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愛與不愛，自己最清楚。
秦汐和麥薇隔空對峙著，一個分毫不讓，一個，肆無忌憚。
兩人之間不太友善的氛圍引得店裏的其他顧客分分側目。
秦汐抿著唇，清秀的小臉緊繃著，抱著樂樂的雙手在無意識地用力。
麥薇的笑容裏，帶著七分的不屑，加三分的邪惡。
她，篤定了秦汐不敢給裴錦川打電話。
秦汐確實也並沒有打算給裴錦川打電話，她不再像四年前一般，急於去求證真相，她也不再，因為旁人的三言兩語就胡思亂想，自我否定。
裴錦川愛不愛她，別人不會比她更清楚。
“怎麽，不敢嗎？”麥薇見她沒有動作，態度更加的囂張了起來。
然而秦汐隻是片刻的失神之後，就很快恢複了理智，“你不用激我，我不相信任何，我隻相信自己的感覺，勸你好自為之，我不屑於和你這種人浪費時間。”
說完，秦汐大步流星地，再也不回頭地，離開了。
麥薇很明顯是在分化她和裴錦川的感情，和五年前用的計謀一樣的拙劣，她又怎麽會輕易被她帶偏？
不過，未免麥薇再搞什麽破壞，她確實應該更加的小心謹慎了。
“在孝，裏奧，我想請你們幫我一個忙，幫我注意一下一個叫做麥薇的女人，有任何的情況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秦汐回到家之後，第一時間就給金在孝和裏奧兩人打了電話。
他們兩人是蕭柝的人，能力，肯定是不差，監視一下麥薇，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金在孝和裏奧兩人自然是聽從秦汐的吩咐，開始暗中監視麥薇。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麥薇這個人太狡猾，每天都按時上班下班，看不出什麽異常的地方。
秦汐跟醫院請了幾天的假在家帶孩子，而裴錦川那邊，剛剛落地就給打電話過來了。
“汐汐，我到美國了。”裴錦川的聲音聽起來一點都沒有舟車勞頓的疲憊，反而帶著些許的興奮和甜蜜。
秦汐剛哄著樂樂睡下，接到電話感覺回到自己房間，下意識地壓抑著自己的嗓音，“現在你們那邊應該還是中午吧，吃過午飯了嗎？”
裴錦川低低地笑著，“在飛機上用了最後一頓中餐，接下來就得天天吃漢堡了。”
“之前你不是在國外生活了很多年嗎，還吃不習慣漢堡嗎？”秦汐舒服地半躺在床上，和裴錦川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明明說的都是一些無營養的話題，但心裏那股甜蜜，卻越來越濃烈清晰，人說陷入愛情的人都是傻子，那她和裴錦川兩人還真是傻得徹底。
“自從吃過你做的飯菜以後，別的食物都隻能叫食物，不能被稱作美食。”裴錦川毫不吝嗇地說著情話，“分開才半天而已，我就開始想你了，你想我嗎？”
她沉默。
想念他寵溺的笑臉，想念他溫柔的親吻，想念他溫暖的懷抱，想念他身上獨有的淡淡薄荷的冷香。
因為是他，所以他的一切對自己來說，都是致命的誘惑，是無法割舍的永恒。
可是這些，她已經無法宣之於口。
裴錦川心裏失落，生怕她又跑了，恨不得馬上就訂回程的機票，然而他也明白，這可不是他任性的時候，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汐汐，接我的車到了，你早點休息，我會盡快趕回來的。”裴錦川走到機場門口，迎麵就看到了前來迎接他的人，忙對著電話交代了一聲。
秦汐答應，“好，你也早點休息，再見。”
“謹遵老婆大人命令！”裴錦川笑著保證，然後掛斷了電話。
秦汐打完電話以後，獨自一個人回味了好久，最後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像是做了什麽好夢一般，唇角和眉眼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第二天醒來就發現手機裏有一條未讀短信，是裴錦川臨睡之前發過來的晚安。
秦汐想這個時候裴錦川應該正在熟睡，沒有打電話過去打擾他，隻是回了一條早安的信息。
“樂樂，起床了，今天咱們去找幹爹玩哦！”秦汐走到樂樂的房間，將他從睡夢中叫醒，母子兩人開始洗漱，用早餐。
