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發現問題
“樓主請你飲茶!你務必要在巳時之前過去!”芸兒說起這話的時候,心中仍有芥蒂,不過,一想到沈薇或許會因為落入江斷念的計劃而死,她便是會隱隱露出笑容。
而這笑容,進了沈薇的眼中,卻是被沈薇誤認為是一種關切。
“好!”
沈薇自知,江斷念請她喝茶一定不會有什麽好事,不過,寄人籬下的她也是拒絕不了。
正好去探探江斷念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可她剛是下榻,就感覺到一股疼痛猛地在小腹之中蔓延。
趁著芸兒不注意,她趕緊給她自己把脈,這才發現,不光是內力變充足了,就連身子裏頭的毒也變得更重了些。
或許周期根本不再是江斷念所說的一個月。
心中頓時忐忑不已。不過,事情既然已經這樣,她過分擔心也沒用,還是先摸清斷念樓的結構和周圍環境為先。
想著,她趕緊吃過早飯,隨即匆忙隨著芸兒走去。
可這一次,芸兒並沒有帶她去那個密室,而是領著她繞著旋轉木梯上了斷念樓的二樓。
這也是沈薇第一次看到斷念樓二樓。
目光越過雕琢精致的木質欄杆後便能看到周圍數百丈的風景。
而欄杆裏頭,一張精巧的木桌與五張木凳排列整齊,就像是生生長在地麵上一樣。
這樣的設計真是精巧,讓她這麽個來自現代的人都不由地讚歎。
沈薇和芸兒到的時候,江斷念已經一個人坐在那兒許久了。
聽到了腳步聲,江斷念這才是睜開了眼睛。同時,眼底的寒芒也一下迸濺了出來。
“芸兒,你先下去!”
“是,樓主!”
芸兒回答得輕巧,走得也輕巧,可眼底微微露出的失落卻絕非可以用“輕巧”二字可以形容得了。
沈薇見芸兒走了,便是毫不顧忌地坐在了江斷念的麵前。
“此處是青龍堂主的位置!”
江斷念說著,沈薇也不管,佯裝困惑地看著他。
江斷念見她這副模樣,倒也沒了辦法,隻好提起熱水給沈薇沏茶。
沈薇本以為,就是隨口喝上一杯茶就夠了,可沒想到,江斷念非得要他自己來沏。沈薇就隻好看著他那一個一個慢騰騰的動作。
直到最後將茶水從另一個杯中過濾出來,沈薇這才是鬆下一口氣,抬手去拿,手背卻被江斷念猛地抽打了一下。
“喝茶莫要心急。”
“我不懂什麽茶道,我隻懂,茶也是水的一種,而水是為了解渴!”
說罷,沈薇便是直接將茶杯從江斷念的手中奪了過來。
不過,她也不敢一口飲盡,生怕江斷念又像昨日那樣死死地扼住她的脖子。
“說得倒是不錯,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會懂!所以沒必要和我裝傻!”
江斷念微微勾著的那一抹笑容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燦爛,再加上如此溫和的聲音,沈薇在他麵前坐著,有那麽一瞬間竟是恍惚了。
當然,昨日江斷念差點兒把她給掐死的記憶也一下湧進了腦海。
“裝傻?裝什麽傻?這茶不就是這樣的嗎?”
“宇文璿身為太子,在你身邊待了也有三四個月,他沒有教過你這些?”江斷念抬頭,一對視線悄然落在了沈薇的臉上。
沈薇愣了一下,但也一下想明白了他這是在做什麽。
說過了小團子,這下該說宇文璿了嗎?
這斷念樓也真是厲害,居然能接下這麽兩個大單子,一個殺大曜國太子,一個殺齊國太子。
“嗬嗬,他平日都是悶聲不響,怎麽會教我這些?”
沈薇故作鄙夷地聳了聳肩,同時也開始吐苦水:“當初救了宇文璿好多次,可宇文璿最後居然想要殺我!嗬,真是喂錯狗了!”
“你也知曉,當初若不是你,我早就被他殺了。”
“身為太子,一點兒氣量都沒有,還整日與齊君複吵鬧,將我那家折騰得烏煙瘴氣。”
“不過還好,他現在應該已經回京都了,我也不去京都,省得再碰上他。”
沈薇一個勁兒地說著宇文璿的不好之處,腦海之中所回憶的,卻是幼年的宇文璿。那一張小臉,讓她現在回想起來也不禁想要去揉揉。
而江斷念眼見一提到宇文璿,她如此喋喋不休,卻是怎麽都說不到關鍵之點上,便是在一旁沏茶。
“身為太子,他總有自個兒的強處,應當是你沒有發現吧!”江斷念歎了一聲,又將一杯茶水倒進了沈薇的茶杯之中。
沈薇眼見如此,便是趕緊抬起雙手將杯子遞了過去。
“強處?自然也有。若不然,也不可能讓他在我家白吃白喝那麽久!”沈薇呷了一口茶,慢慢品著,果然品出了一股濃香。
而江斷念眼見她突然間這樣嫻熟地飲茶,目光也是一緊。
“當初,齊君複沒到年紀不能上學堂,便是他在家裏頭開了私塾,這才是教了齊君複一些東西!”
“我想,齊君複應該不缺先生吧?”
江斷念若有所思地說道。
可沈薇卻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隻是抿唇搖頭:“之前的事兒,我當真是不記得了!若是記得斷念樓的事兒,定也不會去救宇文璿,也不會護著齊君複。到頭來,其實還是我一個人的問題!”
“現在承認錯誤也不算晚!”
江斷念的聲音仍舊是縹緲不定的,就好像來自於天邊,沈薇聽得極為難受。
總有種在聽江斷念訓誡的意思。
而她這輩子最不喜歡的就是聽訓誡了。
“不算晚,但也不算早!”沈薇反駁了一句,偏得不讓江斷念好受。
她慢慢起身,站在欄杆邊往下觀望著,不由地讚歎一聲:“這斷念樓到底有多高啊!”
“一百八十丈。”
江斷念坐在遠處,隻是朝著她的背影掃了一眼。
沈薇繼續問道:“樓主你喜歡飲茶,那是不是也歡喜書畫什麽的?”
“自然!”
沈薇聽著那一聲“自然”,隻覺得渾身一震。
說得那麽輕鬆,就好像是必須要會的一樣。
沈薇暗暗聳肩,對江斷念稍稍有些刮目相看了。
麵前的這個男人,好像也不僅僅是喜歡殺人。
“那不知你最歡喜……”
“將進酒。”
“哈?”
“朝如青絲暮成雪,你不知道嗎?”江斷念遞過她的茶杯,沈薇一聽這話嚇了一跳,接過茶杯的手也在不停地顫抖了。
為什麽江斷念會知道李白的《將進酒》?
不應該,她在這個世界活了二十多年了,從來不知道有人和她一樣是穿越而來。
一時之間,沈薇的臉色變得煞白。
“怎麽?你也聽過這首詞?”
“沒……沒有……”沈薇唯恐被發現了,趕緊推辭道,隨即也打算旁敲側擊一下這個江斷念到底來自何處。
“我隻是覺得奇怪,你一手創建這個斷念樓,卻又歡喜書畫,未免太讓人驚訝了!”
沈薇攥緊了手指,拚命地在將身體裏頭湧動的欣喜和惶恐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