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高上一籌
“殿下，屬下這就去查！”
坐在雅間之中的人正是當今大曜國太子宇文璿。而在他身邊守著的，則是藺副將藺雲。不惑之年的藺雲心思縝密得多，早就在花船周圍布滿了他們的人馬，唯恐有人突襲宇文璿。
他們前兩日本就是要走，可宇文璿卻咬定要在懸崖下找到安遠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才在此逗留。
而長夏城的花船賽正巧提前開始，長夏城的知府百般相邀，宇文璿這才過來看看。
這突然間提前的花船賽背後，是否有什麽端倪？
他猜測著，這幾日一直睡不安穩。
“不勞藺大人費勁了，下官這就去詢問！”知府眼見藺雲要走，嚇得又趕緊竄了起來，說話間就往外頭衝去。
看得藺雲不免皺眉。
“殿下，這樣一個知府，怕是容易被人利用。”
“嗯。”宇文璿微微頷首，目光卻一直鎖著高台上的人兒的那雙眸子。
那些淡漠背後，好像有一層警惕。
可是，柳如意為何要警惕周圍？
越發對她留心。
知府領著人還沒到高台之上，下麵的吟唱之聲就開始了。
是柳如意身邊的那個小丫鬟茹萍。
生澀的小調之中帶著些許哀傷，但那女人手中的長劍卻隨著小調不停的舞動著。
方才還在害怕的人兒皆是又被吸引了住。
就連想要去將沈薇和茹萍抓起來的知府都站在一邊發愣了。
長劍在沈薇的手中好像沒了鋒芒，其上的寒光都是為了引人注目而亮起的。紅綢與流蘇在纖細的五指之間動著，沈薇臉上的麵紗也隨著動作的起伏而不停飄搖，偶爾露出那精致的鼻尖與下巴，卻又不露個完全，讓眾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看向什麽地方了。
正當所有人都覺得已經見到了絕世劍舞的時候，沈薇突然間將內力運到了足下一下騰空了起來。
高台周圍都掛著粉紅色的綢帶，是為了營造一股子神秘氣息。
沈薇正是借著內力抬手抓上了其中一根，整個人都在半空中晃動起來。
人群也開始隨著她的飛動而轉移了。
“殿下，那人有內力。”藺雲眼底的警惕越發濃重了，“看起來，不像是個普通青樓女子。”
宇文璿卻是不語。
他看清了那如瓷的下巴和殷紅色的唇，心猛地一下被抽空了。
他認出來了，在高天上以柳如意身份表演的人，就是沈薇。
他與她接觸那麽久，她卻從來沒有露出過內力，是為了哄騙他嗎？
一想到這兒，宇文璿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待會兒將她帶到本宮的房間來！”
說罷，宇文璿直接就把手中捏著的酒杯摔了出去。
但聽“啪嗒”一聲，酒杯頓時成了碎瓷片。藺雲站在原地看著那仍在半空中舞動的人兒，不免有些困惑。
接觸殿下那麽些日子，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生氣。
莫不是，他認識正在舞劍的姑娘？可即便是認識，也不該是這種模樣啊！
藺雲邊想著邊搖頭，趕緊與屬下交代一聲後就跟上了宇文璿的腳步。
而高台之上，專心致誌的沈薇尚且沒有感覺到二樓雅間的狀況。
直到那紅綢在半空中猛地被一收，輕盈的身子再是點地，她這才是將長劍收在了身後。
可即便是這樣，眾人還是怔愣了好一會兒。
半晌兒之後，場下頓時爆發出了一股極其熱烈的掌聲。
竟是沒有一個人想起來要讓她揭開麵紗。
在舞劍的風姿麵前，麵紗已然是完全不重要了。
沈薇這才明白，她這真的是誤打誤撞得了大部分人的青睞。
“多謝。”
沈薇清冽如水的聲音出口，更是彎腰深深地鞠了一躬，場下所看著的人越發對她生出了好感。
“今日的花魁就是柳如意柳姑娘了吧！”
不知是誰在下頭竄出了一句，周圍頓時炸開了鍋。
“就是就是，這小小年紀居然會用劍！”
沈薇滿意地看著周圍，這才是抬腳離開。
走到長廊邊，正在看到茹萍一個人伏在欄杆上哭泣。她守在一邊，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但轉眼就看到了臉色難看的蕭若璃和小容。
“不就是耍劍嗎？那都是賤人才會的東西！哪裏是尋常女兒家該會的？”蕭若璃看著燈籠光下人人臉上洋溢的讚歎之色，不禁一下攥緊了手指，“而且也就是一些花招式，遇到了賊寇，你還是跑不了！”
“就是，他們就是覺得鮮少有人會舞劍才會一時覺得厲害，待會兒仔細想想，定然會覺得你是個故意引人注目的小賤人！”小容也在朝著沈薇吐口水了。
沈薇本來看到茹萍正在啜泣，便是不想去管她們兩個，誰料她們越說越是過分，當即抬起手甩了出去。
小容一瞬間被打愣神了。隨即，一股疼痛猛地從唇邊蔓延到了身體的各個部分。
她張嘴一吐，一顆帶著鮮血的牙齒“噠”的一下掉在了長廊上，又是滾落幾下，直接從廊上墜到了人群當中，根本沒有任何人在意。
“你這個小賤人！”
小容疼得齜牙咧嘴，說話間就抬起了雙手朝沈薇撲過來。
沈薇輕輕一個閃躲就到了一邊，同時也將一臉懵神的茹萍護在了身後。
蕭若璃也正要動手，絮兒卻是過來了。
“蕭小姐，你若是不表演，我就要和楓叔說了！”絮兒看向蕭若璃那滿臉猙獰的樣子同樣是覺得不悅。
“自然是要去！”
蕭若璃這才匆忙提著裙擺往外走，小容哭哭啼啼地跟在身後，時不時地扭頭看沈薇，可沈薇懶得理會她們，直接就帶著茹萍回了房間。
當然，回房間隻是為了掩人耳目。
抬手替茹萍擦了擦淚水之後，沈薇就趕緊跌坐在凳椅上喘了口粗氣。
“辛苦小姐了。”
“不辛苦。隻不過，我就怕讓你家小姐得了花魁，最後拂了你們的意。”沈薇心裏頭也有些愧疚，同時，也對她自己接下來的處境倍感不妙。
她也沒有想到舞劍會引起這麽大的反響。但是其他的她也不會，萬一直接將“柳如意”的名聲給毀了，事情就更加麻煩了。
“那是你該得的！”
茹萍含著淚水扭頭看向沈薇，臉上盡是一本正經。
而正當沈薇想要收拾一下東西趕緊開溜去看看周圍的狀況，絮兒卻突然叩門了：“柳姑娘，恭喜你當選花魁！”
不對吧？這才多久？蕭若璃估計都還沒下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