反正都已經請好假了，紀北辰也是很久沒見到過樂樂，加上上次的事……秦汐心裏對紀北辰覺得非常抱歉，正好就趁這次休假，好好的給他道個歉，順便讓他看看樂樂。
樂樂似乎一聽到“爸”這個字就興奮，任由秦汐幫他穿衣洗漱，嘴裏一直機械性的念叨著：“爸爸，爸爸。”
秦汐暗自歎了一口氣，“爸爸很快就回來了，今天見的是幹爸，到時候可別亂喊啊！”
樂樂也不知道聽懂秦汐的話沒有，嘴裏念叨的聲音小了下來，安安靜靜地看著前方。
秦汐有明顯的感覺到，最近樂樂的情況似乎比以往好了許多，雖然表情還是和以前一樣木然，但是偶爾能聽懂幾句話，也能感受到人類的感情了——
比如他對於裴錦川的依賴，一般患了自閉症的孩子是不可能對哪個人產生依賴的，即便是最親的人。
這是不是說明，樂樂的病情，正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也許，假以時日之後，就有可能痊愈呢？
“紀大哥……”當與紀北辰麵對麵的時候，秦汐反而覺得尷尬起來。
之前在紀北辰的生日宴上，她扔下他直接跑出去追裴錦川了，雖然是事出有因，但內心裏，她總還是不太好意思麵對他。
在紀北辰溫柔，包容一切的紀北辰麵前，她是那樣的自慚形穢。
紀北辰看著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柔和，似乎早就已經忘記了之前那件事，“小汐，你怎麽過來了？”
秦汐尷尬地笑了笑，“我，我休假，就順便來看看你。”
紀北辰點點頭，順手關掉電腦，從辦公桌裏麵走出來，修長的手指在樂樂的小臉上捏了捏，“好久沒見到樂樂了，長大了許多，樂樂，你還記不記得我啊？”
樂樂很不給麵子的把臉轉向一邊。
紀北辰的眼神一暗，“樂樂還是和之前一樣，一點起色都沒有嗎？”
“已經好很多了，至少現在他不排斥我了。”秦汐樂觀地說道，同時在心裏補充一句，“也不排斥裴錦川。”
“你呢？你和裴錦川……”
“紀大哥，真的很對不起，我……”秦汐喉頭一哽，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和裴錦川已經和好了，可是，她也能感受到紀北辰對她的心情，告訴他真相，很殘忍，然而瞞著他，更加的殘忍。
“果然，你還是選擇了他嗎？”紀北辰自嘲一笑，揚起的唇角上滿是苦楚。
秦汐啞然，抿著唇無法開口言語。
“你就從來就沒考慮過我嗎？”紀北辰笑意更苦，“還是，我表現得太不明顯了？”
“不是的，紀大哥。”秦汐慌忙解釋，“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你值得遇到更好的人，我隻會拖累你。”
紀北辰搖搖頭，下意識地捏起來的拳頭，手背上的青筋卻是冒了起來。
秦汐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垂著腦袋，想要解釋，卻又無法開口。
其實她來之前也想不到紀北辰會挑在這個時候把話說開，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加上對紀北辰確實是愧疚難當，原本不算笨的一張嘴，在此時卻笨拙得說什麽都不對。
不是沒有過拒絕別人的經曆，隻是，對方是紀北辰，是這些年來一直很照顧她，給她溫暖和幫助的紀大哥。
她，無法拒絕。
紀北辰看著秦汐默默難受的樣子，心裏更加撕扯得厲害。
他並非是想要逼迫她，隻是，私心裏稍稍有些不甘。
明明是他先遇上的，因為撿到一張遺失的學生證，他對照片上那個笑顏如花的女生產生了好奇。
後來再遇見時，她已成為別人的妻。
他壓抑著自己的感情，隻想著隻要她幸福，他就別無所求。
然而，她短暫的婚姻很快就走到了盡頭，他以為自己有了公平競爭的機會，到頭來卻發現，在愛情裏，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公平可言，更沒有所謂的先來後到。
他不甘心，不甘心當一切都重新洗牌過後，自己還是被判出局的那一個。
“小汐，你就非裴錦川不可嗎？我就真的沒有一點機會了嗎？”他痛苦地抓著她的雙肩，第一次在她麵前露出了強烈的情緒。
