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房間內隻剩昏迷中的我和紫薇道長,隻見他在我身前站定,拿出數張符紙分別貼於我身體各大穴處,不多時便聽見他口中念念有詞在說著什麽。而與此同時,我隻感到周身炙熱,像是有什麽力量牽引,將我拉近至身體。
瞬間,我動了動手指,睜眼便看見紫薇道站在我麵前,他關切問道:“你可算是醒了,有沒有感覺哪裏不適?”
我想搖頭,才發現身體酸軟動彈不得,隻能盡量發出嘶啞的聲音說道:“沒。”隻著一個字便耗費我大量力氣,但紫微道人見狀卻頗為高興。我看著他鬆口氣,然後開門出去。
不多時,李紀陽、楊夢瑤和郝雲中紛紛進來,看見我睜開眼,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我說話,但緊隨其後進來的紫微道人卻阻攔道:“他現在剛醒,有那麽多天沒有進食,身體非常虛弱,還是不要讓他太費神。”
顯然,紫薇道長的話非常有分量。隨著他話音落地,原本還興奮異常的眾人可算有些收斂。但就我而言,這短暫的時間,我感覺到體力在迅速恢複。等紫微道人說完話,我已經發現自己能夠坐起來。
我將自己的意識在房間中環繞的事情告訴眾人,紫微道人和郝雲中都表示這種事情簡直聞所未聞,不過,我能順利回來,也堪稱神奇。
“不過,還是要多虧李紀陽,拿出家傳的烏木骨枕才救了我。”我對著李紀陽笑道,“你是怎麽知道,這個烏木骨枕對我有用的?”
聞言,李紀陽卻是麵色僵直,我光是看他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妙,果然。李紀陽從褲包裏拿出個手機,我立即就認出那是我的手機。
隻聽他說:“自從那晚和紅衣女鬼交手後,郭成的手機就一直由我保管,就在前幾天,突然收到條短信,說是隻要找到烏木骨枕,就能救你的命。
你也知道我家祖上是做什麽的,這個烏木骨枕是從戰國墓裏挖出來的,一直都留在我家。我想著反正橫豎大家都沒什麽辦法,就幹脆從家裏拿出這骨枕,想著試試。”
“你說的短信,給我看看。”郝雲中突然說道。
李紀陽認命地遞出手機:“已經沒有了,我收到短信,似乎它自動就能確認我是否讀過,等我再去看的時候,收件箱裏什麽都沒有。”
對於這種情況,我心中了然。此前在危急關頭我也收到過這種短信,郝雲中曾經警告過我,讓我不要輕信短信的內容,自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收到過這種神秘短信。但是想不到,現在,這神秘短信又救了我一命。
紫微道人也疑惑道:“我聽郝雲中提起過短信的事情,聽說前幾次危難之時,短信還救過你們是嗎?就目前形勢來看,這短信的發出人似乎對你並未惡意,但我的想法也是和郝雲中一致,除非找到這個短信的發送人,否則,這種短信還是不要輕信。”
我點頭受教,說話間,我的體力已經完全恢複,現在就隻感到肚子非常餓。楊夢瑤連忙給我端來食物,我大口大口地吃完,又喝了三碗湯,這才有了力量。
“好了,既然你現在已無大礙,我就先離開,若有什麽事情,可以讓你的鬼叉直接來找我。”紫薇道長說完,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項,便告別離開。
郝雲中看我狀態良好,也放心地說要回去休息。而李紀陽和楊夢瑤則是急不可耐地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疑惑問道:“難道郝雲中或是紫薇道長沒有告訴你們嗎?我當時所發生的事情,紫薇道長不是都看見了嗎?”
聞言李紀陽就開始沒好氣地抱怨:“你當時陷入昏迷,生死未卜,誰還有閑心問你到底發生什麽事,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商議到底要怎麽才能救你。你倒好,自己的意識在房間中盤旋那麽久,怎麽也不想辦法跟我們溝通溝通。”
我看著他兩滿臉抱怨,再也不敢亂說話,正好這時李紀陽放在客廳的手機響了,他匆匆出去接電話,而楊夢瑤則是將放在床上的小餐桌搬走,又給我倒了杯水,說道:“你現在可算是沒事,在休息會兒去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
正要點頭答應,卻見李紀陽臉色灰白地站在房間門口。看他表情我便暗叫不好,果然,他向前走近幾步,卻又不靠近床,在離我幾米遠的地方站定,有些躍躍欲墜的憔悴,他說道:“李樊宇和季夏,死了!”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我腦海中空白一片,有好幾秒鍾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緩了緩神才仔細問道:“你剛才接的電話裏說的嗎?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他們兩不是準備度蜜月嗎?前幾天我才見過李樊宇,好好地怎麽會……”
