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1章 羊脂玉雕“一鳴驚人”掛墜
這隻仿品很值錢,也很出色,以至於徐景行都沒第一時間舍得拿出來賣。
要知道,倉庫裏和櫃台裏的掛墜基本上都已經被剛才那些個土豪們搶購一空了,剩下的這些要麽是真的沒有什麽價值,要麽就是徐景行舍不得的好東西,不是舍不得賣,而是舍不得便宜那些個哄搶的土豪。
這樣的物件,已經超出了掛墜的範疇,完全就是藝術品級別的好東西,標價絕對不會低於五百萬。
材質是頂級羊脂玉籽料做的,還帶這些淡黃色的色皮,點綴在掛墜上顯得特俏皮。
做工是精熟的圓雕加鏤雕為主要技法,並且搭配適當的透雕技法做點綴,將那隻蟬和那片樹葉雕的栩栩如生,蟬身上的紋路以及翅膀上的脈絡都看的一清二楚,極盡精致之所能。
這種程度的寫實類雕刻技法,哪怕沒有任何其他內容刻畫,就憑這個寫實程度也能碾壓絕大部分的玉雕行業從業者。
至於這掛墜的寓意……
好吧,徐景行承認他送鄭思瑾這掛墜是帶著點惡趣味的。
為什麽這麽說呢?
這得從“一鳴驚人”這種題材的寓意說起。
在古代,蟬是清廉高潔的代表,因為蟬是餐風飲露的存在,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雖然生命很短,但振翅而鳴聲傳極遠,像極了那些“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高人隱士,在不需要的時候無人知曉但在需要他們的時候卻能挺身而出在短暫的時間內迸發出強烈的光芒。
這種為人處世的理念與蟬的生命軌跡非常相似,所以自古以來,蟬就深受文人雅士的喜愛,唐代虞世南就寫過“垂緌飲清露,流響出疏桐,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這種借蟬詠誌的著名詩句,借以表達自己品行高潔不需要借助外力就能聲名遠播的意思。
而在工藝美術領域,以“蟬”為題材的作品就更多了。
尤其是在雕刻行業中,有太多太多以蟬為主角的雕刻作品,玉雕行業中更是如此,漢代就喜歡用“蟬”做玉晗,後來的蟬形把玩件、蟬形掛墜就更多了,到了近代,去玉石商場裏轉轉,掛墜區內絕對不會少了蟬形掛墜的存在。
隻是那些掛墜的造型大都比較刻板,做工也比較粗糙,很多甚至是機器雕刻出來的流水線產品,沒有什麽藝術性可言,跟徐景行這手藝完全沒有可比性。
而徐景行仿製的這枚“一鳴驚人”蟬形掛墜,除了雕工好材質好以外,所表達出來的“一鳴驚人”的寓意也很重要。
當然,他可不是想表達鄭思瑾品行高潔的意思,而是另外一種意思。
什麽意思呢?“一鳴驚人”這種題材的雕件還有另外一個作用,主要送給那些正在經曆寒窗苦讀的普通學子,寄希望於他們能在經曆寒窗苦讀之後能脫離寒門躋身上流社會,最好能考個狀元什麽的,達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效果。
現在他把這枚掛墜送給鄭思瑾,看似是好事兒,嗯,希望鄭思瑾能夠一鳴驚人前途遠大。
可問題是鄭思瑾哪有什麽前途可言?哪裏又有“一鳴驚人”的機會?
現在的鄭思瑾隻是個連女仆都不如的存在,而是牛馬一樣的……
好吧,就算不是真的牛馬,就算是徐景行的生活助理,鄭思瑾也談不上有什麽前途。
而徐景行的惡趣味就在這裏,明明做他的生活助理是個很卑微的事兒,卻送給她一件“一鳴驚人”掛墜做見麵禮,意思是這就是鄭思瑾的人生巔峰了,之前的鄭思瑾過的連個生活助理都不如。
其實就是羞辱一下鄭思瑾以及鄭長豐那一類人。
說穿了,徐景行就是看不起鄭長豐那樣的人,明明心誌能力都很強,卻偏偏不走正路,說他們是自甘墮落都不為過。
所以他才借機表達一下心理的厭惡,出一口憋了很久的惡氣。
當然,這隻是附帶的,送掛墜給鄭思瑾,主要還是給鄭思瑾療傷用的,現在的鄭思瑾是他的生活助理,是他的個人女仆,是他的財產,他可不想自己的財產因為一些內傷而產生莫名其妙的折損。
另外一個帶著嚴重內傷的女仆也不好使喚,對吧。
隻有健康甚至健壯的女仆才是好的女仆。
嗯,沒毛病。
一件價值幾百萬的掛墜換一個勤勤懇懇還練過武術的女仆,不虧。
這麽想著,帶著鄭思瑾離開倉庫,來到店裏。
店裏金小小正陪著兩個女性顧客挑選手鐲,看到徐景行帶著鄭思瑾出來,忍不住悄悄的瞪了徐景行一眼,顯然,吃醋了。
女人的直覺確實強的可怕,尤其是在男女之情方麵。
不過金小小不認識鄭思瑾,也沒聽說過潞州府那邊發生的事情,所以也沒想太多,隻當鄭思瑾是徐景行的又一個紅顏知己。
而刀玉海則眼觀鼻鼻觀心的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知道徐景行兩人走到跟前在抬起頭嘿嘿笑了一聲,“老弟,處理好了?”
