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金二的顧忌
進屋後,徐景行拉著殷曉靜在中式沙發上坐下。
金二跟兩個身邊人坐在他們對麵,小林則去泡茶,隻是雙方都沒有開口說話,所以雅致的客廳裏陷入了沉寂,直到小林端著茶盤過來,金二才熱情的招呼道:“來,嚐嚐我從杭城弄來的特級龍井,我平時都舍不得喝,嘿嘿,也就小徐師傅你這樣的貴客上門我才能跟著嚐嚐滋味。”
徐景行也不客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搖搖頭,“這不是特級龍井。”
“嗬嗬,小徐師傅說笑了,這是我專程跑到杭城買的,特級的獅峰產明前龍井,一萬八千八一斤,是有鑒定證書的,怎麽可能有假,”金二不以為然的笑道,語氣中甚至帶著一絲嘲弄的意味。
他笑了,“嚴格說起來茶葉本就沒有真假之分,最有好壞之分,金先生你這茶葉是龍井茶沒錯,勉強也能被劃分為好茶之列,但要說是特級的獅峰明前茶,那還真就不一定了,而且就算是特級獅峰明前茶,價格也沒那麽誇張,三四千就算溢價不少了,除非是那十八顆乾隆古茶樹上產的,但那十八顆古茶樹現在一年出茶也就那麽一兩斤,有錢能買得到?”
金二不服氣了,“我承認我是花了點冤枉錢,但茶絕對不可能有問題。”
“獅峰產特級明前龍井葉子很嫩,但葉片完整飽滿,還富有光澤,葉片上會附著一層細密的絨毛,可金先生這一萬八一斤買來的特級龍井呢,其他都好說,可這葉片上的絨毛明顯稀疏了許多,最關鍵的是葉片的尺寸比真正的明前茶要略微大一點點,同時泡出來的茶水沒有明前茶那麽清,回甘效果也差,反而有點鮮濃的感覺,所以我敢斷定,這根本不是明前茶,而是雨前茶。”
他的話讓一屋子人有點尷尬,尤其是金二,臉上的表情跟吞了蒼蠅一樣,半響才問:“你的意思是,我上當了?”
不過他卻沒直接回答,而是抿了一口茶水後施施然的說道:“明前茶和雨前茶其實都是好茶,明前茶產茶時早,產量低,滋味較清,而雨前茶產出產時間在明前茶之後,產量比較大,味道偏濃,更加耐泡,滋味更足,各有各的妙處,並沒有明顯對口味較重的人來說,反倒是雨前茶更好一些。”
金二張了張嘴,忽然哈哈笑道:“小徐師傅果然名不虛傳,不但精通書畫創作和竹木雕刻,在茶葉的品鑒方麵也有獨到之處,我用這茶招待過不少客人,還從來沒有人發現其中的差別呢。”
他笑笑,話裏帶刺的反駁道:“那可不一定,也或許是人家發現了但不敢說呢,萬一惹惱金先生你,豈不是得不償失?”
他的話讓金二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之色,但很快就消失不見,而是哈哈笑道:“小徐師傅說笑了,我金二可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是嗎?既然如此,那金先生可以把咱們之間的誤會說一說了,總這麽藏著掖著的可不是什麽大氣的做派,”他淡淡的反將一軍,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自己和殷曉靜討個公道,從昨天到現在,先是公園裏的搶劫,後是入室盜竊,再到之前的強邀上車,讓殷曉靜受了不少驚嚇,到現在為止,她的身體還是僵硬的,這讓他如何不惱?
想打個哈哈請頓飯吃就把這事兒糊弄過去?
他想答應,他的拳頭也不會答應。
而且他也不怕金二會真的撕破臉皮直接朝他下手,他這麽肯定,原因自然在於之前那一連串的試探和刺激,就在門外兩個人幾乎已經撕破臉皮了,可金二還會陪著笑臉把他拉了回來,這說明什麽?說明金二不會真跟他撕破臉皮,不管金二是不敢還是不願意,有這個態度就足夠了。
既然摸清楚了金二的底線,那還有什麽好怕的,隻要他把握好尺寸,這金二就是再憋屈他隻能忍著,誰讓這事兒確實是金二做的理虧呢?
至於金二到底做了什麽事兒?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因為他在泉城就碰到這麽一件麻煩事兒。
不過心知肚明歸心知肚明,可隻要金二不開口,他就絕對不挑明,反正要賠禮道歉的人不是他。當然,金二說的不是賠禮道歉,而是化解誤會,但話裏的意思就是這麽個意思,哪怕金二請他來的方式讓人不爽,但從目前看,金二確實是想賠禮道歉的,要不然怎麽可能被他連刺這麽多句依然笑嗬嗬的,他才不信金二是什麽好脾氣的人呢。
隻是他有點搞不明白,以目前的金二展現出來的實力和財富,無論如何也用不著向他這麽一個小青年這般低聲下氣啊,哪怕他現在是個小有名氣的雕刻師。要知道,在金二這種級別的江湖人士麵前,就算是一些個知名的藝術家也不敢托大的。
那麽問題來了,金二到底在忌憚什麽?
難不成自家那個光頭師傅朱金亮在江湖上還是什麽泰山北鬥一般的存在?還是說這金二隻是在虛張聲勢?又或者他身上有其他令金二忌憚的東西?
種種猜測讓他想到了自己那有點嚇人的身世,問題是知曉他身世的人很少,僅有的知情人們跟金二這種人也應該沒什麽交集才對,也就是說,金二應該不知道他的身世。
因此,還是那個問題,金二在害怕什麽?
可這個問題的答案估計隻有金二知道了,如果金二身邊的人也知道答案,那個眼神凶戾的壯漢也不會從頭至尾像是要殺人一樣死死的盯著他看了。
但很顯然,金二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想知道答案還得他自己尋找,今天,他就是來討個公道順帶著消除後患,畢竟殷曉靜要一個人在泉城生活好長一段時間,不把金二這個隱患消除掉,他怎麽能夠放心?要知道,殷曉靜到泉城來學習進修,也算是他一手促成的,要是殷曉靜在泉城期間出點什麽事兒,他還不得懊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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