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接應

  “我們已知的使人原地消失的方式有哪些？”林明提問。


  “迷失，潰散，風化，羽化。”看守者說道，同時補充道：“在迷失的情況下，屍體的消散速度是最慢的，如果我們把屍體保存起來，然後進行能量輸送，最多可以保持數千年不腐，並進入一個緩慢風化的狀態。”


  之前第一星域有人邀請林明去看，但林明並未前去觀看的植物人【艾洛】，就屬於這種情況，“屍體”被完好地保存了下來，被人當做展覽品上千年之久。


  看守者又說到其他的幾種情況：“潰散，通常用於形容能量層的崩潰。


  “在能量層崩潰時，人的身體消失的速度極快，同時能量層也會迅速地潰散，這種情況下，靈能無法完整的留存世間，是最為常見的高能級者的死亡情形。


  “但是，這種方式所留下的瞬間輻射極強，很難不被監測到。


  “風化，是指的能量層的自然損傷，人體的能量層本就處於緩慢風化的狀態，但人同時也要吸收能量，如果吸收的能量比風化的能量多，那麽總能量就得到了提升，反之，則會下降。


  “風化的速度，會隨著人類的年齡而不斷提升。除非修煉到達【飛升級】，得到一個【圓滿】的能量層，否則總有一天會因為能量的風化而死亡。


  “所以，人的年齡越大，修煉起來也越困難，很多人都會因為修煉的速度趕不上風化的速度而被‘自然淘汰’。


  “最後就是羽化。”看守人說道，“羽化的速度介於潰散和風化之間，是人的靈能等級跟不上能量等級，所造成的能量層崩潰，比起潰散來，沒有那麽猛烈，但也是幾乎不可逆轉的致命損傷。


  “羽化的時間一般是在幾小時到兩三天之間，主要看人的靈能和體能差異究竟有多大。


  “這是一種殘忍的死亡方式，人隻能看著自己一片一片地羽化死亡，無法阻止，除非飛升級花大代價出手。


  “如果是羽化的話，”看守人看向四周，“那麽他的屍體在3天之內被風化是可能的。這似乎最符合他消失的時間條件。


  “因為是羽化，所以能量層不會有太大波動，加上洗手間這個地方隔絕探測，3天的時間足夠讓他的能量消散幹淨了。


  “再加上，使用機器監測能量層，並不像人力監測這麽精確，所以從曆史的監控資料裏根本看不出來什麽端倪。


  “所以，可能是我們沒有監測到他的羽化！沒錯，就是這樣！”看守人興奮道，感覺好像破解了這樁謎案一般。


  看守人經過林明的提醒之後，自以為抓到了什麽要點，說起話來也滔滔不絕：“林明，我感覺我們可以結案了！”


  其實，隻需要請人來稍微追溯一下當時的能量流動情況，就可以確認當時的情形。


  但要有逆時追溯的能力，起碼得是無限接近飛升級的因果律修煉者。


  這些人卻看不上這個任務所提供的這一丁點貢獻值，甚至高級貢獻勳章也看不上。


  所以形成了一個死結，也無法結案，令看守人感到焦頭爛額。


  但看守人認為，一旦可以在邏輯上完美地解釋當時發生的事，即便是羽化，也不需要再做確認，他就可以交差了，不需要繼續在這個地方值守。


  而且，這並非他自己的看守失職，令他感到心情舒暢了許多。


  “還有一個問題。”林明問道，“【詹治】是逆向靈能者嗎？也就是所謂的【深淵級】。”


  “你怎麽知道？”看守者奇道。


  資料裏並沒有說明【詹治】是逆向靈能者，這也是有意為之，深淵級的資料是盡可能做保密處理的。


  但如果林明問起，看守者還是會如實地回答，再加上他現在的心情非常愉快，所以更是毫無諱言。


  林明：“那我可能已經找到他了。”


  成璉一直在旁邊沉靜地旁聽，此時露出驚訝的神色：“你不是說他羽化了嗎？”


