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我隻要你安全
白鳳站在別墅陽台上看著裴錦川三人的動作,手裏端著一杯紅酒,酒杯裏鮮紅的液體就像是鮮血一般,和她大紅的嘴唇交相輝映在一起。
她扯起一抹冷笑,一仰頭,將酒杯裏的紅酒一飲而盡。
“卡妮,他們拆了幾顆彈了?”白鳳古井無波地問道。
站在她身後的年輕女孩子上前一步,“這才第九顆。不過他們也規避了十來顆,這個裴錦川果然不簡單。”
“他們還沒走到地雷密集的地方,能不能通過,還說不定。”白鳳冷冷一笑之後又問,“小姐呢?”
卡妮的麵色有些為難,“小姐……小姐還在哭喊掙紮,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被她砸了……”
白鳳的動作僵硬了一下,隨即恢複正常,“她總會明白我對她的好的。裴家的男人,沾染不得,與其讓她以後吃虧,還不如現在就狠心一點……”
當頭的太陽開始西斜。
秦汐在屋子裏弄出了很大的響動,又是吼又是叫又是砸東西,可白鳳鐵了心不讓她出去,不管她怎麽鬧都沒有用。
精疲力盡的身子順著牆根滑坐下去,秦汐的眼淚已經流幹了,整張臉紅腫著,十分憔悴。
她擔心裴錦川,可是她卻連一道門都沒辦法打開。
外麵的情況怎麽樣了,她也不得而知。
白鳳是鐵了心要置裴錦川於死地,她如何能夠做到袖手旁觀?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傭人送來的飯菜水果秦汐一口也吃不下,她的房間處在三樓,本想著可以砸開玻璃跳下去,卻想不到房間裏居然安的是防彈玻璃,她根本就砸不開。
許久許久以後,外麵突然響起一聲爆破音,秦汐心裏一緊,趕緊跑到窗口去看,卻由於角度和方向的問題,根本就看不到任何——
指甲,刺破了手心的皮膚。
她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裴錦川,裴錦川……
如果他就這樣死了,那自己活下去還有什麽意義?
“啊!”她痛苦地哀嚎一聲,“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再也忍受不了了,那聲爆破音到底是什麽情況,是不是裴錦川踩到了地雷,他還活著嗎,這一切,她都不得而知。
真的好討厭這種什麽都不知道,隻能惴惴不安地等待著上天的裁決的感覺……
那聲爆破音,不僅亂了秦汐的心,也亂了白鳳的心。
白鳳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眯著眼睛看著爆破的地方,卻由於爆炸產生的霧氣,根本就看不清楚。
“卡妮,去確認裴錦川的生死。”她沉著嗓音吩咐道。
卡妮點頭離去,幾分鍾以後回來,恭敬道:“裴錦川沒事,跟著他一起的那個莫雲哲被爆炸波及到,受了傷。”
白鳳狠狠地捏起了拳頭,“竟然這麽好運……”
“幹媽,他們馬上就要通過雷區,回到原點了。”卡妮輕聲提醒,然後伸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個封喉的動作,“要不要我……”
“不用。”白鳳擺擺手,“我黑蝴蝶的名聲還是要要的。”
雖然她比誰都希望裴錦川死在這裏再也沒機會離開,可是道上的講究一個誠心,如果她現在直接抹殺了裴錦川,那麽多雙眼睛看著的,她無法服眾。
“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帶著小姐離開?”卡妮不解地問道,白鳳做這一切,不就是為了讓他們兩人分開嗎?
“哼。”白鳳冷笑一聲,“遊戲才剛剛開始,我有的是機會再次把秦汐帶回來。”
卡妮點點頭,不再說什麽了。
而剛剛的爆破聲,確實是裴錦川他們引爆了地雷。
這個房子很大,房子周圍一圈的圍牆就更長,他們要小心翼翼精神高度集中地注意地雷,到最後一段路的時候,三個人都有些頭暈眼花,看不清東西了。
莫雲哲性格比較毛躁,一個不小心就踩到了一根地雷線,裴錦川和Tony兩人和他的距離隔得有點遠,爆炸的時候兩人快速側翻臥倒,並沒有受到地雷爆炸的波及,畢竟地雷的爆炸範圍有限。
莫雲哲隔得最近,雖然以最快的速度遠離,但還是被炸彈的碎片刺進小腿,傷得有些重。
至此,所有的地雷算是完全排除,隻有最後一個被引爆,而裴錦川確實是安全地走出來了,這個賭注,裴錦川贏了。
三人相互扶持著站穩,可以看出他們都有些脫力,站著的腳步虛浮著,裴錦川看著白鳳的眼神卻犀利依舊,“白女士,我做到了,現在該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白鳳惱怒地咬了咬牙,對卡妮吩咐,“去,把人帶過來。”
秦汐正惴惴不安著擔心裴錦川的安危,房門突然被從外麵打開,卡妮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小姐,請吧。”
秦汐一個猛力從地上跳將起來,拽著卡妮的袖子焦急地問道:“卡妮,裴錦川怎麽樣了,她沒有生命危險吧?啊?”
