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白老
“哈哈，”白須老者爽朗一笑，收回按在古青肩膀上的手，道：“什麽晚輩，前輩的。小友，老生居住此地已經不知多少年月。這裏的人，都稱我白老。如果小友願意，同其他人一樣，稱我一聲白老便可。”
“其他人？”古青一驚。原本他以為這處世外桃源之地隻有老者一人，此時才知道原來還有其他人類。
如此來說，那麽這看不到邊際之地，隻怕已經超過了整個蠻荒山脈底部。
不過，他卻想不明白，如同真是如此，那整個蠻荒山脈豈不是懸空而成。
想到此處，急急地抱拳一揖道：“白老，請問此為何處？我如何離開？”
“哈哈，”白老微微一笑，道：“小友始終還是放不下過往種種，更是看不透修煉一途。既然如此，老朽便告訴你吧。”
說話間，緩慢轉身，向木屋行去。
古青急忙跟上，一邊聽著老者之言，一邊暗道：“過往種種要放棄，豈是說得那般容易。父母之恩，毀滅之仇，玉兒活命之恩，霜兒師姐之情，宋一大哥之誼。這一切的一切，我如何能忘記，如何能放棄。也許執著將對修為有所影響，但不執著我將沒有修煉下去的勇氣。”
思索間，耳邊傳來白老蒼老的聲音。
“此處如何形成，老夫不知，這裏生活的眾人更是不知。我等之人自幼便生活於此，經年所見無非是花開花落。正是因為如此，此地被我等命名為花間。”
“花間之地，看似無邊無際，但是我等之士卻是明白這一切隻是幻像。此地，絕不可能沒有邊際。不過，我們卻不願意去尋找，更不願意離開。”
“人世間，眾生俱是羨慕仙人，欲修煉成仙。而我等在此，已是逍遙如仙人，更是勝仙人。在這裏，我們沒有什麽紛爭，有的隻是快樂、開心的活著。”
說到此處，白老停了下來。站立於房前，抬首望著藍色的天際。
說是天，實際上隻是一道藍色之罩。
“花間，確實是一個很美的名字。”古青喃喃，此地擁有此名可謂是實至名歸。
微閉雙目，深吸一口空氣中芳香的氣息。
緩慢睜開眼睛，道：“白老可知古界？”
白老依舊望著藍色的天際，紅光滿麵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一身白袍在微風中輕輕飄蕩，下顎處的白須此時也輕輕動著。
古青問出之後，便不再開口，靜靜地等待著。
他知道，如今的自己在古界已經成為所有人的目標。在此處，比在外安全百倍。
更重要的是，要離開此地隻怕比登天還難。
既然如此，不如安心留下，將一切弄個明白，更可借助此地靈氣好好提升修為。
半晌，白老才悠悠道：“古界，我雖不知是何處，但是我卻能感應到此地與花間有著一些聯係。”
白老的話讓古青略感失望，但是轉念一想，此處之人不知外界到也是正常之事。
不過，心中的疑惑始終是要問出來。
“白老可知裂縫空間，可知妖蛟。”
“妖蛟，”對於裂縫空間，白老沒有任何反映。反到是聽聞到妖蛟二字時，神情大變。
不過，瞬間便又恢複如初。
古青見白老似乎知曉妖蛟，急忙將裂縫空間的一切詳細講述出來。
聽著古青的講述，白老時兒驚喜，時兒沮喪。
古青述說時，自然隱去金螞蟻之事。
“我最終憑借金虎的金之翼術法，加之飛劍，才逃離出去。”說完，等待著白老的反映。
此時的白老再也沒有原本的鎮定，一身白袍咧咧作響，臉上的紅光也濃鬱了數倍。
激動地望著古青，問道：“妖蛟，果然是妖蛟。沒想到，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
“前輩認識妖蛟？”古青問道。
白老沒有回答古青，而是悠悠地自語道：“妖蛟，是千年靈蟒在雷雨中與牝牛交合而出。出生後尋找最近的洞穴蟄居，百年方才得以長成。經五百年，可形成內丹。千年以上，內丹變赤紅之色。每當月明之夕，妖蛟必出洞迎月吞吐內丹，吸取了月魂之精。經曆數千年，可達化形。”
古青被困在裂縫空間的那些年，無時無刻不在想妖蛟的來曆，思索其到底是何等的強大。
可是，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這妖蛟的來曆居然如此之大。
此等妖獸，對於他來說，隻存在於曾經熟讀的古籍之中。
數千年，甚至萬年，方才能達化形之境。
那是一個何等強大的存在，他已經不敢想下去。
