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溫雅的沒落
韓家本宅。
韓國安麵無表情的坐在桌前,一臉的肅靜,那威嚴的氣勢在無形之中甚是淩人,比鷹還銳利的眸子此刻正閃爍著光芒,猶如黑夜裏獵豹的雙眼。
韓甄一言不發的與之靜靜對峙,麵上是一片平靜無波,但是隻要他自己知道,汗水早已將他背後的衣裳濕透。
書房裏甚是靜謐,靜得好像能聽見他們之前淺淺的呼吸聲,周遭空氣裏也是壓抑至極,好像有濃稠的莫名氣氛在悄悄流蕩。
又是過了許久,韓國安才收了氣勢,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威嚴的看著韓甄說道:“臭小子,這麽急著找我什麽事?”
嘴上雖是這麽說,但是韓國安心裏卻有些高興,活這麽久了,唯一的遺憾就是韓甄之間的父子感情有些裂痕,不過幾天不見,這臭小子又挺拔了許多。
然而韓甄此刻卻不知道韓國安心中所想,他正盤算著該怎麽開口。
“你給我找的未婚妻當真是極好嗬。”韓甄勾著唇,冷冷的道話語之中是有著止不住的嘲諷之意。
溫雅做了什麽,他韓甄不是不知道。隻是眼下卻有著迎風欲漲的感覺,這還沒有嫁到韓家,便是已經先入為主的成了韓夫人的姿態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給你找的未婚妻就算不是萬裏挑一,那也比你那個什麽沈靜婉好。”韓國安聽到韓甄的這譏諷的話語一下子就怒了,感情他這兒子過來就隻是為了說這事?
他是著實是不喜歡沈靜婉那個女人,不論是她的行為做派還是什麽,他都覺得沈靜婉配不上韓甄。
韓甄肅著一張臉,根本不在乎自己說的話會有什麽後果,他不怕死的反擊道:“別拿溫雅跟沈靜婉比,她不配。”
一回想起溫雅做的那些齷蹉事,韓甄就有些惱怒。
盡管他對沈靜婉是有些差了,但是他的心裏卻是越愛越恨,他真的是接受不了沈靜婉竟然懷了別人的孩子。
有時候看到她那蒼白的麵頰,他便是很想把她抱在懷中好好的憐惜一番。
聽到這話,原本就失了耐心的韓國安更是沒好氣,雙眼瞪得極大,氣勢也在瞬間就磅礴了起來。
“嗬,就那沈靜婉要家世沒家世,要教養沒教養,也就樣貌還過得去,才學還勉強可以,但是配你怎麽輪都輪不到她!”
淩厲的氣勢一瞬間就襲了過來,韓甄雖早有防備,但還是勉強才抵擋住韓國安威壓的氣勢。
他很明白韓國安想要這種方法來逼迫他服軟,但是他總歸還是不想讓別人來評價沈靜婉的,畢竟沈靜婉的一切都是他的。“我的事我自己知道怎麽做,沈靜婉就算再差,那也是我的女人。”
不管沈靜婉曾經做了什麽,韓甄始終都認為沈靜婉是自己的女人,也隻能是自己的女人。
韓國安氣極了,揮著手掌就要拍桌子,大掌與桌麵接觸的一瞬間就發出一道驚心的聲音,就連桌上的書本也不禁怔了怔。
然而他卻感覺不到疼般,指著門怒目圓睜,“你,臭小子,你是成心回來氣我的吧,要是回來氣我的你可以走了,我沒空跟你扯。”
“我要解除婚約。”韓甄直視他的眸光,堅定不移的說出自己此行來的目的。
“你說解除就解除?我告訴你,不可能!婚事都定下來了,你就算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
韓國安想也不想便是一口回絕,溫雅那麽好的姑娘,他可是求都求不得人家當自己的兒媳,怎麽可能會拒親。
“我的婚事我自己決定,這次我不會再聽你的擺布。”韓甄蹙著眉,麵色沉重了幾分。
這個場景好像與記憶中的某處似曾相識,也就是因為五年前的那場訂婚,他和沈靜婉才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臭小子,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擺布你了,給你找的未婚妻不管是身家還是品行對你的事業都是有好處,你再看看那個女人,她能幫到你什麽?”一想到沈靜婉,韓國安便是火大,就連語氣也比先前強勢了些許。
他不會允許一個身份低下的人進他們韓家的門的。
“她不需要幫到我什麽,我的事業也不需要靠一個女人來鞏固。”韓甄的目光甚是堅定,他愈來愈肯定自己的心中想法。
若是他韓甄連自己心愛的女人的名分都保護不了,若是他的地位需要一個女人來維持,那他還真的是不稀罕這等殊榮。
“臭小子,你還嫩了點,要不是有我在,那些軍機部的老狐狸早就把你黑了,到時候你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那個女人以前是怎麽騙你的,你自己不知道?她上次騙你那個孩子是你的,這次呢?她又用了什麽把戲來留住你?”
