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分析倒是頭頭是道，“但是，這個誘導我們來警局的到底是人還是鬼，難道他們也是人鬼間相互合作？”我質疑道。畢竟，雖然李牟在病房外遇見的那個護士現在看來的確是個人，但是我在樓梯間聽見和看見的血牆卻是實實在在的鬼作祟。
李牟搖頭：“這些，要等我們見到她才知道。”說罷，他看了看天色，又道：“稍安勿躁，我們先去見寧菲，看看王微父母的遺體是怎麽回事。”
看著李牟率先走出辦公室的身影，我頓時有種感覺，似乎李牟知道這次設計我們來警局的人是誰，更似乎，李牟能夠肯定，這個人會主動來找我們，所以，他才看起來並不著急。如果是這樣，那至少能夠推斷出，誘導我們過來的不管是人是鬼，至少她的行動範圍是被限製在警局內。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出乎我的意料，從最先開始簡單的捉鬼，到現在攪入一連串事故中，我還沒理出個頭緒，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著實不舒服。
我撓撓頭，歎口氣還是招呼著李紀陽和楊夢瑤兩人跟上李牟的步伐。在另一個房間裏，我看見寧菲，在她身旁還有些不認識的男男女女，應該都是王微的家人，此情此景，我也隻在外駐足觀望，並沒有進去的意思。
李紀陽這回倒是識趣地站在身旁，他看起來也是非常焦慮，過了會他問道：“我們要不要找郝雲中或是紫微道人幫幫忙，現在這樣的局麵，你能應付下來嗎？”
他這種問話，要是換了別人聽，沒準會因為被他質疑能力而生氣，但我知道他是為我好，卻還是搖頭拒絕。尋求幫助的事情我也不是沒想過，但現在我所做的不是對付鬼魂，而是在與這些不知底細的人合作，很有可能，稍有不慎我便會前功盡棄，說不定還會遇上其他的報複。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讓郝雲中或是紫薇道長知道，如果給他們帶去厄運或是麻煩，我才是真正的不仁不義。
剛好趁著現在難得的清閑，我坐在警局的休息椅上，靜靜分析著這段時間所遇見的問題。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是在被李牟牽著鼻子走，現在冷靜下來，才發覺其中問題所在。
“你身上除了之前給我看的會動的爪印，以及眼底會遊動的黑蟲外，還有其他的契約形式嗎？”我問李紀陽道。
他明顯沒反應過來我會突然問這些事情，顯得很是吃驚，但也應下：“沒有，你怎麽會突然想起這些事？”
“我在想，你們整個李氏家族，相當於是和巫族以及麵具男簽下兩份契約，沒明顯這兩份契約沒有從屬關係，不然就不會在你們身上出現兩個印記。如果說身上出現的印記都和契約有關，那麽王微身上貓爪印記，是不是也是種契約？”我質疑道。
李紀陽沉默不言，像是完全沒有想到這點似的，我又接著說道：“而且，在李牟的引導下我進入個誤區，我們先去了王微家裏，而不是瀾家，按理說……”
“按理說，我們應該先去瀾家。”不知什麽時候李牟站在我身後，鄭重說道。
我轉身看著他，目瞪口呆，想起自己前一秒還在質疑他，甚至懷疑他的方法，現在卻被他逮個正著，尷尬異常。
李牟卻像是並不在意，隻是接著說：“瀾的屍體已經被火化，骨灰被她家人拋進海裏，什麽都沒剩下，而且，她平時也是住學校宿舍，家裏已經沒有她的房間。至於她宿舍裏的東西，全都被她家人收拾幹淨。
早先我也想去她家看看，但當她家人聽說她的亡靈未滅，竟然還危及王微時，就再也不會跟我說些什麽，估計他們也是心虛，畢竟做了那麽多虧心事。”
他說到這裏，語氣裏盡是不屑。這個世界上的人千奇百怪，按理說我們見慣鬼魂也早應見怪不管，但不曾想，如今麵對這種奇葩家人，也還是會覺得氣憤。
“不過，明著去不行，我們就暗地裏來唄。也沒說我們一定要遵守道德規範，其實之前我也考慮過，但想著或許找不著什麽，但你現在又提出，我便想著能不能找到別的辦法試試。”他邊說邊想，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寧菲注視的目光。
“王爸爸和王媽媽的遺體找到了嗎？”我問道。