“對不起……”除了這一句，秦汐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了。
紀北辰頹然地低下了頭，沙啞的嗓音像是在做著困獸之鬥，“他真的能對你好嗎？你忘記四年前他是如何利用你，如何辜負你的嗎？這些年來，我一直不願將自己的感情表現得太明顯，我知道你受過傷，你需要時間，我以為，隻要我一直留在你的身邊，遲早有一天，你會明白，現在看來，我還是晚了嗎？”
“紀大哥——”秦汐吸了吸鼻子，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紀北辰，“有些人，就算他滿身都是缺點，就算他哪裏都不好，可愛情就是這麽毫無道理的東西，在愛他的人眼中，他永遠都是無可替代的。我真的很抱歉，因為貪戀你的溫柔，因為依賴你的溫暖，所以一直沒有和你挑明。這是我的錯，說到底，我也是自私的，我也享受被人捧在手心裏小心嗬護的那種虛榮，真的對不起。”
空氣裏靜謐了很久，安靜得連對方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片刻之後，紀北辰歎了一口氣，“所以，你做好決定了嗎？不管裴錦川是怎樣的人，你都要選擇他嗎？”
秦汐愣了一下之後，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我想再努力一次，不管結果如何，至少不違背自己的內心。那件事已經過去四年了，我想往前看，就算到最後還是不行，至少我努力過，就沒有遺憾了。”
“好。”紀北辰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撫過秦汐的側臉，“我知道了，雖然很不甘心，但我舍不得讓你為難，今天這些話，你就當我從來都沒有說過吧，你隻要記得，我一直在你身後，隻要你一轉身，就能看見。”
“這樣，真的很不值得啊……”秦汐的眼眶慢慢的紅了，有時候，她真的很恨自己——
如果，她愛的那個人是紀北辰，那就好了。
如果，這四年的時間，她已經完全把裴錦川忘記了，那就好了。
“值得的，就像你說的，努力過了還是不行的話，雖然難過，但至少沒有遺憾。”紀北辰已經完全收起了情緒，拍了一下秦汐的肩，“走吧，我請你吃飯。”
紀北辰就是這樣溫柔的一個人，和他在一起，你永遠不會覺得難堪，他就像是和煦的春風，又像是隨風飄揚的柳絮，你總能感受到他，他卻對你從無所求。
他很會觀察一個人的情緒，他永遠不忍心讓你為難，他每次受了傷，隻會輕描淡寫地對你說：“我請你吃飯吧。”
秦汐仰起腦袋，將眼睛裏的淚意逼回去，隨即綻開燦爛一笑，“好啊，正好我餓了。”
之前的尷尬似乎很快就煙消雲散，食物似乎一直都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它能讓人暫時忘記不快，產生愉悅的心情。
秦汐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頤著，紀北辰一如既往溫和地注視著她，偶爾叮囑一兩句——
“喝點水，吃慢點。”
“海鮮是發物，你身體一向不好，不要吃太多了。”
“需要再來一個甜點嗎？我看樂樂蠻喜歡吃的。”
他細致入微，倒讓秦汐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紀大哥你別管我們，你也吃。”
幾人用完餐，正要起身結賬，門口又進來兩個人，而且還是熟麵孔——
裴朗在看到秦汐的時候眼前一亮，快步走過來，“秦汐！你怎麽在這？”
秦汐看到裴朗也是一驚，但在看到他身邊跟著的cy時，麵色又微微一暗。
“秦汐，我們可算是見麵了，前段時間我一直想來找你，可是小舅舅不讓，真是太討厭了，我告訴你啊，他這種小心眼的人真的要不得……”
“裴朗。”秦汐打斷裴朗的話，“不要背後說人長短，這是最基本的禮貌，更何況他還是你的長輩。”
秦汐蹙著眉頭，語氣認真。
她不太喜歡聽到別人說裴錦川哪裏不好哪裏不好，裴錦川有哪些缺點，她都知道，不需要別人來告訴她。
