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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絕處逢生

  子俊見此,知道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了,他看了看裴桓,腳步一挪動重新隱藏了起來,而裴桓和近衛們也是同樣。


  屋外是包圍著的侍衛,廳堂內是讓人束手無策的陣法,海芋的心跌入了深深的穀底裏,就在這個時候華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目光,她又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山河和周忠孝兩人,華又搖了搖頭。


  海芋輕輕歎了一口氣。


  華的意思是,他帶她衝出去還尚可一博,那兩個人就不不行了,估計今日會死在這裏了。


  海芋按了按太陽穴,隻覺得頭痛無比。在天界之中,哪個神仙收幾個隨從帶在身邊,都是威風無比的,再差的也沒有山河和周忠孝這兩個慘,這才效忠沒幾天呢就麵臨了生死危機。這讓海芋覺得屈辱和難堪,幾乎走到絕境,卻又執拗得不想放棄這兩人。


  她逃了很多次,可這一次自尊再也不允許她繼續逃離。


  於是那種束手束腳、僵持不下的打鬥又開始了。裏麵的人無法出去,而外麵的人顧忌著裴桓這幾個自己人無法出手。


  她不知道絕望是什麽,然而心裏卻突然有了一種破釜沉舟、塵埃落定的感覺,心裏很靜,不管最後是什麽結果她都會安靜地接受。


  她很抱歉將華也拖在了這裏,然而當她看向華的時候,突然覺得什麽都不必說了。華依然是麵無表情,無波無瀾,然而那一瞬間她在他目光中尋找到了寧靜和安撫之意。


  霎時間,竟然有一種流淚的衝動。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周忠孝的目光中驀地迸發出了驚喜的光芒,興奮地說道:“生門找到了。”


  海芋猛地抬起眼睛,目光一亮。


  山河也是欣喜若狂,連忙問道:“在哪兒?”


  周忠孝抬手指了指頂上,足尖一點猛地向上衝去的同時一劍對準一個地方刺了過去。“我們一直在下麵翻找,誰知道生門一直藏在上麵呢?”


  華微微抬起頭看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瓦礫塵土飛散落地,廳堂之中霎時迷蒙了一片,然而在煙塵散開之際,目光之中出現了裴桓等人的身影——陣,真的破了。


  海芋與三人對視一眼:“此地不宜久留,走。”


  裴桓怎麽可能讓他們走,一發現他們想要離開,立刻出手阻攔。


  屋內再一次陷入了混亂廝殺之中。而外麵包圍的官兵侍衛們,再一次打起了精神,齊刷刷的拉開了弓弦一動不動地瞄準了屋內。這種時刻,隻要海芋他們之中誰想要出了這個廳堂,就會被射成刺蝟。


  “怎麽回事?”女皇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詢問著縣令。


  這縣令八輩子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見著當今女皇的,又是激動又是忐忑。激動是得見天顏,忐忑是什麽呢?是在這種糟糕透頂的情況下。屋子裏還沒有分出個勝負,若是裏麵的人給跑掉了,大概他這頂官帽子也到頭了吧。


  縣令簡單將情況描述了一下,又說:“裏麵那個就是假扮雲錦帝姬的女人,這簡直是……大昭國實在是太可惡了,歪腦筋都動到帝姬的身上了。”


  女皇是這個月來才知道雲錦在大昭國還失蹤過,盡管最開始是雲錦自己要脫離隊伍自己走的,裴桓等人卻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僅如此還將此事隱瞞不報。而且如果不是這樣,現在又怎麽會鬧出假帝姬這種事情呢?

  “難為他們,假帝姬還用了兩個。之前那個呢?”


  “還在地牢裏麵。”


  劉佛和張景中也是戰戰兢兢跟在一旁,大氣不敢出一口。


  女皇盯著裏麵的假帝姬看,看了好一會兒,將眉頭皺了起來。她對隨從吩咐了一聲,沒過多久,隨從帶來了一個大夫。


  “女皇有何吩咐?”


