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無害化處理
第61星域內域安全部，第331號接待廳。
同樣是內域安全部的行星級巨構，第61星域這邊的內域安全部就要“安靜”許多。
成璉作為這次出動的編隊長官，邀請林明到內域安全部來坐一坐，同時做一下這次案件的筆錄。
現在案件檔案可以通過芯片整理之後自動上傳，所以筆錄也並不就是必須的流程，純粹就是因為成璉對林明感到十分好奇，所以想請他過來喝個茶。
“第一星域……”看到林明是第一星域的人，成璉的表情更加驚訝。
成璉看不到林明的派係信息，但可以看到他的歸屬部門以及所屬星域。
作為內域安全部，可以查到大部分檔案，不需要功勳權限。
“這些海盜也是從第一星域跟蹤我過來的，他們一開始偽裝成普通的商船，直到第61星域的時候才露出馬腳。”
林明端起杯子裏的茶，喝了一口，順便分析出了其中的成分，添加了0.02%的超新星射線，以及0.3%的生命元素，所以茶水發出一種淡淡的綠光，且不時會隱隱約約發出短暫的淡藍色粒子眩光，像螢火蟲一樣一閃而逝。
“看來你的身份也不一般，不然他們沒必要跟你這麽一路。”成璉穩重地說道。
“還是先說說他們的事情吧，你們打算把這些海盜怎麽處理？”林明放下杯子問道。
成璉：“我們現在還在計算他們的累計作案數目，然後再進行量刑。通常來說我們會對他們執行死刑或者無期徒刑。不過，鑒於你之前向他們進行過承諾，我已經向上申請了‘無害化處理’，現在還沒有批複下來，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林明看了一眼成璉，發現他的功勳權限不比自己低，甚至還要更高。
成璉看懂了林明的眼神，露出一個禮貌而不失莊重的微笑作為回應。
“你怎麽在這種地方做事？”林明問。
“這裏才是需要我的地方。”成璉說道。
“以前在哪？”
“第三星域。”
“也算是鄰居了。”林明又喝了一口茶說道。
第三星域在第一星域的西麵，第二星域在第一星域的東麵，兩者都與第一星域相鄰，但第一星域屬於最接近燈塔星的核心區域。
“你的編製呢？還是在第三星域嗎？”林明問。
成璉輕輕點頭。
“那你能指揮這麽大一個編隊，還挺不容易的。”林明說道。
編製這個東西，雖然有地方保護政策，外地的編製在本地做事多有不便，不過第三星域的編製總體來講還是比第61星域要值錢得多。
“一開始他們也不怎麽聽我的，不過後來熟悉了，就好多了。”成璉微笑道。
內域安全部屬於光輝軍局下屬部門，如果國家進入戰爭狀態，那麽內域安全部的人也是有指揮權的，其他局裏的部門都要優先聽從光輝軍局的調配。
不過各個部門事實上是平級，所以如果關係處得不太融洽，還是有概率會出現聽調不聽宣的情況。
“稍等，我提交一下‘無害化處理’的申請表。”林明說道。
成璉微微點頭，看向林明的目光中有一絲讚許的神色。
所謂的“無害化處理”，對人類來講，就是“洗腦”的另一種說法。
林明其實目前還沒有獲得“無害化處理”的知情權限，但已經差不多摸到了這個門檻。
首先他目前的信任等級是較高的，其次他的功勳值其實也已經滿足了知情需求，隻是現在還差一枚高級功勳獎章。
這次逮捕海盜頭目以及賈倩，這兩個人都是8級，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等到事件處理完畢，就可以拿到一枚高級功勳獎章，這也是為什麽林明執意要釣魚，即便這樣會使他的保命措施【場域幹擾器】失去效用。
其實如果按照孟師的要求，他現在已經可以往回走了，但他出門的時候就對孟師說過“我全都要”，所以那三件事都等著他去完成。
而成璉看向林明的眼神中的讚許，則是在讚許林明年少有為。
在他眼裏，林明還是個孩子，他的臉龐還很稚嫩，沒有經過多少風吹雨打。
