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明天的戀情
“李大爺，辛苦你了。”我上前要攙起李大爺。都怪我，我現在一個廢人，什麽都做不了，竟也幫不上一點忙，反倒讓李大爺和明天費心了。
李大爺把手搭在我的手上，喘得胸口劇烈起伏，似乎這個動作用盡他所有的力氣。
明天跑過來，揪著我上下檢查，突然憤恨道：“若是他們敢欺負姐，我一定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不，你做得很好。”我和李大爺對視一笑。我找到整件事情的突破點了。
明天莫名其妙地撓撓腦袋：“姐，李大爺，你們怎麽都這樣看我？”
“明天，你現在可以獨當一麵了。”我拍拍明天的肩膀，雖然瘦弱，但結實。
明天重重地點頭，又問道：“剛才這兒發生了什麽？”
我無意地瞟一眼徐雙星，她依在牆上。我示意明天過來：“陪我去走走。”
明天給徐雙星道了別，一路隨著我走。我走到醫院裏一排空的位置間：“坐吧。”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明天一坐下來就問。或許是發現我隻是盯著他，卻沒說話，他伸手在我眼前晃晃，“姐！怎麽我一走出就出事了？難道.……”
他像是受到刺激，嘴裏嘟囔著，驚奇不定而希夷的目光轉向我。
我看他顫抖的雙手，徐徐道：“你也發現了？這是我的猜測，但看樣子十有八九是真的。”
明天深吸幾口氣：“所以方才我出去，屍體就集體複活了？”
他還是不相信。我知道，這樣的事情不是說接受便可接受得了的。
“姐，我突然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那麽重要過！”明天猛地抓住我的手。
我看到他黝黑的眼眸裏散發著光芒：“你很重要，我一直都沒否認。”
“但我好像找到了自己生活的意義！我現在可以保護姐了！”明天拍拍胸脯，“隻要我不離開醫院，屍體便會被我壓製，不會再出來害人。”
“可你想過沒有，你要一直留在醫院嗎？”我知道明天想獨攬責任。
但若是讓他一直待在醫院是絕無可能的。他怎會放得下徐雙星？
明天沉默，抬頭看我兩眼，欲言又止。我不知道他是怎樣想的：“交給我吧。”
現在我雖然失去法力，可還是有可以思考的大腦。既然在壓製屍體上幫不了忙，那麽就去尋找整件事情的緣由。
“姐！我和你一起！”明天護著我，我是明白的。
我正好離不開明天，他爽快地答應了也是好事：“你是整件事情的突破口，因此，我會從你身上入手，你要全力配合我。可以嗎？”
明天不推辭。我想，想要查清楚整件事情，徐雙星也是必不可少的關鍵。
我不僅要利用徐雙星，也要處處提防她會壞事。畢竟誰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好是壞。但她的突然出現確實透露著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整個事情如一個謎團縈繞於腦海，我緩緩站起身來，想去走走：“明天。”
徐雙星靠近明天，其中是否牽扯到什麽利益尚不知情，畢竟此時的明天隻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小乞丐，無利可圖，若是真的一見鍾情卻也說不過去。究竟這一切被隱藏於之下的到底是什麽呢？
我想從明天嘴裏套話看看能問出來點什麽，趁他和徐雙星此時還不至於過分信任親密。至少可以肯定他還是向著我的。
“姐，有什麽可以幫你的？我一個人多出一份力哦！”天明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屁顛屁顛地跟著我過來。
