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八卦現場
她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江豐雲,然後道:“我和江公子去查他們二人的關係,師兄和雁月姑娘盯著陳少爺這兩日的行蹤,怎麽樣?”
江豐雲:“行。”
淩雁月:“可以可以。”
沈子墨:“好。”
秦煜睜大眼睛:“那我的任務是什麽?”
林雅可疑地沉默了一下,心中想著不好打擊弟弟的熱情,便抿抿唇道:“.……陳少爺昨天選那個胭脂鋪與我們起衝突也挺可疑的,就拜托弟弟去胭脂鋪那查查線索吧。”
秦煜握拳,鄭重其事:“好。”
紗幔低垂,惑人的香氣絲絲縷縷鑽入鼻尖。
陳若軒懷中摟著一個嬌美女子,女子在他耳邊調笑地說著什麽,陳若軒神色迷醉地追逐她粉嫩的唇,手指滑過她細膩白皙的肌膚,手邊的酒杯被衣袖拂倒。
這邊的氣氛旖旎火熱,而在房間一角的雕花棗木圓櫃裏,有一雙眼睛將眼前的情形盡收眼底。
千年單身老鬼淩雁月沒想到還能碰到這樣的場麵,扒著櫃門的空隙看他們,眼裏滿是興奮的光芒。
淩雁月和沈子墨領了盯著陳若軒的任務之後,剛好碰到陳若軒出門,二人便趁機跟上了他。
陳若軒不負他紈絝之名,這青天白日的,就往青樓跑。
尾隨在後麵的沈子墨原本打算在隔壁開個房間,等陳若軒結束出來就好了,淩雁月卻不幹,這陳若軒十分可疑,怕在隔壁遺漏什麽消息,硬是要在一個房間聽牆角。
淩雁月:萬一去青樓隻是他掩人耳目的招數呢?
沈子墨無法拒絕這個理由,於是落到現在這個窘迫的境地。
他們藏身的這個櫃子,外表華麗才被放在這做裝飾,裏麵的空間卻十分有限。
要是隻有一個人藏在這是剛剛好的,可是現在他們兩個人擠在一個櫃子裏,就顯得有些逼仄了。
他們的雙腿交疊,淩雁月又往前傾扒著櫃門向外看,幾乎將整個人都送到他懷裏了,她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過來,他呼出的氣息就噴灑在淩雁月的脖頸上。借著良好的視力,他都可以看見她脖頸上的經脈和細小的絨毛。
他舔了舔唇,覺得有細微的癢意在搔著胸腔。
淩雁月卻渾然沒有沈子墨的不自在,興致勃勃地看著陳若軒追著女子嬉戲的場麵。
年紀越大越愛湊熱鬧八卦,況且淩雁月還是隻千年大齡老鬼。
她看了眼微垂著頭的沈子墨,想著要不要給這個看不見的小可憐兒實況轉播分享快樂一下。
這時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穿著一身灰色褂子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他不耐煩地皺著眉:“你約我來這做什麽?”
女子驚叫一身躲進陳若軒懷裏,陳若軒卻立刻變臉,一把將
女子推開,對女子說:“你先出去,爺有事。”
女子小心翼翼地覷了中年男子幾眼,撿起地上的外衫,低垂著頭飛快關門離開。
死男人,該不會是斷袖吧?姘頭找上門了?
陳若軒也不耐煩地撇撇嘴:“還不是現在府上風聲緊嗎?”
中年男子:“你找我什麽事?”
陳若軒也不看看他,慢慢踱回矮幾邊坐下,扶起酒杯給自己斟了杯酒,仰起頭一口喝了。
中年男子看著他猶豫的作態慢慢蹙起了眉,心中有幾分不好的預感。
“是我做的。”
陳若軒看著他,那雙平日看起來混不吝的眼睛下終於浮出幾分不可見的無措害怕。
他就是再混賬,也不過還是個剛及冠的小子。表麵上再偽裝得張揚跋扈,第一次麵對這種事情心中還是慌張的。
藏在櫃中的淩雁月激動地戳了戳沈子墨,沈子墨輕按下她的手指示意稍安勿躁。
中年男子瞪大了眼睛,恐慌扼住了他的喉嚨,他幾乎要發不出聲音了,嘶啞著嗓子:“.……蝶夫人.……你做的?”
陳若軒避開他的眼睛,點點頭。
中年男子的肩一點點沉了下來,神情灰敗。
陳若軒豁地站起來走到他麵前:“你得幫我。”
中年男子卻猛地推開他,手指哆嗦地指著他,麵色漲紅:“你……你這個.……罔顧人倫的混賬玩意兒!”
“你……你怎麽敢.……!”
陳若軒沉下臉:“我父親請你來府裏是教我學問做人的,若是在那小賤人剛勾引我的時候你就阻止我,我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都幫我收了那麽多次尾,也不差這一次了,對嗎,袁先生?”
這個時候喊他先生,簡直是對他的羞辱!