我語無倫次地說著什麽,直到再也說不出話。李紀陽終於走到我床邊,他用手扶住床沿才慢慢坐下,說道:“剛才的電話是他的助理打來,說他們兩是在法國他新購買的古堡內休假,按照原本計劃,應該今早回來,卻哪知,今早接到電話說是那座古堡無故起火,連燒整晚也不能被撲滅。最後等到屋內的東西燃燒成灰燼後,火才自動熄滅。而李樊宇和季夏兩人,至今也沒有找到。他們猜測,可能他兩葬身火海,已經被燒成灰燼。”
“你冷靜點,”我拍了拍李紀陽的肩膀安慰道,“你要知道人的屍骨無論怎麽燒,都必定會留下骨灰,現在還沒找到屍首,也隻能說他們兩是失蹤,我們現在啟程趕過去看看,說不定還能幫上什麽忙。”
“可是,撲不滅的大火。當時賀子峰的家就是這樣被燒光的,他媽媽也是葬身火海,我害怕,萬一他們兩也是被鬼火焚燒,那樣還能找到屍骨嗎?”李紀陽心驚膽戰的。
我試圖安慰,但無論我怎麽說他都會按照自己的理解繼續想下去,“那照你這樣說,我們還有什麽再去法國查看的必要,直接承認他們死了不就好了。”我氣憤道。
見我氣惱,李紀陽反而不再說話,隻是不斷顫抖的手還揭露著他不安的內心,我歎口氣安撫他道:“就這樣,你現在就去安排飛機,我記得李樊宇是有幾架私人客機的對嗎?我們現在趕去法國,如果真像你認為的那樣,他們遭遇鬼火,或許我們趕去還來得及救他們一命。”
李紀陽聞言情緒漸漸平靜,他突然抬頭說道:“郭成,你向來是最幸運的,就連這次這種向死而生的陣法你都能夠活下來,那麽你說他們還活著,我就相信你。我現在就去安排,你收拾收拾。”
說罷,他轉身便向臥室外走去。而楊夢瑤此時才擔憂道:“如果李樊宇和季夏不再古堡內,躲過火災,為什麽搜查隊會找不到他們,如果他們在古堡內葬身火海,為什麽有找不到屍骨?”
她的問話也是我嘴擔心的地方,這場火災發生得毫無預料,這種無法撲滅的大火必定是和鬼怪有關,但是,有是什麽鬼怪會纏著李樊宇和季夏,一定要置他兩於死地呢?
“楊夢瑤,你現在在網上查查,關於李樊宇居住的那座古堡的傳說。”我趕緊道,有種不敢置信的想法從我腦海中湧出,但無論這種想法有多荒謬,隻要有可能,就不能放棄尋找。
“不用再找,我這裏有一份。”李紀陽手握著手機,不知何時出現雜門外,“當初李樊宇買那座古堡時,我也有參與,所以當時的資料我還有備份,現在就能找出來。飛機我已經聯係好了,兩小時後我們出發。”
說罷,他便有轉身進到書房,在裏麵翻找著古堡資料。等他將資料找好,我也剛好穿戴整齊,坐在書桌前。他將幾百頁的資料放在我麵前,說道:“全部的都在這裏,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這座古堡建成於十三世紀,後來又經過多次修繕,他的上一任主人逝世後,傳給他的侄子。
但是他的侄子生意失敗,申請破產後才被政府拿來拍賣。不過,在裏麵工作過的傭人曾說過,在古堡最高的那個閣樓上,每到淩晨便能夠聽見些聲音,有時是尖叫聲,有時是爭吵聲。但每次隻要有人上去查看,便又安靜下來。
還有,最詭異的是,曾經在古堡中服務六十年的老太太,死的時候身體沒有僵化,而是變得像玻璃一樣平整光滑。人們用火燒也燒不著她,最後,聽說是將她放進絞肉機內磨碎才入土安葬。不過,這也隻是傳說,當時經曆那些事情的人,現在都死了。
畢竟是好幾百年前的事,不過,正因如此,那座古堡才在當地賣不出好價錢。當初李樊宇買它,也隻是看中他附帶的葡萄園和酒莊,誰知這才第一次去居住,就發生這種事情。”
看完李紀陽給我的資料時,飛機已經盤旋在巴黎上空,那座古堡位於近郊,地理位置還是很優越。從這些簡單官方的資料中,我看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要說真要在裏麵找出鬼怪存在的痕跡,就是那個詭異的傳來說話聲的閣樓。
下了飛機,我們直奔古堡。那裏現在已經被警戒線包圍,不讓四周居民圍觀,我們過去時,李紀陽去和警方交涉,這才放我們進去。我也沒做耽誤,直接上了閣樓。
盤桓上升的樓梯,幸好後世翻修時給改成水泥,要還是木質的,估計我們現在就隻能爬牆。路上,李紀陽還有些擔心道:“郭成,這裏如果真的有鬼,那也是外國鬼,你的術法,對中國鬼怪挺管用的,可是麵對黃毛鬼,還是會有原本的效力嗎?”
他這個問題倒是真將我問住,這些外國鬼信奉耶穌,不知道符咒對他們到底管不管用。可是事到如今,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先試試再說。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到閣樓上。奇怪的是,那場巨大的火災像是並未給這裏造成多大影響,波光粼粼的玫瑰窗灑下繽紛色彩,這個閣樓倒更像是個儲物間,胡亂堆積著各種雜物。有倒立的衣架,破舊的酒櫃,還有,看上去年代久遠的化妝鏡。
也難怪這個古色古香的化妝鏡能夠吸引我的注意,它在一眾雜物間顯得格格不入,比起這裏,它更應該出現在藝術館或是收藏館內。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吸引,我慢慢向著化妝鏡靠近。就在這時,李紀陽從我身後快步走向前,他像鏡子越走越近,但此時的鏡麵上卻並未反映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