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移植瑪那
梅莉達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她似乎不太能理解風千辰說的話，試探的詢問道：
“咦……那是指位於坎貝爾外麵，下層居住區的……？”
風千辰臉上輕笑一聲，回答道：“不，還要再更外麵。就如同字麵意思，我是從夜晚領域逃到弗蘭德爾來的。”
聽到風千辰的回答後，梅莉達的眼睛愈睜愈大，像是大吃一驚似的呐喊：
“什麽！居然有人住在弗蘭德爾外麵嗎？”
風千辰臉上並沒有露出其他表情，平靜的闡述著：
“與其說是住在那裏，不如說是勉強苟活著的狀態呢。雖說是受詛咒的夜晚，但也並非會立刻把人變成怪物。
所以數量雖然極少，但還是有人因為各種理由被留在夜晚領域，隻好偷偷摸摸地避開藍坎斯洛普的耳目，居住在那裏……”
梅莉達愣住的表情實在太滑稽，風千辰稍微笑了出來。
雖然沒有刊登在學校的課本上，但委托給騎兵團的任務之一探索夜界當中，除了獲得新資源與生存圈，還包含救助這一類難民。
風千辰輕輕抬頭，凝視著遠方的天空，包圍學教區的玻璃容器（坎貝爾）另一端，繼續說道：
“在我懂事的時候，已經彷徨在夜界的大地裏。
我現在也清楚記得周圍像是要壓扁人的黑暗，以及仿佛隨時會燃燒殆盡的燈光有多麽不可靠。
我與我的母親真的是很幸運才能到達這座都市，撿回一命。”
梅莉達緊張的詢問道：“是老師的母親大人嗎？”
“對。雖然在弗蘭德爾開始生活沒多久，她就過世了。”
雖然看到梅莉達泄氣的表情，讓風千辰覺得很抱歉，但他仍繼續說道：
“雖然在夜界的強行軍原本就讓母親的身體到達了極限，但更折磨母親的是壓力。也就是弗蘭德爾民眾對於夜界出身者的歧視。”
梅莉達有些不解：“歧視？”
風千辰苦笑一聲，說道：
“聽說被留在夜界的人，身體會因詛咒而汙穢，靠近他們會被傳染的樣子，我小時候也被附近的小孩叫做細菌。”
“什麽？那真是太過分了！”
皺起眉頭替風千辰感到生氣的梅莉達，讓風千辰對麵前的少女又增加了一點好感。
“當然那是毫無根據的謠言。不過重要的並非事實如何，而是大多數人怎麽想，所以那種歧視眨眼間就滲透到民眾當中，無止盡地惡化下去……
盡管如此，母親直到斷氣前的最後一刻，都還是希望至少她深愛的兒子，也就是我能獲得幸福。”
這之後的事情不能告訴梅莉達，但風千辰夜界出身，失去庇護者的小孩終於因此失去了生活的地方。
這時收養風千辰的，就是那個不存在的黑暗騎兵團。
後來，風千辰被迫拿起匕首，就好像拿湯匙一樣自然；他的青春時代都耗費在宛如活地獄一般的訓練上，現在則被迫在那種卑鄙的大叔底下做些髒工作……
風千辰有些越界的摸了摸梅莉達的小腦袋，笑著說道：
“所以說呢，小姐，我覺得非常羨慕。”
“羨慕？”
“我雖然有接受教育，但沒有上過學，有時會看到穿著學生服的小孩們，我從以前就很羨慕他們。
像那樣跟朋友談天嘻笑、上學念書、放學後到咖啡廳嬉鬧、假日與女朋友約會……
我有一點嫉妒他們能夠過著那種理所當然的青春時代。”
這時風千辰轉頭看向梅莉達，麵露微笑。
後者低落的嘀咕說道：“但上學也是有上學的各種苦惱呢？”
