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讓我死個明白
“等等,就算是死,你也應該讓我死個明白吧,請你一定要告訴我,喬天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否則我變成厲鬼也會纏著你,跟你為敵的,絕不讓你安生,讓你以後沒有清靜的好日子過。”
我不甘心,就算是死,我也一定要知道喬天恩究竟是怎麽回事,所以我開始不顧一切地去威脅老張頭,要他告訴我真正的實情。
如果如他所言,喬天恩真的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那麽我就真的是生無可戀了。我要去地下陪著他,陪著他一起,免得他一個人在九泉之下孤單冷清。
“既然你這麽想知道這中間所有的真相,也好,我就告訴告訴你。”
畢竟,現在我已經是案板上的魚肉,隻能任他人隨意宰割,而老張頭穩操勝券,占據絕對的主導和優勢權,也不需要著急一時。
於是,老張頭又慢慢地靠回了旁邊的桌子上,這才滿腹心事地說道。
“這個醫院的不對勁,我想你這麽聰明一進來應該也發現了,上麵的太平間,以及下麵的負一層,都有些什麽異常,這麽長的時間你一定都已經有所了解。不過,那些地方我沒怎麽去,我倒是也不清楚,隻是,咱們陰差陽錯地來到這裏,攤上這種倒黴的事兒,就隻能是自認自己倒黴罷了。”
老張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可我聽完心裏卻很不爽,要說倒黴他才是最倒黴的,而我呢,我絕對是無辜的,我特麽這是被他故意陷害的好嗎?受他牽連,才被跟著也牽扯進來。
不過,老張頭的話,倒是向我主動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看來醫院裏麵的有些秘密,他也是不知道的,也被蒙在鼓裏。
不過,隨即他卻爽快地跟我說起來了電梯間裏麵發生的一係列詭異離奇的事情。
原來,老張頭跟那看門的大爺居然是認識的,並且還私下裏兩個人有些交情的,當初兩個人在一起喝酒的時候,還在酒桌上麵借著酒勁打了一個賭,這個賭就是如果老張頭在酒桌上能喝得過那位大爺,酒量比大爺的酒量還大,那麽那位大爺依照承諾就得在他有生命危險的時候保他一命。
為了贏了這個賭注,老張頭當時喝得胃都出血,幾乎是拚了自己的老命,這才讓大爺自己心甘情願地願意出手相幫。
其實,說到底,那看門的大爺自身也不是什麽好人,絕非善類,我和他原本並不熟,甚至是陌生的,第一次見麵,可是為什麽我會這麽認為,那就是因為看門的大爺要救老張頭的辦法,根本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好法子,而是一些邪門歪道,他想出來的法子,是以命換命,並且要的這命,還不是簡單的一條命。
而他對我的善意提醒,不過是因為,我也是他整個計劃中的一枚棋子,是被他利用的工具,而我僥幸生存下來沒有死,他看見我居然還活著,興許是一時良心發現,才對我有些許的愧疚罷了。
據說,這看門的大爺,本身是個非常有爭議的人物,非正非邪,雖說在醫院的門口當個看門的,但是這工作不累,也不需要承擔什麽風險,也算得上是自在逍遙,閑雲野鶴。
他也是個要麵子的人,一諾千金,既然是打賭,輸了就得認。
為了遵守賭注的遊戲規則為了拯救老張頭的命,他才精心地設計了這麽一個局,而那個局注定需要犧牲掉很多無辜的人才可以正常順利地運作下去。
想當初,我乘坐電梯因為一時好奇,無意間來到太平間的時候開始,這一切其實是一個早就已經被事先謀算好的局。而不知情的我,一腳就踏了進去。
那電梯的四周都已經被提前布好陣法,所以但凡進入電梯裏麵的人,無論你是不小心撞進來的,還是命中注定的劫數,都會成為這個棋局裏的犧牲者,而我是被無意選中了的人,因此按照原定的計劃我在裏麵會跟老張頭互換性命。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這世間,計劃永遠沒有變化來得快,他們提前設好了一切的局,布置好了一切,萬萬卻沒有想到的,被選中的我竟然深藏不露,卻是一個懂得陰陽之術的人,而因為我自身的靈力和磁場,讓他們這一次的做法和計劃險些整個失敗。
再加上喬天恩為了保護我和救我而暗地裏搞的鬼,對他們的計劃,也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破壞,我雖然沒有受到計劃中的傷害,但是電梯裏麵的其他人,無辜的他們,卻不得不因此代替了我,成為了無辜的犧牲品,而老張頭自己也難免要經曆一次真正的死亡,才能夠重新的脫胎換骨。
老張頭的表達能力畢竟有限,他學曆不高,沒有什麽文化,我自己將這前前後後發生的事仔細地都捋順了一下,照他這麽說,就是代表已經有人不幸地替我去死了?成為了犧牲品?被利用的工具?
