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聯絡感情
蘇然也是嚇了一跳，看看沈薇通紅的臉頰又看看她自個兒的手，當即一臉虧欠道：“玉兒姑娘，真是抱歉，我方才一時失手，不過，你到底要做什麽？”
“我先幫夫人緩過這口氣來再說，行嗎？”
沈薇懇切地說著，絲毫沒有怪她的意思。
蘇然沒有辦法，隻好退了幾步。再扭頭去看裴玨，裴玨眼底滿是憤恨。
沈薇小心替沈氏拍著脊背，隨即從發髻之中抽出了一根銀針往沈氏的頭頂穴位紮了下去。
蘇然和裴玨什麽都還沒看清，沈氏便是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又將那口氣緩緩吐了出來，這才好轉。
“沒事了！夫人是傷寒引起的舊疾哮喘發作，平日得多休息！”沈薇邊說著邊將銀針收起，一扭頭，卻發現沈氏的眸子裏滿是深情。
對了，她前世也曾以裴玉的身份替沈氏看過病，那個時候，她也是習慣將銀針藏在發髻之中……
不過，既然沈氏沒有提起，她便不會刻意遮掩。
畢竟已經十三年了，誰也不可能會相信她會重生。
“母親，之前府醫不是說您的哮喘好了嗎？”裴玨一聽沈薇的話慌忙坐在了榻邊，正要動怒，手卻被沈氏一下抓住了。
“玨兒，母親這不是怕讓你知曉，你會擔心嗎？”
沈氏一臉溫柔，正想去撫弄裴玨的發髻，裴玨卻是一下站了起來，氣勢洶洶。
“母親，玨兒已經長大了，母親不必什麽事情都瞞著玨兒，玨兒知道錯了，玨兒以後一定會聽父親和母親的話，一定不會再胡作非為！母親以後就別這樣了……”
裴玨說著說著便是嗚咽了，蘇然眼看他今日的轉變如此之大，不免也對沈薇有幾分刮目相看了。
“好，好，母親以後一定有什麽事情就告訴玨兒！”
在那一瞬間，沈氏恍若看到了裴玉，那時候的裴玉也曾說過這些話，可是，她最後卻是拋下了沈氏一個人走了，隻留沈氏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楚。
沈薇站在一邊瞧著，表麵上不動聲色，可暗中，她早已將手掌心給掐紅了。
麵前的人是她當初親近的人，可現在，她卻對過往什麽都不能承認。
人世間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此。
她仔細想著，心神早已飛到了十三年前。
“玉兒姑娘，真是讓你見笑了！”沈氏拍了拍正伏在她懷中啜泣的裴玨，終於再一次露出了寬慰的笑容。
“沒事，人之常情！”沈薇也揚唇笑了笑，笑容背後卻是一種難以掩飾的悲涼。
待場麵平靜之後，他們才是恢複了原來模樣。裴玨揉著通紅的眼睛在一旁飲茶，好半晌兒才將想哭的衝動壓了下去。
“玨兒，你方才還說已經長大了，此刻卻哭得如兔子一般，如何叫母親放心得下？”
沈氏笑著，煞白的臉上也多了些血色。
而她說話間，目光更多落在了沈薇的身上。
“母親，誰說長大了就不能哭了？玨兒又不是在旁人麵前哭！在您麵前哭有什麽關係？”裴玨再一次揉了揉眼睛，頗為不悅地捏緊了拳頭，“母親你看，我的拳頭硬了，明個兒，我要讓父親給我請一位先生，讓他教我劍法！”
“不行！”
沈氏臉色卻是猛然一變。
沈薇自然知道這是為什麽。
裴玉當初就是因為涉及刀光劍影才被人殺害，若是裴玨主動去學習，豈不是日日都要陷入那等危險當中？
可沈薇卻想讓他去試一試，至少，要有保護自己保護他人的能力。
“母親！”裴玨一跺腳，頗有一副撒嬌的樣子。
沈氏卻是咬住了那一句話，根本不變語氣：“學什麽都行，學劍法，不行！有空你還是去學堂，等到了年紀，入了國子監，再去進行科舉，維係我們裴氏一族的帝師地位，如何不好呢？”
“可當初若是大哥能有劍法，就不會被刺客……”
裴玨一時口不擇言，說話間就趕緊噤了聲。
“母親，玨兒不是故意……”
沈氏紅著眼，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罷了，有什麽，去和你父親說！若你父親同意，為娘的，不能阻攔！”
“我有些累了，你們先回去吧！”
沈氏歎了口氣，語氣平淡。
可這平淡的語氣卻讓人聽得愈發心疼。
“夫人放心，十三年前的事情，想來不會再有第二次！當下既然少爺想學，便是讓他學。隻是少爺需要謹記，武功皆是用來護人的，而非是用來殺人的！”
沈氏本已因為裴玨的話有些絕望，冷不丁聽到沈薇這樣一番勸慰，當即抬眸。
“護人？”
“技多不壓身。少爺若能學習一招半式，一方麵能夠強身健體，另一方麵，若是真的遇到什麽危險，便能夠自己保護自己，而非等待著旁人來解救！這樣，少爺也能體會到生命的真正意義。”
不光沈氏，就連裴玨和蘇然聽得都有些愣神了。
沈薇卻仍是諄諄說道：“十三年前的事情的確是成為裴府的一道傷疤，可是，過往存在的意義，不是為了讓我們不停地進行傷痛，而是要緬懷，緬懷的同時，引以為戒！”
“玉兒姑娘，你可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沈氏昏暗的雙眸頓時亮了，雙手也一把抓上了床榻邊緣：“若你是主院的丫頭，該多好！”
“夫人放心，玉兒不論是在何處，心都是與主院係在一塊兒的。玉兒在靈羽院，還能替夫人看著徐姨娘的動作，也是不錯呢！”
沈薇說著說著，自個兒的情緒也被順勢壓倒。
她突然發現，她居然有那麽高的為人師的天賦。怪不得當初皇帝這般看重她。
“天色不早，我該回去了！這小人的事情，我也有自個兒的想法，你們注意一下便可，不要太過擔心！”沈薇彎下腰在床底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被踢進去的小人，趕緊小心地將其收進了懷中。
“多謝玉兒姑娘！”
蘇然的聲音悶悶的，像是剛被淚水洗過一樣。
“母親，你瞧，玉兒姐姐是不是很像大哥？”
“你從未見過你大哥，如何知曉像不像呢？”沈氏笑著揉了揉裴玨的腦袋，同時心也猛地“咯噔”了一下。
她感覺到了沈薇身上的親切和熟悉，她相信，或許沈薇就是曾經的裴玉。隻是，裴玉用另外一個身份回來了。
“那蘇然姑姑和你都見過，你們覺得像不像？”
蘇然和沈氏相視一眼，同時噤了聲。
“不論像不像，玉兒是玉兒，你大哥是你大哥，可別弄混淆了！”沈氏勸著，可她自己卻已經快要分不清兩個人的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