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能夠睜開眼睛,此後身體各項機能的恢複便快了很多,我又在李紀陽的幫扶下吃了好些藥丸,瞬間便感到體力恢複。“這是怎麽回事,我們現在又在哪裏?”我不禁疑惑道。
李紀陽和楊夢瑤見我無礙倒也放下心來,他兩對望了眼,最後還是楊夢瑤說道:“我們現在應該是在洞底,之前的猜測不對,這個洞雖然很深,但是還是有底的。當時你從黑龍身上跳下去,並沒有消失,而是直接往下落去。
速度特別快,你身上綁了繩子,另一頭在我們這裏,也拉著我們往下落去。當時你帶動的力量也及其大,我們被你拉著,最後要不是黑龍奮力向上飛去,恐怕我們都要撞在地上。”
我靜靜回憶了當時的情況,的確是我從下落開始便不斷產生幻覺,原來在現實中是發生了這些事。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沒有李紀陽和楊夢瑤的陪同,而是我獨自進入這個深洞,結果會是怎樣。
楊夢瑤見我沒再繼續追問,便自顧自地說下去:“後來,我們將你救起,才發現你已經昏迷。後來還是李紀陽發現你魂魄已經離體,幸好在離開前郝雲中以防萬一給了我個藥匣,我打開後才知道裏麵簡直就是個小型藥房。我們按照指示拿出香來點上,李紀陽見比起作用,就……”
說到這裏,她倒是說不下去,想想也知道她打算說什麽。我笑笑表示沒什麽事道:“就使著勁兒扇我耳光是吧,哈哈,我都知道。但是幸好你們那樣做了,要是光憑香氣,我根本不會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也許就一直沉迷下去。”
“這麽說,你不是還得感謝我?”李紀陽這才壯著膽子問道。我陰測測地看著他,不答反問:“但是你扇耳光也沒把我叫醒,最後到底是做了什麽?為什麽我會覺得渾身酸痛?”
這下,倒是把李紀陽給問住了,他心虛地看著我,還是楊夢瑤笑道:“我就說過不能這樣,但是他不聽啊。不是當時叫不醒嘛,李紀陽說讓我們兩將你抬起來然後又重重摔幾下,看看能不能將你摔醒。”
難怪他會心虛,這完全就是趁我昏迷找機會報私怨嘛。我狠狠瞪了他眼,見他也是滿臉過意不去的表情,便緩了緩語氣道:“算了,這次就不跟你計較這麽多,畢竟最後還是你的這些笨法子救了我。”
這件事就此掀篇,李紀陽倒是求之不得。忙轉換話題問道:“既然你也已經醒了,那我們就啟程吧。看看這洞底到底有什麽玄虛。”這也正是我的想法,我們簡單收拾一番,便朝著唯一的光源處走去。
洞底原本就是漆黑一片,此前李紀陽和楊夢瑤為了救我,在一處平坦的地方安置下來,又忌諱點燈會引來危險的東西,而我們三人均能在黑夜視物,也就將就著摸黑行事。但是現在不遠處,卻意外地亮著點點光亮,問他們兩也說不清這光點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走了幾步才看清,那亮著燈的地方竟然是間醫院。什麽人會在這裏修建醫院,我們三人的第一反應都以為這是幻覺,但又非常清楚,這個地方的幻覺產生原理是根據當事人的意識而來,我們三對於醫院都敬而遠之,根本就不會朝這方麵去想象。
站在醫院門口,李紀陽衝著我打著手勢,問我要不要進去看看。我側過身子看了看周圍,皆是荒蕪一片。目前這個情況看起來,我們隻能硬著頭皮進去。我走在最前麵,醫院的大門還是自動感應的裝置,裏麵卻是空無一人,連個鬼影都看不見。
我茫然地望向身後,李紀陽和楊夢瑤看起來也是同樣緊張。若是現在提出離開,估計會顯得我很沒骨氣。無奈,隻好抬步朝裏走去。一樓是門診,每個房間我都推開查看,看不見醫生也自然沒有病人。但是這裏設備卻很是齊全,而且桌麵光潔,像是每天都有人擦拭般。
“你找誰?”正在我推開一間診室的門時,身後突然響起問詢聲,我轉身去看,便看見個白胡子老頭站在我背後,他身著白大褂表情嚴肅,像是我侵犯了他什麽東西似的。
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一時間突發奇想竟然說道:“這裏不是醫院嗎?我來看病。”李紀陽和楊夢瑤此時被我驚住,傻傻看著我不敢言語,但那老頭兒竟然相信我這番話,又問道:“你是來看病的,那他們兩呢?”他指著我身後兩人道。
“家屬,他們是陪我來的。”我繼續信口胡謅。
那老人笑道:“看你還不至於走不動路,怎麽上個醫院還要人陪。”我訕訕不答,他便越過我落座,見我還傻愣在門口,又沒好氣說道:“不是病了嗎,過來我看看。”
我看了眼身後兩人,便認命地走了進去,邊走邊問:“這裏看上去沒什麽病人,就隻有您一個醫生嗎?”