韓國安是深切的知道韓甄最在意的地方在哪裏,當下話語便是一針見血,因為他也同樣在意。
韓甄不答,抿著唇若有所思。
“真不知道她到底給你吃了什麽迷藥,讓你寧肯違背家裏也要顧著她。”韓國安自是知道他剛才的話說進了韓甄的心裏,心頭盤算著要說點什麽才能徹底打消韓甄的念頭。
然而剛想到法子的他卻被韓甄打斷了思路,“沈靜婉確實是沒有什麽龐大的背景,但是她至少不會害人。”
韓國安愣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韓甄在說什麽,粗著嗓音質問,“你這話什麽意思?給我說清楚!”
想到劉媽告訴他的情況,韓甄嘴角噙著的笑嘲諷味深了些許,“嗬,她表麵裝得人畜無害,背地裏卻是另一副模樣,真不知道溫家怎麽能教出這樣的大小姐來。”
“溫雅背地裏怎麽了?她好歹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她什麽樣子我不清楚?”韓國安顯然是覺得韓甄是想方設法的不想和溫雅結婚才如此誣陷於她的。
“是,你清楚她都幹了些什麽嗎?上次樂樂受傷是溫雅把他從樓梯推下來的,孩子才四歲她都能下得去手。”韓甄又怎會聽不出來韓國安的話語,直接便是翻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個孩子來曆不明的,誰知道他是不是自己滾下來的。”韓國安想也不想的便是替溫雅辯解。
“行,那不說上次說這次,沈靜婉肚子裏懷著孩子她都能狠心對她下手,她得有多毒。”韓甄深冷著目光,若是此刻溫雅在他的身邊,他想他會毫不猶豫的就掐死她。
這是多狠心的女人,嫉妒心有多麽強盛,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在他韓甄的地盤上害人了,當真是令人不恥。
而這樣的女人,韓甄也是斷斷不能要的。雖然韓甄氣極了沈靜婉,但是在他的心中卻是一直容不得別人霸占了沈靜婉該得到的名分。
“沈靜婉懷孕了?”韓國安有些驚訝,這事是他沒想到的,但是一想到管家說的話,韓國安便接著道:“那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嗎?我可是聽說她都快要結婚了你還把她弄回來了。”
“我不管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我的,溫雅能對她下手就足以說明她心狠手辣,這樣的女人我是絕對不會娶的。”韓甄一聽到孩子是誰的這個問題,便是皺了皺眉。
雖然他很想說這個孩子是她的,但是……他的心底真的是很希望和沈靜婉擁有一個孩子的,隻不過沈靜婉傷他太深,瞞他太多。
“你有證據嗎?沒證據的話你怎麽就能肯定是溫雅要對沈靜婉下手而不是沈靜婉陷害溫雅。”韓國安背過身去,他自然是算準了韓甄會沒有證據,不然他這會兒不會是在這裏。
因此,他現在故意挑破,讓韓甄沒有證據而無可奈何。
聞言,韓甄也是有些猶豫,雖然聽劉媽說她親眼看見溫雅推的沈靜婉,但是也保不準是借位的效果看錯了。
而且溫雅也沒有那麽蠢會這麽明目張膽的對沈靜婉下手。
越往深處想,韓甄就覺得這事確實是存在蹊蹺,但是他不相信沈靜婉能利用自己的孩子來對付溫雅。
思極此處,韓甄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也深知這樣和溫雅也解除不了婚約,於是他沉默了一會便是不發一言的出了門。
