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二次發明

  ‘李道江這是要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嗎？……’陳傑有些哭笑不得。


  他事先沒有和陳傑說過也就罷了，他和陳傑說過之後，陳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林明能不能把李道江暴打一頓這件事上。


  如果不能，說明剛才李道江和他誇誇其談的那些話都是在吹牛而已，他們兩個來自第28星域的土著，也和第一星域的其他人一樣，沒有什麽特別，一樣隻是嘴上說的好聽，實際行動又是另一回事。


  ‘不知道李道江會和林明交流什麽內容。’陳傑托著下巴，饒有趣味地注視著場上。


  場地內是屏蔽網絡的，以免對戰雙方有什麽私下交流，不過在斷網的情況下，依舊可以在頭上頂虛擬表情包，對對方進行嘲諷，這也是所謂的“聊天戰術”。


  一開始，聊天戰術是允許使用的，因為這在戰爭中也是常有的幹擾手段。


  後來，聊天戰術經過一段時間的發展之後，發展得太過離譜，以至於掩蓋了正常比鬥的目的，所以不再允許比賽途中發消息框。


  有人把聊天戰術練得出神入化，甚至用特殊字符製造出了人工“技能特效”，使出了以假亂真的3D“特效”，幹擾了對麵的視覺。


  有人則是從心態下手，爭取用最短的文字量把對麵搞崩潰。


  還有人雖然講武德，但還是會發一些消息，炫耀自己一心多用的能力。


  於是，一場武鬥之中，文鬥的成分越來越多，有些喧賓奪主。


  不喜歡這一套的，不跟風的人，多少都有些吃虧，於是更多人加入這個隊伍之中，互相比爛，把戰鬥技巧排在了後麵。


  公國發現了這一情況，才在芯片的功能上，禁止了聊天戰術的使用。


  李道江拿著3把普通的4級製式長劍，站在林明對麵。


  “我許久沒有和你交手了。”李道江感慨道。


  他上一次和林明交手的記憶，還要追溯到他被篡改的記憶中間的一段。


  在他被篡改的記憶中，簡直就像現實中那樣，被林明打得一樣的慘。


  林明找李道江要過那段錄像，發現那些被篡改的記憶幾乎都是根據已有的記憶重新組裝的，抹去其中背景的部分，將它置換成另外一個背景故事。


  更神奇的是，有一些隱秘的記憶，不在錄像中的記憶，則是徹底被李道江遺忘了。


  也就是說，公國的記憶技術可能是將一段時間的記憶全部抹去，然後，再重新植入新的記憶。


  這一段新的記憶全是編造的，但看上去還比較生動，甚至連細節也填充得很充分。


  如果公國想給人洗腦，編造一段新的人生，看起來就像真的一樣。


  林明後來又去查找了一些他的權限可以獲取的文獻，那些文獻講述了記憶的形成機製。


  人類會把記憶拆散，像小方塊一樣儲存到記憶池中。


  記憶一旦被嵌在腦子裏，就像膠水一樣，和別的記憶組合在了一起，很難把一個單獨的事件刻意從腦中抹去。


  但記憶的確是有“時間戳”存在的，所以可以大批量抹除。


  如果要刪除記憶的話，就隻能刪除一大段。


  比如腦震蕩失憶的話，可能會失去最近一段時間的記憶，而腦萎縮或者所謂“老年癡呆症”患者，則可能隻能記起少年時代的事，越往後的記憶遺忘得越多。


  所以林明一度懷疑公國對李道江使用的記憶擦除技術可能是像腦震蕩或者老年癡呆那樣的技術……


  林明不願意和李道江交手，也有這方麵的原因，不知道李道江如果發現了現實和記憶的差距，會產生什麽後果。


  羅允章並沒有讓李道江和林明多作交流，直接就宣布開始。


  李道江操控3把飛劍，向林明進攻過來。


  林明則是操控3個飛梭，和李道江的飛劍在空中比劃，兩人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果然不可能像李道江說的那樣啊。如果對自己人也下毒手，那麽林明未免也太狠了，這又怎麽能讓人信服呢。’陳傑如此想到。


