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北方之神
以徐景行的速度,想追一個人,那真是兩三個衝刺的事兒,然而他卻有意放慢了腳步,堪堪吊在那些逃跑的劫匪身後。
就算如此,他們也很快就消失在了山林中。
說是山林,其實山也不高,林也不密,加上又是冬天,樹葉都落的差不多了,視線還是很不錯的,所以徐景行就算隻用肉眼也不怕跟丟,同樣那些劫匪也能看到他在緊追不舍,雙方看起來像是在參加越野比賽一樣你追我趕,誰也不願落後或者放棄。
一路上不斷有劫匪掉隊,被他追上也不廢話,直接就是一刀。
對付這種人,他可不會心慈手軟,另外這也算是替官府辦事兒了,就算這些人全死掉,他也不用承擔一毛錢的責任,說不定還能領一朵小紅花戴戴呢,要不然他可不會下這種狠手。
當然,如果這事兒被人捅出去,到了明麵上,官方肯定不會承認。
這就像足球比賽中的默契球,該怎麽搞大家心知肚明,但誰也不會宣之於口落人口實,默契球的精髓就在於一個默契,如果相互商量著來踢,那就不是默契球了,而是假球,是操縱比賽。觀眾能容忍默契球的存在,但絕對不會容忍假球的存在。
果然,當他越追越近的時候,他接到了唐龍的電話,“老弟,好像有官方的人來洗地了,你那兒需要幫助麽?”
他一邊追一邊搖頭:“有人善後就行,我這兒沒問題,你跟大侄女幫我護送他們到高速口以後就回家吧,晚上咱們一塊吃飯。”
唐龍有點遲疑,“真不用麽?”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勸道:“老弟,俗話說窮寇莫追,那些家夥們一旦到了絕路上,可是會跟你拚命的。”
“跟我拚命?他們得先問問冥淩同意不,”他冷笑一聲回到。
“冥淩?是那把清刀的名字麽?什麽意思?”
“嘿嘿嘿,這個名字出自於《楚辭大招》,原句是‘冥淩浹行,魂無逃隻’,原本是形容極其寒冷連魂魄也無處可逃,後來這個詞就成了北方之神的代稱……”
“北方之神……”唐龍一時間有點無語,然後笑道:“真不愧是文化人,起個名字都這麽有水平,你都解釋的這麽清楚了,我連這倆字到底是怎麽寫的都不清楚,以後我要是有了外孫,起名字的任務就交給你啦。”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
“那不打擾你了,他們準備出發了,我這就跟上,你也小心點,千萬別大意。”
“你也是,雖然咱們已經擊退了兩撥心懷不軌的宵小,可難保沒有第三撥。”
“好的。”
掛上電話,他又給譚懷恩打了一個電話,把唐龍的身份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這才繼續向前追。
追到二十分鍾的時候,前邊隻剩四個劫匪還在奔逃,四個人的腳步已經踉蹌到快要抬不起來,可還是沒有分頭逃跑的打算,如果不是他想順藤摸瓜的抓到對方的接應者,早就追上去砍瓜切菜一樣將四個劫匪料理了。
為此他不得不也裝出一副氣喘籲籲的模樣,甚至還停下來休息了幾分鍾,等四個劫匪跑的稍微遠了點才繼續向前追。
就這樣,他也踉踉蹌蹌的在山林中越追越遠,越追越深,很快就到了密林深處。
直到連荒蕪的山徑小路都消失不見,他前邊那四個劫匪總算停了下來,癱軟在枯草中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像是剛剛逃出生天的獵物一般,就算看著他越追越近也無動於衷,眼睛裏甚至還露出了濃濃的嘲諷,那神情就像獵人看著獵物一步步的步入了陷阱中。
陷阱?
他扭頭四處觀察,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但仔細感應,卻真真切切的感應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惡意。
不對,不是一絲,而是好幾絲。
可是仔細感應,卻又找不到根源。
心下狐疑的同時抬頭遠望,抬頭的瞬間看到七八百米開外的一個山頭上閃過一絲亮光,就像有人在用鏡子晃他一樣。
狙擊槍?
被各種影視劇熏陶了這麽久,傻子也知道山頂上的東西是什麽,就算不是狙擊槍的瞄準鏡,那也是望遠鏡。而不管是瞄準鏡還是望遠鏡,都證明山頭上有人活動,並且在對他進行觀察,也就是說,這裏確實是個陷阱,這些個劫匪之所以沒有分散逃跑就是想把他引到這裏。
隻是,狙擊槍這種玩意兒也太高端了吧?
在國內你要說弄隻小手槍或者土銃啥的肯定沒問題,要是有路子,也能搞到衝鋒槍甚至步槍,可狙擊槍這玩意兒就算在燈塔國也不是誰都能搞到的。而且狙擊槍還不是最難搞的,最難搞的是玩狙擊槍的人,狙擊槍可沒想象中的那麽好用,不是專業的狙擊槍手,就算給你個一百倍的鏡子你也打不中人,尤其是在五百米開外的距離上開槍,想打中人比步槍更難。
所以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感覺有點荒謬,這些劫匪真的能找到合格的狙擊槍手?如果狙擊手的水平不夠,他就算站在這裏讓對方射,估計也會安然無恙。
然而沒等他得意,眉心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似的。
這裏當然沒有人用針刺他,所以他立刻反應過來了,狙擊手開槍了。
意識到這點的同時他幾個側身翻滾,然後把腿就衝向四個癱軟在地的劫匪,一邊跑還一邊拐彎,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蛇皮走位,但知道肯定有用。
果然,當他跑起來以後,除了第一槍外,山頂的狙擊手再也沒開第二槍,顯然是沒辦法瞄準。
直到他衝到四個劫匪身邊時,對方才開了第二槍,隻是這一槍的警告意味更重,瞄的根本不是他本人,而是他與四個劫匪之間的空地上。
這個時候才想到救人?
晚了!
敢把誘餌拋出來,就要做好誘餌被人全部吃掉的準備。
他心裏發恨,一個衝刺就衝向四個劫匪,手裏的冥淩像北方的冬天刮來的寒風,呼嘯著直奔四個已經疲憊至極的劫匪而去。
然而就在他身在半空時,又有尖銳的破空聲傳來!
而且,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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