他得回去問清楚情況,不過他也很好奇沈靜婉和溫雅到底說了什麽,才會導致溫雅不動腦筋的才會去推沈靜婉。
畢竟,總歸那裏是他的地盤。
見韓甄不打一聲招呼的就走了,韓國安更是大怒,那臭小子把他這裏當什麽地方了,想走就走想來就來。
越是多想,韓國安越是生氣,他大喝著,“管家,管家。”
不肖片刻,管家才匆匆趕來。
“管家,你去吩咐軍機處要他們給那個臭小子多找點事做。”
“額,這樣不太好吧。”管家雖然不明白韓國安為什麽會這樣吩咐,但是多少也能猜到是韓甄做了什麽事惹怒了韓國安。
“有什麽不好的,他那麽閑給他找點事做又如何,我還沒削了他就不錯了。”韓國安怒著一張臉,話裏是意已決的堅定。
“可是少爺他這會正在關鍵時刻,而且要是少爺知道了會不會跟你鬧不愉快的。”管家還是不肯死心,在他看來,有什麽就好好說,何必這麽大動幹戈。
“你管他呢,今天要是不給他顏色看看他還以為自己多了不得了,今天對我吹胡子瞪眼的,明日個指不定成啥樣了。”
“更何況他要是連處理這點子事的能力都沒有,那他的位置遲早坐不穩。”
韓國安擺了擺手,表示不想再多說。
管家也是無奈,歎息了一聲便退出房間,當然他並沒有照做,因為他知道韓國安隻是在氣頭上說的氣話罷了。
果不其然,約莫過了十分鍾韓國安又再次把他叫了過去詢問。
韓甄回到別墅已是下午,一進門他就徑直的去了沈靜婉的房間。
沈靜婉這個時候正窩在套了蕾絲罩的沙發上在細細品嚐劉媽燉的雞湯,韓甄突然開門嚇得她差點打翻了手裏的碗。
見韓甄一臉冷意,沈靜婉也是不禁打了個哆嗦,一口氣喝完碗裏剩下的一大口香濃的雞湯,生怕一會弄撒了怪可惜。
收了情緒韓甄站在門口也不進去,倚在門框上白了她一眼,估計挖苦她:“你就那麽沒出息,我家的殘羹冷炙你也吃的這麽香。”
韓甄知道那雞湯是劉媽燉的,根本不是什麽剩菜,可是嘴裏偏要把沈靜婉說的一文不值才高興,仿佛打壓了她,就像贏了一樣。
盡管他的內心並不是這樣想的,但是他無法做到內心和表麵一樣。因為他對她好,仿佛便是成為了沈靜婉眼中的笑話一般。
沈靜婉骨折的手用繃帶吊著,單手把碗放到精製的紅木茶幾上,不修邊幅的用袖子擦擦嘴,然後躺下拉拉珊瑚絨的薄毯把自己蓋好。
閉上眼不去理會韓甄,沈靜婉知道自己越是跟他爭辯他就越是興奮,那就讓他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屈死他。
韓甄看沈靜婉一副不願理他的樣子,眉頭一皺,你就那麽討厭我?連句話都不願意跟我說,甚至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韓甄不知道突然從哪裏冒出一股煩悶,他抿唇不語,沈靜婉你吃我的用我的憑什麽這樣無視我?
心裏想著,腳下就開始行動,韓甄一臉怒容走上前去一把將薄毯掀開。
孕婦總是敏感的,突如其來的寒冷讓沈靜婉瞬間炸毛,順手去拉住還有半截蓋在自己身上的毯子。
但是她一個女人怎麽搶得過軍人出身的韓甄?更何況現在斷了一條手臂,隻有另一條手臂能用力,所以最後的結果是毯子被韓甄全部扯開。
沈靜婉一臉的不悅,起身衝著韓甄吼道:“韓甄,你有病吧!”
韓甄看她炸毛的樣子,唇角一勾,似乎很是滿意她現在的樣子,畢竟他實在是不想看到那副因為他的話而不為所動的沈靜婉,於是他道:“我是有病,你有藥嗎?”