他在林明這個年紀，還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呢，而林明竟然在聽到“無害化處理”的時候，沒有表現出任何疑問，這說明林明已經知道了這個詞是什麽意思。
其實“洗腦”這個詞是極具爭議的，但成璉在見過“洗心革麵”的海盜經過洗腦之後，堅信自己是三世善人，並決定餘生都要投入社會建設的時候，他發現洗腦其實也沒有那麽不堪。
而他親眼見過許多被洗腦的海盜，後來過上了比從前幸福得多的生活，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所以他後來不再認為洗腦是一件壞事。
但這是他自己的經曆，不是所有人都和他的想法相同。
“想必你的老師也是個優秀的人吧。”成璉說道。
他猜一定是林明的老師和他透露了這些，所以林明的權限還沒有達到要求的時候，就能得知“無害化處理”的事，並且深明大義地，沒有表現出反感和厭惡。
林明認同地點頭：“是的。”
即便成璉得出這個結論的理由和林明不同，但林明也非常認同這個觀點，那就是孟天稷是個好人。
‘不知道孟師在不在老明的算計之內……’林明心中想到。
既然老明有預知能力，那麽也許他也能預知到孟天稷的一舉一動，但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可怕了，他自以為的自由意誌其實現在也沒有脫離老明的算計。
‘但願他沒有預知到這些吧……’林明心存僥幸地想到。
老明也不是什麽都看的，林輝也曾經提醒過他，過分地觀看未來會對時空造成影響，所以在那之後他應該會收斂一些。
等候了片刻之後，林明上傳的【無害化處理申請表】得到了回複。
他在申請表上貼了他抓到這幫海盜的全程錄像，尤其是他向那些海盜承諾的部分。
如果進行洗腦，再釋放的話，林明所作出的承諾也就算不得謊話。
有一種觀點認為保持言行一致對修煉有益，所以這也會稱為一個申請成功的理由。
雖然看起來八竿子打不著，但公國的流程審核機製還真就是這麽運作的，“盡量以保證公國公民的利益為最優先”。
這些人在經過【自動化審判係統】之後，被判處【無害化處理】後釋放，連林明說的“監禁50年”都免了。
一般來說，洗腦之後就不會再對社會造成危害，不過這些人還是會被重點監控，然後按各自的表現逐步放鬆監控。
就像林明所在意的那個“隱藏分”一樣，這些人也有一個“隱藏危險度”的評級。
如果在被公國係統判斷為“危險度較高”的情況下，一些信息會被直接屏蔽掉，也就是說這些人如果一直使用公國芯片的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活缺失了一些內容，因為已經被完完全全地屏蔽掉了。
“還有，那個海盜頭目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總感覺你沒有說清楚……”成璉又問道。
林明故意拖延時間，到把這些海盜全部抓捕過後，才和成璉說起海盜頭目的事，然後海盜頭目和賈倩就被帶走了，帶走的時候依然保持著昏迷，也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如果守門人不故意坑人的話，他們醒過來的時候不會記得任何有關林明的事情，然後這種情況就會被認為是創傷性失憶。
即便是用因果回溯，也不一定就能找回記憶，畢竟是守門人下的手。
再說，星際海盜這種不重要的事項，還犯不著動用因果律武器，這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林明在之前已經稍微和成璉交待了一下情況，說賈倩不知道為什麽一直跟在他後麵，他是知道的，但是海盜頭目跟在他後麵的事情，他一無所知，所以，當海盜頭目襲擊他的時候，他就動用了場域幹擾器，然後向賈倩發起了求助。
接著，賈倩同意了他的求助請求，和海盜頭目發起了激鬥，在林明的防護屏障能量耗盡之前，海盜頭目和賈倩互相比拚靈能，然後雙雙迷失了。
