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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清晨,一起醒來。

  秦汐在一片溫暖的陽光下醒來。


  她眯起眼睛去看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的陽光,懶懶地伸了個哈欠,再抱著被子滾了一圈,忽然,她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所有的動作全部瞬間停下——


  好像有哪裏不對。


  大腦快速蘇醒,運轉。她記得昨天裴錦川抱著樂樂進了門把她攔在門外以後,她喊了裴錦川幾聲,裴錦川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故意不理她,一直沒來給她開門。


  奔波了一天,她的身子本就疲憊不堪,她在門口坐了一下,也不知道怎麽的,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對沒錯,她睡過去了,她是在門口睡著的,可是為什麽她會在柔軟的床上醒來?

  秦汐小心翼翼地眨了眨眼睛,又動了動身子,然後又發現了違和的地方——


  腰部像是放了什麽重物在上麵,沉甸甸的,暖暖的。


  她轉動著眼珠,看向另一邊,終於發現這違和感來自哪裏了——


  天啊地啊神啊,她為什麽會和裴錦川睡在一張床上?而且他的手還攬著自己的腰?


  秦汐驚得差點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這不大不小的動靜驚動了裴錦川,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眸子裏帶了些許朦朧的睡意。


  兩個人,四隻眼睛,毫無防備地對在一起。


  秦汐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麵部不受控製地開始發紅,眼神完全找不到地方放。


  裴錦川看了她兩秒鍾,然後率先若無其事地轉開眼神,剛醒來還帶著沙啞的嗓音淡淡地開口,“醒了,就給我滾下去。”


  秦汐連續咽了兩口口水,聲帶像是被打了結一般,“你你……我我怎麽睡在這裏?”


  裴錦川拿開搭在她纖腰上的手,若無其事地掀開被子起床,他光裸著上半身,下身穿了一條栗色寬鬆的睡褲,結實而不誇張的肌肉暴露在這微微的陽光裏,麥色的肌膚像是被抹了一層蜜一般,秦汐看著他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的背影直發愣。


  不管在什麽方麵,眼前的這個人,還真是很有本錢。


  長得帥,身材好,有錢,時而霸道時而溫柔,恐怕沒有幾個女人能夠把持得住。


  “我很少在這邊住,家裏沒有鋪多餘的床,勸你不要亂想,我對你,現在一點興趣都沒有。”裴錦川麵無表情地說著,一邊將秦汐從上到下瞟了一眼,最後徑直走進了洗手間開始洗漱。


  秦汐愣愣地看著裴錦川消失在洗手間門後的背影,坐在床上腦子裏像是被糊了一坨漿糊。


  直到洗手間裏傳來嘩嘩的水聲,她才回過神來,猛的從床上蹦起來,逃也似的離開了臥室。


  畢竟是曾經住過一年多的家,秦汐輕車熟路地推開旁邊次臥的門,果然看到樂樂就睡在次臥,小小的身子埋在被窩裏縮成一團。


  裴錦川還在洗漱,現在帶走樂樂,是最好的時機——


  不知為何,秦汐心裏突然冒出這麽一個想法,然後她一個激靈,像是突然開竅了一般,將樂樂從被窩裏挖起來。


  “樂樂,快醒醒……”一邊給他穿著外套,一邊搖晃著他的身子幫助他清醒。


  樂樂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看到秦汐,眼睛一亮,“媽媽。”


  “別說話,媽媽這就帶你離開。”秦汐下意識地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以她對裴錦川的了解,他早上醒來一般會衝個澡,男人洗澡雖然沒有女人那般磨嘰,但也要洗個十幾分鍾的,這十幾分鍾的時間,足夠她和樂樂離開這裏了。


  用最快的速度給樂樂穿好衣服,秦汐輕手輕腳地抱著他出了次臥,剛走到客廳,就驚訝地發現裴錦川並沒有在洗手間裏洗澡,而是早就衣冠整齊地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秦汐的眼皮,狠狠地一跳。


  裴錦川麵無表情地抬起頭來,“你這是準備帶著我兒子逃跑嗎?”


  秦汐連連後退兩步,“我……樂樂本來就是我的孩子,我在哪他就在哪,怎麽能說是逃跑?”