  不過，這樣的場麵未免有些過於平淡了。


  林明有4瓣飛梭，所有人都認為林明是讓了李道江一手。


  “出乎意料，李道江的技巧還不錯。隻是看起來不像是孟係的，總覺得有點似曾相識。”尹嶺評價道。


  “劍仙流？”殷紀秋說道。


  “怎麽會是劍仙流呢，這就跟你說某套拳法是第八套廣播體操一樣……”尹嶺第一時間反應是有點滑稽。


  劍仙流是公國流傳最廣的劍道流派，指的是公國的《標準化萬劍歸宗操控式》，據說是先代劍仙所創。簡單而又精深，阻礙它傳播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流傳太廣，聽起來不夠高大上。


  現在的人都追求和別人不一樣，公國的激勵政策也對標準式沒有優待，所以第一星域反而很少人使用，尹嶺等人都見得不多。


  李道江在原來流派所學的操控技巧，確實就是劍仙流的一個分支，改良版，但經過林明的訓練之後，李道江糾正了一些不適合他的用法，所以看起來和劍仙流就沒那麽像了，隻是有一些隱約的相似。


  “可是的確和劍仙流有些像，也許是劍仙流的改進版吧。”殷紀秋左看右看還是覺得很像。


  劍仙流的特點是中正平和，容易操控，不易犯錯，四平八穩，但進攻的機會同時也比其他鋌而走險的招式要小。


  這樣的招式，其實不適合李道江這樣屬性偏弱的人，而是適合屬性高於其他人的人，可以相對平穩地壓製對手。


  殷紀秋又搖頭道：“不過林明，我就看不出來了。他好像沒有定式，什麽都看著像，可也什麽都看著不像。”


  如殷紀秋所言，林明的確是在亂來，不過他的亂來也是在精算的基礎上，就相當於以硬算對抗公式，還能不落下風，隻能說算力太強。


  他並沒有學習某個流派的興趣，因為交手次數多了，他就能把對方的套路拷貝過來。


  林明這次和李道江交手，也有檢驗李道江最近收獲的想法，所以他並不急，不斷切換著自己的戰鬥流派，從他已經拷貝過來的一些戰鬥流派裏隨機切換，看看李道江的應對反應怎樣。


  “林明這是在給李道江喂招，這是把賽場當訓練場了嗎？”殷紀秋無語道。


  “這也不違規。你也可以讓尹嶺給你喂招嘛。”對麵的陳傑奚落地說道。


  以尹嶺自視甚高的姿態來看，是不可能給殷紀秋喂招的，平時都不可能，更遑論在比賽場上。


  就連陳傑其實也是有些羨慕的，他雖然不認為自己和林明的差距有多大，但是林明作為一個陪練無疑是非常夠格的，簡直比自動乒乓球機還要敬業，毫無疲倦地一直在給李道江“發球”，而且角度十分刁鑽，剛好是李道江需要花費一點努力，才能夠剛剛接到的“球”，這樣的鍛煉效果最佳。


  作為陪練來講，簡直沒有比他更完美的陪練。


  空中飛梭和飛劍互相纏鬥，林明站在原地，根本沒有看天上的情況，他擺弄著手上最後一瓣“橘子”，對李道江說道：“你怕暴露我的戰術習慣，這樣太保守了。”


  李道江表情有些窘迫道：“你不要再放水了，林明。”


  “你也沒盡力。”林明回道。


  李道江表情有些煎熬，最終一咬牙，飛劍陡然提速，兩把飛向林明，一把飛到李道江手裏。


  他這樣做自然造成了防守空檔，林明的飛梭朝著李道江飛去，李道江並沒有躲，而是任著飛梭紮在他的身上。


  “他這是什麽意思？自殺？”殷紀秋不解道。


  “猛人。”陳傑無語的同時又有些佩服。


  “啥？啥意思？”殷紀秋追問道。


  陳傑：“生命元素能量，有黏著特性，你知道的吧。”


  殷紀秋：“確實有，但那是在恢複的時候……怎麽？”


  陳傑：“靈能控物的特性呢？如何維持靈能操控？”


