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薑子牙和申公豹
袁洪站的無趣，心想，既然來了朝歌，怎麽也要去城裏看看，見見這商朝的都城。白光一閃往朝歌城飛去。
軒轅墳洞府內雉雞精氣道：“這道人是那裏來的？太無理了，若不是他說是娘娘派來的，今日一定讓他好看。”
琵琶精道：“姐姐，聽他自報跟腳，是梅山修煉的妖怪，可是沒聽說梅山有這一號妖怪呀。”
雉雞精道：“梅山六妖當年也曾來娘娘宮中聽講，何曾如此無理，他定是假冒的。”
九尾狐此時臉色發紅，畢竟袁洪剛剛聞到的那些騷味，正是來源於她，而且是她的天賦神通，保命大招。袁洪剛剛聞到的氣味還隻是她無意中散發出來的一點點，如果她全力催動法力，把天氳狐臭全部釋放出來，就是大羅金仙也得掩麵而逃。
雉雞精道：“姐姐你不要在意，他不知道哪裏來的浪蕩妖族，下次在遇到，定不饒他。”
九尾狐本來天生麗質，長得國色天香，但是因為覺醒了這麽個天賦，導致內心很自卑，要不是長期接觸，陌生人很難突然適應她身上的氣味。而她現在的修為，還無法壓製這種氣味的自然散發。
她羞怯道：“那道者說是娘娘派來助我們一起輔佐帝辛，現在沒有相談，可如何是好。”
琵琶精道：“姐姐不用擔心，想他一個普通小妖，本領平常，尚不如我，能有什麽本事，輔佐帝辛，我們三個就能完成，何必用他。”
雉雞精也道：“昨夜並未聽娘娘提起還有其他妖怪要一起行動，哪怕真是娘娘安排的其他妖族，我們各做各的，看誰成功。”
“姐姐不用在意他，我們先把這件法寶練成，才好出去行事。”
九尾狐經過兩妖的寬慰，心情才緩解下來，但是依然悶悶不樂。走出洞府，看到地上的鮮花，搭配新穎雅致，不忍丟棄，就拿回洞府擺放。三妖開始一起煉製一塊手帕一樣的法寶。
袁洪飛到朝歌，找了個沒人發現的樹後落下。他在天上已經把朝歌看了一遍，雖然是都城，可是規模並不是很大，和以前普通縣城的規模差不多。四四方方一座城，被七八仗高的城牆圍著，裏麵的房屋道路很明顯是經過設計的，道路寬又直。
商朝多次遷都，對於都城的規劃設計經驗豐富，自然是怎麽方便怎麽來。
商朝現在除了北海袁福通擾亂，天下還算是太平，普通百姓進出朝歌，並不盤查，隨意進出。其實也正常，查偷稅漏稅嗎？那時候還沒有海關這一說，查奸人謀反嗎？那時候連把鐵家夥都沒有。
袁洪從南門進入朝歌，路兩邊店鋪林立，吆喝聲不斷。賣手工製品的，賣吃食的，賣布匹的，賣成衣的，各式各樣。
“沒想到商朝的商業還挺發達。”
袁洪邊走邊看，突然眼前一亮，停下腳步，眼前是一家算命館，門前幾副對聯，字寫的扭七扭八的，袁洪試著一邊辨認，一邊往下順，讀一下，左邊是：“不說尋常半句虛，壺中日月長。”
右邊是：“隻言玄妙一團理，袖裏乾坤大。”
“對了，就是薑子牙開的算命館。”
袁洪想起來，薑子牙被元始天尊安排下山了。薑子牙一把年紀，沒有叔伯兄弟，下山就來到朝歌投靠早年結義兄弟宋異人。
宋異人是朝歌城裏的一個大地主，在朝歌城有很多產業，薑子牙來投靠，宋異人當親兄弟接待，聽到薑子牙還沒有娶妻生子，就給薑子牙張羅了一門親事，給薑子牙找了一個六十八歲的黃花閨女。
這黃花閨女姓馬，性子也如烈馬，薑子牙在玉虛宮修道，學的是燒火煉丹，現在一大把年紀，腰也不太硬朗了，如何能馴服這烈馬。
沒多久，馬氏就嫌棄薑子牙飽食終日，無所事事。開始催促薑子牙自主創業，薑子牙心想：“我三十二歲就跑到昆侖山學道，與世隔絕，啥也不會，能幹些啥呢？也就以前編過竹筐，這能創業嗎？”
他把想法說給老婆馬氏聽，馬氏卻不嫌棄，說道：“編竹筐挺好，咱倆後院就有竹子，原材料不缺，竹筐又是易耗品，家家戶戶都需要，市場需求大，就幹這個。”
反正也不用什麽本錢，薑子牙說幹就幹，手藝沒忘，幾天時間就編了十幾個竹筐，挑到朝歌去賣。結果偏偏輪到他就趕背集，從早晨等到天黑也沒有賣出去一個。結果又餓著肚子回來了，一天來回走七十裏路，可把薑老頭折騰慘了。