裴朗見秦汐神色認真，趕緊住了嘴，小心翼翼地靠近，“好啦我不說了，難得在這裏碰到你，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秦汐點點頭，眼神越過裴朗，看向他斜後方的cy，“這位cy小姐……”
“哦，外婆讓我帶她到處逛逛嘛，你也知道小舅舅很久都不著家了，把人一個人扔在家裏很沒禮貌誒——”
裴朗隨口答著，看著秦汐的雙目裏滿是亮光，秦汐忽然之間有種錯覺，如果裴朗長著尾巴的話，此刻肯定正在對著她瘋狂地搖尾巴。
這孩子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孩子氣，四年過去了，他大學都畢業了，看起來還是一副沒長大的樣子。
對於裴朗，秦汐還是有些好感的，畢竟當年，他是唯一一個幫自己說話，真心關心過自己的人。
“裴朗，我要走了，有機會再聊吧。”其實秦汐倒是挺想和裴朗多聊幾句的，但是又不忍冷落了紀北辰，隻能提出告辭。
裴朗點了一下頭，然後突然奪過秦汐的手機，飛快地輸入幾個號碼，撥通——
“這是我的手機號，有時間一定要打給我，別忘了啊！”
秦汐好笑的在他肩上拍了拍，“知道了，你還是接著去當你的向導吧！”
和裴朗告別以後，秦汐直接讓紀北辰開車送她回家了。紀北辰安靜地開著車，豪華的車廂裏安靜得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秦汐不喜歡這種氣氛，但是，卻又無能為力。
兩個人像是突然不認識彼此了一樣，相顧無言。
過了一會兒，秦汐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總算是打破了這靜謐的氛圍。
“小姐，麥薇在暗中查詢樂樂的身份。”打電話來的是裏奧，語氣裏帶著些少見的義憤填膺。
昨天讓麥薇見了樂樂以後，她就猜到麥薇肯定會懷疑樂樂的身份，還好秦汐以前在國外的時候，為了以防裴錦川會查到樂樂，特意在樂樂資料上做過一點手腳——
“沒事，她應該查不出什麽來的，還有別的什麽情況嗎？”秦汐想了一下問道。
裏奧抓耳撓腮地回想了一下，突然叫了一聲，“對了，我想起來一個事！我無聊查了一下那個女人的通話清單，發現她和美國幾個號碼聯係密切，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線索？”
美國？
秦汐的臉色一變，裴錦川這次的出差地點就是美國，剛好麥薇也和美國那邊有聯係，會是巧合嗎？
還是……
“我知道了，裏奧，你們要看緊她，有什麽異狀一定要馬上聯係我。”
秦汐掛了電話，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
紀北辰從後視鏡看到她的神情，忍不住關切地問道：“怎麽了嗎？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秦汐搖頭否認，她不想再麻煩紀北辰了，他為自己做的，已經夠多了。
“沒事，紀大哥你不用擔心，我自己能解決的。”
紀北辰微微歎了一口氣，“現在你有事也不願意告訴我了嗎？”
秦汐連連搖頭，“不是這樣的，是真沒什麽事。”
“嗯。”紀北辰點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相信她了。
秦汐回到家以後，哄著樂樂去睡午覺，自己則給裴錦川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電話通了卻沒人接，打了好幾次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中國現在的時間是下午一點多，美國那邊現在應該是午夜淩晨，也許，裴錦川隻是睡著了，沒聽到電話響。
秦汐在心裏這樣安慰著自己，然而不知為何，冥冥中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讓她心裏七上八下的。
想起裏奧查到的麥薇與美國那邊聯絡頻繁的事，而裴錦川又剛好是在美國出差，難道這兩者之間會有什麽聯係？
秦汐打了幾次電話，都是無人接通，最後隻能給裴錦川發了一條短信，問他工作進行得怎麽樣了，也不知道那邊會不會有回音。
