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我無法看到他的未來
整個大廈的樓頂現在隻剩下一名士兵了。
他顫抖著雙腿，看著麵前的人，臉龐因為恐懼而顯得扭曲。
砰！
失去力氣的他直接癱坐在了地上，手中的槍也滑落在了地麵。
明明有一百名士兵的，為了擊潰這個狂傲的侵略者，原本有著一百名士兵匯聚於此的。
但現在隻剩下一個人了。
其他人就連影子也看不到。
地上的血也不多，仿佛就像是幾個人留下的一樣。
他們仿佛就像是消失了，而不是被幹掉了。
但士兵清楚，他們就是被幹掉了。
就連哀嚎都沒有發出來，就被幹掉了。
“啊……啊啊啊……”士兵張開嘴巴，卻隻能發出這樣的幹嚎。
暗月雙手插兜，目光與士兵對視。
仿佛是被這視線給定格住了，士兵的幹嚎也停了下來。
“回答我，你們說的大小姐的能力是什麽？”暗月的聲音很輕，但在士兵聽起來就像有著萬鈞重量。
暗月之所以會提出這個問題，還是因為這些士兵說的不能讓侵入者找到大小姐。
那麽根據判斷，這個所謂的大小姐就是就是這次的目標了。
雖然不認為玄月會輸，但暗月還是有些好奇地問出聲來。
“大……大小姐是我們索倫一族的魔女……能力是……預知未來……”士兵如同被扼住了脖子一樣，聲音斷續。
暗月皺起了眉頭。
這個能力超出了暗月的想象。
“預知未來……難道她早就預見了我和玄月的到來？那為什麽不提早做出準備呢？”暗月低聲喃呢道。
想到這裏，暗月便決定去找玄月了。
“告訴我，她的位置在哪裏？”他對著這名士兵問道。
士兵似乎已經認命了，見識過暗月可怕的他原本堅定的心如今也已經支離破碎了。
“三十層……”他緩緩說道。
暗月點了點頭，準備行動。
嗡嗡嗡……
不遠處螺旋槳的噪音傳了過來，讓暗月不禁轉過頭去。
遠處的閃爍著的紅光印證著敵人的到來。
四架武裝直升機！
轟！
與此同時，在大廈下麵傳來了爆炸的轟鳴聲。
暗月愣了一下，隨即快速地來到大廈頂端的邊緣。
俯下視線，他能夠看到位於下麵幾層的濃煙。
如果自己之前估計的高度不錯，那應該就是三十層的位置。
毫不猶豫地，暗月直接躍下。
目睹了這一切的士兵突然咧嘴笑了起來。
擴張的瞳孔訴說著生命的倒計時。
暗月的如同鬼神般的強大徹底摧毀了他的信心。
以至於他現在無法判別自己是不是還活著。
手微微顫抖，他摸到了自己掉落的槍。
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他握緊了槍，槍口對準自己的下顎。
“怪物！”
發出了這樣的低吼之後，槍聲響起。
孤獨的身軀倒在大廈的頂端，隻有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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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力加速度讓暗月下墜地越來越快。
分子重組手環在此時亮起了光芒。
修長鋒利的太刀出現在了暗月的手中。
肌肉繃緊，暗月將刀身直插入了大廈之中。
難以想象，究竟是有著多大的力量，刀又有多鋒利才會讓人感覺如此輕鬆就將其沒入大廈之中啊？
但暗月做到了。
第六感開發到了一個難以訴說的強度的他僅僅是感覺到手臂有著短暫的脫力。
但他的速度的確降了下來。
在抵達三十層的高度那一刻，他晃動了身子。
握住的太刀一瞬間被收回，暗月穩穩地落在了被炸開的三十層的房間裏。
映入眼簾的是玄月的身影。
雖然不知為何黑色的作戰服換成了白色的西裝，但暗月並沒有在意這些事情。
他隻是看向玄月的臉，看向了那仍在流血的額頭的傷口。
他還注意到了玄月手中的匕首。
匕首沾著血，但血量並不可能是額頭的傷口能帶來的。
“發生了什麽？”暗月出聲問道。
玄月沒有吭聲，眸子緊盯著暗月。
“怎麽了嗎？”暗月再度發聲。
玄月這次搖了搖頭。
“沒什麽。”他回應道。
第一次的，暗月並沒有相信玄月的話。
他能夠聽出玄月似乎在隱瞞著什麽。
而玄月自然也注意到了暗月投過來的目光，他隻是閉上了眼睛，似乎不想讓暗月看出什麽。
思緒回蕩在不久之前，在這個房間裏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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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月找到了目標，就是在光球中的黑發女孩。