  “你看看,裏麵的那個假帝姬,是否易容過?”


  “這裏太遠了,看得不夠真切。”大夫看了一會兒之後搖搖頭。


  將領察言觀色,立刻說道:“末將親自護送大夫前去查看,讓侍衛們護著,湊近一點沒有問題。”


  果然,女皇微微頷首了。


  將領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著大夫前去查看了,又過了一會兒,大夫回來稟告說道:“回稟陛下,草民仔細看了看,並沒有易容的痕跡。”


  縣令頓時一愣,將領也愣了。


  大夫見眾人都看著他,繼續說道:“若是戴了人皮麵具,那麽人的整張臉上的神情會很不自然,不管是說話、笑容還是發怒,臉上都會很僵硬。草民雖然眼拙,然而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女皇點了點頭,突然舉步就往對麵的房屋大步走去。


  “陛下,那裏很危險。”


  女皇微微抬手,神色凜然,冷道:“危險?方才大夫過去不是一點事沒有嗎?你們若是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將領急忙行了一禮,不再多說什麽,隻是派人將女皇好好護著。


  後麵的縣令、劉佛和張景中等人,見此也隻得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屋子內,裴桓將女皇的話聽在耳朵裏,略一沉吟。過了會兒,待女皇走到了門口,他一邊招架那幾個人,一邊提高了聲音說道:“女皇陛下,恕臣此刻無法行禮。這個女人的確相貌與雲錦帝姬相似,然而不要忽略最重要的一點,真正的帝姬是不會武的。”


  眾人紛紛點頭,恍然了過來,心裏的石頭也落了下來。方才太緊張了,差點就忘記這一點至關緊要之處了。還以為女皇在懷疑什麽。


  不過天威難測,做好本分就行了,揣測聖意膽戰心驚的永遠都是自己。


  劉佛偷偷看了女皇一眼,心裏想的卻是,沒有人會比女皇更清楚自己的女兒,那方才女皇的詢問大夫的用意又是什麽呢?


  莫非……


  一時間,劉佛腦子裏冒出了不少想法,可是一深想呢,又覺得統統都不對。電光火石之間,劉佛突然靈光一閃,明白了過來——女皇一定是在懷疑裴桓了。


  而另一邊,海芋一行人還在與裴桓等人纏鬥,沒有了陣法的阻礙過後他們輕鬆了不少。他們幾個的確狀況不好,然而裴桓的狀況同樣也不好,子俊的傷勢還沒有徹底恢複。至於其他的近衛,武功水準就差了一大截。


  海芋不得不感慨,裴桓身邊可用之人還挺多的,不過最好那些個人已經折損在了大昭國皇宮的壽宴之中,若是那些個人今天在這,隻怕又會更難一些。


  擊敗裴桓等人是沒有問題的,然而突圍……應該怎樣突圍呢?

  海芋在出招和應對之中不斷觀察著外麵的情形,在一個不經意之間,目光驀地凝結住了,她看到了一個不該在此處出現的人。


  就在庭院之中的一顆楓樹之下,白衣銀發的大神官靜靜佇立在那裏,沒有戴麵具,露出了那張清俊的臉。他的目光猶若深海,讓人望不穿、看不懂,所有的波瀾都被掩蓋在了平靜的水麵之下,隻能見著那瀲灩的水光。


  緋紅的楓葉,如雪的白衣和銀發,隻是淡淡一瞥就覺得被攝了心魄。


  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的,也不知道已經佇立了多久,然而所有人都跟沒看見他似的,恍然無覺。


  他的目光與海芋的相對上了,目光中浮出淺淺笑意,朝她點了點頭。海芋的心跳很快,也不知道自己理解錯了沒有,又看了他一眼後飛快收回了目光。


  此時看得再清楚有什麽用,她還是會忘記他長什麽樣的。


  “夜白。”她無聲喚了一下他的名字,不,應該說是她贏塞給他的名字。


  下一刻,他的聲音卻幽幽傳入了她的耳朵裏。


  他“嗯”了一聲。


  那一瞬間,海芋的心驀地漏跳了一拍。


  海芋分了神,在一次差點受傷之後終於重新打起了精神,目光紛紛與華等三人對視,隨即就裝作了節節敗退無法招架的模樣,轉眼之間,海芋就被子俊控製住了,長劍抵在了她的脖子之下。


  裴桓一見此,冷冷嗬斥道:“束手就擒吧!”


