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5章 備禮
金小小也不知道一瞬間想到了什麽,臉色更紅,身子也有點發軟,直接倒在徐景行懷裏,但嘴巴還是硬的:“你愛找誰去找誰去,我不去。”
徐景行眨眨眼,手上的動作卻越來越過分,“真的?”
“真,真的……”
“那我可要動真格的了。”
“別在,在這裏……”
“那可由不得您啦。”
小園東,花共柳,紅紫又一齊開了。引將蜂蝶燕和鶯,成陣價,忙忙走。
花心偏向蜂兒有,鶯共燕,吃他拖逗。
蜂兒卻入,花裏藏身。
蝴蝶兒,你且退後。
二十分鍾後,金小小滿臉通紅的將徐景行使勁兒推開,嗔道:“都怪你,以後我怎麽見安心?”
“老夫老妻了哪有那麽多害羞的,嘿嘿,再說了,安心也是自己人,怕什麽呢?她敢取笑你,盡管用戒尺抽她,你可是她師娘,有責任和義務代替我這個當師父的管教她,保準她不敢再笑話你,”徐景行嘿嘿笑道。
“一邊去,整天就想著這些事兒,跟,跟個……”
“跟個啥一樣?”
“不跟你說了,”金小小急忙起身溜進衛生間。
徐景行嘿嘿一笑,也跟了進去。
又十分鍾後,徐景行才若無其事的出來,溜達到工作間,看了看鄭思瑾搬進去的那些個物件,又大致把安心的作品檢查了一番,滿意的點點頭。
說實話,他至今為止最滿意的幾件事情中,就有收安心為徒這件大事,這姑娘簡直就像上天賜予他的禮物一樣,剛開始是給他打下手照顧他的生活順帶著跟著他學習手藝,現在則已經有了自己的風格,有了自己的想法,甚至達到了出師的標準。
雖然現在的安心還稍微有點稚嫩,但確實有了自己的東西,出去曆練一段時間,完全可以獨當一麵。
如果是之前,可能就主動放安心離開了,留在他這兒反而會耽誤安心的前程。
但現在,他卻有點舍不得了,因為現在的安心的前途將更加光明,絕不應該被局限在木雕這麽一個領域內。
說句實在話,做木雕雖然有前途,但也沒有想象的那麽光明,在沒有外掛傍身的情況下,安心就算真的成為名動一方的木雕大師又能如何?一年的收入也就百十萬而已,就算天天做貴重木雕,一年做個一百來件就算很高效了,全部賣出去能值多少錢?對吧?
或許幾百萬的年收入對安心來說已經不算少了,畢竟三年前她差點進工廠當流水線工人,一個月可能隻能拿到三五千塊錢,加個班發到六千塊就能讓一家人高興很久。
但跟現在的安心相比,區區幾百萬真的不算什麽。
何況,這不隻是錢的問題,而是涉及到“生命的意義”的這種很高大上的話題。
如果可以用幾百萬換一個修行的好苗子,徐景行都能把自己折騰破產嘍。
可惜,這樣的好苗子真不多見,他這幾年裏也見了不少人,跑了不少地方,也就收攏了李雨欣、安心這麽兩個,李玲玉隻能算半個,甚至連半個也不算。
所以現在就是安心主動提出要離開,他也不見得會答應。
當然,這事兒可以慢慢談,可以等安心自己摸索到一定境界之後再跟她挑明,那就沒問題了。
想想吧,當安心自己摸索到一定程度,發現自己的特別之處後肯定會疑惑、心驚、興奮、忐忑甚至驚慌,這個時候他這個當師父的出麵,如同室外高人一樣解開姑娘心裏的疑惑,如同高僧點撥迷思中的信徒一樣讓安心豁然開朗——哇,原來世界是這個樣子的,人和人也是有不同的,看待世界的方式也遠遠不止世人所了解的那些。
那樣一來,安心這個徒弟就更穩了。
想到這裏徐景行忍不住露出會心的微笑。
這時,安心溜達他身邊,撇撇嘴小聲道:“師父,想什麽美事兒呢?”
“嘿嘿,不能跟你說。”
“呸,我還不稀罕聽呢,”安心輕呸一口,“說說唄,讓徒弟我也開開眼。”
“真要聽?”
“嗯。”
“好吧,那我就偷偷的告訴你,我跟你說啊,我準備拐騙個人,並且已經想好了招數,就等時機到來。”
“誰?”
“這個就真不能跟你說了。”
“說說嘛。”
“不可說不可說,”徐景行搖搖頭,直接轉移話題:“一會兒去老楊家吃飯不?他新媳婦兒親自下廚。”
“不去,”安心皺起眉頭,“楊柳姐正恨他呢,要是知道我去他家吃飯,準得跟我絕交。”
“咦?丫頭,你啥時候跟楊柳這麽熟了?”