  “哦?那你是承認你準備偷偷帶他走了?”裴錦川的語氣裏,帶了些許的咬牙切齒。


  這樣的裴錦川,讓秦汐很不習慣。


  她不喜歡他的冷言相向,不喜歡他的冷嘲熱諷,更不喜歡他的笑容裏,也染上了寒冰。


  裴錦川,應該是優雅體貼的,雖然偶爾霸道,但絕對不是冷漠之人。


  秦汐的內心接連受創,囁嚅著嘴唇一時說不出話來。


  裴錦川放下報紙,從沙發上站起來,步步逼近,“我突然改變主意了——”


  他如鷹般犀利的眸子像鎖定獵物一般地鎖定著她,“不光樂樂不能離開,你也不能離開,因為我突然很想看看你垂死掙紮的模樣,是不是如我想象中的那般難看。”


  “你什麽意思?”秦汐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目光中染上了幾許戒備。


  裴錦川輕哼了一聲,突然對著門口大喊:“來人!”


  立即有兩個穿著保鏢製服的高壯大漢出現在門口,“先生,有何吩咐?”


  “從今天起,你們的工作內容是給我看好這個女人,不要讓她離開家門一步,要是被她跑了,我唯你們是問!”


  “是!”


  裴錦川回過頭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秦汐,“你不是喜歡跑嗎?我就看你還有沒有本事再跑!”


  秦汐意識到裴錦川這是要軟禁她,空洞的眸子裏盛滿了絕望,“不,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可以這樣對你。”裴錦川一把奪過她懷裏的樂樂,“我已經給樂樂聯係好了幼稚園,飲食起居也不需要你照顧,你不是喜歡錢嗎?不是喜歡豪宅嗎?我成全你,就讓你在這裏住到死!”


  “裴錦川,你不能這樣對我!”秦汐絕望似的大吼一聲,心髒就像是一塊玻璃一般,被狠狠一拳打成了碎片。


  “你沒有資格恨我,我沒有對不起你……”她的聲音已經帶了些哭腔,用力地拽著裴錦川的衣角,“你聽我解釋,那個時候——”


  “沒興趣!”裴錦川猛地一揮手,將她揮開,然後抱著樂樂揚長而去。


  秦汐想要追上去,卻被兩個保鏢攔了下來,“對不起小姐,你不能離開這裏!”


  “讓開,你們讓開!”秦汐毫無形象地對著兩個保鏢又踢又打,可她那點力量,打在人身上就跟撓癢癢似的,根本就無法掙脫兩個保鏢的桎梏。


  “小姐,請您回去,別逼我們使用非常手段。”兩個保鏢麵無表情地說道。


  而此時裴錦川和樂樂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之中,她絕望地閉了閉眼睛,豆大的淚珠不受控製地滑落下來。


  秦汐無力地跌回到沙發上,看著那扇緊緊關閉著的門,門外,是兩個精壯的保鏢,以她一個人的力量,不可能離開這個地方的——


  裴錦川,是打定了主意要軟禁她。


  秦汐默默地擦著眼淚,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的委屈,想到再次重逢後裴錦川的冷言冷語,想到她每一次想解釋都被裴錦川無情地打斷和拒絕,心裏就和萬箭穿心一般的疼。


  為什麽裴錦川就是不相信她呢?

  為什麽他就是不願意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呢?

  那個時候,她真的是被逼無奈,她不是有意要說那些傷人的話的啊……


  秦汐哭了一會兒,想到自己說不定會被裴錦川永遠地關在這個地方,內心就湧起一陣陣的恐懼。


  她起身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拉開窗簾望出去,發現不僅大門口有保鏢守著,連院子四周也有保鏢站崗。


  原本溫暖的家,他們的婚房,現在,成了天羅地網,將她桎梏在裏麵。


  多麽諷刺。


  秦汐又找到自己的手機,卻發現這信號良好的地段此時已經收不到任何的信號了,她的臉色又是忽的一變——


  裴錦川連手機信號都給她屏蔽了!