幾個小時以後，天色快黑的時候，裴錦川這才回了一條短信過來，短信的內容十分簡單：工作還算順利，但臨時有變，可能要晚些回去。
秦汐心裏一刺，趕緊回了個電話過去，裴錦川很快接起，聲音裏卻透著些許的疲憊。
“汐汐，吃過晚飯了嗎？”
秦汐下意識答道：“還沒有，正在做。對了，你在美國那邊沒什麽事吧？”
裴錦川似乎不太理解她為什麽會有此一問一般，“沒事，我能出什麽事？就是工作累了點。”
“我下午的時候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接。”秦汐露出擔憂的神色，“我害怕你一個人在那邊出什麽意外。”
這次裴錦川出差，因為要留Tony盯著國內的情況，所以是隻身前往的，雖然美國那邊會有人接應，但一想到麥薇的那些通話清單，秦汐的心裏就擔心無比。
好不容易，她和裴錦川繞了好大一個圈，總算是繞回了原點，她，不想再出什麽意外。
裴錦川的聲音低沉沙啞，卻有著神奇的安撫作用，“別擔心，等我回來，沒事的。”
秦汐的心裏還是有些不安，但裴錦川都一直說沒事了，她也隻能選擇相信他。
希望，真的會沒事吧……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裴錦川要去趕一個會議，而秦汐也要做飯給樂樂吃，這才掐斷了電話。
那時候，她並沒有想到，這是她和裴錦川的最後一次通話。
從第二天開始，裴錦川的手機一直處於打不通的狀態——
要麽是打通了沒有人接，要麽，是直接無法接通。
秦汐給他發了很多條短信，然而從天亮等到天黑也沒有收到任何的回複。
她的心裏，開始慌張起來。
“裏奧，麥薇那邊有什麽異動嗎？”秦汐打通了裏奧的手機，著急地問道。
裏奧聳了聳肩，“沒什麽異動啊，每天都準時上班下班，偶爾見見客戶，沒見到她跟什麽可疑之人接觸。”
“怎麽可能——”秦汐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我聯係不到裴錦川了，我擔心是麥薇在中間搞什麽鬼。”
“不可能吧？我和在孝這幾天一直在輪流監視麥薇，是真沒見她有任何的異常，也沒見過什麽奇怪的人。”
“如果，明天之前再聯係不上錦川，我想，我有必要親自去美國一趟。我一定要弄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情況！”秦汐捏緊了自己的拳頭，眼中滿是堅毅的神色。
以裴錦川這麽精明的人，應該不會那麽容易出事才對。
但是俗話說得好，馬有失蹄，人有失足，他一個人在異鄉，如果別人有些對付他，還真的說不定會怎麽樣。
她不能再等待下去了。
剛掐掉了裏奧的通話，門口響起了敲門聲，秦汐去開門，發現Tony站在門口，滿臉焦急的神色——
“秦小姐，不好了！”
秦汐心裏一個咯噔，“怎麽了？”
“總裁，總裁出事了——”Tony抹了一把滿頭的大汗，清秀端正的五官因為擔憂和焦急顯得有些猙獰。
秦汐的麵色立即變得蒼白了，好半天才抖動著嘴唇問：“他，出了什麽事了？”
“總裁這次去美國華盛頓，進行一次大約一周左右的差旅，每天都會抽出半小時和中國這邊開一次視頻會議，然而，從昨天開始，我就聯係不上總裁了——”
Tony說到這裏，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聯係了美國那邊的負責人，他們打開了總裁下榻的酒店房門，卻發現總裁不見了，房間裏一片狼藉，總裁的隨身行李還在，但人不見了，我懷疑，總裁是被人抓走了。”
秦汐白著一張臉，指甲刺進了手心的肉裏，強迫自己保持冷靜，“還有呢？”
Tony看著秦汐的表情就快要哭出來了，“確認總裁失蹤以後，我有第一時間派出人去尋找，然而並沒有什麽結果。而且，Thunder同時受到大規模攻擊，股市震蕩，如今，已經是搖搖欲墜……”
“怎麽會這樣……”聽到這裏，秦汐再也挺不住，腳下一軟，踉蹌兩步，差點癱軟到地上。
“秦小姐——”Tony忙扶住她，“秦小姐，請您一定要撐住，現在，也隻有你能站出來主持大局了。”
秦汐急促地喘息著，過了好半晌以後，才稍稍將情緒平複下來——
她不能倒下，至少不是現在。