卡妮冷靜地甩開她的手,“小姐既然這麽擔心,不妨自己過去看看。幹媽什麽都為你想,為你打算,你卻心心念念著一個仇人的兒子,真是太叫人心寒。”
“你懂什麽!”秦汐大聲吼道,“你們什麽都不懂,我討厭你們!”
卡妮冷哼一聲,沒再說話,轉身出了房間。
秦汐惦記著裴錦川,忙快步跟上,她的雙腿,幾乎一點力氣都沒有,卻仍是咬牙快跑了過去。
裴錦川正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裏。
他的頭發亂了,衣服上沾滿了泥巴和樹葉,汗水浸濕了襯衫,看起來狼狽無比。
但秦汐卻覺得,這一刻,是他這輩子最帥氣的一刻。
“錦川!”她大喊一聲,不管不顧地跑過去,投入他的懷抱,感覺到他懷抱裏溫暖的氣息,懸著的心這才慢慢地落了下來。
她又趕緊從他懷裏出來,上下檢查著他的身體,“你沒事吧?沒受傷吧?”
裴錦川溫柔地牽起她各處作亂的手,直視著她的眼睛,聲音有點嘶啞,卻如平常一樣沉穩,“我沒事,沒受傷。汐汐,讓你擔心了。”
秦汐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這一次,卻不是傷心難過,而是劫後餘生的喜悅和激動。
“真是擔心死我了……”她再一次撲進他的懷裏,久久不願意分開。
這麽多天以來的分離、擔憂,總算是在這一刻都被驅逐。
他們抱著彼此,就像是抱著全世界。
過了一會兒,裴錦行也被帶了過來,原來這麽多天裏,他一直被白鳳藏在這裏的地下室裏,難怪秦汐從來沒有看到過他。
白鳳看著深情相擁的兩人,眉毛一皺,語氣變得十分冰冷,“裴先生,你的人我已經帶到了,我的人呢?”
裴錦川這才放開秦汐,一聲令下,讓自己的人把白威押了過來。
秦汐下意識地看過去,就發現白威與自己的五官有幾分相似。
很奇怪的感覺,她和白鳳雖是親生母女,但其實乍一看並沒有太多相似之處,所以一開始她才沒有認出來。
但是和這個白威卻驚人的相似,眉眼的輪廓,一看就知道是有血緣關係的家人。
白威一瘸一拐地走到白鳳麵前,低低地喊了一句,“……媽。”
白鳳卻忽然抬起手腕,啪的一聲,一個清脆的巴掌聲在空氣中響起。
白威被打得偏過了頭,白鳳聲音尖銳得沒有一絲一毫得母女之情,“沒用的東西!丟人現眼!”
“你幹什麽?”秦汐不可置信地瞪著白鳳,“他是你兒子,還受著這麽重的傷,你打他做什麽?”
秦汐完全看不懂了,眼前的這個人,真是記憶中那個溫柔美麗的媽媽嗎?
為什麽她可以這麽的無情,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能下得去手?
她的心裏,就沒有一點的感情了嗎?
白鳳抬眼看了秦汐一眼,那一眼的神情,十分的複雜。
“你們走吧,趁我還沒有後悔之前。”她冷冷地撂下一句,轉身大步流星地離去。
秦汐看著她的背影,又擔憂地看了一眼如同木樁一樣立在夕陽下的白威,心髒,揪疼得厲害。
白威像是感應到她的視線一般,突然轉過頭來,又是憤恨,又是悲傷地瞪了她一眼,在卡妮的攙扶下,也緩緩地離開了。
裴錦川微歎了一口氣,摟住秦汐的肩膀,“我們也走吧,雲哲受傷了,我們需要盡快找到一家醫院。”
秦汐這才注意到莫雲哲那痛苦的表情,以及他還在流著血的小腿,趕緊收了思緒,跟著裴錦川一行人快速地離開了這座別墅。
兩個小時以後,一行人終於到了城市裏,找了一個醫院把莫雲哲送去醫治,順便在醫院附近找了個酒店休息。
裴錦行雖然在白鳳的手上沒討到什麽便宜,但總歸來說身體狀況還算穩定。倒是裴錦川和Tony兩人因為高強度的集中心力在地雷地裏淌了大半天,都有些支撐不住,身體疲憊得幾乎下一秒鍾就能閉眼秒睡。
秦汐心疼得不行,到了房間趕緊趕裴錦川去休息。
裴錦川這個時候也不再逞能,倒在床上抱著秦汐剛一閉眼就進入了深度睡眠。
秦汐被裴錦川抱在懷裏,聽著他傳來的進入熟睡的平緩的呼吸,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吵醒了他。
他的麵容還是一如既往地英俊,隻是下巴上的胡茬冒出來了,眼角也一圈黑青,看起來十分憔悴,就算是睡著了,眉頭也皺得緊緊的,似乎十分不安的樣子——
這個人,這些日子以來累慘了吧?
