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明悟本心
殺到狂，戰到爆！
這方天地炸響不絕，真魔嘶吼之音貫穿霄漢，真魔心性綻放的淋漓盡致。
“死！”
拳芒裂天，轟碎其軀，數隻化神境凶獸，在古青恐怖的肉身下，盡皆化為涅粉，真魔古青於虛空中仰天怒吼。
“本尊，你看到了嗎？真魔現世，縱然化神凶獸圍攻，也盡皆斬殺於此。”
真魔咆哮，肆意怒吼。
他要讓本尊看看，真魔主導這具軀體，將是何等強大。他要獲得本尊的承認，更要代替本尊狩獵天下，魔壓星空。
可惜，無論真魔古青如何嘶吼，古青盤坐心神之海，他淡漠一笑，並無任何回應。
“本尊，你我為魔，當殺滅天地，你難道敢不承認，由我主導這具身體，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嗎？”得不到本尊回應，真魔古青眼泛不甘，他放聲怒吼，向本尊質問道。
“好！既然你已放棄肉身，就由我代替你，完成你我心中夙願。”
真魔古青化身烏光，繼續朝大荒山脈深入。
大量的化神境凶獸被宰殺，而古青的身軀雖然快要進入不滅真魔體，可畢竟自身修為，隻是半步化神的存在，如此強烈的戰鬥下，他周身氣息開始顯得有些虛弱。
砰！
真魔古青口吐鮮血，他手段盡出，碎空魔拳，時光輪回曈，九炎印，各種秘法層出不窮，他強行擊殺出竅境凶獸，而他自己也遭受重創。
“我乃真魔，當殺滅天地。”
真魔古青低聲嘶吼，他的腳步略顯踉蹌，繼續朝前方走去，隻是其眼白稍顯暗淡，顯然他已經有些力竭。
真魔雖然可怕，但他並不是無敵的，麵對無窮無盡的凶獸，縱然他戰力逆天，可這種無止境的消耗，也讓真魔古青承受不起。
嗷！
吼聲碎山林，魔雲獅象獸一蹄踏出，真魔古青如斷線紙鳶被轟飛而出，大量鮮血從其口中噴灑，死寂眼白綻放不甘之色，他乃真魔古青，才剛剛顯化世間，竟然被一隻孽畜傷到如此地步。
且本尊在心海觀看，更讓他羞憤難當，他要證明給本尊看，隻有自己這真魔心性，才配主導這具身體。
穩住身形，殺機沸騰，再次朝這出竅境凶獸撲去，恐怖浩蕩的能量，不斷在這片山林綻放。
山林城灰，大地斷裂。
如此過了三天三夜，魔雲獅象獸終是被真魔古青擊殺，隻是他付出的代價，卻是周身龜裂，七竅之中，溢出大量鮮血，整個人趴伏在地。想要努力爬起，卻沒有成功。
嗡！
虛空抖動，漣漪擴散，本尊顯化外界，他的身形朦朧虛幻，隱約浮現出古青的麵容。
“真魔，為何不爬起來，繼續殺下去呢？”似虛幻，似朦朧，本尊淡漠無波道。
“本尊，我不會讓你瞧不起的。”
聽到本尊話語，真魔古青放聲嘶吼，隻是他說出此話之時，還在不斷嘔血，周身烏光已然全部消散。
“我悟了，可你為何還在執迷？”本尊語音憐憫，他並不是憐憫真魔，而是憐憫自己，因為他既是真魔，真魔也是他。
真魔古青身軀顫栗，渾身浴血，那破敗的血肉中，白骨依稀可見，耳聞本尊話語，他神情呆滯，望向本尊的目光，充斥著從未有過的疑惑。
“我乃真魔，我乃古青，我當殺滅天地，魔壓星空。”
呢喃的話語從真魔古青口中響起，他凝聚渾身氣力，想要站起身來，隻是他雙臂已然血肉模糊，剛剛支撐起的身軀，砰然墜地。
“如果你是古青，那我又是誰？你難道還沒明白嗎？你隻有殺戮之心，完全為殺伐而生，可你真的便是古青嗎？”
“真魔，你曾說過，我乃本尊，主導這具身體，可你完全錯了，我非本尊，你也非真魔，相由心生，你我皆是古青，隻是此時卻已然分裂，如果缺失任何一種心性，古青將消失這片天地。”
如晨鍾暮鼓，似九天驚雷，本尊的話語讓真魔徹底呆滯。
他一直都認為自己乃是真魔，更是古青要消滅的對象，雖然懷有古青的所有記憶和仙道修為，但他潛意識的將自己化為古青的對立麵。
直到此時，聽聞本尊話語，他徹底木然於此。
“你雖一往無前，但卻匍匐於此。你心中隻有殺戮，已然滅絕人性，而走到此地，你已然力竭，前方還有分胎境凶獸，還有劫變、通靈、靈變境的凶獸，更有無上恐怖存在，難道你會一直殺戮下去嗎？”
“我乃古青本心，你乃古青仙道之心，我就在你的麵前，你現在就可以吞噬於我，徹底掌控這具肉身。”
本尊緩緩道來，他麵容平淡無波，語音更是誠摯，這道選擇題放在真魔麵前，古青的未來到底會走向何方，將由真魔決定。
