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麵具男卻不再搭話,他悶聲向前走,我門被數個鬼魂押著跟著他。學校裏麵我是非常熟悉的,隻見他帶著我們來到新建的寢室,然後走向地下室,我立即明白,這裏陰氣極重,之前便是百鬼聚集的地方,現在這個地下室說不定已經變成他們固定的拘留地。
果不其然,麵具男打開門後,我便看見眾多的鬼魂聚集在這裏,還都是我曾經見過的那些,他們曾在宿舍樓裏搗亂,最後被我規勸至此。除了鬼魂意外,在地下室的角落裏,竟然還蜷縮著許多同學。
不是說師生都在昏迷之中嗎?為什麽還會有人被囚困在地下室,這裏潮濕陰暗,不宜久留。我上前去看那些同學,他們大部分已經昏迷,隻有極少部分的學生還醒著,但是氣息微弱,估計離昏迷也不遠了。
我不由疑惑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們同為鬼魂,也會被關押在這裏?”
此時,鬼魂群中有個穿著白衣的鬼站了出來解釋道:“我們和上麵的那些惡鬼可不是一個路數,他們身上怨氣極重,而且以殺人和食人血肉為樂,我們最多就是搗搗亂,嚇唬嚇唬人,沒做過出格的事情。而且,我們也不願意與他們為伍,所以就被關在這裏。”
說的倒是輕巧,我指著那些氣息微弱的學生問道:“那這些學生又是怎麽回事?”要不是鬼魂襲擊,他們怎麽可能這麽虛弱。
那個白衣鬼魂連忙解釋道:“這可不關我們的事啊,是那些惡鬼,放了些誘餌想讓我們加入他們,你也知道,做鬼做久了就會對人類產生惡意,要是我們傷害這些學生,甚至是殺了他們,那我們就會與上麵的惡鬼結成同盟,但是,我們還是拒絕了。”
我有些不相信,見狀,那白衣鬼魂繼續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他們現在之所以這樣,是因為餓了太久,自從被關在這裏,我們最多能夠給他們弄點水來,至於吃食,外麵的鬼魂也擔心他們就這樣死了,根本沒有達到引誘我們的目的,所以,用來續命的東西還是有的。”
用來續命的吃食,還是鬼魂送來的。我心裏暗叫糟糕,就像是鬼魂不能吃人類的東西一樣,人類也同樣不能夠吃鬼魂的食物。看他們這樣,陽壽估計也不長了。我連忙從內包裏拿出丹藥給他們服下,但是他們人數實在太多,我身上的丹藥根本不夠。
喂了醒著的十幾個人服下丹藥後,李紀陽便蹲下開始檢查那些昏過去的同學。他們的情況更加糟糕,幾乎可以用命懸一線來形容。可是這一時半兒地,我們不論是救命的丹藥還是食物都非常匱乏。想要將這些同學救醒,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我有些喪氣地跌坐在一旁,無精打采地看著李紀陽忙前忙後,不忍說道:“別忙活了,他們要是不盡快服下丹藥或者食物,過不了幾天,那些昏迷著的同學們就會變成鬼魂。”
“不,不是說了嗎,外麵的那些守衛著的鬼魂說過,不會讓這些同學死去,也就是說,他們都還有救。隻是有些身體孱弱,昏迷不醒而已。”李紀陽頗為樂觀道。
“那你說,他們現在昏迷著,還能夠醒過來嗎?”我又問道。
李紀陽這回沒再答話,他忙前忙後走了一遭也累得夠嗆,坐在我身旁不停喘著氣。我見他那樣,隻能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別自責,我們已經盡力了,要是能夠順利從這裏出去,我們一定想辦法將他們救活。就像你說的,好歹三年同窗,我們不能見死不救。”
一時間我們誰也沒有說話,那些鬼魂倒是頗有默契地坐在另一邊不多來叨嘮我們。那些服下丹藥的同學漸漸恢複過來,看見我和李紀陽,先是有些遲疑,但也是立即圍攏上來,我們從他們口中大概了解到學校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原來,真的就和郝雲中得到的消息一樣,當楊夢瑤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並且和我們從學校逃跑後。沒過幾天校長便突然自殺,自絕信放在書桌上,還有將校長位置交付給方靜老師的委托書。而警察介入後也證實,校長的確是自殺上吊而亡。
自然我們這種公立學校的校長,可不是誰說委托就能夠委托的。對於方老師的任職,學校的教職員工包括管理層都發生了熱烈的爭吵,但是無論誰說什麽方老師也沒有半句解釋。直到七天之後,她建議全校師生到大禮堂集合,說有事情要講。
在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候,她這種風頭人物但凡有個什麽決定都能夠引起千層巨浪。要說她僅僅是一名教師,根本沒有使用學校大禮堂的權利,但是也不知怎麽回事,那天大禮堂真的被打開,全校師生全部齊聚,然後,方老師站在講台上正準備講話,意外便發生了。
事情發生地很快,同學們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等到自己再次醒來,就發現原來已經處於地下室中。“這裏還會自動定時出現水,還有些食物,但是根本就不夠啊。”同學們七嘴八舌地說著。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些同學都是普通人,要是鬼魂不願意,他們是看不見的,我心懷敬意地對著身後的鬼魂點點頭,想著他們為了不嚇倒同學們竟然將自己隱藏的這麽好。但是,現在卻不是應該隱藏的時候,不是有偉人曾經說過嗎?越是困難的時候,越是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思考良久,我還是下定決心說道:“同學們,有件事情我必須要跟你們說清楚,其實,維持你們生命的水和食物並不是憑空出現……唔唔”我話才剛剛開了個頭,李紀陽就衝過來捂住我的嘴,將我拖到角落質問:“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些什麽?”
