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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回 我比誰都惜命

  不知道是過去了多長的時間,杜泊如的記憶也在那片黑暗之中斷片,隻是覺著自己的身體非常的冰冷,一陣寒風吹過更是控製不住地接連戰栗不已。


  倍感疼痛的腦袋裏麵回蕩著自己沉重的心跳以及急促的咳嗽聲,但略顯臃腫的耳膜之中卻是隱隱約約能夠聽得到有人在呼喚著自己。


  “少爺!少爺!少爺!”


  那一陣陣呼喚聲,通過杜泊如的雙耳之間,顯得有些濕漉漉和臃腫。


  隨後他眉頭緊鎖,隨後又是覺得一陣有勁的搖晃力。


  不多久,杜泊如緩緩地睜開雙眼出來,濕重的睫毛掀開,時不時還有幾滴冰冷的湖水落入雙眼之中。


  他盡力睜開雙眼,看著麵麵前人影模糊的下人,一把捧住了他的臉頰,靠近著頗為吃力微笑道:“多虧了你啊,我還以為剛才是做夢呢。”


  “少爺你在什麽啊?”


  下人有些驚喜,身形微微後退卻又頗為不解道。


  “沒什麽。”


  杜泊如緩緩搖頭道。


  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沒有從方才的情況重緩過神來,此刻的他就好像整個人丟了魂似的。


  不過並沒有等待太長的時間,杜泊如便是逐漸地緩和了過來。


  略顯吃力地起身,下人見狀正欲上前攙扶,然杜泊如卻是伸出手將他給製止了。


  下人正是不解,杜泊如卻是閉口不言,轉身走去一旁,撿起原本在船上的一件略顯破陋的蓑衣,並向著下人走去。


  下人見狀,看著杜泊如緩緩抬起的雙手,一下子便是明白過來,匆忙後退並行禮道:“少爺!萬萬不可!”


  杜泊如一聽並不回應,自顧自地向前走去,將下人逼到了船隻的邊緣讓他退無可退,遂道:“雲澤,你我雖是主仆關係,但今日你救了我一命。”


  言盡於此,他不再多言,下人也不敢後退,有些顫栗地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杜泊如不言,緩緩上前,有些顫抖著將蓑衣緩緩披在雲澤的身上,稍稍的遮擋一下寒風。


  此刻,二人之家的距離十分的接近,在周圍寒冷的環境下,二人都能夠非常清楚地感受到對方的氣息。


  雲澤麵對如此接近地距離,緩緩地低下了頭去,嘴角有一點的微抽搐。他那刻意躲閃的雙眼中好似透露著什麽。


  他的心中好像在思索著什麽事情。


  “好了,我們走吧!”


  “可是少爺,我們接下來要去哪?”


  杜泊如打了一個寒顫打趣道:“你和我都全身濕透了,當然是先去換一身幹淨的衣物,然後好好犒勞一下自己的肚子啦!”


  罷,他便是走向船隻的邊緣,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靜靜地凝視著深不見底的湖麵,麵色深沉,若有所思。


  雲澤略顯遲疑,駕駛了船隻好一會之後才試探性地詢問道:“少爺,剛剛在湖裏麵都發生了些什麽?”


  然杜泊如卻是答非所問道:“雲澤,你這個世界上什麽人會想要一下子殺掉這麽多人?”


  “少爺,你的意思是……”


  “對,這件事情裏麵根本沒有什麽河神,水鬼。剛剛我在湖裏麵碰到的,就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人!”


  “可少爺,我方才下水救你的時候並沒有見到什麽奇怪的人。當時隻有你一個人在湖中,不斷地往下沉。”


  “這也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一點,那人本來可以殺了我,但是他卻不知為何,突然離我而去,就這麽莫名其妙地放過了我。”


  “這是為何?”


  杜泊如並不回應,緩緩轉過身來,從濕濘的衣物之中翻出那一塊大理寺卿的牌子,置於雲澤的麵前道:“就因為這個。”


  雲澤一臉疑惑地接過牌子,上下打量了好一會仍舊是麵色凝重道:“難不成是忌憚大理寺?”


  “希望如此吧……”


  “希望?難不成,少爺你覺得這件事情與大理寺……”


  “我不知道……”


  杜泊如突然眉頭緊鎖,打斷了雲澤的話,並不做任何的回答。


  雲澤見狀,便也是不再多言,雖心中萬般疑惑和擔心,卻選擇了將其隱藏在自己的心中,閉口不言,默默地駕駛著船隻。


  而杜泊如全程則是立於船隻地邊緣,神色幽重,手中死死地握著那塊牌子。


  過了一個時辰左右,二人便是回到了襄陽城中。


  當時兩個人早就已經是冷到了一種境界,用四個字了來形容那便是“舉步維艱。”


  每每邁出一步,對於他們來都相當於一次挑戰。


  當時,在二人之間雲澤的狀態要比杜泊如好上那麽一點,畢竟他的身上披著蓑衣。


  盡管途中雲澤想要把蓑衣讓給杜泊如,但都是被他給言辭拒絕了。


  二人相互扶持,極為困難地去到襄陽城中的服飾店中,還不等人給他們介紹,二人便是一把抓起一堆衣物往試衣間衝了過去。


  然到達之際,雲澤卻是所有的動作戛然而止道:“少爺,您先請。”


  杜泊如也並沒有想那麽多,迅速地進入其中。


  而雲澤則是拿著衣物,濕漉漉的在外邊等候著。


  盡管他自己不想,但是他的身體卻是不受控製地接二連三地打著噴嚏,看樣子十分的難受。


  雲澤正是有些難堪之際,身後卻是伸出一隻已經是冷得通紅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給拉近了試衣間中。


  而在不遠處的那些服飾店以及客人都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地這個場景,嘴巴微微張開,似是有些驚訝。


  未有太長時間,二人緩步走出服飾店,相比起先前的狀態,已經是恢複了六七成的樣子,隨後二人來到了客棧中。


  盡管今杜泊如經曆了如此危險的事情,但卻並沒有影響到他好好吃飯的心情,一進入客棧中他便是喜上眉梢,一下子點了N多道菜,看樣子也是快要餓瘋了。


  而他一旁的雲澤反倒是顯得比他更加的擔心和緊張。


  杜泊如見狀有些無奈道:“吃東西就要有吃東西的樣子!明白嘛!這是對美食的尊重,你這哭喪著臉,跟馬上要吃屎有什麽差別?”