是的,韓甄確實是有病,得了一種不可理喻的病,一種不希望沈靜婉過得太好的病,同時也心疼她的病。
明知道這樣下去,沈靜婉痛,他自己會心疼,可是他就是想看到沈靜婉因為他而變動自己的情緒。
“我沒有藥,要吃藥去藥店買去!”沈靜婉幾乎是毫不客氣的回絕,她是真心沒有力氣同韓甄爭吵。
然而韓甄哪裏會如沈靜婉的願,他隻有同沈靜婉爭執的時候才能看到她其實還是有一點在乎自己的。
“可是我不知道該吃什麽藥呢。”韓甄在想,吃什麽藥可以克製自己不再去在意沈靜婉,或許這世上沒有什麽藥能解愛情的毒。
沈靜婉也是怒了,她搞不懂韓甄到底是抽什麽風來折磨自己,雖然平日裏已經習慣了他的冷嘲熱諷,可是每聽一句,沈靜婉還是覺得不舒服。
那種感覺像有針在心口紮一樣,微疼微疼的。
即使沈靜婉已經在盡力的忽視,盡力的在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可是那潛意識似乎已經根種了韓甄的聲音。
她想,她可能還沒有死心吧,即使已經被韓甄傷得遍體鱗傷。
“韓甄你神經病吧,不知道吃什麽藥你就去吃安眠藥啊!”
韓甄感覺自己的心忽地咯噔了一下,緊接著就好像一雙無形是手在捏著他的心髒,疼,說不出來的疼。
她想要我死嗎?她竟是恨自己到了這種地步?
雖然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可是韓甄還是不肯相信,他茶色是眸子沉了幾分,將身子湊近。
“我要是先死了誰來折磨你?你可別忘了我們要一起下地獄的。”
沈靜婉僵硬的仰起頭,她看見韓甄眼裏的認真,目光忽地有些呆滯,表情也甚是凝重。
嗬嗬,原來他每天挑釁自己隻是為了折磨自己,沈靜婉,你的眼睛是得有多瞎才能看上這樣的男人。
沈靜婉質問著自己,即使她明知得不到答案,但是她仍是不肯罷休,一遍又一遍的問著。
沉默了良久,沈靜婉自嘲的將目光收回,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從所未有的冰冷,“韓甄,你到底想要幹什麽?難道軟禁我還不夠嗎?”
“不夠,我還要折磨你,我要讓你嚐嚐我當初所受的滋味。”韓甄冷笑著出聲。
“韓甄,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做,所以才來這裏抽風!”沈靜婉氣的是胸口微微起伏,指著韓甄半天才說出這句話來。
“你怎麽知道?”
沈靜婉剛剛冷靜下了的心神隨之這句話的誕生又徹底激了起來,她麻利爬起身,幾乎是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韓甄你夠了!要是折磨我的話,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你可以出去了!”
“這是我家,我為什麽要出去?”韓甄一臉的理所當然,抱著胸,居高臨下的看著沈靜婉。
“你……”沈靜婉氣急,找不出理由反駁也隻能用眼睛怒瞪著韓甄,似乎是想要將韓甄洞穿。
此時此刻的沈靜婉,真的很想把韓甄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什麽做的,居然能這般毒舌,每每都盡是往她的心口上戳。
韓甄仿若沒有看見沈靜婉那殺人是眼光般,鎮定自若的彈了彈衣襟。
“沈靜婉,你說你肚子裏懷著孩子好好的去惹溫雅幹什麽?”
聽到韓甄誤解自己,沈靜婉下意識的想要辯解,“你以為我願意去招惹她?是她自己莫名其妙的跑過來要跟我談。”
“嗬嗬,然後呢?談著談著溫雅就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動手?她是得有多蠢才會蠢到這個地步來明目張膽的害你?”
“你要是那麽不想要這個孩子就直接跟我去醫院將他打掉,何必之前惺惺作態的撞牆保子,現在處心積慮的激溫雅動手。”
韓甄想起剛接到消息的時候自己正在忙得不可開交,一聽說她出事甩下一堆公文就往回趕,生怕她有什麽生命危險。
他倒是不在乎這個孩子會怎麽樣,反正也不是他的,但是他絕對不能讓沈靜婉就那麽輕易的死掉,那麽輕易的就逃離自己,絕對不可以。
他要把她囚禁在自己的身邊,就算沈靜婉的心中沒有了自己,他也不會再放她離開。
沈靜婉聽他說自己撞牆是裝出來做樣子的,氣得小臉漲得通紅,“到底是誰處心積慮了,明明就是她不可理喻,說起話來跟潑婦一樣,還溫家的小姐,我呸!”
