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話 破碎的記憶【新書求收藏】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玉虛宮。
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練氣士。
仰望著山巔之上的雲間仙宮。
他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走在雲霧之中。
宛如漫步於雲端。
一種無由的逍遙自在躍然心間。
“你為什麽要加入玉虛宮？”
一個穿著青色鶴氅的老道打斷了他的浮想聯翩。
那道人骨峭神峻，雙腿盤坐於蒲團之上。
半闔雙眼。
“我要成為練氣士！”
他堅定地給出回答。
“每個人都想要成為練氣士，但並不是誰都想加入玉虛宮！”
“我聽說玉虛宮是最強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沒有誰敢說自己是最強的！”
“管他呢，我隻想成為這個世界最強大的練氣士！”
“為什麽？”
“這樣的話我就能殺掉世間所有的妖魔！”
在這個妖魔橫行的世界裏。
殺掉所有的妖魔成了他的信條。
老道睜開眼睛。
滄桑而睿智。
“你的戾氣太重，不適合練氣！”
“既然這樣，你為什麽把我帶上玉虛宮？”
“欲拔魔必先化魔，沒有戾氣之人，斬不了魔！”
…………
魔種統領說起“練氣士”三個字，宛如吟唱了沉睡的魔咒。
青年被湧入的記憶碎片拽向了黑暗的深淵。
意識陷入了沉睡。
當他醒來的時候。
再一次出現在了那顆巨大的梧桐樹前。
雲杉在巨桐的身後茂密成林。
它顯得格格不入。
微風壓低花草。
那道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好見不見！”
婉轉而優美動聽。
他指著自己，好奇的詢問：“你認識我？”
“要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除了你，便是我了！”
那個女子傳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模糊的身影依舊隱藏在雲霧之中。
不同於上一次她的自言自語。
這一次她仿佛知道了青年的到來。
“不過我不認識你！”
青年緩緩走向女子。
但女子始終與他保持著距離。
無論他走了多久。
卻一直無法看清女子的身影！
“我認識你就行！”
女子的聲音猶如披了一層薄紗。
朦朧而性感。
“既然你認識我，可以說說我是什麽樣的人？”
青年渴望從女子那裏得到自己失憶的答案。
“既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壞人！”
不過她的回答並沒有讓他滿意。
“你的回答太敷衍了吧？”
“是嗎？那不好意思，我認識的你，就是這樣！”
“那我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青年故意捉弄於她。
“一切取決於你！”
女子的回答始終模棱兩可。
卻又飽含深意。
“你上次好像問我找到答案了嗎？你為什麽要這樣問？”
青年對上次的夢境依舊“耿耿於懷”。
答案？那是什麽！？
“那你找到答案了嗎？”
女子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沒有……”
既然青年並不知道女子口中的答案究竟是什麽？
更何從談起要找到它呢？
“如果你找到它的話，這個破敗的世界還有一點點希望！”
女子重複那日的話語。
“為什麽？”
青年不解。
按字麵意思理解嗎？隻要找到我心中的那個答案，這個世界就還有救。
可是拯救世界又和我有什麽關係呢？
“答案藏在你的心裏……”
女子的話依舊雲裏霧裏。
“那不就是沒有答案嗎？”
青年無語的咋舌。
“你覺得那是什麽，那便是什麽！”
“你的話我實在聽不懂！”
“不懂也是一種幸福！”
“也許吧！”
兩人頓時陷入了沉靜。
“你知道什麽是練氣士嗎？”
青年率先打破沉默。
因為他猛然想到了大廳中的戰鬥。
克裏斯·奈奈的厲吼。
貓族少女蒼白的麵容。
還有麵目猙獰的魔種統領。
我該結束這個莫名其妙的談話了！
但我要怎樣才能醒過來呢！
對了——練氣士！
既然我是因為它而陷入了沉睡，那麽也會因為它而蘇醒過來。
“你為什麽想知道答案呢？”
“你會告訴我嗎？”
“真是拿你沒有辦法呢……”
“請告訴我……”
“你想問什麽是練氣士？”
“對！”
“答案藏在你的心裏……”
女子的話依舊撲朔迷離。
讓人難以洞悉真正的含義。
“藏在心裏！？”
青年反複琢磨話裏的意思。
練氣士！？
它究竟意味著什麽？
他閉上眼睛，反複咀嚼這個詞語。
練氣士……
練氣士……
練氣士……
忽然間浮光掠影乍現。
“什麽是練氣士？”
清溪之畔。
一個老道和少年對望而坐。
前者問，後者答。
“修行靈氣者為練氣士。”
“妖魔裏麵也有修行靈氣的存在，它是練氣士嗎？”
“藏精練血者為練氣士。”
“鬼怪中能藏精練血的家夥比比皆是！”
“通曉道術而役使飛劍者為練氣士。”
“不錯，但你還沒有明白練氣士的真正含義！”
“那敢問老師什麽才是練氣士呢？”