“我當然知道啊。”我說道。李紀陽估計快要被我氣到吐血,隻聽他說:“你知道!那好,你倒是說說你剛才到底準備說些什麽?你要將鬼魂存在是事實告訴他們,那麽這些鬼魂這段日子以來千方百計隱藏自己的勞苦用心不就全部白費。”
“難道就要一直瞞著他們嗎?”我反駁道,“你有沒有想過,隻要他們醒著,想要活著出去,就必須要麵對這個事實,而且,鬼魂也並沒有傷害他們,這些事情雖然咋一聽是會嚇倒他們,但是你有把握我們能夠將這個秘密一直守下去?”
李紀陽啞口無言,我衝身旁向我這方張望的鬼魂點點頭,便轉身對著身後的同學說道:“我們的學校,已經被惡鬼占據,你們的昏迷也是惡鬼所致,被關在這裏每天隻有有限的食物和水,也不是憑空而來,其實你們一直,和鬼魂同處一室,隻是你們看不見他們罷了。”
“你瘋了吧。”
“說什麽鬼故事嚇唬人。”
話音剛落,同學間就爆發出陣陣質問,甚至還有難以入耳的質罵。這些天我所有的怒氣被他們全部激起來,對著守在一旁的鬼魂點點頭,便說道:“你們要是不信,就睜大雙眼好好看清楚。”
隨著鬼魂的顯身,尖叫聲此起披伏不絕於耳,我無奈地堵住自己的耳朵,等他們叫夠了再說。李紀陽在一旁皺著眉頗不讚同地看著我,麵對那些陷入恐懼中的同學,他也是無能為力。就連我自己也開始懷疑,這料是不是下的太猛,以至於讓他們太過驚嚇。
大概等了快半個小時,那些同學終於喊累了,但都很是懼怕地抱成一團,就連看我的眼神都充滿恐懼。我無意識地向前走了一步,他們便驚嚇地連連後退,我隻得站在原地。
無奈,我隻能站在原地說道:“你們不要害怕,其實在此前,你們和這些鬼魂已經共處一室很久了,他們還給你們弄來了水,就是擔心會嚇倒你們,他們才會隱藏起來,但是現在外麵的情勢不容樂觀,我們還是要相互團結才行。”
“他們,我們要怎麽團結。”有人戰戰兢兢問道。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又立馬有人接口道:“我們不會和鬼聯合起來的。”那些鬼魂聽了也麵露凶光,我見大勢不好,立馬打起圓場,但是還是有很多女生因為太害怕而哭了起來,邊哭還邊說:“太可怕,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們這一哭可算是捅了簍子,同學裏男男女女全都哭了起來。我無語地看著李紀陽,他也頭疼地擺擺手。等他們又哭夠了,這時才有個明白事理的同學站了出來問道:“那你說,我們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又要怎麽出去?我們可以和這裏的鬼魂合作,但是你必須先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麽事情。”
隻要有個能夠交談的人,我便省下很多力氣。立即將事情前前後後都告訴他們,或許是我講故事的能力太讓人入迷,也或許是現在發生的事情太過詭異,那些原本在哭啼的同學此時也慢慢收起哭聲,靜靜聽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