“她爸媽沒教她如何尊重人嗎?還是她根本不知道教養這兩個字怎麽寫?還有,我撞牆保子還不是你逼的?”
“這個孩子,隻要有我在一天,我就算是缺胳膊斷腿我也要保住他!”
待在韓甄身邊這麽久了,沈靜婉自然也學會了些毒舌,再加上她口齒本就伶牙俐齒,這會在韓甄的激怒下更是充分的發揮了出來。
沈靜婉這副慈母的模樣正好踩到了韓甄的痛腳,韓甄刻薄的諷刺著:“溫雅是什麽樣子難道我不清楚?我隻是好奇你究竟跟她說了什麽會導致她喪失理智的對你動手。”
韓甄當真是在意溫雅嗬,竟然這般懷疑自己,沈靜婉冷漠的眉眼裏劃過一絲受傷,但又很快消失在眼底。
這結果她不是已經料到了嗎?可是為何如今正式麵對還是會覺得喘不過氣來?
沈靜婉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她想逼著自己放棄韓甄,但是這終究隻是枉然。
撇開臉頰,沈靜婉的唇邊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苦笑,“我不過是讓她看清楚現實罷了,順便讓她為自己所說的話付出代價而已。”
沈靜婉不知道韓甄現在到底愛著誰,但是可以肯定他愛的絕對不是忸怩作態的溫雅,不然自己在辱罵溫雅時他也不會一句也不替溫雅辯解。
想到這裏,沈靜婉也是有些高興的,但同時她也替溫雅感到悲哀,喜歡上這麽一個冷血的男人估計這是她此生最後悔的選擇。
不過在想到自己時,沈靜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後悔愛上了這個男人,然而不管有沒有後悔沈靜婉想他們都是回不去了的。
而如今她就是要把這些事情都擺到明麵上來說,她到是要看看韓甄究竟會如何收場,即使到最後會傷到自己,沈靜婉想自己也會毫不猶豫的把韓甄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方才會解恨吧。
見沈靜婉鬆了口,韓甄繼續引誘道,“喲,你是做了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來讓溫雅付出代價的?”
其實韓甄想說的並不是這句話,但是他就是克製不住自己的態度。
“哼,打她一巴掌還是便宜的,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麵子我早就掐死她了。”沈靜婉不屑的眯著眼,神情盡是一副厭惡。
韓甄隻是知道沈靜婉的脾性,她骨子裏雖有點張揚,但是絕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就欺負別人的人。
那麽隻有溫雅說了什麽很過分的話才能導致沈靜婉會這般毫無顧忌的打她了。
於是他放下心態神情認真的看著她問道:“她究竟說了什麽?”
“她跟你一樣嘴賤,說我的孩子是野種!”沈靜婉也是有些生氣,她搞不懂韓甄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她傷口上撒鹽對他有什麽好處。
而溫雅當時那般言語著實是惹怒了她,本來韓甄說了她的孩子,她氣惱,咒罵,卻換不來什麽。
可是溫雅卻再一次的說她的孩子,讓她是忍不住自己心底的怒火。
“他本來就是野種!”見沈靜婉這般維護她和別人的孩子,韓甄便想也沒有多想脫口而出就是這句話。
在韓甄的眼裏,沈靜婉是他自己的女人,但是她卻懷著別人的孩子,從韓甄角度來說,這個孩子確實是野種。
沈靜婉心裏突地湧起一陣悲涼,她不敢置信的盯著韓甄毅然決然的模樣,破碎的心再一次不可置否的裂開一道碩大的痕跡。
那種傷口被撕裂的聲音很清脆,但是在沈靜婉耳裏卻比惡鬼的嘶吼還要難聽。
她忽地想笑又很想哭,這個孩子真的是你的,可是你為什麽就不相信呢?
