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才發現李牟已經等在那裏。看著他全須全影地回來,我們很是高興,李紀陽也是興致勃勃地將黑龍的事情告訴他,李牟對此也驚詫異常,還說李紀陽是這幾百年來唯一擁有靈物的李氏掌門人。
但我最想知道的,還是遠山叔叔的事情,果然,當我提及此事,李牟的臉色便暗沉下來。郝雲中見狀忙說:“這是你們的家事,我還是先離開。告辭。”說罷轉身便走,我看李牟也不像要留他的樣子,便也沒有出口阻攔。
等郝雲中走後,李牟才歎氣道:“進展很不順利。但是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去殺遠山叔叔的那夥人不是我們引過去的,因為偷襲是發生在我們去那裏的前一天,也因為這樣我才能擺脫嫌疑回來。”
“前一天,也就是說是偷襲發生後,李紀陽才收到那枚印章。”我說道。
“沒錯,這樣看來,那個給我們送印章的人,應該是好意提醒,但是,我們還是要知道他到底是誰。”李牟說道,“我知道這很難,但是不強求,橫豎現在我們沒事,可以去查查看,要是實在查不到,也就算了。”
他說這話可進可退,讓我也無力反駁。不過她也說的不錯,橫豎現在無事,查查又怎樣。當晚送走李牟,我便召喚鬼叉和巨獸,這隻巨獸被楊夢瑤叫做米粒,但我怎麽聽怎麽都覺得配不上他威武的氣勢,所以私下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做霸王獸。
我讓鬼叉先替我打聽關於龍角印章的事情,又讓霸王獸去找找在妖界有沒有關於龍的傳聞。畢竟大多數的靈獸都屬於妖界,是由人馴化而來,當然也有由道術師自身法力所塑造的,這是後話。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當我送走他兩,毛球卻開始對我發脾氣。或許是和楊夢瑤待得太久,他發起脾氣來,十足學成他的精華。我立即服軟,一陣安撫才問出原因,竟然是他覺得我沒有找他辦事,而讓他覺得被我冷落。
我立即送上數句恭維,把他誇得天花亂墜,這才安安靜靜滾回房間。由於這段時間楊夢瑤在我房間修養,我便睡在沙發上,反正對我而言睡在那裏都一樣,隻不過是換個地方修煉心法。
但今晚卻有所不同,在修煉心法的過程中,我的腦海突然閃現好幾個不同的場景,當我靜下來想要把他們看清楚,卻又什麽都看不清。我再次睜眼,已經天亮。
這一整天我都做不好事情,腦海中不斷回蕩著修煉心法時我所看見的場景。那都是些什麽,我完全說不上來。九哥跟著李牟走了,毛球在陪楊夢瑤,而就連李紀陽也忙著和黑龍培養感情。我第一次有了這種孤獨的感覺,真不是滋味。
百無聊奈,我幹脆獨自走上頂樓,查勘了番地形,確定這裏沒有任何人或是動物之後,我放心地給唯一的出入口施了個小法術,確保我在這裏的幾個小時內,不會有其他人上來。然後,我便開始就地修煉術法。
昨晚腦海裏的畫麵不斷變換,自然我修習術法的進程也被拖下。但是,但我開始修煉心法時,那些畫麵又重複出現,這次,卻不再是快速變換,足夠我看清那一幀幀場景中到底有些什麽。
奔跑的馬。人形的烏雲。血紅的天色。白色的石碑。彩色的鵝卵石。黃色的海水。黑白的錄影帶。女人哭泣的臉。畫著火焰的油畫。直立行走的黑貓。
十個。我又數了一遍,確定一共是十個場景。這說明什麽,我不住地問自己,有壓抑住腦海中的興奮。難道,是在我體內的那兩枚靈魂碎片在召喚另外那十枚碎片。這種想法一旦在我心中形成,我便立即站起來,想要往回跑。
但我這站起身,才發現兩條腿完全僵硬,像在根本不聽使喚。我不知道自己在頂樓待了多久,但等我再次回到家裏,李紀陽和楊夢瑤坐在客廳中一臉嚴肅地看著我時,我便知道,自己肯定離開了很久。
我已經顧不得那麽多,我將我的發現跟他兩一說,果然他們和我同樣興奮。“那還等什麽,我們現在就去找啊!”李紀陽激動道。
可是問題是,我們上哪裏去找。我隻知道一幅幅單獨的畫麵,那些畫麵會在哪裏出現,我並不知道,說要去找,可是我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裏找。
“你剛才不是說你看見了馬?”李紀陽提出。
我回道:“難道我們要去馬場?這裏有嗎?還是說我們要去草原?”
