸前輩
“小心！”
沈薇眼疾手快，趕緊將帕子奪過擺放在了另外一張桌案上。
紹曠一步踉蹌也摔了過去，離歌正想去扶，可手卻被齊君複牢牢地捉住了。
離歌垂首奇怪地去看齊君複，卻見他咬緊了雙唇，眸底儼然有一道明亮的精光。
“曠兒，那麽些日子，你怎麽還是如此莽撞！”風老二抿緊了唇，略有不悅地喝了一句，紹曠這才娓娓往後退了幾步。
“是，二師父，曠兒錯了。”
“三位前輩，你們要不先琢磨琢磨這毒血。對於鹿城而言，這才是最為緊要的事情！”沈薇眼見紹曠要挨訓，便是暗中將話題折轉了一下。
紹曠頓時明白，趕緊投擲了一個感激的目光。
殊不知，另外一邊，齊君複正用灼灼的眼神死盯著他，眼底隱隱多了些醋意。
“毒血，這我可得……”
“老三，放下！”
風老三正想折騰，剛把帕子端起來湊在麵前仔細去看，風老二當即將他嗬斥了住，隨即三兩步走到沈薇麵前。
“沈姑娘，這既然是蠱毒，我在古籍上看到過，蠱毒唯有用相應之蠱來解才行，我們如此，不過是白費勁而已！為何還要繼續呢？”風老二迅速地說著，說了那麽多話語竟也不帶一口喘的。
一聽這話，紹曠有些替沈薇擔心了。
風老二是鹿城出了名的挑釁王。但凡對方有一點兒毛病，都會被風老二揪住死辮子不放。
如今，麵對一個陌生的沈薇，他同樣是故技重施，頗為不悅地盯緊了沈薇。
在他眼中，以他的學識就該前往京都當個太醫，可他僅僅隻能留在一個小小的鹿城，名聲更是被風老大給壓製。這麽些年來著實不滿，但又不能拿風老大怎麽樣。因而，他才不斷地將怒火牽引到這些不相幹的人身上。
“古籍之上並非完全是正確的。”
沈薇已然用內力救過齊君複和離歌二人，自然心中有數。不過，她不願將此事告訴他們三人罷了。
若是將這事情鬧得更為複雜，隻怕節外生枝。倒不如，將她所確定的訊息一一告知，而這些原因，便是模糊過去。
“前輩們都已經濟世救人數十載，想來在這方麵應當比我懂得多了。在醫治病人之時，會遇到很多與醫書上一樣的情況，卻無法用那些方子解決。這不光是因為每個人體質不一，更是因為，前人寫下醫術，隻是想讓我們了解這件事情，而非讓我們照搬那些方子！”
“三位前輩，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眼見沈薇不慌不忙地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風老二頓時啞口無言。
“好了，咱們別說那麽多了。沈姑娘涉險來到鹿城，一定是想要幫鹿城的。老二，怎麽讓你做點兒事情就這樣費勁呢！”風老三用那嘹亮而慵懶的聲音說道，說著說著，聲音卻是越來越小，到最後，倒像是自言自語。
“是啊，師父，沈姑娘本是洛虞城之人，而且聽阿甘說，她可是京都第一神醫。在發現她犯了實質的錯誤之前，咱們可不能起了內訌！”紹曠同樣是勸導道。
風老二一下將雙臂環在了胸前，略有不痛快地哼了一聲。
而麵色自始至終陰沉的風老大卻仍舊沒有開口。
沈薇有些奇怪他們幾人的關係了。
不過好在，有紹曠幫襯著，她能夠很快地打入他們內部。
這三位大夫都是德高望重，若是讓他們知曉有了解藥，全城的百姓定然是會聽從。
“所以，依你所料，這蠱毒，該用那些法子祛除？”
風老大睜大了渾濁的眼睛，卻是怎麽都看不清帕子上幹涸的血跡。
抑或是，那血跡幹涸了之後，本身就無法用眼睛去看。
沈薇趕緊將放置在腰封之中的銀針包取了出來，紹曠一見她換了一副銀針，臉色頓時一變，哪裏還有原來的敬佩？
“依我來看，一邊用銀針，一邊用……”忽地感覺身後風聲一緊，沈薇趕緊往身後掃了一眼，待沒有瞧見人之後這才是繼續當著他們的麵兒說著。
他們聽著那些熟悉的解毒藥材，一開始稍是點頭，可之後卻是聽得一愣一愣的。
“沈姑娘，如此以毒攻毒，對人體豈不是有了害處？”風老大繼續悶悶地問道。
沈薇卻隻是搖頭：“這是針對已經中了毒的人而言。”
“什麽！”風老二一聽這話雙目差點兒從眼中掉了出來。
“沈姑娘，你可知道這是什麽意思？我們兄弟三人所想的是如何讓大家避免中毒，你可倒好，想著去解那些人體內的毒，那根本不可能！”
風老二再一次反駁道，沈薇卻隻是抿唇搖頭。
“中了蠱毒的人，是可以恢複的！”
“不可能！他們早已沒了意識，如何還能恢複？而且，我們不可能給他們喂藥！”風老二嚴厲拒絕道。
可他話音剛落，就遭到風老三的一記白眼。
“老二，沈姑娘這樣說一定是有她的想法，你又何必這樣呢！唉，如此不懂憐香惜玉，怪不得你到現在還是個老光棍。”
“你……”風老二扭頭瞪了他一眼，懶得同他計較這等汙言穢語。
“前輩，濟世救人，便是不能放過任意一個病人，你如此，如何對得起你的師父呢？”
沈薇毫不留情地批駁著，臉色同樣也一下難看了下來。
“就是，我娘親說這些，又有什麽錯？隻怕是你們不敢！”齊君複眼見沈薇遭人話柄，著實不悅地站了出來。
他挺直了腰杆，縱然是矮矮的小個子，卻渾身的淩厲仍舊讓其餘人著實一顫。
“對得起對不起可不是你這麽個小丫頭說了算的。依你所言，那麽多中了蠱毒的人，我都要去救？若是用藥材來救，鹿城根本就沒有用那麽多的藥材供你使用。況且，我們根本無法控製他們！”
“為何不能甕中捉鱉呢？”
沈薇一句反問讓風老二立馬又沒話說了。
“我試過，那法子的確是有用，你們若是不信我，那我也就走了！”沈薇猛地站起，餘光卻在不停地注意著他們眼底那不同的神色。
“枉我從京都趕來，卻是得到這麽個結果。”
沈薇苦笑了一聲，牽過齊君複的手就往外走。
可腳還沒邁出去呢，風老大卻也站了起來。
“沈姑娘方才所言的藥材配方，的確是有意思，隻不過，不知你所試過，是什麽意思？”風老大鄭重其事地問道。
沈薇轉過身瞥了離歌一眼，離歌會意，便是將小臂上的傷口露了出來。
風老三嚇得趕緊往後退了一步，若非紹曠將他攙扶了住，恐怕他這一摔就沒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