望著眼前熟悉的麵容，真魔古青表情猙獰。
他時而狠辣，時而皺眉，顯然他心中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決斷。
驀然，真魔古青緩緩閉上雙眼，周身死寂之氣不斷揮發，他的麵容平淡無波，漸漸有了人的表情，悲傷，無奈，欣喜，更有他的殺伐果斷。
三天三夜過去，兩種心性於此地盤坐，這片天地寂靜無聲，徹底安靜下來。
緩緩睜開雙眼，真魔古青望著眼前熟悉的麵容，如拈花之佛，輕笑道：“本尊，我還是這麽叫你吧，你給我出了一道難題，但卻也化解了我等大難。”
“你終於明白了。”本尊展顏一笑道。
真魔古青搖頭苦笑道：“何謂真魔？隻是我自欺欺人罷了，問仙城外肆意殺伐是我，荒野平原血屠十萬也是我，天龍皇都仰天魔吼更是我，我從來就不是所謂的真魔，我是古青，那個一往無前，殺伐果斷的古青。”
“而你，乃是古青的本心，荒野平原牧民讓你落淚，小彩彩失去靈智讓你癲狂，更有那羅妙齡穿心一劍讓你情殤。”
“哈哈！我從未消失，更何談得到，難道我古青還要自己將自己滅殺不成？”真魔古青仰天大笑，一行清淚從其眼眶中流出。
哧！
烏光閃爍，黑衣古青從肉身中一步邁出，他於虛空中和本心立身於一起。
“乾坤浩蕩，本心唯一，古青歸位。”如青冥撕裂，似九幽炸響，這恐怖波動，仿佛撼動了諸天萬界。
黑白古青綻放無上光芒，兩人相視一笑，他們於虛空中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璀璨光芒，激射向古青身軀之中。
轟！
如星河炸碎，似大星新生。
古青猛然張開雙眼，破敗的身軀綻放無盡魔光，他的軀體發生奇異般的變化，隨著體內一聲轟鳴巨響，混沌魔體終是晉升不滅真魔體。
砰！
手掌成拳，空氣被捏爆。若隱若無的空間裂痕，一閃即逝。
這是無上肉身之力，亦是不滅真魔體的恐怖威能，和其修為沒有任何關係，已然恐怖到極巔。
“腳踏星河滅天地，一杆大戟壓八方，真魔本心談笑中，今日方知我是我。”
“我回來了。”
古青仰天怒吼，通天魔光肆意翻騰，整片大荒山脈震蕩不已，那連綿起伏的山脈，不斷發出轟鳴巨響。
天穹在搖動，大地在翻騰，古青於群山之間重鑄自我，終是明悟本心，度過這真魔劫難。
虛空抖動，漣漪綻放，金螞蟻腹中古魔精血內的虛無空間自動開啟，噬仙戟激射而出，一道清白身影顯化戟尖之上，他周身殺伐之氣翻騰，望向古青的眼神，充斥著欣慰之色。
轟！
魔光翻騰，元氣紊亂。
一聲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聲音在響起，隻見那黑色虛影出現虛空，望向古青的眼神，充斥著不敢置信之色。
“兩位蒼天城中不可見，今朝顯化，難道要與我古青敘舊一番不成？”
古青展顏一笑，周身綻放神秘波動，他望向兩位禁忌人物，再無絲毫凝重之感。
“古魔，你太心急了，你給他這九死一生的磨難，卻終是失敗，反而成全於他，自此之後，你將失去優勢，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清白虛影放聲狂笑，也是第一次顯露出這種人類才有的情緒。
清白虛影的話語讓黑色虛影麵色大變，周身的氣息極度紊亂。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真魔劫難竟然讓此子度過，想他從遠古時期，便是這片天地的霸主，更是擁有無上威能，就連他度這真魔劫難之時，也是自斬一刀，在無盡歲月後，才明悟本身，返本還源。
而此子竟然短短時間闖過此劫，這簡直讓黑色虛影不敢想象，望向古青的眼神，充斥著一絲忌憚之色。
從前他一直以審視螻蟻的態度去看待古青，可直到今天，他才發現，這隻螻蟻雖然弱可其心性意誌比起自己，隻強不弱。
“哼,殺神你不要高興的太早，此子修煉的乃是我之傳承，他想跳脫而出，隻是癡心妄想。”黑色虛影心緒暴怒，雖然他隻是一縷殘魂，卻心智不缺。
兩位禁忌人物，曾經神秘至極，此時卻再無遮掩，他們已然看出，古青恐怕已經猜想到他們的目的，既然如此，兩人的對話，也不在回避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