喉頭突然一陣發癢，她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了好半天，才慢慢直起身子，看向Tony，“裴氏現在麵臨危機，你應該去請裴老夫人，或者裴錦雯出來主持大局，找我，是沒用的……我馬上定去美國的機票，我要去找到錦川！”
“秦小姐，不，太太，有件事，我很早就想告訴你了。”Tony認真地與秦汐對視著，“其實，你和裴總根本就沒有離婚，你是Thunder名正言順的總裁夫人，也隻有你站出來主持大局，才能服眾。”
“什麽？”秦汐大吃了一驚，“我和裴錦川沒有離婚？我記得，當年他親自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
“是，總裁是簽了字，但夫妻離婚，簽字之後會找律師代辦離婚手續，或者夫妻兩人一起去民政局辦理，當年你離開之後，總裁並沒有找律師辦理手續，所以那份離婚協議書，並沒有生效，你們，還是法律上的夫妻。”Tony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當年的情況，“總裁，從未想過和你離婚，也從未背叛過你，這麽多年我跟在總裁身邊，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想法，你們的相識，隻是一場意外，沒有經過任何刻意安排，後來得知你就是當年的那個目擊證人的時候，你們已經決定要結婚了，而且，總裁從未想過要利用你……”
秦汐聽完，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
她幾乎毫不懷疑Tony說的這席話，因為，她的直覺告訴她，那才是真正的真相。
原來，他們根本就沒有離婚，這麽多年來，離婚隻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原來，裴錦川從未變過，一直都是自己在誤解他。
原來，繞了這麽大一圈，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對他的不信任造成的。
Tony歎了一口氣，繼續道：“總裁不是喜歡解釋的人，但是他對你是真的很好，也許一開始隻是因為一種好奇和吸引，無關愛情，但愛情不就是從莫名的吸引到攜手白頭的這個過程嗎？太太，Thunder的事，真的要麻煩你費心了。”
秦汐捂著自己的臉，任由眼淚從指縫中流出來。
這些，她都不知道。
當年因為麥薇的出現，她已經先入為主地認定了裴錦川還愛著麥薇，所以，看什麽都不順眼，做什麽都覺得可疑，別人挑撥兩句就傻傻的去相信，她卻，從未真正了解過裴錦川的真實想法。
如果，那時候的她對他再多一點的信任，意誌再堅定一點，結果，會不會有所不同呢？
哭完以後，秦汐的心裏稍微輕鬆了一點，她揉著通紅的眼睛，“可是，我根本就不會管理公司……”
“沒關係，我可以教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穩住人心，否則Thunder就真的完了！”
秦汐還是覺得不太妥當，“可是，就算我是裴錦川的妻子，也不好插手公司的事吧？現在已經是股份製了，又不像以前的家族產業，家屬可以有管理權。Thunder的員工，也不一定會買我的賬。”
Tony勉強地衝她笑了一下，“這個你不用擔心，之前總裁就料到對方不會輕易放棄，早就把名下的資產和股份轉入了一個秘密賬戶中，這個賬戶，是用你的名義開的戶，也就是說，現在，你才是Thunder最大的股東。”
雖然裴錦川叮囑過他，賬號的事情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但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秦汐又是當事人，告訴她應該也沒什麽關係吧？
Tony咬緊了自己的牙關：總裁，我一定不會讓敵人有可乘之機，一定不會讓Thunder倒下的！
所以，你也要堅持住，我們的人，馬上就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