“誰說沒有病人,你眼瞎啊。”他立即惡聲道。
話音剛落地,外麵的走廊便傳來無數人走動的聲音,我不敢置信地探身去看,外麵哪裏還有此前的蕭條冷清,簡直比菜市場還熱鬧。我轉身望向麵前這穿著白大褂的老頭兒,要是之前還有些不確定,那麽現在我則是十分肯定,他就是這個幻境的主人,更勝者他也許還是這個深洞迷陣的製造者。
想及此,我不再走過去,而是將李紀陽和楊夢瑤兩人擋在身後,跟那老頭攤牌道:“你到底有什麽目的,你根本不是醫生,這裏也不是真正的醫院。”
聞言,那老頭憤懣站起道:“你胡說八道什麽,這裏怎麽不是醫院,我又怎麽會不是醫生,你出去看看,外麵全部都是我的病人。”
我閉了閉眼,不斷地深呼吸才能抑製住心裏的恐慌。我自然知道外麵的那些魂魄是什麽,我在他們之中看見了不少熟悉的麵孔,那三十幾位驅魔師就在這些病人之中,但是他們表情木訥,神情恍惚,表現地倒像個真正的病人似的。
“你是生病了,你們三個都生了病,不過沒事兒,你們能夠遇見我就很幸運,放心吧,我會治好你們。”說著,那老頭便站起身朝我們走來。但是,我哪裏肯讓他靠近,我拉著楊夢瑤又向後退了兩步道:“你有話就站在那裏說,別靠過來。”
他竟然真的肯聽,等我說完便站在原地不動,深深地看著我,一時間我們誰也沒有說話。過了會兒,他突然站直了身子,表情有些微妙道:“就是你們吧,逃過重重障礙竟然能夠抵達這裏,說吧,你們所為何事?”
他的這番表現倒是將我弄糊塗了,剛才他還是一副慈悲模樣,現在又怎麽突然變得心思縝密。“你們倒是很有定力,比之前那些蠢蛋理智不少,但是,這種理智在我這裏卻不是非常適用。我也不願結仇,你們從這裏離開,我便當做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這條件很是誘人,他剛才的慈眉善目應該是為了醫生的身份而做出的偽裝,而且,我也很清楚,若是硬拚,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現在他願意放我們一條生路,這是求之不得的機會。
但是,我想到剛才看見的那些驅魔師們,咬牙道:“我來這裏是有目的的,若你希望我們離開,就把那三十個人驅魔師交給我,讓我一並帶走。”
“癡心妄想。”果然,聽我說完,他臉色更加凶狠,看樣子是不打算放過我們了。
我也狠下心來,也厲聲說道:“難道你把那些無辜的人的靈魂關在這裏,做著濟世救人的春秋大夢就不是癡心妄想?”
這些話自然是激怒了他,但是他此時卻突然不生氣,而是看著我身後的楊夢瑤道:“這是你心上人?她活不長了你可知道?”
這簡直就是胡言亂語,我怒氣衝衝道:“哼,想殺了我們,還要看你的本事。”
“不,自然不是我動手。”他擺擺手道:“就算我現在放你們離開,過不了多久,少則幾個月多則幾年,這姑娘就要奔赴黃泉。不過,若是你們待在我這裏,我保她平安無事。”
我恨不得現在就跑他麵前使勁兒揍他,限於目前形式盡管我不能輕舉妄動,但在心裏也已經將他大卸八塊。為了將我們留下來,他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
“你不用多說,反正外麵的那三十幾個魂魄我會帶走,你要是願意,就將他們的肉身還給我,要是不願意,我們就大戰一場,分個輸贏。”我厲聲道。
誰知他卻不接戰,倒是饒有興趣地看著楊夢瑤,良久才道:“我答應你,你可以帶走那些驅魔師,我還會將他們的肉身完璧歸趙,而且還免費附贈送你們出去。不過……”他頓了頓才說道:“我要和這女孩單獨聊聊。”
他伸手指向楊夢瑤,即便他不用手指我也能明白,在這裏統共就楊夢瑤一個女孩。我臉色鐵青,早就知道他心懷不軌,卻哪裏想到他會這麽明目張膽地要人。
正想拒絕,卻聽楊夢瑤說道:“你說話算話,隻要跟你聊聊,你就能放我們離開。”
“不錯,我向來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