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虎
黑色的車子在空曠的大道上疾行，遍布在地麵的雨水被拉起一道修長的水幕。
就像是在玩俠盜獵車那款遊戲一樣，如果有別的車子在前麵的話，這輛車恐怕會毫不猶豫地將它撞飛吧。
車內的音樂在奏響，舒緩的曲調如同一雙可以安撫人心情的手。
黑發的男人靠坐在副駕駛上，紅色的眼眸看向窗外。
“很奇妙的感覺吧不是嗎？”黑發男人開口說道，“在紐約這個大城市，想要肆意地開車行駛，旁邊除了路燈之外就沒有別的什麽了。這可能是一輩子隻有這一次的經曆。”
在這輛車上隻有兩個人，黑發男人的話顯然對坐在駕駛座上的灰發男人說的。
“想要感慨的話，還是等確認到安全再說吧。”灰發男人直視前方，即使在空曠筆直的大道上他依舊保持著優秀的交通行駛素養。
“人總得在活著的時候感慨什麽啊，六號。”黑發男人笑了起來，“尤其是像我們這種人，你口中說的確認安全是否存在這種話是最不可靠的。”
他看向被他稱作六號的人，臉上的笑容不帶絲毫感情。
“尤其是被惡虎追逐的時候，在隨時都可能死去的情況下，不得感慨點人生嗎？”
“我記得你並不是這種深沉的人，十號。”六號麵無表情地開口，“你應該是我們中數一數二樂觀的人才對，麵臨這種情況其實你更應該放聲大喊怪物什麽的都來吧，老子才不怕你這種話。”
“也許是你的音樂放的太高雅了也說不定。”名為十號的黑發男人接話，“在這種高雅的曲子下，我說太多話就顯得很沒文化了不是嗎？”
他們的似乎平時就是這樣聊天的，可語氣卻顯得格外的沉重。
或許是暴雨，又或許是雷鳴，亦或者是不知道會從哪裏出來的一輛車子，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聊天更像是在緩解心中的壓抑。
十號沉默了片刻，臉上的笑容緩緩退去。
“七號和八號呢？”他出聲問道。
“在匯合點，如果我們沒有準時到達的，他們會順著我們提供的路線過來。”六號出聲回應。
“那家夥呢？”十號再度發問。
“我用第七感控製了一部分僵屍阻擋在後麵，不知道能不能擺脫。”六號回答的語氣依舊毫無起伏。
“怕死嗎？”十號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六號沉默。
車子奔跑的呼嘯聲配合著雨落雷鳴，就像是不顧一切的逃命者。
“不怕。”他緩緩說道，“k先生交給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關於暗月現今的一些情報也整理好傳輸了過去。那我們隨時都能夠為此赴死了。”
“是啊。”十號再度笑了起來，“但我很想說開什麽玩笑，就算做出反抗我也至少要在敵人的臉上留下我的火焰燒出的疤痕。”
“雖然很想這麽說，也很想這麽做，但那家夥強的就像個真正的怪物一樣……怎麽打啊。”
“不知道。”六號的語氣突然帶上了一點感情，“但好像不得不打了。”
不屬於這輛車子的轟響聲傳進了十號的耳朵裏，不知何時從側邊出現了一輛車子。
車子的表麵留下的似乎是戰鬥產生的斑駁，它好像是從側邊的高處直衝下來的，駕駛那輛車的主人絲毫沒有考慮到側麵高坡的陡峭性，也沒有考慮那輛車子會不會在衝下來的時候就解體。車子的主人仿佛從一開始就鎖定了目標，然後一往無前地踩著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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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號很想在這個時候爆粗口，他記得自己在玩俠盜獵車的時候也這樣做過，從高處飛馳而下的感覺在遊戲中的體驗非常好，但他從來沒有想過用一輛沒有專門改造過的車子來做出這種行動。如果這次能夠活下去的話，他很像在之後的報告加上一條這個人是瘋子，被他追捕的話你最好下一秒就搭乘飛機上天，還是不能助跑的那種，否則鬼知道他會不會拿著個彈弓就把飛機連同人一起打下來。
轟——————
直衝而來的車子撞在了六號駕駛的車的側麵，濕滑的街道讓車滑行出數十米的距離，六號麵無表情地操縱著方向盤，穩穩地將車停了下來。
“該死，那家夥真的是個瘋子。”十號看著在後麵不遠處停下來的車，這樣說道。
“下車吧。”六號將安全帶鬆開，“就算那家夥是瘋子，也不會像僵屍那樣一下就撲上來咬你。”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就**好了。”十號也鬆開了安全帶，與六號一同走下了車子。
兩人下車，傾盆的大雨落在了他們身上。
他們平時著前方，看著追逐他們的人從車裏走出來。
能夠聽到的隻有雨的聲音，這些雨水的聲音好像是掌聲，它們開始當起了觀眾，滿懷期待地注視著這即將開場的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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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不像？”六號沒由來地說道。
“像什麽？”十號麵露疑惑。
“虎。”六號回答。
同樣是雨水打落在身上，但他們麵對的那個人好像是迎接著雨的讚美。
同樣是雨水，在他那麵的雨水就像是來朝的使者。
它們讚美著王，它們擁護著王。
六號十號所麵對的，就是王。
“我們就像是獵物，老虎在能夠追上我們的情況下就不會放棄獵物。”六號開口說道。
“即使這頭虎現在困跡於城市與風雨之中。”
“但它依舊窮凶惡極。”
“你直接說他想吃了我們就對了。”十號撇了撇嘴，“高尚的話語對著二號現弄一下就行了，對我就不必說這些。”
藍色的火焰在他的雙手綻放，就像是於雨中盛開的蓮花。
即使是獵物也有著獵物的尊嚴，十號就是富有尊嚴的獵物。
麵對老虎，他依舊會展露自己的牙。
就算不是獠牙，對十號來說門牙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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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月看著不遠處的兩人，即使在黑夜下，他依舊看到了那個黑發男人右小臂上的紋身。
羅馬數字10。
在藍色火焰的照耀下那個紋身異常的清晰，也讓暗月確定了麵前這兩人就是破軍所提出的未知勢力的成員。
“在戰鬥之前。”暗月開口了，他的聲音穿透了大雨傳進了六號和十號的耳朵裏。
“能告訴我有關於你們的事情嗎？”
鮮紅色的眸子注視著兩人，被雨水衝刷的臉龐不帶任何表情。
“或許你們就有活下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