他是人類，有血有肉的人類。壽命本不過百，踏入修仙一途後，方才看到長生的希望。
隻是，就算如此，數千年，萬年，也不是他能想像的，除非隻是魂魄，隻是那個不斷輪回的命魂。然而，就算是命魂，也有耗盡之時。到得那時，魂飛魄散，就將永絕天地了。
思及至此，突然想起古界的修士來。
在此界，數百年，數千年的修士比比皆是。這，又是為何？
疑惑地望著白老，便欲開口相詢。
“唉，”白老突然低低歎息一聲，臉上的激動之色消失。
緩慢抬起，輕撫過下顎的白須。
正色道：“可惜啊，那場大戰將一切都毀滅了。魂幡破損，魂仙隕落，我原本以為妖蛟也隕落。如今看來，它到是有幸逃過一命，不但留下命魂，更是留下一些殘存之軀。”
“如此也好，如此也好。總算是讓魂仙不至於永遠消失。隻是，當初妖蛟就有反噬之心，如今魂仙隕落，隻怕它更加難以控製了。”
聽著白老之言，古青雖然是一頭霧水，但是心中的震驚卻是越來越大。
他聽得出來，這古界，那妖蛟，甚至眼前的白老，還有後者口中的魂仙。這一切，似乎涉及一個遠古的秘密，更有可能是一段血腥之極的往事。
對於白老，心中的敬佩更深。
隱隱間，他有一種直覺，在這花間之地，他古青也許將改變命運。
想到此處，對於先前的疑惑便不再開口相詢，而是靜靜地望著白老。
他相信，白老會將一會告訴自己。
“唉，”白老再次歎息，蒼老的聲音悠悠傳來，道：“過往種種隻是雲煙，沒想我一大把年齡居然也被拉了回去。看不開，看不開。許多年來，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能像花開花落那般隨性。卻不想在今日，讓小友見笑了。”
說完，伸手接過隨風飄零的花瓣。
古青一笑，歎息道：“是啊，世間之士，又有幾人能真正的放下執念。”
白老微微一笑，揮手將花瓣拋入虛空，道：“今日聽聞妖蛟的消息有些失態，還請小友莫怪。既然你來到此地，便安心在此修煉吧。”
修煉，自然是古青必須做的事情。
隻是，此時他更想從白老口中知道出去的方法，知道魂仙之事，知道如何對付妖蛟，知道那個遠古的秘密。
上前一步，靠近白老，便欲開口。
白老揮手止住古青之言，道：“過往種種隻是雲煙，不知曉也罷。至於離開此地，小友就別多想了。想老夫我在此已不知多少歲月，也曾無數次想過離開，但是都未曾成功過。”
古青到嘴邊的話生生地吞了下去，望了望白老，抱拳一揖道：“既然如此，還請白老指一條明路。”
白老微微一笑，道：“明路？哈哈，來來，先嚐嚐老夫剛剛煮好的飯菜。”
說到飯菜，古青的腹部便不爭氣地響了起來。
尷尬一笑，不好意思地摸著肚皮，道：“讓老白見笑了，小生到是許久未曾嚐到人間煙火。”
白老緩慢轉身，步入房中。
古青腳步輕抬，便欲跟隨而入。
陡然，眼前一花。
當他看清楚眼見的情況下，不由得心中大是震驚。
隻見在白老原本站立之處，在這瞬息間，便多出一張木桌。
桌上，擺滿數道顏色各異的菜肴，更兩根手臂般長的翠綠之竹擺放兩邊。
一淡黃色的葫蘆停放於桌的中心，其模樣，到是與金螞蟻體內的上古儲物戒指有幾分相似。
隻是，前者比之後者要大上許多，更沒有後者的溫潤之感。
而桌地對麵，白老已經滿麵笑意的坐著。
“小友，”白開口道：“來，嚐嚐老朽的手藝。”
說話間，伸手將葫蘆拿在手上。輕輕一拍，葫尖便出現一道口子。
陣陣酒香從葫中飄揚而出，讓人聞之，不由得精神大爽。
隱隱間，就連血肉中的精血都為之蠢蠢欲動。
古青暗暗吞下一口口水，腹中更是傳出咕嚕之聲。
尷尬一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在白老對麵坐下。
白老右手拿葫，左手一揮，憑空便多出一個拳頭般大，同樣為翠綠之竹所製的精製酒杯。
葫傾斜，酒輕盈而出，瞬間便將竹杯倒滿。
杯至古青身前，芳香撲鼻，更是隨風四散。
深吸一口氣，那芳香順鼻而入。
芳香入體，徑直流轉全身。
在這一瞬間，古青感覺血肉中的精血都深厚了一絲。
對於此酒，心中更加渴望。
低首望去，隻見竹杯中的酒同樣呈現翠綠之色，與杯身完全融合。
那模樣，美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