  她又是無助,又是著急,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夜之間就與世隔絕了一般,四周都是黑暗,她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不知道樂樂現在怎麽樣了。


  不知道裴錦川還會不會讓她再見到樂樂。


  不知道他還會想出什麽樣的辦法來羞辱她。


  她絕望地捂住自己的臉,眼淚又有了決堤的征兆。


  秦汐就這樣在這偌大而冰冷的房子裏待了一天,這一天裏,從早到晚都有保鏢在房子周圍四處巡邏,沒有人和她說話,沒有人會在意她的感受,她就像是一隻被關進籠子的金絲雀,撲楞著翅膀卻永遠也觸不到屬於她的天空。


  到了傍晚的時候,裴錦川和樂樂總算是回來了。


  秦汐稍微鬆了一口氣,至少裴錦川並沒有打算將她一個人關在這裏,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遲早會瘋的。


  樂樂的背上背著一個小書包,一進屋就往秦汐的身邊靠,雖然他話不多言,臉上的表情也很少,但秦汐還是能感受得到,他對自己的依賴——


  越是這樣,她的心裏就越是難受。


  這世上有一種苦,你說不出來,無法擺脫,它如影隨形,你卻隻能默默承受。


  秦汐甩了甩頭,強顏歡笑地伸手摸了摸樂樂,“樂樂今天去學校了,學校裏麵好玩嗎?”


  樂樂搖了搖頭,不說話,小手扒著秦汐的衣服。


  秦汐拍拍樂樂的後背,苦笑著也沉默了下來。


  晚飯裴錦川找了傭人過來做,根本就不需要秦汐再操心,明明是最親密的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飯的表情就像是三個陌生人一般。


  這個家,已經不再是隻屬於秦汐和裴錦川兩人的家。


  這裏有了很多的,各處巡邏的保鏢,有了做飯和打掃的傭人,這才是一個富豪家裏應該有的樣子,然而對於秦汐來說,卻是那麽的陌生。


  以前兩人剛結婚的時候,裴錦川不想秦汐太累,就提議找傭人來做家務,但是被秦汐拒絕了。她不喜歡別人入侵到她的私人領地的感覺,不喜歡屬於她和裴錦川的家裏,還有另外的人走動。


  那個時候,裴錦川雖然無奈,但還是什麽都依了她,隻是定期讓傭人過來做大掃除。


  一別經年,滄海桑田,這裏的一切,卻都已經變了。


  家還是那個家,然而給人的感覺已經不一樣了——


  這裏,不再是家,隻是一棟華麗的房子罷了。


  裴錦川和秦汐之間沒有了任何的交流,兩人各自吃完飯,自有傭人收拾餐桌和廚房,秦汐什麽都不用做,這種在別人看來十分豔羨的生活,對她來說卻是一個沉重的牢籠。


  樂樂吃完飯看了會動畫片,然後就洗澡睡覺了,剩下裴錦川和秦汐兩人,相顧無言。


  氣氛靜默了一會兒,秦汐率先開了口,“我今晚,睡哪裏?”


  昨天晚上因為沒有鋪床,她被裴錦川抱進了兩人之前的臥室將就了一晚上,今天恐怕他不會再允許自己進那個屋了。


  裴錦川淡漠地看著她,“你覺得呢?”


  秦汐默默地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客房鋪床。”


  裴錦川不會允許她進主臥室,更不會允許她和樂樂睡一間,她,還是有點自知之明比較好。


  “站住!”正當她要離開的時,裴錦川卻從背後叫住了她,“誰允許你走的?”


  秦汐木然地轉過頭來,“裴總,你還有什麽吩咐嗎?”


  “過來。”裴錦川惡劣地勾起嘴唇衝她一笑,“我裴錦川可不養閑人,你以為我把你留下來,是為了好吃好喝的招待你?”


  “那你想要怎麽樣?”秦汐掩飾住內心的受傷,與裴錦川對視著。


  裴錦川突然伸出手,一下抓著秦汐的肩膀,將她拉到自己麵前,看著她的眸色,古井無波,“閉眼。”


  秦汐心裏正疑惑無措著,忽然就感覺到一個溫熱的氣息噴在了她的臉上,然後,嘴唇被準確地攻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摧枯拉朽般的掠奪。


  “唔——”秦汐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掙紮。


  他怎麽可以……


  怎麽可以在這樣的時候吻她?

  裴錦川的雙手,死死地固定住她的身形,不讓她逃離,溫熱中帶著些許涼薄的氣息縈繞在她的臉頰和耳邊。他稍微退出寸許,在她耳邊無情低語,“這就是你需要付出的代價。”


  “不——”秦汐驚恐地,用力地推搡著裴錦川的胸口,然而她的力道對於裴錦川來說,完全不夠看,他死死地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一手掐著她的腰,像是要將她整個人折斷一般——


