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見他
聽到這話,那學生終於後背升起一絲涼意,他看向晏初,隻見晏初一臉惱怒隱忍,將頭別在一邊。 “武神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三清嗤笑一聲,“意思就是,你不該來,可你來了,那你就走不了了。” 不等那學生做出什麽反應,三清便轉身看著晏初,緩緩道:“不用我多說什麽了吧?” 晏初終於回過頭來,看看三清,又死死盯著那學生。 “你…你要幹什麽?”看著緩緩走近的晏初,那學生終於徹底慌了,開始連連後退。 晏初緊握著拳頭,喉嚨沙啞道:“我給過你機會的。” “不…不行,晏初,你忘了我們是同房的好兄弟嗎?我們還一起修煉,一起被南溪老師罰打掃大殿呢!你一定記得,對不對?” 晏初腦海中一一閃過曾經與他相處的情景來,仿佛就在昨天,二人還親密無間。 他又怎麽下得了手。晏初神情中終於露出一絲少年人的柔軟和恐懼來。 他終於不再逼上前,回頭看向三清,試圖從他眼中找尋到一絲仁慈。 但是沒有。 不僅沒有,下一秒,鋪天蓋地的痛苦便向他襲來。 每動一次善心,那盤踞的黑色筋脈便會吞噬他的神經,讓他痛不欲生。 源自身體內部的劇烈痛苦讓晏初一瞬間扭曲了表情,低吼著捂著胸口蹲下身來,試圖找出能讓自己舒服一些的姿勢。 可無論怎麽掙紮都沒有效果,痛苦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劇烈。 腦海中最後一絲善意終於被痛苦吞噬,晏初眼中閃過一絲紅色,神情頃刻變得冷漠而駭人。 親眼看著眼前的一切,那學生不斷後退,直至倒在地上。 晏初揮動手中的長劍毫不猶豫衝了上來。不等那學生卡在嗓子眼上的一聲求饒喊出來,長劍便刺穿了他的胸膛。 鮮血順著劍身滴落,晏初身體內的疼痛終於漸漸散去,潛伏在了他的每一處神經末梢。 頭腦疼的發漲,似乎是在提醒他,這毀天滅地般的痛苦隨時都可能再來,隻要他再動一次善心。 三清看著眼前的一切,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自己身體內的疼痛,以及麵前這個學生的性命,一切都已消失殆盡,晏初一瞬間猶如被抽空了靈魂,鬆開插在學生身體裏的劍,朝後跌坐在了地上。 腦海中忽的閃過麵前這具屍體生前的笑臉。 閃過二人一起洗澡時的嬉戲打鬧。 閃過修煉功課時的一起偷懶。 這是晏初第一次殺人,殺的是與自己一同生活了無數個日夜的好友。 一切都被抽空了,眼睛看不見東西,耳朵聽不到聲音。 自己置身於一片虛空之中,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可那把劍忽然又帶著血朝自己直直刺了過來。 “不要想太多。”三清走上前來,笑著拍了拍晏初的肩膀。“你做的很對,像這種人,就算你不殺他,也活不了多久。” 聽著三清雲淡風輕的語氣,晏初後背忽的滲出一片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