秦汐的內心十分的愧疚,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才會變成現在這樣。早知道,她當初就不應該聽從本能地去信任白鳳,給裴錦川帶來這麽多的困擾。
她雖然內心也在渴望著母親,渴望的母女親情,可如果這一切都要拿裴錦川去換的話,她寧願白鳳從離去之後,從來沒有回來過她的身邊。
她的母親,已經陷入了複仇的瘋狂之中,沒有任何的理智可言了。
可她夾在中間,卻毫無辦法。
裴錦川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秦汐被他抱在懷裏不知不覺地也睡了過去,早上一醒來就看到躺在自己旁邊的彼此的麵孔,兩人都覺得像是做夢一般,有點不真實。
秦汐哭腫的眼睛已經差不多消下去了,但還殘留著一些痕跡。裴錦川心疼地用大拇指的指腹摸著她的眼周,“汐汐,對不起,讓你擔心難過了,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秦汐緩緩地搖頭,“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傻,輕而易舉地就中了別人的陷阱。反倒讓你四處奔波,這些天你一定很累吧,胡子都沒空刮。”
她同樣伸出手,用指腹摩挲著他下巴青青的胡渣,一臉的心疼。
“隻要你安全無事就好了。”裴錦川輕輕地吻著秦汐的鬢角。
秦汐又是感動,又有點氣惱,“我都讓你先帶著大哥走了,我是她的親生女兒,她總不會害我性命,以後再來救我也不遲,你為什麽偏偏不聽。我都要擔心死了,那聲爆炸聲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沒事了,沒事了……”裴錦川拍著秦汐的背小聲地安撫著。
他自然知道白鳳是秦汐的親生母親,不會害她的性命,先帶著裴錦行離開再想辦法來救秦汐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他不忍心看到秦汐失落的表情,無法忍受與她的分別。
也是在借由此事向白鳳表明自己的態度:秦汐,他絕對不會放棄。
兩人躺著親昵了一陣,說了一會兒話,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秦汐卻還是不想起床,她想就這樣和裴錦川相擁著,直到老去死亡的那一刻。
裴錦川無奈地起床,轉身對她道:“汐汐,起床了,難道你不餓麽?吃過早飯再去醫院看看雲哲的情況,這個地方不宜久留,我們還是盡早回到國內比較好。”
秦汐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還在白鳳的地盤上,害怕白鳳又用什麽手段把她抓回去,忙一個鯉魚打挺起床——
“我還差點把這事兒忘記了,對,我們要盡快離開此地。免得她又來找我們的麻煩。”
兩人吃過早飯以後趕到醫院,莫雲哲小腿裏的彈片已經取出來了,沒傷到骨頭,就是暫時還不能下地行走。
但裴錦川已經等不到他把傷養好了,向醫生要了一些消炎藥,就給莫雲哲辦理了出院。
輾轉回到海州,已經是兩天多以後。
莫雲哲還需要繼續住院,前段時候正和他鬧別扭的女朋友聽聞他受傷住院,立即巴巴的來了。
兩人重歸於好,羨煞旁人。
莫雲哲因為受一次傷,就挽回了女朋友的心,想想還是挺值得的。隻是這種冒著生命危險的事,還是不要有第二次的好。
Tony和老婆兒子分開了這麽久,也回家團圓去了。
秦汐和裴錦川將樂樂接回來,一家三口終於重新幸福地聚在一起,彼此都感觸良多,在心裏更加的珍惜對方。
裴錦雯和陸亞玲還在住院,為了避免這次的事件再次重演,裴錦川沒有再把裴錦行送到國外去療養,而是找了專門的醫護團隊照顧他。
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恢複到了正常的軌跡。
隻是,誰都不知道,這究竟是劫後的幸福,還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自上次事件以後,白鳳也暫時沒了別的動作。
因為白威在上次走私藥品時候爆了光,估計他們整個組織已經被警方列為重點監視對象,一時不敢入華也很有可能。
表麵的寧靜,並不是真的就可以高枕無憂。
秦汐其實一直都很擔心,擔心白鳳的再次動作,不知道要怎麽來化解這場恩怨。
白鳳的態度已經很明顯地擺在那裏了,她要報仇,以搞垮裴家為最終目標。而秦汐這個女兒,對她來說已經變成了絆腳石,她會不會清理這個絆腳石,也還說不準——
畢竟,白鳳已經變成連自己的親身兒子都可以利用的可怕的人了。
從內心來講,秦汐自然是希望兩家能夠放下恩怨,重歸於好。裴興雲已經死了這麽多年了,這麽久遠的案子,連法律都不會追究了,又何苦要一直糾纏下去。
冤冤相報何時了,最終受苦的,還不是他們這些當後輩的。
她想嚐試著好好勸一勸白鳳,可惜白鳳卻很久沒有再露麵了。
是放棄了嗎?