  “可是少爺,你怎如此的放得開,這麽多條人命,而且你也殺人者還是受過訓練的。這一個細節都明,這次的事情可不像以往這麽簡單,不定我們再調查下去,你仍舊有可能有性命之憂!……”


  杜泊如一聽,連忙捂住自己的雙耳,頗為不耐煩,隨即抓起一隻雞腿二話不就是往雲澤的口中送去,一下子便是將其堵住。


  他微微一笑,稍顯放鬆道:“哎呀,你放心好了。我會心的,就算我有性命之憂了,這不是還有你呢嗎?對吧,哈哈哈……”


  雲澤取下口中的雞腿道:“為何?”


  “我呢,比任何人都惜命,要是我兩遇到了什麽危險,我肯定丟下你,扭頭就跑了。所以你放心好了,你還是多在意自己吧。”


  “屬下跟隨少爺多年,這條命早就已經是少爺的了……”


  然杜泊如聽著卻是擺出了一副頗為不耐煩的樣子道:“你又來了!”這麽著,杜泊如又是送了一隻雞腿到雲澤的口中。


  “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別給我徒增負擔!快點吃!”


  如此一來,雲澤也不再多言,隻是頗為無奈地看著麵前正狼吞虎咽的杜泊如,五味雜陳。


  杜泊如一手持筷,一手端碗,狼吞虎咽地往自己的嘴裏麵輸送著食物,令得雲澤的耳邊也是充斥著吧嘖嘴的聲音。


  整個碗麵將杜泊如的臉龐遮擋住,就像是一個餓瘋的人一般。引得周圍眾人不免投來了略顯鄙夷的眼光。


  麵前的杜泊如在這一刻好似褪下了先前身上所有的光環,成為了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


  “二位公子,方才幾百條人命,可是在昨日漁民失蹤一事?”一中年富態的大叔輕聲詢問道。


  “你是何人?”


  “看二位的衣著打扮,想必也是貴人,是在調查這件事麽?”


  “你到底想什麽?”


  杜泊如警惕性驟起,質問道。


  那大叔稍稍後退,一臉淫笑道:“在下不才,幾年前開了這件客棧。迎接五湖四海的八方來客,所以這外麵有什麽風聲消息啊,我這多少都會有點眉目。”


  如此聽著,杜泊如眯起眼來,仔細地打量著麵前這滿麵油光地中年大叔,試探性地問道:“你是你了解昨日之事?”


  掌櫃麵帶油膩的微笑道:“不錯,在下碰巧知道那麽一丟丟。”


  “來聽聽。”


  “是可以,不過公子也知道,在下是個生意人,這賠本的買賣可不做。”


  杜泊如冷笑一聲,微微點頭道:“可以!辦事講規矩,可以的。”


  罷,便是去除了兩錠銀子置於桌上。


  掌櫃大叔見狀,便是兩眼放光,喜上眉梢,二話不便是將其收入囊中。


  “吧!”


  掌櫃迅速靠近杜泊如附耳道:“大家都昨日出城捕魚之人全都未歸,但其實不然。有一姓孟的老頭,昨日和自己的兒子出城捕魚去了,但是他們兩就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你怎麽知道。”


  “公子有所不知,這老孟啊,喜歡喝我釀的酒,每都要來買著喝。今早他兒子還來買了呢。那不是就明那老孟回來了嘛。不過,聽他兒子老孟回來之後,就好像有些瘋瘋癲癲的。哈哈。”


  掌櫃的嬉笑著道。


  然杜泊如聽罷,那原版欣喜的麵龐上卻是一下子陰沉下來,好似有什麽事情正困擾著他。


  隨即杜泊如一把抓住掌櫃的手道:“這事,你應該不止隻透露給了我們吧??”


  “誒,公子還真是聰明。方才就是有一群江湖上的兄弟向我打聽這件事情,所以我才覺著這個消息會不會值點錢,因此才來你們這嚐試一下的。想不到果然!”


  誰知那杜泊如一聽整個人的情緒一下子便是激動了起來,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抓住掌櫃的衣領,空中塞滿著食物怒吼道:“方才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掌櫃的也是害怕極了,趕忙支支吾吾道:“十……幾分鍾前。”


  “那老孟家在何處?”


  “城南米鋪後街第二家就是。”


  “壞了!”杜泊如驚覺道,遂扔下幾錠銀子之後,迅速抓起雲澤的手,向著客棧外跑去。


  周圍地麵,還有桌上,以及掌櫃的臉上都落滿了杜泊如的食物殘渣。


  “少爺,為何如此啊?”


  雲澤大喘著粗氣詢問道。


  “昨日之事是人為,出事之後尋找幸存者的人隻分有兩種。一種是為了調查事情真相,另一種就是殺人滅口。但大理寺辦案都有命令文件,而且必須表明大理寺的身份,但方才掌櫃是一群江湖上的人,並非大理寺的人。雖然我不能確定,但我總有一種預感,我們現在必須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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