  秦汐眼底閃過絕望的傷痛。


  裴錦川的吻,曾經那麽的溫柔,撫平她內心的創傷,給予她很多次的依靠。


  然而,這個吻落在現在這樣的情形,對她來說,隻是一種深入靈魂的侮辱罷了——


  他恨她,所以要用這種辦法來侮辱她。


  “你不是喜歡錢麽?恰好我也隻是一個生意人,明碼實價,童叟無欺。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有,而你卻隻有一種償還方式。”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她的唇邊,脖頸落下一個個像是燒紅的烙鐵一般的吻,“秦汐,你全身上下,也就隻有你這具身子還值點錢罷了。”


  秦汐掙紮不開,被動地承受著裴錦川的吻,內心越來越絕望,更讓她絕望的是,她的身體,對於裴錦川的記憶太深刻了,深刻到明知道他是在侮辱自己,還是忍不住跟著他的節奏顫抖。


  她的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些,臉頰也染上了紅暈,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淪陷,會被侮辱得更加的徹底——


  裴錦川的吻,一路往下,毫不猶豫地撕開她剛剛穿上的睡衣,再往下,他伸手輕輕一勾,笑得邪惡無比,“你也想要我對不對?你還想在我麵前玩欲擒故縱?”


  秦汐難堪地閉上眼,哀求的話語終於說出口,“不要,裴錦川我求求你,放過我吧,你不能這樣對我……”


  裴錦川不但不退開,反而貼得更緊,“請你搞清楚,這裏,是我說了算。”


  眼看裴錦川的入侵越來越徹底,秦汐閉了閉眼睛,咬著牙低喝,“就算你得到我的身體,也得不到我的心!”


  裴錦川就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彎起唇角笑了起來,“我要你的心幹什麽?我已經不稀罕你的心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說著,大手強行用力地嵌了進去。


  秦汐狠狠地捏著拳頭,仰躺著看著天花板,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很痛。


  心很痛,頭很痛,那個難以啟齒的私密的地方,也很痛。


  裴錦川一直沒有看她的表情,兩具身體親密無間地纏綿糾纏在一起,周圍的空氣,卻是冰冷刺骨的。


  原來家裏的天花板這麽白啊……


  原來頭頂上的水晶吸頂燈這麽大……


  原來冬日的風竟是這樣的涼……


  秦汐亂七八糟地想著,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已經夠屈辱了,如果再無意間給出什麽下意識的回應,恐怕連她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裴錦川卻不放過她,兩人對彼此的身體早就已經格外的熟悉,他對她的敏感區了若指掌,於是就專門攻擊她的弱點,想要逼出她的聲音,無所不用其極。


  秦汐慢慢地思緒就有些渙散,凝聚不起來了。腦海裏閃過一陣陣的白光,身子像是被拋入了雲端,再也不受自己控製。


  這一場纏綿,還不如說是一場博弈。


  秦汐越是想要守住自己,裴錦川就越是張牙舞爪地入侵她的領土,吃掉她的棋子。到最後,兩人都有些忘了自己當初的目的,在一片丟盔棄甲的混亂中戛然而止。


  裴錦川的喘息未定,人卻已經離開了秦汐,他起身,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地披上衣服,不過短短數息,就已經鎮定了下來,徒留秦汐一人靠在沙發上,像一條離開了水的魚一般,困難地喘著氣。


  裴錦川不再看她一眼,穿好衣服後就直接回了屋。


  好半晌以後,秦汐才平息下來,看著因為剛才的情事而變得淩亂的沙發,鼻尖可以聞到空氣裏殘留的淫糜氣息,她躺著沒有動,隻是眼淚卻隨著眼角無聲地流了出來,落入發中,消失不見。


  她緩緩地坐起來,默默地去洗手間重新將自己清洗一次,對著鏡子看到裴錦川在自己身上留下的那些痕跡,已經麻木得沒有了任何的表情。


  她麻木地搓洗著身上的痕跡,直到搓得皮膚都泛紅了,有了些許火辣辣的痛感,她這才回過神來。


  很想不管不顧的大哭一場,然而或許她連哭的資格都沒有了。


  洗完澡,秦汐回到沙發上坐著,裴錦川並沒有回答她她今晚上應該睡在哪裏,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睡在哪裏——


  樂樂已經睡著了,她不想去打擾他,況且樂樂從小就不樂意和別人同睡。


  其他客房都沒有收拾出來,並且她並不確定家裏還有沒有棉被。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實在是又困又難受,她起身去櫃子裏找了一下,找到一套棉被,但是春秋季節的棉被,在這寒冬裏蓋著顯得有些薄。