梅莉達一瞬間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但她立刻回以笑容。
“就是說喔。老師，因為學校是戰場嘛。”
“嗬嗬……”
“嘿嘿……”
兩人相視而笑。在聊天的期間，梅莉達的體力似乎也恢複了不少。
差不多該提出那件事了嗎？
風千辰這麽心想，忽然停下腳步，表情嚴肅起來。
“小姐。”
梅莉達似乎感受到氣氛的變化，她的身體抖了一下，也緊張地停下腳步，慌張的回答道：
“是……是的。”
風千辰看著梅莉達有些閃躲的眼眸，嚴肅的說道：“我有個提議！”
“提議……？”
梅莉達一臉納悶，畢竟對於這個年僅十三歲，以自己的立場來看相當年幼的女孩，風千辰慎重地挑選用詞，繼續說道：
“今天一整天，我以家庭教師的身分觀察小姐的樣子……
我坦白告訴你，照這樣下去，小姐無論累積多少鍛煉，要覺醒成瑪那能力者的可能性都極為渺小。”
聽到風千辰的話語，梅莉達的表情一瞬間閃過各種感情。
雖然自己早就已經知道了結果，但是在少女心中還是有些期待的……
“偶爾會發生雖然誕生在貴族世家，卻沒有繼承到瑪那的情況。
這種事情不太會浮上台麵，而且小姐的情況是誕生在騎士公爵家，應該會讓許多人陷入混亂……”
風千辰為了掩飾她的出身而扯了些謊，但梅莉達幾乎沒聽進去。
她低下頭，在胸口的位置緊握住小小的拳頭，垂頭喪氣的嘀咕道：
“是這樣……嗎？”
但現在風千辰沒給她沮喪的時間，因為他剛才一時衝動解決了那三個藍坎斯洛普，現在是他風千辰沒有時間了。
風千辰挺身問道：
“所以我有個提議，小姐，要不要試著將生命托付給我？”
“咦……？”
“雖然是個危險的賭注──但有方法可以讓小姐的瑪那覺醒。”
梅莉達的反應就宛如旅人找到海市蜃樓的綠洲一般。
她的嘴唇像是在渴望空氣似的顫抖，幾乎是無意識地發出詢問：
“要怎麽做……？”
“要使用尚未公開，還在實驗中的治療藥，在藥劑裏混入能力者的瑪那。
這次的情況就是混入我的瑪那請小姐服用，借此對小姐處於深休眠的瑪那造成衝擊，得以喚醒瑪那……
有這樣的可能性。”
這番話也有一半是謊言，實際上風千辰盤算的方法是移植瑪那。
也就是插枝理論。
將風千辰體內的樹木（瑪那）剪下一根樹枝，移植到梅莉達身上。
被剪下樹枝的樹木會長出新樹枝，所以並無大礙。
然後被移植的樹枝會在地底下生根，長成壯碩巨大的樹木。
“隻不過，這相當危險。這種技術的成功率大約七成……
十次中有三次會失敗。”
梅莉達有些擔心，問道：“萬一失敗，會怎麽樣呢……？”
看到少女的神情，風千辰有一瞬間心想是否該說得委婉點，但還是決定據實以告：
“會留下後遺症……”
“後遺症？”
“不清楚會出現怎樣的症狀，就我所知範圍，有人一隻手長滿鱗片而剝落；有人臉部從內側崩塌，變得像鬼一樣醜陋；還有人全身肌膚變成綠色，狀況不一。
而且這些後遺症無論看怎樣的名醫，都絕對治不好，會殘留一輩子。最糟的情況……甚至有可能喪命。”
“啊──嗚！”
就連梅莉達似乎也感到毛骨悚然，她抱住自身的肩膀。
人變得不再是人而死去，對風千辰而言也是不太舒服的事情。
不過，黑暗騎兵團的瘋狂科學家倒是有些得意地說過改變基因結構就是那麽危險的行為。
“我無法主動強製小姐。你要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