結果回到家，馬氏聽說一個沒賣掉，還嘟囔薑子牙說：“竹筐誰家不用，你竟然一個都沒賣掉，你是和啞巴嗎？不知道吆喝？降價賣隨便換點錢也行呀，你倒好，又挑回來了，你是沒腦子嗎？”
薑子牙差點封神未節身先死，差點被老婆氣死。
正好好兄弟宋異人路過聽到了，趕緊過來勸說道：“你想創業找我呀，我家麥子多，你磨成麵挑去賣，總比賣竹筐強。”
薑子牙心想：“你朝歌人總不能不吃飯吧。”於是就按照宋異人安排，磨麵，第二天又挑到朝歌去賣，結果還是一天才賣掉一點兒，挑來挑去，又累又餓。
剛把擔子放下歇歇，正好來了一個人要買麵，薑子牙心想，終於有生意了，問道：“你要買多少麵？”
那人道：“買一文錢的。”
薑子牙氣的想罵娘，一文錢的怎麽稱？就不想賣給他，又想到昨天被老婆罵，想想還是算了，賣一點，少挑一點。於是就把麵袋子繩打開，給他搓麵。
誰知道不知道哪裏來了一匹脫韁的馬，衝了過來，把麵擔子踢飛五六仗遠，麵都潑了一地，那時候又沒有柏油路，都是泥土地，又來了一陣風，給刮了個泥土混雜。
薑子牙沒奈何，隻能空著擔子歎著氣回家。馬氏看到薑子牙空著擔子回來，開心道：“幹的不錯，今天把麵賣的幹幹淨淨。”
薑子牙一看馬氏過來，氣不打一處來，心想：“要不是你鼓搗什麽自主創業，我能受這罪？”張嘴就罵：“賤人就因為你多事。”
馬氏莫名其妙，問道：“你把麵賣幹淨了是好事，為啥還罵我？”
薑子牙把白天在城裏賣麵的事情說了一遍，馬氏不願意了，對薑子牙臉上就是：“喝tui，”罵道：“你個沒用的老東西，自己幹不成事反過來罵我。”
薑子牙被吐了一臉，也怒道：“你還敢吐我，不是不鼓搗我去創業，能遇到這些事？”罵著罵著就上手了。
幸虧好兄弟宋異人夫妻倆趕過來勸架。這宋異人這結拜兄弟真是沒話說，聽到薑子牙的遭遇，沒有心疼自己損失的麵，反而勸慰薑子牙道：“你這是運氣沒有到，黃河都有清的時候，人豈能天天趕背時？你別在意。我在朝歌城還有幾十處酒店，讓給你一間，你去開店吧。”
薑子牙聽勸，無奈也就同意了。
宋異人特地給他選了一件城南門，靠近練兵場，大路邊上的旺鋪，以前每天生意好的不得了，尤其是那些士兵，訓練完畢，都來店裏吃飯喝酒。
結果薑子牙來接手，那天突然下大雨，黃飛虎沒有來訓練士兵，天氣又熱，沒啥客人，到了下午，準備的鹵肉都快臭了。丟了浪費，薑子牙沒辦法，就讓夥計把鹵菜都吃了。
晚上回去，宋異人問：“老弟呀，今天生意咋樣？”
薑子牙懺愧道：“今日暴雨，沒人來吃飯，本錢投進去了，一分錢沒賺到。”
宋異人聽了，也賭上氣了，想他天使投資，還沒有搞不成事的人，他就不信扶不起來個小老弟。
反正都是小買賣，虧的錢也不多多，宋異人道：“老弟，你別氣餒，我再給你五十兩銀子，給你配上助手，你去販賣牛馬豬羊吧，這活東西總不怕放壞了。”
他心想：“錢我投，人我配，小老弟，你就跟著看著，這總不會再黃了吧。”
結果，等薑子牙帶人從鄉下把收上來的牛羊往城裏趕時，城裏突然貼出告示說最近天氣大旱，不曾下雨，帝辛為了祈雨，禁止屠殺牛羊。薑子牙回來沒有留意告示，把牛羊往城裏趕時，被門衛抓個正著。
這薑子牙頂風作案，門衛當場就要把薑子牙抓起來。薑子牙這時候倒是不傻，牛羊不要了，拔腿就跑了。
宋異人看到薑子牙空著手氣喘籲籲跑回來，問道：“這次又是啥情況？”
薑子牙把事情一說，宋異人也習慣了，笑道：“沒得事兒，幾十兩銀子被沒收而已，就當交稅了，你別難過，來，到我家後院喝兩杯放鬆放鬆。”
薑子牙也是又累又餓，就來到宋異人後院喝酒。喝了兩杯，放鬆下來，看到後院空曠，問道：“老哥，你這麽一大塊空地，咋不蓋棟五間的樓呢？”
宋異人好奇道：“為啥非要蓋五間？六間不行嗎？”
薑子牙道：“蓋五間，風水好，聚財。”
宋異人驚訝道：“你會看風水？”他還以為薑子牙啥也不能幹呢。
薑子牙道：“我在昆侖山學的就是這個。”