徐景行沒好氣的瞪了刀玉海一眼,“淨給我找事兒,沒其他麻煩了吧?”
刀玉海倒也不害怕,隻是訕訕道:“那個,姓韓的找我了好多次了……”
“姓韓的?”
“就是濟原那個韓振剛,《望江圖》的原主人。”
“哦,他啊,他還有臉找你?”
“咳咳,命都快沒了,哪裏還顧得上要臉,要臉的話就不會算計你了。”
徐景行笑笑,“跟他說,讓他來這兒買一件開了光的擺件回去擺書房裏,剩下的就別管了,他愛信不信。”
他確實懶得理會那個姓韓的,如果不是刀玉海提起這事兒,他都忘記曾經碰到過這麽個被豬油蒙了心的家夥。那家夥想要算計他,結果被他略施小計給反過來弄住了,最後落了的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場,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還沒找到解決辦法,估計很慘。
刀玉海說姓韓的命都快沒了,也不算誇張。
他當初說是略施小懲,其實也挺危險,他是在韓振剛的本相上戳了個洞。
本相受傷,連唐龍那樣的武修都隻能等死,何況是韓振剛那種隻是稍微有點天賦的普通人,能撐到現在,已經算韓振剛幸運了。要是韓振剛在嚐試自己療傷的過程中亂來,運氣不好,有很大概率自己把自己治死。
現在麽,有“開光的風水道具”擺在家裏,那點小傷自然會慢慢痊愈。
嗯,確實是小傷。
對兩年前的他來說,本相層麵的傷勢還是很嚴重的,就算是他也得摸索著進行治療,給唐龍治療的時候就是這樣,費了好大功夫。
現在,那就真不值一提了,隨便一件開了光的作品就能完成這項工作。
就韓振剛那麽點小傷,其實一枚掛墜就能完成,也就小幾百萬。
但他討厭韓振剛的貪婪無度,所以想讓那家夥狠狠的出點血,所以才讓刀玉海告訴那家夥得買一件擺件。
擺件的價格是掛墜的好多倍,便宜的大幾百萬,稍微貴點的就幾千萬甚至上億。
至於韓振剛能不能買得起,那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刀玉海自然不會有意見,甚至在琢磨著要不要告訴姓韓的必須多買幾件,嗯,書房一件,臥室一件,客廳一件這樣……
一邊胡思亂想中,刀玉海也掏錢買了一串小顆帶色皮籽料做的手串。
不過徐景行沒收錢,好歹也是他的便宜老丈人呢,一串手串算什麽?雖然這手串的成本價比店裏絕大部分作品的成本都高,但他真不在乎。
沒辦法,這些帶色皮的籽料都是實打實的明料,而且比一般的明料還要貴幾分,就算是他也隻能掏真金白銀才能買到,完全沒有撿漏兒的可能性。
這一串手串上的小顆籽料也都是羊脂玉料,論克賣的那種,一克八千塊,七顆加來有八十多克,加起來就是小七十萬。
七十萬呐,夠他買一麻袋蒙皮料了。
不過便宜老丈人喜歡,別說七十萬,就是七百萬,他也不眨一下眼皮子,哪怕隻是為了討刀雨晴開心呢。
刀玉海自然不缺這麽點錢,可是平白得到這麽一串手串,比賺了幾個億都開心,笑的都合不攏嘴了,寒暄幾句後喜滋滋的離開,離開前還對著徐景行和鄭思瑾眨了眨眼,一副“我什麽都知道但什麽都不會說”的模樣。
等刀玉海離開,金小小掃了鄭思瑾一眼,本能地有點不喜歡,但還是走到鄭思瑾麵前伸出手問:“你好,你是……”
鄭思瑾有點慌,本能的看向徐景行,但卻看到一張麵帶微笑但眼神冰冷的麵容,登時一驚,急忙道:“老板娘好,我,我叫鄭思瑾,是,是老板的生活助理。”
“生活助理?”金小小眉頭微皺,“認真工作,”意思是認清自己的身份助理就助理別想著勾搭老板從而上位。
女人麽,對出現在自家男人身邊的女人有一種天生的警惕。
何況金小小現如今的直覺雖然不能跟李雨欣那種天賦異稟的小家夥相比,但也比一般人要靈敏的多,能敏銳的覺察到鄭思瑾身上那些令人不太喜歡的氣息。
隻是金小小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兒罷了,隻是本能的覺得不喜歡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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