  華看了海芋一眼,雖然不怎麽明白,也是放下了手中的銀弓。山河和周忠孝就是真的不懂了,不過少了華和海芋兩人,他們也是支撐不住,不一會兒也放棄了抵抗。


  屋中之中的形勢被控製了下來,侍衛團團將幾人包圍了。


  女皇走了進來,走到了海芋的麵前,仔細打量著海芋。海芋冷冷淡淡,任由她看,一副無所畏懼的神色。女皇看了看幾人,收回了目光,這才詢問裴桓道:“仔細說說,都是怎麽一回事。”


  裴桓指著山河與周忠孝兩人,說道:“當日裏臣派去尋找帝姬的人回稟,說是在隱莊發現了帝姬的蹤跡,於是臣立刻前往,就發現了這個女人。她沒有記憶,但是卻會武,臣也是將信將疑。後來這個黑衣服的來救她,祁照熙也帶著人來了,並且說這個黑衣服的是神殿的黑騎首領。因為有神殿的人在,臣就沒什麽懷疑了,隻當是帝姬有了什麽境遇。”


  海芋冷冷瞥了裴桓一眼,這一次她真是親眼見識到了裴桓顛倒黑白的能力了,事情真假參半就這麽說出來,就連她自己都快信了。


  女皇頷首,示意他繼續。


  “……後來一想,覺得不對啊。大家都是聽說過黑騎首領的相貌,然而很少有人真的見過這個黑騎首領,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臣恍然明白過來,恐怕那一日隱莊之中祁照熙是做了一出戲給我們看,目的就是在溪國中安插一個有力的棋子,趁機亂我溪國。而為了不讓事情泄露,祁照熙放火幾乎燒死了當時前往隱莊的所有人。”


  裴桓略略一頓,繼續說道:“而這兩個人是祁照熙派來的,說是保護‘帝姬’的安全。而‘帝姬’也是同意了的,當時臣更奇怪了。”


  女皇微微皺起了眉頭,直指要害說道:“話是沒錯,但是做戲就要做全套,為何要故意漏出端倪呢?讓她裝作不會武,豈不是更能取信於人?”


  這一點也是裴桓無法完美圓說之處。


  “臣估摸著,是為了方便以後更好的在朝野上下行事。”裴桓說:“他們發現臣有所察覺之後,立刻就逃離了車隊,扔下了另外一個家帝姬來瞞天過海。誰知道臣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他們發現逃不出溪國,故而回來鋌而走險,想要挾持臣。事情就是這樣了。”


  女皇又看了看海芋,大概也是驚訝於有如此相像之人,難以置信地上前摸了摸她的臉頰,又遭到海芋憤怒的瞪眼。女皇淡淡看了海芋一眼,一邊問大夫道:“若是有人皮麵具,臉側能摸出來嗎?”


  大夫恭敬地回答道:“可以的,有微微一點凸出。”


  女皇沒有摸出來,皺著眉負著手往後退了一步,對大夫抬了抬下巴說:“你去看看。”


  過了會兒,大夫搖頭說:“確實不曾有易容。”


  裴桓神色淡然,子俊卻是有些憂心,幾不可聞地輕輕一歎。


  “海芋。”女皇突然道。


  “啊?”海芋條件發射地應了一聲,有些茫然,隨即皺起眉頭,一點也不客氣地說道:“你叫這個名字做什麽?”


  女皇挑了挑眉,而屋子內的其他人麵麵相覷。


  “雲錦小時候有一個小名,就叫海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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