不,秦汐肯定,白鳳不會這麽容易就放棄的。
“汐汐,你還在想那件事嗎?”裴錦川從背後抱住秦汐,將她嬌小的身軀完全擁入自己的懷裏,在她耳邊輕聲地問道。
秦汐自然地靠在他的懷裏,歎了一口氣,“我真希望她能放下恩怨,好好安度晚年。她除了我以外,還有白威,總該為後人想想。白威看年齡也就剛滿二十歲的樣子,我實在不敢想象這麽一個大男孩,不是在讀書談戀愛,而是在混社會,做那麽危險的事情。”
當年離開以後,白鳳到底遭遇了什麽事情,又是怎麽走上這條路的,秦汐並不知道,但她知道,白威這樣實在是太可憐了。
總歸是有血緣關係的人,她巴不得自己多一些親人和依靠,完全無法想象白鳳會這樣對白威。
不過一場交易被國家搗毀了而已,白威還受著那麽重的傷,白鳳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打罵他。也不知道白威的日子是怎麽過來的。
“當年雖然我也還小,但我記得裴家並沒有哪裏對不起你媽媽的。裴家要求她出庭指認顧少庭的爸爸,她不願意,雙方確實是起了一些爭執,但裴家那樣搖搖欲墜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對她怎麽樣。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那麽恨裴家,也許這中間有什麽誤會也說不定。”裴錦川認真的說著,語氣裏帶著幾許不確定的迷茫。
按理來說,當年那件事,裴家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要報複也應該是裴家來報複,不知道白鳳是出於什麽想法,才會這樣做。
“或許,我應該去找顧叔叔問一下,當年的事是不是有什麽隱情。”秦汐思索片刻之後,得出這麽一個結論。
那件事的知情人,隻有裴興雲,白鳳,顧振華,還有秦汐自己。
裴興雲已經死了,秦汐由於當時年紀小,記憶可能產生偏差,白鳳看來是沒打算八那件事說出來,現在唯一知道所有真相的,隻有顧振華。
記憶中,顧振華是和裴興雲發生爭執,雙方吵了一陣,推搡了一陣之後,裴興雲才掉下陽台的。
可兩人為什麽會爭吵,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其他人卻不得而知。
越是這麽想,秦汐就越覺得有必要去問問顧振華。
然而裴錦川因為裴家與顧家曆來的恩怨,肯定是不願意去見顧振華的……
這件事,隻有她能去做。
隻有了解了當年那件事的始末,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徹底了結這樁恩怨。
裴錦川說了一句什麽,秦汐並沒有聽清,她滿心都在想著要去找顧振華問清事情始末的事,一個人望著窗外的蒼穹,若有所思。
四年前,顧家受到裴家的攻擊,雖然及時尋求到唐家的幫助,然而唐家現在已經差不多是紀北辰在做主,顧家也沒得到多少好處。
顧家的生意差不多都轉移到了國外,暫避鋒芒,顧振華和蘇梅夫妻倆倒是住在海州的老宅子裏,深入簡出,不問世事。
也許是被四年前裴錦川的架勢給震懾到了,也許是人老了也不想再多生事端,夫妻倆已經很少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隻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秦汐查到兩人的居住地址,買了一點禮品登門造訪——
她一定要弄清楚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顧振華和蘇梅兩人見到秦汐上門,皆是非常的意外,尷尬地把她請進了門,一時都沒什麽話說。
秦汐深吸了一口氣,做足了心理準備之後才開口:“顧叔叔,阿姨,我今天來實際上是想問你們一件事。”
畢竟四年前秦汐沒有把顧振華供出去,兩人對秦汐的態度還算和善。
顧振華疑惑地看著秦汐,“什麽事?你問吧。”
秦汐躊躇幾秒,鼓起勇氣問道:“顧叔叔,我想知道,您當年與裴興雲,到底有什麽恩怨?我媽媽在這中間,又是扮演的什麽角色?”
盡管艱難,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問出了口。
這件事,對於眼前的兩人來說都是一個傷口,但是她沒有辦法,她隻能來問他們,隻能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