  “說他羽化的人不是我。”林明說道。


  “那他在哪？”看守者的表情從興奮轉為慍怒，“我們找了他這麽久，都毫無頭緒，你現在說你找到他了？那他人呢？”


  林明看向房屋外：“他在等人來接應他，或者在等你們全部離開。在那之前，他應該是不會現身的。”


  “那他怎麽知道我們離開沒離開呢，誰又能來接應他呢？”看守者問。


  林明搖頭道：“我大概有一周的時間可以處理這件事，我先等5天，如果沒有人來接應他，我再繼續找他。”


  “你也太自信了些。”成璉說道，“你沒有找到他人，他可以趁著這段你等待的時間越跑越遠。”


  “他跑不掉的。”林明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成璉甚至感覺林明此時的表情有一點妖異。


  “光是抓到他，也許沒什麽用。”林明輕笑道，“既然我有時間，那麽索性一次到位，把可能的隱患也根除掉，以免過些年又出現一個【詹治】。”


  “說的好聽。”看守者抱怨道。


  看守者雖然有些慍怒，但並沒有過於憤怒，因為他已經在這裏待了這麽長時間，也不差這幾天。


  就算林明最後一無所獲，但他也可以按之前的推論進行結案。


  隻要【詹治】不會在今後的某個時間突然又冒出來，那麽看守者就不會受到任何的處分。


  他很確信【詹治】就是因為羽化而消失了，但林明現在是執行協助調查任務的人，他說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看守者也不至於完全不聽從他的吩咐。


  “就按你說的等那麽幾天吧。”看守者說道，“但如果你最後沒有收獲的話，我可不會再繼續配合你調查下去了，我會直接按照羽化的邏輯來結案。”


  “如果羽化的邏輯能結案，早就結案了，不至於到現在才想到這一點。”林明說道。


  “可事實如此，在你來之前，沒人往他死了這個方向去想，都在想他是怎麽越獄的。”看守者說道。


  “這也許就是思維盲區？”成璉摸著下巴說道。


  “所以，我還是很感謝你的幫助的。”看守者對林明說道，“起碼你為我們打開了思路。不過這樣的話，你可能拿不到很好的獎勵評定，因為隻有‘找到’他了，才能拿到【高級貢獻獎章】。”


  林明淡笑道：“為了讓他的同夥認為是接應的好時機，你們應該繼續撤防。”


  “撤防？”看守者惱怒道，“現場如果有證據丟失了，誰來負責？就算認定他真是羽化了，我們也得做證物封存。”


  “你們不妨放出消息，說你們將考慮用‘羽化’的邏輯鏈來結案，很快就要進行證物封存。”林明說道，“放消息的方式不要太刻意，高價把這個情報賣到黑市。”


  林明看向成璉：“成兄，勞煩你去一趟黑市，故意販賣這個消息？”


  成璉一臉純真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黑市是怎麽運作的。”


  林明笑道：“你們內域安全部的人，還有對黑市不了解的？”


  理論上來講，對犯罪場所最了解的人，除了罪犯以外就應該是警察。


  成璉皺了皺眉，有些勉為其難。


  “這是辦案，又不是真的叫你去做不法的活動，你不必有心理負擔。而且我們販賣的是假消息，你甚至可以從中賺取一筆小費。”林明說道。


  “這……”成璉有些為難，這“以公謀私”的行為他從來沒幹過。


  在公國沒有“販賣假情報所得必須充公”這種規定，並且在這種灰色地帶交易是犯法的。


  但如果是為了辦案需要，而去散布假情報，那麽去灰色地帶進行交易又不叫違法。


  就像【詹治】原本的工作是給帝國提供假情報，自然是不犯法的，他的所得也沒有被沒收，都提供給詹治修煉使用了。


  “販賣情報所得的金額，你得9成，我得1成，怎麽樣？”林明笑道。


  有種說法，如果要一個人真正信任你，那麽至少得一起做點見不得人的事，所以林明才會說這話，想試探一下成璉會有什麽反應。


  林明這是在法律的邊緣遊走，打擦邊球，也算不得違法，不過確實有點見不得人。


  “你們就當著我的麵大聲密謀嗎？”看守者惱怒道。


  成璉臉色一黑：“所得還是充公吧！”