但這個黑發女孩似乎是他的克星。
有著預知未來的能力，而且頭部還帶著精神控製的元素石的碎片。
玄月的第七感對她根本不起作用，反而還會遭到反製導致自己被精神控製。
遇到這種情況的玄月本打算第一時間就通知暗月來幫忙的，但自己的分子重組手環也在意外中被奪走了。
麵對這種情況，玄月幾乎沒有任何辦法。
他開口認輸了，打算讓女孩放他離開。
但女孩拒絕了。
這個能夠預知未來的女孩對玄月保證最後元素石一定會被他拿到，因為這是她所看到的未來。
而得到這個未來是要有一些代價的。
玄月所要付出的代價便是與女孩進行一天的約會。
雖然不太喜歡以這種方式得到任務目標，但沒法控製自己行動的玄月還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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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個時辰，一個時辰一個人生。
女孩似乎很早就開始期待與玄月的旅程了。
即使對於玄月來說，女孩隻是剛剛認識的，連朋友都不是的陌生人。
可對於這個女孩來說，玄月是她期盼已久的人。
她喜歡這個人。
所以她早就決定好了，在她所說的生命的最後十個時辰裏，她與他要約會十生十世。
這就是這個自稱魔女的女孩最後的祈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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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他們是一對快樂的農夫農婦。
化作農婦的女孩牽著化作農夫的玄月的手，笑容燦爛的奔跑在散發著稻香的金色田地裏，溫暖卻不刺眼的陽光灑在她的大簷帽上，黑色的發絲劃過了玄月的鼻尖。
第二世，他們是一對幸福的漁人。
孤寂的木舟行駛在月光籠罩的傳說中的海豚灣上，巨大的海豚從海中躍起，微涼的海水拍打著女孩和玄月的臉龐。
女孩閉上眼睛，虔誠祈禱。
第三世，他們是一對貴族。
他們在歐洲的一處古堡內，伴隨著音樂舞蹈，銀色的長發與黑色的長發在空中飄起，男孩和女孩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第四世，他們是一對普通的情侶。
在隻有他們兩人的遊樂場裏，轟然落下的過山車帶著女孩興奮的尖叫傳到了很遠的地方。
第五世，他們在太空中戀愛。
女孩穿著宇航服，對著空間站裏的男孩展露調皮的笑容，男孩臉貼近窗戶，嘴角抽搐。
第六世，他們是一個部落中的情侶。
騎著馬在空曠的大地上奔走，湛藍的天空帶著呼嘯的風在他們身上留下了這一世的痕跡。
第七世，他們是一對航海家。
在海盜們的包圍下，男孩舉劍，女孩持槍。
第八世，他們位於皇宮之中。
女孩看著男孩的穿著，忍不住放聲大笑。
第九世，他們來到了鬥牛場。
男孩手持著紅布，對著穿著牛的套裝的女孩搖晃。
第十世，他們來到了一個安靜的影院中。
玄月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自己被控製加上莫名其妙地度過了九個人生的他在最後顯得有些焦急起來。
影院稀稀落落的坐著觀影的人們紛紛回頭，看著莫名發脾氣的玄月。
女孩坐在玄月旁邊的位置上，輕聲訴說著這個旅程即將終結。
在玄月再度坐下之後，她輕靠著玄月的肩膀，疲憊自眼眸中發散而出。
他們最後一世的旅程也就此開始了……
對玄月來說，這便是噩夢的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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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屏幕上投影出的是地獄般的光景。
大地發出紅色的光芒，如同岩漿冒出的前兆。
高樓大廈在莫名地出現的地震下垮塌，數以萬計的哀嚎同一時間響起。
這個星球上沒有的怪物展露出了它們的獠牙，人們抱著腦袋發出淒厲的呼喊，似是無盡的血將城市渲染。
紫色的星球在天空中顯露身姿，如同災難的蒞臨。