  “和被控物體保持波動同調……”殷紀秋有些摸不著頭腦，“你問我這種基礎知識幹嘛？”


  陳傑：“基礎知識之所以基礎，是因為它們最重要。我再考考你，如何繳械？”


  殷紀秋：“這可就難了。維持著波動同調的物體，幾乎和人是一體的綁定狀態，除非有超高的能量波動，瞬間將物體的波動擊散。”


  陳傑：“如果隔絕能量波動呢？”


  “怎麽隔絕，這是量子糾纏，無視障礙物，甚至無視時空距離的。”殷紀秋不知道怎麽吐槽。


  陳傑：“如果用生命元素‘修複’武器呢？”


  “我靠！”殷紀秋脫口而出，“武器有波動，生命元素確實可以‘修複’武器，但要把武器視為‘生命物’，必須有能量連接才行啊！”


  “所以，如果武器長在他身上呢……能‘修複’嗎？”陳傑又繼續提問。


  “長在人身上的腫瘤，異物，也是一種‘生命’，理論上是可以修複的。修複之後……武器的波動會產生變化……所以……林明會失去對武器的控製……臥槽……這的確是一種繳械的方法……”殷紀秋反應了過來。


  陳傑：“生命元素像他這樣玩，也不是沒有，曆史上，都是敢死隊的人這麽幹，知道嗎。”


  殷紀秋：“……”


  殷紀秋忽然明白了為什麽當時一句“猛人”脫口而出。


  陳傑又補充道：“要和林明爭奪武器的控製權，這一點還不夠。他必須時刻維持‘能量通道’，使林明沒有奪回武器的機會，也就是說，這武器插他身上，就不能拔出來，這不痛嗎……”陳傑一邊看一邊呲牙咧嘴，感覺就像痛在自己身上。


  “像他一直以這種戰法作為練習，可能已經自殘習慣了吧。生命元素在他身上，隻是在當一個補血包用。因為隨身帶著個血包，更適合開發各種自殘戰術。”殷紀秋吐槽道。


  “呃……你說得很有道理。”陳傑微微點頭，難得地和殷紀秋達成共識。


  陳傑和殷紀秋的對話，林明是聽不見的。


  但林明幾乎也明白了其中但原理，他發現他又多了一種繳械方法。


  生命元素不僅是“生命、生長”的意思，有時候還有點毒，對靈能武器具有腐蝕性……


  這個特性應該不是李道江率先發現的，畢竟公國的曆史源遠流長，這麽多年，不可能沒一個人發現這件事。


  但肯定由於某種原因，這種戰法並未廣泛流傳，又再一次被李道江“二次發明”了出來。


  林明確實被李道江繳械，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他一開始還以為李道江是在仗著他的“溺愛”為所欲為，賭林明不敢重傷他。


  一開始，的確也有這樣的原因，所以林明才沒有使用高速飛梭，把李道江捅一個對穿，就連紮人也紮得非常輕柔。


  後來林明被李道江繳械，他才承認，李道江還是有點東西，不過，這招又被林明學了過去。


  這飛梭是超重力元素所合成，李道江能夠帶著它們自如行動，已經是林明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李道江的體能也提升了不少，已經在向著5級穩步邁進，他此前的任務獎金，大概都花在了融合生命元素這上麵。


  “那跑步機是不是挺有用的？”林明笑道。


  李道江嚴肅地點了點頭：“是，我覺得你也可以試試。”


  “噗……跑步機？那不是玩具……不，刑具嗎？”殷紀秋直接笑噴。


  大多數人都不認為那個跑步機對自己有什麽用處，反而是李道江沒有什麽其他的條件，於是沒日沒夜地去鍛煉了。


  事實證明，能放在孟係弟子院子裏的東西，並非凡品，最不起眼的東西反而最有用。


  李道江的進步速度，足以讓林明驚訝，雖然這有林明幫他梳理能量結構的原因，但個人的努力也是必需條件。


  “好吧。那你要認輸嗎？”林明問。


  不等李道江回答，羅允章在一旁立即補充道：“不可以認輸。”


  “你就是在針對他們吧……”連陳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說的話就是規則。”羅允章用冰冷的眼神看向陳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