場域幹擾器生效的時間裏，確實隻能比拚靈能，林明所說的劇情大體上是沒有問題的，隻是一些細節上令成璉有些疑惑，因為不過一點打鬥的痕跡也沒有，看上去還是有些奇怪，所以他才會發出疑問。
“可能是我的場域幹擾器有一些強力。”林明說道，“啟動的時候，他們的身體完全不能動彈。我也是第一次用這個東西，效果有點太強勁了，完全沒想到，感覺這東西救了我一命。”
“救你一命的是賈倩這個英雄。”成璉有些埋怨地說道。
“哦，是的，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能醒，我很感謝她。”由於林明實在是無法做出“誠懇”的表情，所以隻得給自己掛載了一個【強製修正】，讓他的表情看上去更有真心實意。
不過林明心裏卻是想的，賈倩這個情報販子，作為犯罪分子的同夥，反倒還給她記了一個功勳獎章，真是便宜了她。
由於林明說的口供之中，賈倩是給林明施加幫助的一方，所以賈倩也不會被進行【無害化處理】，最多就是有一點斷片，可能記憶會回溯一小段，記不起自己在這個地方是想做什麽。
但平白送她一個獎章，想必她不會拒絕。
“她就在這星係裏的生科局醫治，你有空去看看她吧。”成璉語重心長地說道。
他算是看出來了，林明這個後輩哪裏都很好，唯獨就是感情有點薄涼，對救了自己一命的人完全不放在心上。
“好。”林明表明懇切地說道。
“我看了一下你的職業等級，你才2級，這種時候你應該在歸屬地的星域裏曆練，跑到第61星域來做什麽？”成璉有些疑惑地問。
“我正想說這件事。”林明說道，“我的導師給我下發了一個任務，讓我到這裏來協助尋找一個失蹤的人，名叫【詹治】。”
成璉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你導師讓你做這事？你職業等級才2級，你幫得上什麽忙？”
林明之所以要拖到第61星域，才給這些海盜所謂的“可趁之機”，也有想利用海盜的事件，和當地的內域安全部套個近乎的這一層意思。
至少他現在和成璉是認識了，這人看上去還算可靠，所以林明就直接向他提出了任務問題。
“我隻要拿到你們答應給我的相應的資料就行了，其他的問題我自己去解決。”林明說道。
“你一個人行動？”
“是的。”林明點頭。
“你一個人行動多危險啊！”成璉站起身來，“我真的沒想到你的導師會讓你一個5能級者參與這麽危險的事情。”
“也許他是信任你們，所以才會讓我來。”林明笑道。
“我有時候真的無法理解這些飛升級大佬的心理。如果一件事超出了難度範圍，那就不叫鍛煉或者磨煉，應該叫做送死了。”成璉說道。
林明的資料是特別加密的，看不出導師信息，但是要經過這樣的加密，必須是飛升級的大佬，所以他導師的範圍也就縮小了那麽一圈。
“如果太難的話我會放棄的。”林明笑道。
他雖是這麽回答，但心裏完全不是這樣想的，他有很多方法可以完成任務，尤其是這次他還帶上了小藍，可以和附近的星葵群體聯絡，如果有的話。
如果一開始就對自己完成任務沒有自信，他又何必一口氣接下3個任務，自找麻煩。
而且，這3個任務之間，時間間隔是比較接近的，所以這一個任務他還不能耽擱得太久。
“唉。”成璉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們這些飛升級弟子也是沒吃過苦。剛剛才被劫了，完全沒有被勸阻到，還是這麽自信。你要知道，你接的這個任務比你之前遇到的星際海盜還要凶險。”
林明不為所動，就算是比這些海盜凶險，但凶險得有限，因為這兩者的獎章和獎勵是同一個等級。
看到林明的表情，成璉有些無奈：“既然如此，看在你剛剛才立了一個大功的份上，我還是跟你一起行動，保護你吧。希望你能夠知難而退。”成璉無可奈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