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百年老店
徐景行提心吊膽的護著老爺子,等老爺子講完,趕忙把他老人家給扶下來。
但不得不承認,老爺子的水平真的無可挑剔,別看老爺子好像在古建築方麵的成就不如他在理科方麵的成就耀眼,但要說水平,真的在一個檔次上,對得起“梁先生的學生”這個身份。
普普通通的一個小石亭,做工、造型雖然不錯,但還算不得最頂級的仿古建築,可老爺子硬是從各個方麵把這個小亭子從頭至尾的分析了一遍,分析得那叫一個透徹,從用料到結構,從做工到造型,從風格到神韻,從選址到對聯,條理清晰邏輯嚴謹論據確鑿,就像在寫論文一樣。
當然,這對研究古建築的專業人士來說可能不算什麽,可對他這種半路出家的野路子來說,無異於異常天大的造化,以往那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東西,經過老爺子的分析,很快就被他完全理解並且吸收了。
也就是他沒有興趣往古建築方麵發展,不然的話,這個時候已經抱著老爺子的大腿哭著喊著要拜師了。
等老爺子講完,又在小亭子前邊合了個影,算是留念。
然後去其他景點轉了轉。
爛柯山上還有不少其他景點,但跟日遲亭比起來就要略遜一籌了,不是說不美麗,而是少了一份古韻。當然,日遲亭這邊也就一架石橋一座石亭而已,其實也挺沒意思的,但來這種地方看風景是次要的,感受這裏的人文氣息才應該排在第一位。
如果隻是為了看風景,柯城多得是風景優美的景點。
轉悠著,到十一點左右,他見老爺子臉上泛起了疲憊之色,連忙道:“老爺子,咱們回去吧?”
“回去回去,”老爺子從善如流的點點頭,但話音一轉卻道:“不過先不回酒店,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再回去。”
“行,就聽您的,”他點點頭,這要求一點也不過分,而且他也是這麽想的。
下山的時候,老爺子走的更慢,他打算背著老爺子下去,可老爺子卻拒絕了,很顯然之前說的要他背著爬山的話隻是一句玩笑話。
不過以老爺子不服老的性格來說,這才正常。
兩個人慢悠悠的下山,十一點往下走,到山腳下賣棋老太太那邊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整個過程他沒有表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不耐之色,而是一直走在老爺子身邊半步的地方,因為這是下山,要防備著老爺子向前栽。
從賣棋老太太那兒拿上預定的十套圍棋,回到車上,上網搜了搜,找到一家號稱是百年老店的混沌店,看評論都說不錯,便問老爺子,“這家怎麽樣?”
老爺子一看是是餛飩店,眼睛亮了,“這個好。”
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大菜硬菜吃不動,就好吃這種滋味足好消化的食物,徐景行大中午的去吃餛飩,足見細心。
這家餛飩店的麵積不大,但看著幹淨清爽,從門麵上看不出有百年老店的模樣,但進去以後卻發現,店裏的擺設和布置,出處透露著些許的古意,而且不是那種故意做舊的古老,而是一種很自然很純粹的歲月積澱感。
比如說那些陳舊的楸木桌椅,摩擦的油光錚亮的老式櫃台,還有靠牆立著的老式機械鍾表,以及服務生那朗朗上口的包菜名聲,真有一種回到了前朝的感覺。
徐景行還好,隻是覺得有點新奇,可老爺子的眼睛卻瞬間亮的跟燈泡一樣。
坐下後,裹著圍裙的服務生提著一隻小巧但泛著陳舊之色的銅壺跑過來,一邊給兩個人倒茶一邊問:“兩位,吃點什麽?”
不等徐景行開口,老爺子便大咧咧的說道:“三大碗鮮肉,十個烤餅。”
“好嘞,先喝茶,馬上就好,”服務生把銅壺放在桌子上,然後對著廚房高聲喊道:“三個大碗鮮肉餛飩,十個烤餅。”
等服務生離開,徐景行笑道:“老爺子,看起來您對這店很熟悉啊?”
“是啊,挺熟悉的,好幾十年了,這些桌椅板凳和櫃台還都是那個樣子,走進來的瞬間,感覺像是回到了幾十年前,那個時候的我還年輕得很呢,”老爺子感慨道。
“您是說,這些桌椅已經有好幾十年的曆史了?”
“好幾十年?不,應該超過一百年了,我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這些桌椅就是這個樣子了。”
“好家夥,感情這一屋子的木頭竟然都是古董,”徐景行咂咂舌頭,由衷的讚道,這才是他想象中的百年老店。真正的百年老店的底蘊可不是掛著招牌弄點古風裝飾就是百年老店了,這種不動聲色但沉澱許久的底蘊是花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要說吧,這一屋子的桌椅雖然是古董,但真要扔在古玩市場上賣,也賣不到幾個錢,因為這些桌椅的材質普通,做工很簡陋,雖然結實耐用,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裝飾性的做工,從裏到外的透著一股子笨大粗的味道,幾乎沒有什麽收藏價值。
但是,擱在這家店裏,這些桌椅就是一塊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金字招牌。
也就是說,隻有擺在這家店裏,這些上了年歲的老桌椅才有價值。
同樣,這家店隻有在擁有這些的老桌椅的時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百年老店,因為現在的人來這裏吃飯,不一定是因為這裏的餛飩就多麽美味,而是喜歡品味這種帶著些歲月感的環境。少了這些桌椅,這種環境就要大打折扣,甚至一點不剩,這家店也就算不得什麽百年老店了。
徐景行心裏感慨的同時,忽然感覺到右手上的如意手套有些異動,那時發現了靈氣的跡象。
他心裏一動,把手掌放在光滑平整包漿潤厚的楸木桌子上,果然在這些桌子裏發現了靈氣的存在,雖然相對淡薄了一些,可是架不住這些桌椅都是大塊頭,而且數量較多,加起來也不少呢。
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後,他不動聲色的把裏麵的靈氣吸幹淨,跟著如法炮製,將屁股下的椅子以及身後那張桌子也吸幹淨,然後將目光投在其他老桌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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