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雙0級
宇宙是在不斷變化的，盡管林明查詢了許多資料確認，仍然不能保證坐標的準確性。
前世的‘遺言’已經坑了自己16年，這坐標位置應該不會那麽不靠譜，林明現在也隻能這麽想……
意識空間中，林明動用著精神力，費力地將友人‘屍體’上那些剛才因陶彥的幹擾而弄出的裂隙撫平。
這個神情安詳的‘墓碑’恢複了原樣，看起來還像是個人的樣子，龜裂的皮膚也恢複了完整，雖然過一段時間之後又會碎成渣渣，但隻要林明還活著，他就會持續地進行修補。
對他來說，這件事情就像一種儀式，兼有讓他保持平靜的效果。
意識回歸現實，解除了用內嵌芯片申請的臨時私人領域，林明見陶彥還在眼神不善地盯著自己，略微有些驚訝。
“你這麽無聊的嗎，‘三好學生’，真厲害。”林明說這話的時候隱藏了調侃的語氣，不過嘲諷的意味還是很明顯。
“那必須的”陶彥裝出來的不善立馬繃不下去了，對自己優於林明的麵板條件很是得意。
‘這貨是腦子少跟筋？我不是在嘲諷他嗎？’林明無語，不過他對陶彥這種腦子裏都是肌肉的家夥還挺有好感，隻要這種人不跟自己作對，就會非常可愛。
陶彥此刻還沉浸在優越感帶來的美妙滋味中。
16歲的‘雙0級’，體能強度值和靈能強度值都小於1.0，感覺有嚴重的基因問題，簡直難以想象林明是怎麽活到現在。
陶彥在3歲的時候體能值就超過1.0了……雖然他現在還是1級體能，體能值沒有超過10.0，但在16歲以前很多訓練方式都是被禁止的，因此沒達到2級也沒什麽可恥……
到了16歲，兩項強度還小於1.0，這就有點過分……有些嬰兒剛出生都不止這個數……
陶彥覺得自己站在林明身旁的身影特別偉岸，讓他對這個弱不禁風的家夥產生了一種保護欲，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前方到站‘霧海礦業發展區第二分部’。請按隊列順序下船，不要擁擠。”內嵌芯片的合成女音響起。
不覺中，飛船已經停在了約有500米高度的站台邊，一座高聳的鋼鐵要塞內部中空，進出港的飛船川流不息。
此時燈塔星時間是11：31，並不是光照意義上的正午，不過現在的人作息時間並不是依據光照，所以對作息並沒有什麽影響。
很多人長期不睡覺，各個需要使用人力的機構也多是輪班製，給人的感覺就是整個宇宙都是不夜之城。
休息什麽的，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這座城市的天際線顯得十分粗獷，一般礦業城市都是這種風格，帶著一股硬漢氣息。
建造這樣的巨型鋼鐵城市極其耗費材料，不過因為材料等級不高，且全是機械化自動建設的關係，造價並不算高，隻是對運輸和施工的要求較多。
前方已經開始有序地下船，林明看了看虛擬屏右下角的“排隊中”字樣。
排隊中：你位於隊列第331號。下船隊列：5/1999
不斷有人在引力穩定器的牽引下走向門口，其他人則是按照各自虛擬屏上的導航，自覺地讓出路來，除非他們想嚐試一下被清理的感覺。
飛船已經靠站，這個時候被清理機器人從‘垃圾專用通道’扔到飛船外倒是出不了人命，就是有點出名罷了。
不但可以收獲數萬道信息掃描，被錄入擾亂治安檔案，還可以在接受掃描時，被功勳等級高於自己的市民得知真名，成為下飯談資什麽的。
“真宏偉啊。”旁邊有人感歎道。
雖然可以通過虛擬語音信息來交談，不過不是每個人都交換了名片，就算是交換過名片的人，也有人更喜歡當麵交流那種熱鬧的感覺，於是整個船艙都鬧哄哄的。
陶彥上下打量著林明，用眼神鄙視著他的腎虛，充滿懷疑地問道：“你是來當‘礦工’的嗎？應該是吧？這裏來的都是準備發展‘礦工’職業的家夥，可你這個樣子真的能行嗎？”
“職業發展指南不是告訴你該怎麽做了嗎？”林明反問，“你看著我幹嘛？我怎麽樣對你又沒影響。”
“那……那個。我的意思是，剛才我打斷你的虛擬遊戲，讓你吐血了，很是不好意思，要不你跟我一路，我可以罩著你的，順便這也是一種賠償。”陶彥抓了抓腦袋。
本著相逢即是緣的原則，如果林明下次還能再遇到陶彥，他肯定會找陶彥討這筆“血債”，小小的捉弄他一下。
但如果沒有再見的緣分，他也不介意陶彥隻是個躺在通訊列表裏的名字。
不過他卻是沒有想到陶彥竟然想把這種“債務關係”維持下去……
也不知道為什麽陶彥會散發著‘弱者光環’，明明他那身腱子肉看上去挺結實……
“也好，那待會下船後，你就和我一起行動吧。我在下船隊列的331號。你是多少號？”林明微笑道。
“553。”
“那好，待會我在站廳外等你，別走丟了，小彥子。”
“小……小彥子？”
陶彥此時是有點想錘人的，哪怕是意思一下，也得讓對方體會到“痛”的感覺，但看了看林明那副過分腎虛的皮囊，陶彥咽了一下口水。
不敢動……怕出人命。
……
陶彥下船的時候，看到一臉和善微笑的林明正在等他，神情頗有一種老父親般的安詳。
如果不是那瘦竹竿的體型出賣了他，陶彥還真覺得這種表情適合出現在林明臉上。
‘寬鬆外套也藏不住你那病癆鬼的體格啊……我會好好保護你的……不會讓你再吐血的了……’陶彥感覺自己的身體裏充滿了力量。
林明朝著陶彥招了招手。
“小彥子，我在這兒”
看到陶彥莫名的有些乖巧，林明有種想說“為父在這裏”的衝動，不過還是忍住了。雖然占口頭便宜很有意思，不過玩笑開過度可能會上頭，林明這身體是確實經不起陶彥一錘的……
陶彥聽到“小彥子”臉色一變，但很快就像認命了一樣，跑到林明身邊乖乖站好。
“走吧。”林明調動起引力穩定器，貼地懸浮著移動。
‘引力穩定器’僅有兩個肩帶，卻可以幫助人體調節和適應各類重力環境。這玩意乘船的時候必戴，相當於佩戴安全帶，但下船之後就很少有人戴了。
佩戴這東西代步就像佩戴‘弱者的證明’，隻要是有點能力的人還是更喜歡自己飄，因為隻有自己飄才有修煉靈能的效果。
當然，剛從公學畢業的少年人手一個‘弱者的證明’沒什麽好奇怪的，這一艘飛船剛靠站，就能從乘客的人員組成看出這是職業發展協會的船。
人人都有年輕的時候，路人早就習以為常，最多是多看那麽兩眼，緬懷一下少年時代什麽的，看著下船的少年們感歎一下“這就是我逝去的青春啊！”“又到了騷動的季節”“爺青回”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