“自然要你出力的。”我轉身輕笑，“其實我還想弄清楚一件事，關於徐雙星的。不，我不懷疑她，我隻是好奇，這個世界上會不會有和你一樣的第二個人。”
我隻懂我不聰明，想不到想不到更好的，盡量不讓明天猜疑的話。
明天顯然因為我的話很局促，話也說得比較淩亂，麵色有些慌張：“可她根本是個小姑娘，什麽都不會。”
“我知道。我隻是好奇。徐雙星和你走得近，又是個聰明姑娘，有她照顧你，我放心。”我壓抑著真實的想法，盡量以一種平和的語氣試著安撫他，盡量平複他的緊張。
天明聽到我的話，緊張的情緒有了緩解，像是舒了一口氣，咧開嘴笑了，帶著一點害羞把他所知道的竟一五一十地都說了出來：“雙星確實是冰雪聰明！也不瞞著姐了，我挺喜歡她的。她對我很好，是除了姐以外，第一個對我好的人。我總怕姐不喜歡雙星，也沒敢說。當然的，姐還是我最親密的人！”
明天抬起頭一字一頓的誠懇的表達著，好不掩飾他對徐雙星的好感，說話的時候耳朵根微微發紅，像極了戀愛中的小夥子。
我看著他傻乎乎的表情，用手輕輕的敲一敲明天的腦袋：“傻！既然是最親密的人，又有什麽敢不敢說的？”
明天還是單純的，一如既往地在我麵前卸下防備，看著我的眼睛純淨地像個孩子一樣。他太重感情，若是徐雙星的身份的確有問題，對他來說將會是個巨大的打擊，隻怕他會難過。我想提前預防這樣的事發生，看著這般單純的他又無可奈何，輕歎了一口氣：“她怎麽對你的？”
對於這個，我還是有權過問的。
明天來了興致，想到徐雙星眼睛變得亮亮的，眉飛色舞起來，話匣子也就打開便滔滔不絕了：“她會給我做吃的，會帶我玩，帶我四處走走，講講她見過的，用她的話來說，是‘長見識’！即便我們鬧矛盾，不過幾個鍾就和好了。”
我仔細地聽著明天說的話，盡管似乎從中挑不出毛病找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可徐雙星出現得還是太突然了，明天所說的這些仍消不去我的疑慮。
“若是姐喜歡聽，我可以天天給你講！”明天眉飛色舞道，看著我聽的如此認真，明天對我說。
明天這樣的主動，是我始料不及的。他從不會是這樣一個主動的孩子，看他的模樣，像是得到一塊寶，在我這個姐麵前也不會支支吾吾，大方分享。這也恰巧正和了我的心意中了我的下懷。我正愁沒人能近徐雙星的身，摸清她的一舉一動，以此找出來她的可疑之處，明天既然樂意，我是不拒絕的，我想我可以正好借此一探究竟，想好後，我便對明天說：“明天喜歡她，姐支持你。”
此時此刻，即便我說出對徐雙星的猜疑，以明天對徐雙星現在的感情，定然也是不會相信的，反而會使我和明天的關係出現問題，我不想鬧僵，所以現如今唯一的辦法隻能是慢慢的等待，徐雙星露出破綻的一刻.
我知道這樣做或許明天日後會痛苦，但這也是無奈之舉。我也隻求著他現在快樂便好。既然證據找不到，暫且把明天留在徐雙星身邊，雖然她動機不明，但依據之前的行為，應不會對明天下手。如此一來便可以順利張開調查，查找徐雙星身上的疑點，二來又不會傷害明天這樣做也許對明天來說是最好的選擇。長大需要承受苦難，讓明天一點點明白比受驚要好總比突然讓他接受來得好。
天色不早了夕陽在逐漸落下，映的半邊天似血般嫣紅，豔麗的好看的緊，晚風中帶著點點涼意，拂過我的臉頰，原先混亂的腦中著實清醒了不少，我逐漸理清了思路對明天說道：“回去吧。”
天邊的殘陽由淡黃逐漸加深，又成了一個略帶紅色的火球，深得似帶有一絲血色，太陽的光芒已經不再那麽刺眼，柔和的仿佛是女孩的臉蛋。遠邊翻雲連綿，雲霞色彩變化的極快，會兒百合色，一會兒金黃色，一會兒半紫半黃，一會兒半灰半紅，真是五彩繽紛，變幻無窮，讓人不由得感歎好一磅礴奇觀之景。