“你是說,你現在的生命是用別人的命替換來的?”我有些質疑的望著麵前的老張頭,笑容也漸漸斂了下去,隻是直直的盯著他。倒是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也越來越詭異,那笑容背後藏了什麽,我捉摸不透。那笑就像萬丈深淵,好似一望進去,就會陷進去,無法自拔,我不敢看他。
我不敢確定,眼前的老張頭是否能算得上一個精神和身體都正常的人,畢竟,他已經經曆過一場真正的死亡,按說他已經是已死之人,不可能再活生生地站在我麵前,而眼前的這具上好的皮囊,也一定不是他真正的皮囊,是假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重新塑造的,讓人挑不出一絲的毛病。他這副皮囊生的俊朗,黑色的眉毛微微彎起,一雙杏眼,如清泉一般清澈見底,隻是,稍有疏漏,那或許都會成為你致命的傷害。白皙的皮膚透出淡淡紅潤,看上去也是如同嬰孩般粉嫩的。再加上他高挺的鼻梁和那圓潤的鼻尖,有些蒼白的嘴唇上有著些許紅色,血紅色的唇瓣如同紅玫瑰般,映著他那蒼白的嘴唇,顯得格外亮眼。自然,我看的也瘮人,令人不禁覺得背後一涼。這副皮囊雖好,但是太假。
“可以這麽說吧。”老張頭嘴角拉出一抹微笑,極為詭異,我能分明地感覺到來自他背後的極度陰鬱的氣息。
此時老張頭的表情開始變得頗為得意起來。他臉上那原本像是杏仁的眼睛眯了起來,從中閃爍著光芒,那詭異的光芒,如同妖一般。嘴角翹的老高。因為他這副尚好的皮囊的緣故使他這副表情看上去也賞心悅目。誰說不是呢,一個長得如此清秀的人,縱使臉上有萬種表情姿態,任誰看了都會像是一副來自大師手裏的畫,美到極致,無任何瑕疵。
而我,從他生動的像是展示一副畫一樣的種種描述中大概的能夠找尋到那本有些破舊的筆記中曾經詳細地記載過這樣類似的事情,這不是什麽在亂七八糟的地方聽到的傳言,這的確是曾有發生過的真事。雖然說起來像是危言聳聽。
就是在某一處封閉的四周都是一片黑暗,黑的感覺背後直發毛。讓人透不過氣的偌大一個空間裏擺出一個奇怪的陣,用兩個人的鮮活生命來做互相替換,在這個詭異離奇的過程當中,被替換的人會從頭顱處被強行一點一點的劃開一個小口子,從那傷口滲出殷紅的血液來,露出白森森的骨頭。然後一片黑的周圍站著旁邊的其他人像是被操控了意識一樣,如同被牽了線的木偶一般,各自伸出手來取出那一個個麵色慘白的犧牲者的骨頭,細嚼慢咽的吞進他們自己看上去沒有絲毫起伏的肚子裏當做是隱藏起來。整個過程極為血腥,慘不忍睹。
隨後,那些不幸被挑中的犧牲者會在一段時間內,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即使他們在過程中怎樣痛苦都會逐漸喪失自己的意識,甚至連自己是誰是什麽都不知道。就這樣直到變呆變傻,他們開始兩眼無神,眼眶開始放空,然後再慢慢地像是被倒過來的沙漏一樣隨著時間的快速推移而失去生命,而那些腹中藏有骨頭的人也會在施法者收集那些白色的甚至連著血肉的骨頭為換命者替換進去。
隨後再將那換命者的骨頭,小心翼翼地切開一道道口子緩緩植入可憐的犧牲者的身體裏,以此來達到神不知鬼不覺換命的效果。