“練氣者，納氣藏精，壯為己用！既習術也懼術；既禦劍也怕劍；既重道也輕道。”
“學生不懂……”
“你以後會明白的……不必過於執著！”
“學生明白！”
“我再問你，練氣有幾個境界？”
“納氣、藏精、煉神、乾坤。”
“非也，非也！”
“莫非學生說的不對？”
“對，但也不對！”
“請老師賜教！”
“練氣分為四個境界倒也沒錯！但練氣又分三個境界，你可知是哪三個境界？”
“學生不知！”
“一是蒼生，二是大義，三是正心。隻有三者合一，才能算是真正的練氣士，其他的都是邪魔外道！”
浮光掠影霍然破碎。
記憶的浪潮緩緩退去。
“你找到答案了嗎？”
女子空靈的聲音響起。
她的身影依舊遠在天邊。
聲音卻近在耳畔。
“沒有……”
如自己所言，青年覺得並沒有找到那些答案！
“你已經找到啦！隻是你還沒有發現罷了！”
“我找到了嗎？那它究竟是什麽？又在哪裏呢？”
“它就在你的心裏！”
“你的話我還是不懂！”
“你懂你自己就行呐，世間上最難懂的是自己！”
“懂我，自己！？”
“你該走了，外麵有人需要你！”
“需要我——對了，她們還在等著我呢！”
“希望你這一次不要讓大家失望啦！最重要的是你不要對自己失望！”
“可我……怎麽出去？”
這個問題注定得不到回答。
因為女子已消失不見。
你還沒有告訴我怎麽出去呢？
原地忽然吹起一股寒風。
壓低花草。
樹梢沙沙響。
“小黃先生……”
相對靜謐的環境中忽然聽到了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
而且聲音越來越響。
…………
“神術·中級光盾……”
千鈞一發之間。
莉莉絲唱響了法術的咒語。
無數白光匯聚成一個巨大的光盾將魔種統領的魔劍擋在門外。
青年得以保命。
但這隻是暫時的。
莉莉絲的麵色如同白紙。
嬌弱的身子搖搖欲墜。
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
而青年依舊愣在原地。
莉莉絲成了他唯一的依仗。
“該死的術士丫頭！吾要扒了汝的皮！”
魔種統領發出咆哮。
它恨不得一劍將青年砸成肉醬。
隻因為他是罪惡的練氣士！
所以膽敢阻擋它的人，必須死。
“黑魔法·火魔狂舞……”
他伸出左手，恐怖的烈焰瞬間集結。
編織成一張巨大的火幕。
宛如一個巨大的妖魔頭顱。
火魔咆哮著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將光盾吞下。
嘴裏發出劈裏啪啦的爆響。
“小黃先生…你快醒醒…”
莉莉絲擋在青年的身前。
努力的抬起法杖，維持光盾的運行。
恐怖的高溫使莉莉絲大汗淋漓。
秀發傳來一股灼燒的焦臭。
眼見光盾迅速的融化。
她有些慌亂。
但仍然苦苦支撐。
“莉莉絲，我來幫你！”
奈奈挺劍衝向魔種統領。
“小心！”
蕾雅拉開長弓。
羽箭直撲魔種統領的左手。
她想打斷魔種統領的黑魔法。
“黑魔法·火之結界……”
魔種統領抬起右手施展黑魔法。
一個巨大的火焰結界瞬間出現在它的身後。
駭人的高溫蒸發掉大廳中的所有水汽。
擋住了奈奈的去路。
羽箭被彈開，並在空中迅速化為灰燼。
“該死……劍技·雷擊……”
奈奈全然不顧高溫的危險。
揮劍去斬火焰結界。
但於事無補！
可惡……可惡……可惡……
該死的白癡你倒是動起來啊！
大家還沒有放棄你呢！
“這是高階黑魔法…物理攻擊沒用！”
蕾雅連拉幾弓，箭矢都被擋在外麵。
焚於一旦。
而另一邊。
光盾哀鳴一聲。
恐怖的火魔便將它吞噬一空。
光盾消失。
火魔的餘威瘋狂的撲向莉莉絲。
“神……術·中……中……級光……盾……”
莉莉絲的語言在顫抖。
大耳朵沒精打采。
手中的法杖正支撐著她全部的重量。
即便感到天旋地轉，她也沒有放棄。
隻要有我在，你別想傷害小黃先生！
所幸光之女神聽到了她的祈禱，再一次賜予祝福。
一個巨大的光盾如願擋在她和青年的前麵。
“可惡至極——黑魔法·火球術……”
魔種統領暴跳如雷。
再一次施展黑魔法。
巨大的火球瘋狂的轟擊光盾。
每一次轟擊都讓光盾慘叫一聲。
直至光盾再也承受不住恐怖的黑魔法。
轟然破碎。
“神·術……”
莉莉絲沒有念完咒語就倒在地上。
過度的施展法術耗光了她所有的精神力。
此刻的她便是開口說話也非常艱難。
“神……術……”
“神術……中……”
她軟倒在地。
努力抬起法杖施展護盾。
“級……”
小黃先生，對不起！
我已經盡力了
她最終還是因為過度虛脫而暈了過去。
“莉莉絲……”
奈奈發出咆哮。
她更加用力的揮動長劍。
“該死，該死！”
魔種統領揮起黑炎魔劍。
以恨不得砸出青年腦漿的力量雙手持劍劈了下去。
“下地獄吧，惡貫滿盈的練氣士！”
青年愣在原地。
如同一個草靶子。
絲毫不用思考就能知道他的淒慘下場。
“不要……”
奈奈揮劍大喊。
但火焰結界無情的扼殺了她營救青年的可能。
妮可非常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我們救不了他…”
蕾雅熟視無睹，事實上她更憎惡自己的無所作為。
似乎她們已經無法施救！
似乎她們已經無路可走！
“道術·念力之盾……”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這時，青年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