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棋子的反抗
不論森蚺所說的話是否屬實,神像確實是陸靖此行的目標。
因此當前者表示願意將神像的位置告訴陸靖讓他親自去取時,陸靖實在想不到有什麽拒絕的理由。
“你剛才說神像被你吞了進去,如此龐大的身軀,具體位置在哪兒你能感覺到?”
陸靖望了眼身軀纏繞在林木間的森蚺,開口問道。
“雖然它這些年已經被我的血肉所包裹,但其中生成的詭異能量對我的侵蝕一刻未停,以我的頭顱為起始,大約在三分之一的部位,你現在過去,我會用意念告訴你更詳細的位置!”
森蚺催促著陸靖,急劇惡化的身體狀態令它的聲音聽上去頗為焦急。
陸靖提著紫棘,大致估算了一下森蚺口中的“三分之一”的位置在哪兒,剛要動身,卻又停下了腳步,像是想到什麽一般忽然看向森蚺問道,
“其實我這一趟來此,是因為在潛河島的通天道場內遇見了一條巨型鯉魚,是它告訴我神像在你這兒,它好像也跟通天道人關係匪淺,就算那道場如今已變成鬆月道場,它還守在那兒,所以我有些好奇,那條巨型鯉魚或許也是通天道人的弟子?”
在這條森蚺的意識徹底消散前,陸靖想的是盡可能的多問出一些訊息。
“巨型鯉魚”
聽聞陸靖來此的原因,森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忽又問道,
“我未曾聽說過師尊降伏過其他的異獸,你們在通天道場內見的它?”
“沒錯,它自稱是潛河島的守護神並表示是你搶走了神像,所以才讓我們過來將其奪回,說實話我有些好奇,從潛河島開始,巨型鯉魚,樹洞裏的人,剛才跟我們戰鬥的家夥還有你,你們都各有各的一套說法,這讓我很困惑。”
通過意念跟森蚺溝通的同時,陸靖乘著藤蔓形成的平台,向著目標位置緩緩移動,
“若說那守護神說的是正確的,你就是一條蛇妖,那麽我現在應該直接砍下你的頭,不給你任何翻盤的機會什麽屍體會發生異變,別扯淡了,我不是沒有接觸過那些不可名狀之物,它們對死去的生物不會有任何的影響,所以你剛才在騙我!”
背對森蚺的頭顱,陸靖的雙臂架在胸前,右手的食指與中指交錯擊打著臂膀。
他其實根本就不相信那頭巨型鯉魚,同樣也對這條森蚺所說的事情將信將疑,這才決定詐它一詐。
“你見到的是一條真正的鯉魚還是說”
“隻是一個幻象而已,它察覺到了正在鬆月道場,也就是通天道場裏進行度亡法會的我身上的怨氣,所以聯係了我,你難道感覺不到嗎?”
森蚺沒有直接否認陸靖剛才說它在說謊的言語,這讓陸靖半眯起眼睛,前進的速度有所減緩,同時提及自己身上的怨氣能量,
“我在來到潛河島之前曾跟魘鬼海賊團交手,這個海賊團的團長據說就是一個實力極為強悍的法師,我幹掉了他們的幾個幹部,也因此深受怨氣的困擾,你說自己是通天道人的弟子,卻連我身上的異樣都無法察覺,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我修的是自身的超凡能力,並不會法術,怎麽可能看的出你身上的怨氣你剛才說那條鯉魚感受的到你身上的怨氣?”
“沒錯,不僅如此,它甚至能準確說出我是受到了詛咒術法的影響,在我看來他比你更像是通天道人的弟子,你這蛇妖殺了這麽多的人,難道通天道人就是這麽教你的?”
眼珠一轉,陸靖故意激它。
“哈!被騙了還不自知怨氣生成的方式可不隻有詛咒術法,換做任何一個正常的法師,注意到你身上的怨氣都會將你當成是惡貫滿盈的家夥,而能夠直接分辨出那是詛咒法術的家夥,隻有一種可能,他自己也精通此類法術,你們碰見的是他,你們碰見的應當是我師父當年封印在道場水池內的一個邪孽,我曾聽師父說起過,那家夥本也是個修為極高的法師,卻自願接受不可名狀之物的侵蝕。”
森蚺起初還在嘲笑陸靖,可越往下說,言語間卻是逐漸顯出幾分困惑與深思。
“你說他是邪孽,他就是唄?”
陸靖察覺到森蚺的情緒變化,嘴角咧了咧,接著往下說,
“你怎麽不說你的師弟就是被它騙來碩森島的,先費那麽多功夫將符籙和神像都送到你身上,過了這些年又如此大費周折的再弄回去,他吃飽了撐的?”
“不,就是他送來的,他被我的師父封印著,尋常方法根本就不可能跑出來,即便是得到了符籙還有神像都沒有任何作用,想要逃生,隻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讓另一名水平跟我師父差不多的法師出手”
“啊,剛才那些人手中有魘鬼海賊團製作的傀儡,專用於控製那些內藏劇毒的僵屍,也就是你剛才吞下的那些東西。”
不知不覺間,陸靖就從一個質疑者變成了消息的提供者,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發現傳達給森蚺,然後再結合它所知曉的信息,得出更為完整的結論,
“你說的那個邪孽,一邊讓跟魘鬼海賊團有關聯的人來取符籙,很有可能是為了以此換取魘鬼海賊團團長的出手,轉過頭來又讓我們來取神像,為的恐怕就是把握住對方另一件需要的物品,以此為籌碼來保證交易的順利進行,你覺得對不對?”
事到如今,陸靖其實已經大概確定了森蚺的身份,這家夥要是跟通天道人沒關係,根本就沒必要跟他說剛才那些話,更別說順著陸靖的思路幫他分析問題。
“你竟敢套我的話!”
回過味來的森蚺在陸靖的腦海中咆哮著。
“我知道你剛才讓我去取神像大概率是有後手的,或許是同歸於盡,又或許是別的什麽可你現在想想就這麽幹掉我有任何意義麽,你我都是對方的棋子,包括那邊的家夥同樣如此,我們之間拚個你死我活,到底圖什麽?”
陸靖抬頭望著天際的鉛灰色雲層,腦海中屬於森蚺的意念保持著緘默,等了會兒,開口說道,
“就這麽毫無價值的死在這無人問津得島嶼上,你甘心麽,若你信的過我,咱們之間興許還能合作一場不是麽,當年害死你師父的人,你就不想報仇?”
“七寸,鱗片底下!”
良久,陸靖的耳畔再度響起森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