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耀的眸光一瞬間沉了下來,重新開口,“顧小姐……”
“梁律師,我的男伴很快就要回來了!”顧然吸了一口氣,打斷梁子耀的話,眼睛卻始終不看梁子耀,“所以,若是你想要做我的位置的話,我不介意讓給你。”
言下之意,要不你走,要不然我走。
梁子耀氣結,張口就是諷刺,“顧小姐胃口可真是大,一個吳昊還不夠?現在又勾搭上了蘇思哲?”仿佛在顧然的麵前,他總是不能冷靜自持。
顧然算是看透這一點了,隻要她想惹怒梁子耀,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真不明白,明明被罵的人是她,她還沒有生氣,梁子耀卻先把自己氣得不輕。
“好吧,你要是非要這麽想,那我也無話可說。”顧然無所謂的聳聳肩,一臉雲淡風輕的開口,“隻是,我現在很累了,不想再與人交談。”說完就欲起身離開。
剛開始聽到梁子耀這樣冷嘲熱諷的話還是會生氣,還是會難受,隻是現在,恐怕已經麻痹了吧。
“顧然!”梁子耀不依不饒的叫住顧然。
“梁少,我想強迫以為女士恐怕不是紳士的作風吧?”這時,蘇思哲恰巧回來,溫潤的嗓音在兩人的身後響起。
走過來先是將手中的飲料和食物放到顧然的麵前,溫柔淺笑著開口,“呐,你的檸檬水,食物是隨便拿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顧然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抬頭笑容燦爛的對蘇思哲說道,“謝謝,剛好都是我喜歡的!”
這句話並不是假話,這麽短的時間裏,蘇思哲顯然已經摸清了她偏愛的口味,學心理學的人,果然可怕。
“不客氣,你喜歡就好。”蘇思哲輕柔的回應了一身,然後才轉身,對上梁子耀的目光,一個淡漠,一個溫柔卻疏離,兩人的氣場誰都沒有弱。
顧然覺得兩個人的目光交匯之處都快要冒出火花了,不禁覺得十分頭疼,真是懷疑自己今天來這裏就是一個錯誤。
“梁少今天能來參加音樂會,真是我的榮幸!”最後還是作為東道主的蘇思哲率先開口,自然少不了體麵話。
“蘇少客氣了,能來參加蘇少的音樂會是子耀的榮幸。”梁子耀這邊也絲毫不示弱。
“梁少今天沒有帶女伴過來?”蘇思緒輕輕淺淺的問了一句。
“心儀的女伴被別人捷足先登了,所以寧願孤身一人。”梁子耀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一旁顧然的身上,意味很明顯。
他心儀的女伴就是顧然,結果卻被蘇思哲先邀請做了女伴。
“哦?原來還有這回事?”蘇思哲微微挑眉,“有些事是要看緣分的,既然沒有緣分,是強求不得的,梁少以為是不是這個道理?”
“可我並不是相信緣分的人,緣分雖然是天注定,可我更相信,事在人為。”梁子耀輕笑著開口。
“事在人為並沒有錯,可錯就錯在,有時候做的過了頭,會物極必反……”梁子耀的嗓音越來越輕柔,眼底的笑意也不斷加深。
“隻要認定了那一個人,不管她走的多遠,我都會把她找回來。”這句話既是對蘇思哲說的,也是對顧然說的。
“若是她不願意回頭呢?”
“我一樣不會放棄!”
兩人看似平靜無奇的話語下,實則已經暗濤洶湧,不過一來一往幾句話之間,兩個人已經對峙了一番,兩人周圍的空氣中都被隔離開來,裏麵充滿了針鋒相對的意味。
顧然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看似沒心沒肺的吃著自己的食物,可隻有她知道,原本酸甜可口的檸檬水,現在喝入口中,卻帶著淡淡的苦澀。
大概是心中壓抑,連入口的食物都變得索然無味了。
“蘇少,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顧然站起身,跟蘇思哲打了一個招呼就轉身去了洗手間。
再待下去的話,那兩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恐怕就要將她傷成內傷了。
看著顧然的背影走出了視線之內,梁子耀突然說道,“據我所知,蘇少和顧然是在音樂廳設計期間才認識的吧?”
“嗯,也可以這麽說。”蘇思哲頷首,不置可否。顧然認識他的確是在那個時候,可是他認識顧然,可就是很久之前了。
隻是那個他記憶中的小女孩,一時沒有記起他而已。
“那麽,這麽短的時間內,你覺得你了解她嗎?”梁子耀反問一句。
若是論了解,蘇思哲一定沒有他了解顧然。
“嗯。”蘇思哲略微沉吟一下,隨即淡笑著開口,“可能比你相像中要了解的多……”
“是嗎?”梁子耀顯然對蘇思哲的自信深不以為意。
“梁少,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雖與顧然認識時間不長,可兩人相處下來彼此都隻覺輕鬆愉快。”說起顧然的時候,蘇思哲眼中的笑意不似剛剛的疏離,而是真心實意的笑容。
停頓了一下,蘇思哲轉換了低沉的語氣,“可是如果另一個人的存在隻會帶給她無盡的痛苦,讓她想隻想要逃避,那麽這個人,為什麽不知趣的主動退出?”
“也許就是割舍不下吧,畢竟愛了這麽多年……”梁子耀也不惱,唇角勾起一抹有深意的笑容,蘇思哲很輕易的就從那抹笑容中捕捉到了苦澀。
本來這次回來隻是想問顧然要一個答案的,想問問她為什麽要放棄他們的感情,可是,回來以後才發現,他要麵對的,不止是顧然的冷漠,還有那些出現在她身邊的一個個其他男人。
一個是他的小舅舅吳昊,一個是蘇思哲,這兩個人,都是南城身份顯赫的男人,看來顧然真的不簡單啊!
顧然一個人躲進了洗手間裏,已經待了十幾分鍾了,可她就是不想出去。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眉眼裏都是憂愁之色,臉色差的連腮紅都掩蓋不住。
她心中清楚未來的日子很長,梁子耀回國以後就沒打算放過她,現在也不糾結著要一個答案了,卻不斷的諷刺她。
如果這樣能讓他心裏好受的話,那麽她接受全部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