宋異人道：“不是我不想蓋呀，以前也在這裏建了幾次樓，每次剛蓋起來就失火，所以才一直空著。”
薑子牙道：“捉鬼我也會，你盡管去蓋，到上梁的時候我幫你看著，保管你沒事兒。”
要說這宋異人真是對薑子牙好的沒話說，竟然信了薑子牙的話，真的挑個日子破土動工了。有兄弟如此，夫複何求呀。
等到房子上梁的時候，薑子牙在現場監工，看看是哪個妖怪在作祟。結果還真有異象，工地上突然狂風大作，塵土飛揚，還有火光出現。
薑子牙還真不是吹牛，運用法眼一看，風火影子裏有五個小妖在搞破壞。薑子牙拔出寶劍，喝道：“何方妖怪，還不束手就擒。”
然後亮出真本事，一道雷法放出，五個小妖立馬嚇得跪地求饒。薑子牙倒是想斬草除根，又一想，收下這個五個小妖以後當個苦力也不錯。說道：“你們以後跟著我，聽我號令，以後立功了就放你們自由。”
五個小妖哪敢不從，一個個磕頭謝恩。
經過這件事，宋異人突然發現他這小老弟竟然懂得看風水，抓小妖，也算是有特殊技能的特殊人才。於是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天使投資，給薑子牙在城南鬧市區開了間算命館。
算命館剛開張，宋異人還擔心薑子牙沒客人，又找來手下的樵夫和城裏的老友當托，給薑子牙演了一場鐵嘴神算。一下子把薑子牙算命館的名氣打起來了，自此，薑子牙也算是有了個正經事情做。
袁洪沒想到他今天竟然無意中來到了薑子牙開的算命館。正在思考這對聯怎麽念著不順口。
突然旁邊一個人出聲道：“錯了，是袖裏乾坤大，壺中日月長。隻言玄妙一團理，不說尋常半句虛。”
袁洪側頭向他看去，見是一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人。心想：“莫非是薑子牙？有點年輕呀。”
他道：“多謝道友指正，不知道友可是這算命館的主人？”
那道者道：“我不是，但是這命館是我師兄開的，道友你來也是要找我師兄的嗎？”
袁洪心中一稟，不自覺後退一步，戒備地看著眼前的道者。
“申公豹，竟然是他，怎麽遇到他了，走還是不走，要走，萬一被他開口留下，那還玩錘子。”
袁洪心中一時拿不定主意。
申公豹對袁洪的反應也很驚訝，怎麽看到他像看到瘟神一樣，趕緊躲開。他問道：“莫非我和道友以前見過？”他是一時想不起來。
袁洪也靜下心來，道：“沒有未曾謀麵，隻是久仰大名。”
申公豹道：“哦，哈哈哈，我貧道有那麽出名嗎？你是來找我師兄的，走一起進去再敘。”
袁洪沒有拒絕，跟著申公豹進了算命館，看到一個白發灰色道袍的老頭正在給一個給中年大漢講解命理。老頭麵色紅潤，氣息渾厚，嘴上講什麽否卦泰卦人生福報，多行善事，竟然都是一堆心靈雞湯，那個大漢竟然也聽得津津有味，好像能聽懂的樣子。不用介紹，袁洪也才出來，這灰色道袍的老頭肯定薑子牙。
薑子牙看到袁洪和申公豹一起走進來，一邊在講，一邊卻盯著袁洪看。
他停下灌雞湯，對中年大漢道：“今天就講到這裏，你再有什麽疑惑，可以改天來問我。”
中年大漢識趣地離開了。
申公豹拱手打招呼道：“師兄生意不錯呀。”
薑子牙卻像沒聽見一樣，目光繼續停留在袁洪身上。
袁洪此刻也警覺起來，他突然想到，這薑子牙可是出手降妖不留情麵的，而且還是有點本事的，按《封神演義》中所講，琵琶精就是讓他給燒出原形的。他這樣冒冒失失突然走進來，有點太大意了。
“你是妖族！”
薑子牙突然對袁洪說了一句，並沒有動手。“你來此意欲何為？”
申公豹看了袁洪一眼，見袁洪沒有發作，並不在意，道：“師兄，你怎麽還這樣，這裏是朝歌，他是妖族不很正常嗎？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朝歌祭拜女媧娘娘，女媧娘娘是妖族聖人，兩族關係向來和睦。朝歌城也沒有明令禁止妖怪進入。
其實他第一眼就察覺到袁洪不是人了。首先袁洪這身打扮就不是普通人，而且身上並沒有練氣士的氣息，隻是他自恃實力，並不在意，對妖怪也沒有偏見。