  然而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隨便鋪了一下,裹著棉被就進入了夢鄉。


  這一晚上,秦汐睡得非常不安穩,總感覺有冷風往她骨頭縫裏灌,到下半夜的時候,又開始斷斷續續地咳嗽了起來,等到第二天起床,她的喉嚨已經腫得完全發不出聲音,每咳嗽一下,就是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


  她本來就有咳嗽的老毛病,又加上受了涼,咳嗽得更加厲害。


  她想拿藥吃,卻發現這次來海州來得太匆忙,她什麽都沒帶,就隨身挎了一個小包,藥也沒帶過來——


  外麵客廳傳來腳步聲走動的聲音,她知道是裴錦川和樂樂他們起床了。


  傭人們也開始了工作,忙碌地做著早餐,沒有人想起奄奄一息難受得快要死去的她。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臥室裏總算是進來了一道光,房門被打開,裴錦川頎長的身影居高臨下地站在門口,“你還需要我來叫你吃早飯嗎?秦汐,你可真是好大的麵子!”


  秦汐一開口就抑製不住地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一般,“我……咳咳咳……”


  裴錦川走近一點,微微皺眉,“你這又是耍的什麽把戲?裝病嗎?”


  “我沒……咳咳咳……”秦汐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一張嘴就想咳嗽,而且喉嚨痛得每說一個字都是莫大的煎熬。


  裴錦川大約是看她不像是裝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下,表情也變得有些不自然,“喂!你到底怎麽回事?”


  “咳咳……我……藥,藥沒帶……咳咳……過來……”秦汐捂著胸口咳得臉色都發白了,好半天才表達出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一邊說著,一邊強撐著坐起來,“我想去……咳咳……去醫院……”


  裴錦川見她實在是咳嗽得不行,看起來也不像是假裝的,這才叫了個傭人幫秦汐穿好衣服,開著車送她去了醫院,明明眼神裏已經有了擔憂,但語氣卻依然十分惡劣,“趕緊走,我送你去醫院,別死在我家!”


  秦汐沒工夫和他鬥嘴,一直捂著胸口,壓抑著那種咳嗽的感覺,實在是忍不住了,才低低咳嗽兩聲。


  裴錦川將車子開得飛快,秦汐勉強打起精神對他道:“去二院……”


  “真是麻煩!”裴錦川低咒一聲,打著方向盤朝著二院的方向去了。


  秦汐上次檢查的時候是在二院,所以她徑直就去找了上次為她檢查治療的醫生。


  那醫生見她咳成這個樣子,不住地歎氣,“你明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怎麽還搞成這樣?不想要命了?”


  秦汐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守在門口的裴錦川,壓低自己的聲音,“我忘了帶藥過來了,又……咳咳,又受了涼,你給我開上次那種藥就行了……”


  “我真是從沒見過你這樣不愛惜身體的!”醫生埋怨了一聲,然後給秦汐開了些藥,又要求她再去照一個X光。


  秦汐又看了不耐煩地等在門口的裴錦川一眼,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不了,下次,下次再拍吧,我咳咳咳……”


  醫生了然地點了點頭,“不想讓那個人知道你的身體情況?”


  “嗯。”秦汐認真地點了下頭,“他,隻會認為我在裝病吧……”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在想些什麽?”醫生將寫好的單子遞給她,“去吧,繳費,抓藥,下次記得一定抽時間過來拍個X光,我得看看你情況有沒有惡化。”


  秦汐點點頭,生怕裴錦川誤會似的,快速地拿起單子出了門診室。


  裴錦川見她走出來,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怎麽回事?”


  秦汐清了清嗓子,勉強回答了一句,“沒事,小感冒而已。”


  裴錦川懷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搶過她手中的單子,醫生的字寫得龍飛鳳舞的,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哪裏不對勁,但心裏就是有種不太對勁的感覺——


  這種感覺,直到看到秦汐拿回來的藥之後,越來越強烈。


  隻是小感冒,需要吃這麽多的藥嗎?


  隻是小感冒,需要上千的藥費嗎?

  很顯然的,秦汐絕對隱瞞了他什麽。


  他看著秦汐正坐在走廊上輸液的側臉,她的臉本就小巧,如今蒼白得不像樣,顯得臉更小了。


  因為咳嗽的關係,她微微弓著背,那背,看著也是那麽的單薄。


  心裏莫名其妙地煩躁起來,他故意將眼神移開。


  過了片刻,又忍不住偷偷去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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