而其他或圍在旁邊或目睹這一幕的旁觀人,這些無辜的人,也會在七天之內莫名其妙地斃命死掉,沒有人會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麽死的,為什麽要死,一切都像是被黑色的幕布蓋住一樣被遮掩起來。不論你對他們的死有何想法,想要作何研究,你都會如同大海撈針,不知該從何處下手,最後也不會得到任何結論。他們便就這麽離奇地死去,無任何訊息與痕跡。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老張頭原來的皮囊沒了,他又是怎樣找了一具全新的,但是我卻知道,就是我乘坐的那一趟電梯,有人很不幸地被挑中然後不幸地頂替了我成為了那個不幸的犧牲者,而老張頭之所以現在這麽身手敏捷動作快速的緣故,也是因為他雖然外表和軀殼是一個年邁的老人。
但是他的身體裏麵卻藏著一副屬於年輕人的骸骨,一個年輕人才會有的健全大腦、一副完美無瑕的麵容,一副健康並且結實的骸骨。
這樣一想,我不禁覺得毛骨悚然有些不可思議,頭皮也開始隱隱發毛,後背漸漸泛起一層層雞皮疙瘩,心跳也一點一點的加快,像是喘不過氣一般而感到痛苦難受,然後心跳越來越快直至聽不見心跳聲,那一刻隻感覺腦子裏爬了什麽東西似的開始發熱,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的又像被抽空了一樣空蕩蕩的,隨後又被填滿。這種感覺讓我感到惶恐不安,隱隱約約覺得自己現在是危險的,稍有不慎,或許就會成為他手下的冤魂。
真沒想到,他的本心竟然這樣的惡毒,這世界人心最是難測,而我永遠不了解這個社會和現實的本來麵目,不知它們是如此的殘酷。
形形色色的人們來來回回在街道上行走,臉上都是和顏悅色,或是和他人交談著,或是與動物相互追趕,或是給人推銷產品,亦或者望著芸芸眾生笑而不語。可誰知道,那些臉上掛著微笑的人剝開皮來是怎樣一副肮髒黑暗的麵孔?我不願去扒開他們臉上蓋著的厚重麵具,但現實卻讓我看清一張又一張的麵孔。
都市的繁華和燈紅酒綠,馬路兩旁的霓虹燈在深夜,最終也迫不得已迷失了自己的方向。職場鬥爭更是把這種掩蓋在人心深處的黑暗一點一點的擴大,直至染黑整個人生。可他們那些身在其中的人看上去卻依然是和顏悅色的,然後在別人轉身的一霎那微笑著把刀子捅了進去。這便是社會,黑暗而又簡單,適者生存。它不會去憐惜任何一個流浪者的拚命努力,它隻顧及自己的利益,它隻為自己而活,所以它早已麵目全非。
你也別在這裏,跟我假惺惺地裝什麽單純。你那斯文的模樣和經常掛著嘴邊的善意,無一不讓人覺得惺惺作態。
如果你真的有你自己所說的這麽好心的話,那又怎麽會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去為你冒險甚至送死呢,看著那些人奮不顧身的身影,你是否會有一絲動容?你可曾為他們考慮一分一毫?所以在這件事情上,自私的你和我又有什麽不同呢,我們不過自私地都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狠心地選擇了去犧牲別人,為達目的,哪怕踩著別人的屍體一步一步走下去。待午夜夢回,驚醒而坐時,卻也隻是抹去額角冷汗,又或者服下安眠藥,以保障後半夜的睡眠,你從來不會想夢裏遇到的孤魂野鬼,想他們為何來找你。不管現在你站在這裏是要怎麽為自己辯解的,這都沒有辦法改變這個既定的事實。你本就是個生性殘忍的人,這是不可泯滅的事實,你無法逃脫與它的幹係。你隻能一味地遷就,為自己的過錯尋找讓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