這句話沈靜婉自然是不會問出來,她覺得就算得到結果了也沒有意義,他不承認便不承認吧。
心頭縱使有萬般苦澀,沈靜婉仍是故作堅強,微不可聞的哽咽著,她道“韓甄,你會後悔你說的這句話的。”
韓甄沒有見過沈靜婉這副模樣,心裏有些慌亂,難道這個孩子真的是自己的?
不,不可能,沈靜婉最擅長的就是用這看似柔弱的外表來欺騙他人,她之前不就是這樣來欺騙自己的嗎?
想到以前,韓甄心下頓時就怒了,將毯子砸到沈靜婉的臉上,“沈靜婉,你有什麽資格能讓我後悔?我告訴你,我這輩子最不後悔的就是說出這句話!”
說完,韓甄莫名的覺得很煩躁,似乎是不想再看到沈靜婉的惺惺作態,他大步流星的朝著門口走去。
“嘭”的一聲,門被大力的甩上。
沈靜婉愣了半響,耳邊回蕩著的是韓甄斬釘截鐵的話,她無力的垂下身子,神情木訥。
淚在此刻間終是克製不住的迷糊了眼眶,視線也隻在一瞬間被遮住,隨後它們如同水珠鏈子般悄無聲息溢了出來,很快就順著臉頰的弧線往下滑。
孤獨,無助,委屈,還有其他不明的因素不知在何時便爬上了沈靜婉的心尖,一寸一寸的就將沈靜婉的心智腐蝕幹淨。
當眼淚早已流幹,淚痕早已幹透,沈靜婉才隱隱的聽到有開門聲,她沒有作出反應,紅腫的雙眼隻是空洞的目視著天花板。
劉媽見到此情景,一下子就急了,“沈小姐你這是怎麽了,眼圈怎麽腫得像核桃似的,少爺剛才來過嗎?”
沈靜婉不答,目光依舊渙散。
劉媽看著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疼不已,輕言細語的勸慰道:“沈小姐,少爺的脾氣的急了點,你別跟他計較,有什麽誤會好好說,說清楚了,結就解開了。”
“我跟他之間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沈靜婉的有些聲音嘶啞,閉上眼落出一抹苦笑,似乎是下了什麽決定似的,她作勢要起身。
剛剛移動一下,沈靜婉就覺得腹部有痛楚襲來,她條件反射的率先捂著肚子,“啊!”
“沈小姐你怎麽了?”劉媽見情況不對,像是想起了什麽,立刻衝著出屋外,攔住剛巧路過的下人:“快,快去叫醫生來。”
那人應了一聲便急匆匆的跑開了。
遠在陽台的韓甄就聽見房外一陣喧嘩,掐滅手中的煙頭快步走了出去,就見迎麵撞上趕來的劉媽。
“少爺,不好了,沈小姐出事了。”
韓甄心下一驚,二話不說就朝著沈靜婉的房間跑去。
陽台離沈靜婉的房間不遠,幾步路的路程。
當韓甄趕到時,沈靜婉已經被移到床上了,整個人像個蟲子一樣蜷成一團,額頭上全是沁出的冷汗,蒼白的臉上一雙紅腫的眼睛顯得十分突兀。
他正要上前查看,卻被醫生趕出來門,隨後門便應聲禁閉。
良久良久,門才開了,一開門,醫生便是一臉怒容。
韓甄感覺自己的眉心一跳,難道是沈靜婉出了什麽事?不,不會的。
“她怎麽樣了?”
“她沒事了,但是情況不大樂觀。話說你是怎麽照顧病人的?上次說好了要靜養,結果今天上午又動了胎氣,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這下又因為傷心過度加上怒火攻心,影響胎兒。”
“要是在這麽下去滑胎是遲早的事,不過到時候可能是一屍兩命。”醫生也是從未見過這樣的病人,三天兩頭裏就是一堆事。
韓甄更是愣了,接下來的話他一句也沒聽見去,但是那句一屍兩命卻一直徘徊在他的腦海裏。
他沒想到沈靜婉居然會這般在意野種這兩個字,難道她真的喜歡上張凱了嗎?所以才會這麽愛護那個孩子,甚至連一句話都忍受不了?
嗬嗬,韓甄你當真是失敗啊,被人帶綠帽子的時候不知道,被人欺騙的時候不知道。
韓甄麵露愁容,他逼著自己沒有去看沈靜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回的房間,隻是有意識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已經坐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