袁向山心中憤恨,卻又羞愧無言。
陳夫人當年難產而死,陳老爺經商常年在外奔波,照顧不了陳若軒。因著他有幾分學識,陳老爺便請了他到府上教養陳若軒。
隻是陳若軒生性頑劣跋扈,哪是他這種窮酸書生可以製住的?每每寫信給陳老爺,初時陳老爺還會寬慰他,日子久了便開始責怪他能力不足。
他心灰意冷,不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便由著陳若軒去了,每月領著陳府的工錢,幫著他在陳老爺麵前打掩護。陳老爺遠在外地不知情況,便真以為陳若軒漸漸轉好了,心情大好還給他加了工錢。
這幾年下來,無人管教的陳若軒自然是越發頑劣。
蝶夫人年輕貌美,幾年前嫁入陳府,比陳若軒大不了幾歲。陳老爺常年不在府中,年輕人耐不住寂寞,這一來二去就和陳若軒勾搭上了。
他發現二人奸情的時候無比震驚,和陳若軒
大吵了一架。
當時陳若軒昂著頭,頭上的金冠閃著刺目的冷光,他的眼角堆滿輕蔑,話中的嘲諷蓋了他一臉:“要不你寫封信告訴父親,就說在你管教下的我不知廉恥地和他小妾苟合了,嗯?”
蝶夫人笑得眼角發紅,透出絲絲媚意,柔弱無骨地輕倚在陳若軒的胸膛,塗著蔻丹的纖手點了下他:“誰和你苟合了?不要臉。”
不怪他們二人有恃無恐,他不敢。
他哪敢啊?
這古明城誰不知道他袁向山是陳若軒的管教老師,陳若軒卻養成這副德行,這城中但凡有點學識的人都不願意和他往來。他還要供養家中老小,除了在陳府繼續待下去,別無他法。
此事若是讓陳老爺知道了,第一個遭殃的便是他!
不止他不敢,這陳府的下人哪個不知道二人奸情的?隻是誰告密,誰遭殃,這些做仆役的自己的日子都過得苦巴巴,哪裏還有餘力關心別人的家事?
隻是沒想到他的縱容,竟讓他荒唐到如此地步,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昨日你儂我儂,翻過臉之後竟下如此殺手,如此無情!
袁向山狠狠抹了一把臉:“你說說,你都做了什麽?”
陳若軒了解他,看他這態度便知道他同意幫忙了。
“我原本是沒打算做什麽的。隻是那賤人居然又來找我要錢去吸那什勞子五色散,威脅我如果不給她她便告訴父親我們的關係。”
“自從三個月前她染上那玩意兒,我的錢都要被她掏空了,哪裏還有錢?”
“那賤人居然敢威脅我!”
“我不過是一時氣急了,不過是一時氣急了……”
陳若軒是真的沒準備要殺蝶夫人的。
回過神來之後,看到那麵目猙獰的屍體和自己滿手的鮮血,他猶有一種如墜夢中的感覺。
幸好長林軒平常沒什麽人來,他草率地把屍體藏在林間,一路踉踉蹌蹌地回房換下染血,恢複心神想該怎麽處理屍體。
這時下人突然來報說陳老爺要回府了,再有幾個時辰便會到。
他一下慌了神,更來不及處理屍體,匆匆忙忙地帶著護衛出府,故意起衝突惹事,營造自己不在府中的現象。
他行事匆忙,又沒經驗,破綻太多了。
原本想著他陳府公子的身份,知府應不會多問,誰知道這知府如此不識好歹,竟真有幾分要查他的意思。
袁向山:“你那衣服呢?”
陳若軒:“已經處理了。”
“官府的人不知你和蝶夫人的.……那層關係,便難查到你的頭上”袁向山眼神衰敗,“若是有什麽可以證明你們二人關係的證據……你盡快把它消幹淨了。”
出了青樓,淩雁月仍有幾分恍惚。
“就
這樣知道真相了?”她不敢相信。
他們前腳剛懷疑陳若軒,後腳就撞上了凶手招供密謀現場?這也太巧了吧!
沈子墨微微一笑,又是一派霽月清風溫潤公子的樣子:“隻要先知道了他們二人的關係,陳若軒便漏洞百出,這件事本來就做得不縝密。”
淩雁月笑嘻嘻地摸了把沈子墨俊俏的小臉:“你可真是個幸運小福星!”
能這麽直接撞到密謀現場,輕而易舉得到情報,淩雁月認為沈子墨的反派大Boss光環功不可沒!
絕對沒有趁機占年輕小帥哥便宜的意思。
沈子墨被這輕薄的舉動驚了一下,但看淩雁月自然的樣子,也不好多說什麽。
他在腦中靜靜想著淩雁月的話。
幸運麽.……
他的眸色暗了幾分。
回到陳府淩雲院,現在這裏是幾人開小會的默認地點了。
江豐雲和林雅先說了他們的情況。
他們原本打算套套府中下人的話,誰知他們嘴嚴得很。兩人看套不出什麽東西,便摸去了陳若軒的房間。
蝶夫人的房間現在都是官府的人不好查,進陳若軒的房間對二人而言還是很容易的。
可惜陳若軒的房間裏東西應該是都收拾幹淨了,也沒查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倒是秦煜反而從胭脂鋪老板那得知陳若軒經常到那為蝶夫人帶胭脂的事。
胭脂鋪老板可為一個證人,隻是陳若軒硬要解釋成為姨娘盡孝心的話,也是勉強可以說通的。
現下最有價值的便是淩雁月二人帶回來的消息了。
等到晚上蝶夫人房中官府的人撤了,陳若軒肯定會去銷毀證據。他們隻要跟著陳若軒,趁他銷毀之前奪走證據就好了。
白天沒有查到線索的林雅和江豐雲主動請纓去跟著陳若軒。
累了一天的秦煜也回房休息了。
淩雲院頓時隻剩下淩雁月和沈子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