玄月在看到這裏之後便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明明隻是電影，卻讓他有種置身處地的絕望感。
接著，他看到了一個身影的墜落。
粉色長發的女孩自天空中降落，暗紅色的血自她的身體裏流出，侵染大地。
銀白色頭發的男孩發出悲慘的慟哭，他跪在粉色長發女孩的麵前，數十把黑色的利劍沒入他的身體。
在即將傾塌的數幢大樓的頂端，玄月還能看到長大後的弟弟妹妹們站在高處。
他們的瞳孔中透露出的是絕望與悲傷。
伴隨著畫麵的上升，玄月清楚地看到了那綻放著白色翅翼，卻散發著黑色氣息的強大。
不可置信的情感出現在了玄月的臉上。
‘那是……我？’心中突然湧動起了莫名的疼痛。
毫無疑問的，在畫麵中綻放著自己根本不會出現的笑容，名為憎惡的感情包裹著原本神聖翅翼的人，就是玄月自己啊！
‘不……不可能！’下意識地，玄月想要否決這個答案。
‘我竟然被……惡靈給操控了嗎？’
在投影幕的畫麵中，‘玄月’抬起了手，看著緩緩墜落的紫色星球，留下了眼淚。
“一萬年了，我等了一萬年，終於等到了你的到來……”畫麵中的‘玄月’發出了這樣的呼喊，“卡倫卡亞，我的故鄉。讓地球毀滅的爆炸，來作為歡迎你回歸的焰火吧！”
憎惡！憎惡！憎惡！
‘玄月’俯視下方的人們，看著站在下麵的黑月鐵騎們，隱藏了萬年的憎惡終於宣泄而出了。
“你們的使命已經結束了，帶著你們令人作嘔的悉蘭血統……為地球殉葬吧！”
“哈哈哈哈哈！！”
他的臉因為興奮而顯得扭曲，明明得到了堪比神的力量，卻也喚醒了惡魔的內心。
看著這副畫麵的玄月握緊了手，殷紅的血自手指滴落在地。
接著，他又看到一個身影出現了。
如同劃破了黑夜的黎明，看著流動畫麵的玄月下意識地想到了一個人，他眼裏再度綻放出了名為希冀的神采，但卻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畫麵中出現的的確是他所想的那個人。
暗月。
但他所想的暗月在畫麵中顯得格外的渺小。
破損的衣服沾染著灰塵和血汙，左臂的血似乎剛剛止住，空蕩破爛的袖口隨風飄蕩。
他的右手握著一把寒冰製成的太刀，太刀裏存封著顯眼的血。
“不要……”玄月張開嘴巴，聲音顫抖。
他看著畫麵中的暗月衝了出去，就像是在戰場上唯一活下來的戰士發出的最後的衝鋒。
“不要！！”他突然嘶吼起來，聲音沙啞又有些尖銳。
嗡……
畫麵突然變黑了，一切的慘狀都歸於了無形。
鐺……鐺……鐺……
突然傳來的悠揚的鍾聲似乎是在為逝去的人們進行緬懷，又像是對步入殿堂的新人送上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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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月發現自己已經離開電影院了。
自己所處的地方是沒有客人，也沒有神父的教堂。
穿著白色西裝的他就是步入殿堂的新郎，而在前麵不遠處的，穿著潔白婚紗的新娘背對著他。
“玄，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女孩沒有回頭，玄月也沒有再聽到女孩最開始的喜悅了。
玄月深吸了口氣，努力地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剛才所看到的，就是未來的樣子嗎？”他出聲詢問道。
女孩抿了抿嘴：“這就是我所看到的未來。”
“那結局是怎麽樣的？”玄月有些急促地問道：“暗月與那個‘我’的戰鬥，究竟是誰……”
“很抱歉。”女孩轉過了身來，精美的臉龐顯得無比的蒼白。
她的瞳孔中帶著疲憊，以及對玄月的哀歉：“我雖然是索倫一族千年來最強大的魔女，能夠看到流動畫麵的未來，但是……關於你的弟弟，暗月的未來我無法看到。”
玄月一愣，緩緩說道：“為什麽……”
女孩搖搖頭，回應：“環繞在他身邊的力量太過奇特，以至於他的未來都顯得模糊不清。”
她與玄月對視起來，語氣輕柔又顯得有力：“但我所看到的未來，那個未來的你得到了神一般的力量，即使暗月再強大也無法抗衡。”
“也就是說，即使我看不到關於他的未來，但這場戰鬥的結局也隻有一個。”
“暗月，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