  “也行，公國會將其折算成貢獻點的，不過恐怕總價值會打點折扣。”林明笑道。


  不知怎地，成璉就被林明勸說去了黑市，販賣消息去了。


  走的時候，成璉暫時借走了林明的飛船。


  成璉平時基本上都乘坐巡邏船，感覺自己買船不怎麽劃算，使用率太低，折損率太高，保養也要花錢。


  但總不可能開著巡邏船去黑市，所以他開走了林明的船。


  【記得要及時回來救我啊。】林明最後又給成璉發送了一條消息。


  送走成璉之後，看守者又看向林明問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這裏隻在哨卡留一個人，其他兩個人假裝撤防，躲到閉關室裏，這樣就無法被人感知到了。”林明說道。


  “可躲到閉關室裏，我們也無法聯係他們支援啊？”看守者問道。


  “不出意外的話，來的人第一時間就會去閉關室查看，正好可以撞個正著。”林明說道。


  “你怎麽確定呢，他要是不去，我們不就糟糕了嗎？”看守者有些質疑，“對方如果看我們人少就敢來的話，說明對方肯定是有備而來，大概率我們是不敵對方的啊。”


  “不要把我算在裏麵。”林明笑道，“我沒有氣息。”


  林明關閉了所有的感知係統，整個人陷入能量的靜默。


  看守者看得有一些呆滯，林明雖然站在他的麵前，但好像整個人都消失了一樣。


  “好吧，如果你能完全隱匿的話，我們其實是二對一，對方隻要感覺可以戰勝我，就會過來。”看守者說道。


  林明笑了笑，其實不應該把他當做一個戰鬥力看，因為他的實際戰力和看守者以及成璉二人都差的太遠了。


  但是林明並不想打擊看守者的自信，以免他過於心虛露出了馬腳。


  於是，看守者和林明就各自準備了起來，期間的5天裏，林明一直在屋外的花園裏打轉，成璉也沒有及時趕回。


  林明聯係了成璉，說他臨時有任務外派出去了。


  成璉作為巡邏隊的長官，確實是非常忙碌，林明也不能強求。


  但就恰好是在第6天的時候，看守者在哨卡處給林明發消息說道，有一個想要完成任務的新人來了。


  【怎麽辦啊，你說的是他嗎？我有一點緊張啊，他好像比我強啊，他可能隨時會暗算我啊，他把我殺了怎麽辦？】看守者給林明一連串發了許多消息。


  【來人是逆向靈能者嗎？】林明問。


  【是啊，和你推測的一模一樣，你這麽說我更害怕了，我不知道他的實力啊，他的靈能我感知不到，如果他可以秒殺我我該怎麽辦？】看守者又開始緊張道。


  【他應該不會有8級，8級也是公國的重點監控對象，不方便行動。】林明發送消息道。


  【看守者：難道說他有什麽特殊的手段嗎？】


  【林明：他應該對戰勝你比較有把握才來的，但你不必太過緊張，隨時做好逃跑的準備的話，你和他同級，是不那麽容易被殺的。你現在可以通知其他人趕來支援了，記得等我確認對方的身份，獲得了他犯罪的證據之後，就打開整個地區的防護網絡。】


  即便對人有所懷疑，也不可能在無罪證的情況下抓人，所以看守者和林明不能立即開啟防護網絡，將來人直接禁錮住。


  【看守者：我已經通知了，他們最多15分鍾就到。】


  林明也通知了成璉，收到了成璉的回複。


  【成璉：我把手頭的事情忙完，大概等我30分鍾，我就能趕到你那邊。】


  林明給成璉回複了一句話，就關閉了消息。


  【等你趕到的時候，我說不定已經涼了……】


  就在林明打算去閉關室通知其他兩人準備行動的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門口，擋住了林明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