我已經許久沒駐足於這樣的景，今天發生的事，隱約讓我想清楚一些事情。命定於天有時不止是說說的，遇見明天，難道不是命運的糾纏嗎？時機一到，一切都會大白的。現在要做的，不僅僅是等，還要行動，冥冥間，事物都是相關聯的。
“飯在桌上，洗手吃飯，別吃涼的。”李大爺見我和明天回來，繼續做著自己的事，眼皮也不抬地道。
徐雙星還在。看到我們回來，徑直地向我們走來，沒有看我一眼，而是直接默不作聲地拉走明天。對此，我已經習以為常了，她一直不太願意理會我。
我的視線幹脆轉向李大爺，好奇地湊上去，看他在紙上寫寫畫畫問道：“李大爺，你這是在做什麽？”
李大爺看了看周圍，用食指輕觸嘴唇噓一聲。這般小心的樣子讓我覺得好笑。這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是我設計的陣法。”李大爺回答我，接著用筆尖指著一點，“這是陣眼。”
陣法！我雖常聽聞陣法的厲害，也體驗過，卻從沒有看過陣法圖。李大爺畫得和鬼畫符沒兩樣，看不懂。我挑眉道：“要這陣法有何用？”
李大爺這小老頭一臉驕傲道：“用處可大了！這裏離不開明天，但總不能讓他一直在這裏待著。這陣法雖算不上厲害，也足以暫時鎮壓死屍。我學藝不精，也不過是跟著江湖人士學來兩手。”
聽到這裏我不由麵露喜色，這正是我原先所憂慮的，如今李大爺能解決，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這是好事！何時能夠布陣？”
她先前怎就想不到可以用陣法鎮壓？明天能鎮壓死屍，必定身上帶有如同陣法一般的東西令死屍害怕。這樣一來，明天活動也自由得多。可我還是擔心，死屍的力量越來越強大，隻怕有一天，陣法再也無法壓製。經過這些天死屍的攻擊，我能感覺死屍越來越具有破壞力。
就好像是有人給死屍輸入了什麽力量。鬼邪之力，想到這兒我心裏咯噔一下。
不好！倘若真的如此，這背後的人確實是可怕得緊！要趕快找這幕後黑手出來！
“現在便可以。但我缺一些東西。”李大爺隨手把圖紙放入小屋裏的櫃子桌子上，“我去外麵找找。”李大爺轉身說了這麽一句，便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李大爺出去了。我無事可做，又拿出李大爺的圖紙反複翻看。我怎麽就看不出這其中的奧妙？我確實孤陋寡聞，此間對陣法的了解可以算是沒有，白費了裘婆一番諄諄教導，解決這事以後，我定要好好學習！
“這是什麽？”
身旁突然飄出這麽一句，我被嚇了一跳徐雙星什麽時候過來的？怔怔地看她一眼淡淡的道：“陣法。”
她釘著圖紙看了看，又幽幽地說道：“壓製死屍的？”
我微微點頭。她怎麽會突然對這個東西感興趣？我警惕起來。她很少主動和我說話，即便是說話，都是我先開的口。現在她一問，半死不活的語調，聲音冷的像是從地獄裏發出來的，多像是來討命的，氣氛微妙的有些詭異。
“李大爺又弄來什麽新奇玩意？”明天清亮的聲音打破這份微妙。
他搶過我手裏的圖紙，又催促我去吃飯。他倒是對陣法好奇，左瞧右看。
徐雙星又站著不說話了。我多看了她一眼。她呆站著不說話的模樣，越發詭異。平日裏看到明天，眼珠尚能轉一輪，對我卻沒了興致。她又總喜歡這麽站著。
是我想多了，是我想多了！我安慰自己，麵對一桌剩菜，焦慮得沒了吃飯的欲望。
“姐，你麵色好差。”明天忽地出現在我麵前，麵色有些擔心，用手摸摸我的額頭，有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才說，“沒燙。”
我打開他的手，好氣地說：“我又沒生病！隻是不想吃飯。”