“沒有。”李牟的眉頭皺的更緊：“我看了監控，那段視頻被人抹去，現在隻剩雪花點，沒任何有用信息。”他垂頭喪氣說著，寧菲已經向我們走來，我拍了李牟一掌，示意他看向身後。
寧菲此時已經走近，對我點點頭，便向李牟說道：“我還有另一個視頻錄像，你要不要看看。”
什麽意思？我看著她不解，但是下一秒卻和李牟同時反映過來：“遺體失蹤時的場景你重新錄了像？”李牟尖聲問道，隨即又立即禁聲。
“其實這也是偶然，真的。我有個朋友是專門拍攝靈異視頻的博主，之前聽我無意間提起，就偷偷到殯儀館安裝微型攝像頭，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他打電話說，視頻裏有很恐怖的東西。”寧菲說著麵色僵冷。
“什麽叫做很恐怖的東西。”李牟突然問道。
寧菲的臉色更難看，她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也說不清楚，所以才想找你們一起去他家看看。其實，剛才他打電話來，隻說了兩句就掛上，說有人要害他，我覺得，他是不是有些神誌不清。”
李牟沉聲道：“我們現在過去看看就知。”說罷，便招呼我們幾個上車，寧菲坐在副駕，我和李紀陽與楊夢瑤坐在後座。
寧菲的朋友住的離警局不遠，但我們還沒進小區，便看見有輛救護車開了進去，心中暗叫不好。不過，幸好那輛救護車停在另一棟小區樓下，電梯臨時維修，寧菲便帶我們從安全通道的樓梯往上走。
到達九樓，寧菲在前麵敲門，我們四人則是靜靜等待。這時，楊夢瑤突然拉了拉我的胳膊，指著我腳下悄聲道：“郭成，你看這裏有水。”
沒錯，我順著楊夢瑤所指的方向看去，的確有不少液體從門縫中滲出。寧菲也聽見楊夢瑤的話，停下敲門蹲下去看，她用手指沾了點液體，我看見那並不是水，因為寧菲手指站上去還有黏黏的拉絲。
我和李牟對視一眼，又轉頭去看李紀陽，我們心領神會將寧菲和楊夢瑤安置在一旁，便開始撞門。要說也是急火攻心才會做蠢事，我們三對著防盜門撞了半天，撼動不得分毫，還是楊夢瑤忍不住悄聲提醒道：“郭成，你會術法的。”
不禁汗顏，但即便我會術法，也不懂要如何開別人家的門。這時，李牟卻突然提醒道：“你的那隻小倉鼠，沒準能幫上忙。”
如果不是他提醒，我完全忘記我還有隻倉鼠寵物。現在想起來不禁有些理虧，那個吸血的小東西被我塞在兜裏，是生是死都不清楚，不過，我還是將他給提了出來。小家夥倒是好像長大了，額頭前麵竟然還生出了些白毛。
看見我他還挺高興，叫到：“主人，主人，飯飯……”
我白眼上翻，敢情他還是餓得慌，我說道：“要吃飯可以，不過，你先進去給我把門打開。”我指了指對麵的門，可小家夥卻露出厭惡的表情：“我不去，可髒了，我不去。”說完，他還扭過身子，用屁股對著我。
頓時間我火氣上湧，要不是楊夢瑤從我手中將他拿走，我敢肯定我會直接將這隻倉鼠摔在地上。看樣子，李紀陽已經告訴過她這倉鼠的由來，楊夢瑤捧著他，十分感興趣地勸道：“這麽說，其實你是可以幫我們開門的對不對？你這麽厲害，就幫幫我們吧。”
倉鼠虛榮心爆棚，看著楊夢瑤眼裏都快冒星星，不過，幸好他答應了。隻見倉鼠在楊夢瑤手上轉個身，然後蹦了出去，我還沒看清楚是怎麽回事，那隻倉鼠就又回到楊夢瑤手上，與此同時的，門也開了。
房間裏傳來陣陣惡臭，我們幾人對視一眼，前前後後地小心走進去。李牟走在最前麵，寧菲其次，李牟剛往裏走了幾步，便停下不動，而寧菲看清楚室內的情況，則是恐懼地尖叫出聲。
他們兩的身形將我實現擋住，當我終於能看清楚時，才發現，在客廳正中央的地板上，整齊的擺放著兩具屍體，已經腐爛發出屍臭。屍體旁邊有很多液體，像是融化後的屍水，也有可能是誰特意澆上去的水。看樣子，剛才開門後發出的臭味，就是從這裏傳來的。
“舅舅，舅媽。”寧菲突然尖叫著想往前跑，要不是李牟攔著她，也許現在她已經跌坐在那攤水裏。
我上前兩步問道：“這是你朋友家，你朋友呢。之前不是還通過電話嗎？”
寧菲渾身一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話給了她提醒，她此時已經不再激動，而是劇烈震驚後的呆滯，她雙眼無神地望向我，喃喃道：“我的朋友，胡亞楠，他跟我說，在視頻裏他看見屍體自己從冷凍箱裏走出殯儀館，他會不會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