見我情緒不好,李紀陽尷尬道:“我隻是想要幫忙,沒有惡意。”
我當然知道他沒有惡意,但是還是忍不住抱怨,可能是我在頂樓吹了很久冷風,也可能是因為他們好像都有自己的事情做,而就我一人顯得這麽無聊。
“好吧,不如,你們兩出去散散心怎麽樣,不是要找馬嗎?去動物園吧,城郊新修的那個,不要帶有目的性,放輕鬆,就當散散心。”楊夢瑤建議道。
對於她適時地給我找台階下,我很是感激,但是也有些放心不下地問:“那我們出去了,你要怎麽辦?”
楊夢瑤笑著指著她的腿道:“我自然是臥床休息,不過說實話,我感覺腳已經好了,但是醫生還是讓我最好待在室內。你們兩去吧,我在家有毛球陪著我。”
“要不,我們三一起吧。”李紀陽突然插話道,“我感覺自從開學,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出去過。”
“不用不用。”楊夢瑤立即擺手道,但又突然轉變話題:“說到開學,我好想看見我們以前的班主任,方婉靜老師了。”
“這怎麽可能,方老師現在住在療養院,你估計是看錯了。”李紀陽反駁道。
我也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楊夢瑤,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提出這種不沾邊的話題。楊夢瑤擺擺手:“或許是我看錯,沒事兒。你們走吧。”
就在這時,郝雲中卻突然來訪,看他臉色就知道不是好事,果然他說:“方婉靜是你們以前的班主任是吧,我剛剛接到消息,她失蹤了。”
空氣就像瞬間靜止,我和李紀陽不約而同地看向楊夢瑤,而楊夢瑤表現得隻會比我們更加不可思議。“你說,你是什麽時候見過方婉靜老師的?”我問她道。
楊夢瑤回神道:“我受傷的那晚,好像是在做夢,又像是真的,但是就那麽一個瞬間,我好像看見她的側影。”
她受傷的那晚,不就是新修的宿舍樓鬧鬼的時候嗎?難道方老師已經死了?
郝雲中立即打斷我的猜想:“她沒死,我敢確定。其實,我還有種感覺,好像你們的那個方老師,不是我們平日裏看見的那麽簡單。她應該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麵。”
“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方老師是壞人嗎?”李紀陽問道。
其實,郝雲中的這種不負責任的猜測也讓我很不高興,畢竟是帶了我們將近三年的班主任老師,而且後期還因為學校裏的鬼魂不散而被嚇瘋,無論如何,在我心中都對她存在愧疚。
但郝雲中卻完全不理會李紀陽的怒氣,想了想又道:“無論你們怎麽想,你們把她當做可親可近的老師,但是她卻並非如此。這樣說吧,她失蹤的那間療養院,我去看過,在她失蹤之前就有病人頻繁死去,而且都是那種並非病重的病人。
更別說原本就身負重傷的人,根本就活不下去,你要說這是巧合也沒關係,但隨著那間療養院入住的病人人數減少,直到近一個月都沒有新的病人入住,然後,你們的方老師就失蹤了,你說,這難道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你,胡編亂造。”李紀陽突然說道。
平日裏方老師對我們幾個都非常照顧,現在被郝雲中這樣無端猜測,而且還是在她失蹤之後,並不急著尋找,而是直接給她頂罪的情況。難怪李紀陽會發飆。但等他發泄完畢,卻又很是不確定地看了我一眼,我便知道,他也產生了懷疑。
先是楊夢瑤無端提起鬧鬼的那晚她曾見過方老師,這肯定不會是她和郝雲中串通好的,再然後,郝雲中便來告知方老師失蹤。這其中,一定是會有些聯係。
“方老師是什麽時候不見了的?監控有拍下來嗎?”我問道。
郝雲中也像是癟了口氣,現在聽我問題倒有些負氣:“不知道,你們根本就不相信,還要問那麽仔細做什麽。”
緊接著他估計也察覺自己態度不好,調整語氣沉聲道:“監控沒有拍到有用信息,也根本不知道她從什麽時候起就不見了。本來她住的那間療養院護工人數就不夠,基本上是一個護工要照顧三四個病人,而且自從她住院開始,就喜歡把自己鎖在廁所隔間。
有時候一整天才出來一會兒,最先發現她不見的還是護工,晚上清點人數,發現方婉靜床上沒人,就去廁所找,幾層樓的廁所都找遍,也沒找到人,才覺得事情不對勁。但是,那個護工卻害怕牽連自己,並沒有將她失蹤的消息報告給醫院。
後來,又偽造了方婉靜的遺書,說她自己偷跑出去。這些原本就是多此一舉,後來警察又廢了幾天功夫才查出真相,由於找不到方婉靜的家人,又聽說我們認識他她,才把這件事告訴我。”
也就是說,方老師失蹤已經有些日子了。“那為什麽你說方老師並沒死,楊夢瑤卻說那晚看見了她。”我問郝雲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