“快去休息，這裏還有我！”自從知道自己的特殊，明天自信了不少。越發的有了擔當和責任。
明明方才還生龍活虎的，我現在怎麽又這副模樣了？我隻覺得腦袋脹脹的。
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我的全身脹得像會炸裂開，仿佛下一秒我就會四分五裂一般。雖然不舒服，但我還是沾床即睡。
昏昏沉沉中，我做了一個夢，夢裏空無一人，隻有我。死屍張牙舞爪朝我撲來，卻又被一道屏障擋住。
做夢總是傷腦。我驚醒時，天色未亮，溫度微涼。枕頭是濕的，我的衣服也沾了不少汗，黏在身上不是很舒服。。
睡得極不安穩的我不知道是因為夢，還是冷，或是有響聲。好像都有。
此時周圍無比的安靜，靜悄悄的，一切都顯得如此的寂靜與平和，隻有最近發生的許些事情提醒著我，這一切的隱藏於平靜之下的波濤洶湧。
心中不由有些苦悶，我怎會變得如此不正常？我晃晃腦袋，想清醒，又一口飲盡桌上擺著的已冷的水。李大爺他們還在休息，均勻的呼吸聲，顯得夜格外的寧靜。自從發生了那些事情後，為了防止死屍出現問題，及時應對，我，李大爺，明天還有徐雙星隻能集中在一起休息。我躡手躡腳地找吃，從屋中出來，輕輕的帶上了門。流了一晚的虛汗，現在餓得慌。失去了法力後的我的身體大不如從前，總是莫名其妙地，精神不振。
圖紙還擺在桌麵，在其周圍還堆了些麻袋裝的稻、黍、稷、麥、豆等穀物，用來布陣的，這些我還是知道的古來無數百姓所信奉的就是他們所種出的糧食，這些糧食中所帶著千百萬黎明百姓對於生的希望和感謝，這些穀物就是他們信仰的載體，故而可以用來鎮壓邪惡的東西，再合適不過。我抓起一把大穀，又鬆開，任隨一顆顆穀粒自由滑落，落在地上。
寂靜的房間裏隻有穀粒散落窸窣的聲音。我想學布陣，心中再次響起這個聲音，對於力量的渴望，希望改變，厭倦了無作為。
百無聊賴，我一遍遍地抓大穀又鬆開。大穀的落地聲不停地傳來，似乎現在，這樣的窸窣聲才帶給我安全感。
白天裏的事情又一次湧入我的腦海。整件事是誰指使的？目的是什麽？這樣可怕的邪惡之力從何而來？為何明天可以鎮壓死屍？徐雙星又是何人？腦子一個接著一個問題的出現，腦子中的神經被挑撥的一陣陣的疼。
雜亂的問題串不起來，我煩躁地撓撓頭發。究竟何時才可以解決這些事情！
“醒了？”李大爺伸著懶腰朝我走來，“昨晚你怎麽回事？”
“不知道。”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李大爺看了我一眼沒繼續問下去，抓一口餅幹吃下緩緩的說：“我看了，陣法要再過三天，待到月圓之日，陰氣最盛之時布下,我以陣法將極陰之氣轉化為極陽之氣，得極陽之氣於穀物之類相於之配合，得以發揮最大力量，才能震住所有妖魔鬼怪。”
還有三天時間！也許這三天我可以改變點什麽，我看向李大爺，大喜，連忙拿出不少零食討好著：“李大爺，教我布陣！”
人在江湖走，技多不壓身！更何況我是遊走於妖魔鬼怪間的，更需要見多識廣。
“你沒了法力，何來的布陣？”李大爺冷冷地打擊著我。
我確實忘記這一茬。可難得有學習的機會，我怎會輕易放過？
“難不成沒有不需要法力的陣法嗎？”我撒嬌地搖晃李大爺的手臂，這個機會對於我來說極其難得，必須要把握住才行，“我會好好學的！”
李大爺沉默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睛緩緩地上抬，思索了一陣。他艱難地道：“確實有，但這樣的陣法多為無用的”
至少是有希望的。有的學總比沒有的好，我淒淒地想。倘若能有一天，我的法力恢複，學到的東西自然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