袁洪道：“薑道友，為何對妖族有這麽深的成見？難道是妖族，就不能在這裏生活嗎？據我所知，人是娘娘所造，在造人之前，世間隻有妖。”
薑子牙不回答，轉頭道：“我與妖族素無來往，師弟，你帶他來幹什麽？”
申公豹道：“不是我帶他來的，是他自己來的，剛剛我進門他正好在門口，就一起進來了。”他一時也看不明白袁洪要幹啥，起先還以為和薑子牙認識呢，現在看來並不是。
袁洪道：“偶然路過，進來看看，既然你不歡迎，我這就離開。”討了個沒趣，袁洪也無意和薑子牙結交，他對薑子牙的印象並不好。
他進來隻是好奇，想看看大名鼎鼎的薑子牙而已，沒想到薑子牙竟然對妖怪這麽敵對，剛見麵不問青紅皂白，就沒有好態度。申公豹倒是挺不錯，一直挺和氣。
袁洪進來什麽也沒幹，薑子牙也不好發作，也不挽留，顯然對妖怪是無話可說。
袁洪剛走出命館，就聽到身後申公豹道：“道友，請留步。”
袁洪差點腿軟了，他萬萬沒想到會親耳聽到申公豹對自己說這麽一句話。
“完了，要涼，難道命該如此？”
袁洪都不想搭理他，今天真的是湊巧看到了薑子牙的算命館，好奇來看看，沒想到好奇心害死貓，竟然遇到了申公豹。
袁洪頭也不回，加快腳步，往外走去，身後申公豹喊道：“道友，道友，唉，你別走那麽急嘛。”說著袁洪已經拐個彎看不到了。
申公豹轉進館內，對薑子牙道：“師兄，你看你，怎麽還是這樣，妖族也是練氣一脈，並無貴賤。”
薑子牙道：“師弟，話雖如此，可是人族出現以來，妖族自恃武力，屢屢禍亂人族，現在我們人族繁盛，和妖族鬥爭愈演愈烈，兩族必不能共存，我們是人族，豈能不維護人族立場？我們闡教以驅妖衛民為旨，怎麽能和妖族結交。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師傅讓我們是兄弟下山曆練，就是要讓我們降妖衛道，師弟不可懈怠”
申公豹無語，不以為然道：“是是是，你說的對，我不打擾你了，我現在就出去曆練曆練。”薑子牙還沒來得及問他來幹啥，他說完就離開了算命館。
薑子牙一個人自言自語道：“不知何處來的妖族，竟然看不透跟腳。”他剛剛也是因為看不透袁洪，才沒有做采取進一步行動，畢竟現在是在朝歌。
袁洪轉過薑子牙那條街，繼續邊走邊看，看到朝歌城秩序井然，社會和諧，百業興隆，一點也沒有動亂的跡象，心中感覺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這商朝在帝辛的治理下不挺好的嗎？難道真的是因為狐狸精的原因導致帝辛昏招疊出，把好好的商朝給整亂了？可是現在娘娘是讓三妖輔佐帝辛，應該不會出現那種情況了吧？那兩邊打不起來，封神榜怎麽辦？沒人上榜，到最後豈不是要抓壯丁？聖人都封神榜都簽了，事情肯定沒那麽簡單。”
想到狐狸精，袁洪又有點遺憾，那麽漂亮的仙女，怎麽會有那麽嚴重的狐臭呢？不然當女主再合適不過了。
袁洪邊走邊想，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道友請留步。”
袁洪大吃一驚，申公豹怎麽還追上來了？屬狗皮膏藥的嗎？一挨上就甩不掉。怪不得申公豹能請來三山五嶽的神仙朋友，就這交朋友的態度，誰能拒絕。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袁洪也想從申公豹這裏了解點信息，索性不躲了，停下來看申公豹想幹什麽。
“申道友，你有什麽事嗎？”
申公豹道：“貧道一見道友，就覺得有緣，剛剛我師兄多有冒犯，我替他給你賠禮，請道友不要見怪。道友如無要事，可否閑敘片刻”
袁洪心想，菩提祖師也是這樣說的，看來有緣根本就是套話，他並無要事，可是不想和申公豹閑敘，怕沾染因果。但是還是忍不住心中好奇，說道：“道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