安心皺起有點淡的眉毛,“師父,能不能別喊我丫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未成年呢,本來長的就臉嫩,自從跟了你之後就更加嫩了,現在出門別人都把我當小孩子看,”說到這裏然後“嘻嘻”笑道:“我們早就很熟了好麽,楊柳姐經常來咱們店裏玩呢,隻是最近心情不好才來的少了。”
“我怎麽不知道?”
“您老人家那麽忙,還顧得上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嘿,我說你這,你這小美女脾氣見漲啊,都敢嘲諷你師父了。”
“師娘說的,不用給你好臉色,免得你,你……”說到這裏,安心臉色一下紅了,轉身就跑。
徐景行愣了一下,然後才想明白安心沒說的那些話。
心裏有點無奈,這金小小,怎麽什麽話都敢說。
而且這話說的還不如不說呢,一說,豈不是更尷尬。
也就是他們師徒兩個的關係很好,而且性格也都有點類似,要是換成一個稍微有點別扭的姑娘,怕是早就離店出走了。
等金小小出來,徐景行也問金小小要不要去老楊那邊。
金小小同樣搖頭:“我跟老楊不熟,就不去了。”
“那行,我去,不過空著手去好像不太好,帶點什麽呢?”
安心又湊了過來:“師父,寫一幅字吧,有意義,而且也算有分量,就當是給他們送的燒炕禮,反正人家燒炕的時候你也沒回來。”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徐景行笑笑,“那行吧,筆墨伺候。”
“遵命。”
安心顛顛的跑去準備筆墨,店裏有現成的,都是她練字用的,雖然筆墨紙硯都不是什麽名品,但也都是正規的油煙墨和手工宣紙,用來寫字送禮一點也不丟麵子。
再說了,送字,重點在字,而不在紙墨。
當初有人為了得到一幅啟功先生的墨寶,連鋼筆字都不嫌棄。
徐景行不敢說他的字能跟啟功先生比,但在價值上也差不了太多,因為他既然動筆,肯定不會隨便謝謝拉倒。
他想到了剛才買的那隻“靈龜吐墨”澄泥硯上邊的八個“行楷字”,那種類似於敕令一般的文字。
那種字的功效其實也不見得有多強,比他的畫和雕刻作品差多了,但是卻給了他一個新的思路,在這之前,他還真沒想過用單純的文字來賦予作品以本相和靈性。
要知道,文字所蘊含的思想和意境雖然不如美術、雕刻作品那麽形象生動,但卻更加深遠更加包容更加意味深長更加值得琢磨分量也更重,有的時候,一個字所蘊含的意義就能超過萬米畫卷。
所以,他決定在這裏試一試,看能不能寫那樣一幅字出來。
隻是寫什麽好呢?
喬遷之喜?
明顯不太應景。
雙喜臨門?
似乎也不太合適。
要不,家和萬事興?
可這有點訓誡的意味在,那位新的小嬸子看了肯定不自在,因為事實上來講,那位小嬸子可是破壞別人家庭和睦的罪魁禍首。隻是現在這些人對這些東西看的比較淡了,雙方你情我願的情況下大家不願意責怪誰,擱在以前,那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嗯,那寫個什麽好呢?
徐景行在腦子裏把常用的、適合普通家庭懸掛張貼的詞匯過了一遍之後,總算選出一個還算靠譜的。
什麽呢?
他拿起安心準備的大號羊毫筆,飽蘸油煙墨,在壓平的手工宣紙上寫下四個行楷大字。
春暖花開。
沒錯,就是這四個字。
很俗也很簡單的一個成語。
但是這個成語用在老楊同誌身上卻格外的貼切,而且對老楊這種文化程度不高的人來說也正好合適,稍微難點的不適合老楊的形象氣質,太過簡單的又不太應景,也就這個人人掛在嘴邊的成語跟老楊最為相配。
而且老楊這不是打算結婚麽?可不正是春暖花開的好時節?
隻不過老楊這朵花開的有點晚,而且是花開第二度。
但不管怎麽說都是開花,開花就對了。
可是這四個字寫的有點不太如意,沒寫出那種感覺來,跟硯台上那八個字比,總覺得差了點味道。
缺點什麽呢?
他提著毛筆對著這四個字琢磨起來,然後又嚐試了幾次,還是覺得不太對勁兒。
然後閉上眼睛仔細回想硯台上那八個字,努力在腦海中描摹那種感覺,十多分鍾後才再次下筆。
還是不行,真的差點東西。
隻是到底差些什麽,他始終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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