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三更)
每一波寒風·的侵襲。對她而言,都是蝕骨焚心的折磨。
看著街上那些穿著厚厚棉襖還有狐皮大衣的貴婦人,流觴縮起腳,可冰冷的牆頭隻是更加劇寒冷的侵蝕罷了……
霧草,她要冷屎了啊。
“八……現在這是什麽時期了啊……”
乞丐清歡這時候有木有遇上師尊大叔啊……
“還沒碰上,馬上就要碰上了。宿主,我建議你找個地方躲一躲,具體師尊會出現在哪兒我也不知道,你能躲就盡力躲吧……”
八真的不知道嗎……流觴收起懷疑的眼神,淡然笑笑,她不肯實話,就由著她吧……
畢竟,連八到底是不是一個簡單的機器,她現在都完全沒有辦法判別。
在時間和空間的麵前,人類作為三維生物顯得多麽渺。
環視四周一圈,充斥著古老氣息的大街,沒幾個過路人留下來多看她一眼的。
她的手都已經凍僵了……流觴ji得不行,先跑到巷子裏頭躲著吧,至少不會被風直接襲擊,sheshe發抖。
赤著腳,匆忙端起破碗,手已沒有知覺,站起來廢了好長的時間,艱難地一步步往巷子裏挪。過去她一直痛恨這種巷子,封閉而又窄,常常是放垃圾桶的地方,又髒又,看都不想看一眼。可現在到了這兒,一股溫暖漸漸湧了上來。
這兒的風沒那麽猛烈,她的體溫得以緩緩回升,雖然依舊手腳冰涼,無力倚靠牆邊。
才剛剛來而已,夏流觴莫名開始絕望。
好冷……
“道雲派師尊會在哪裏出現呢……清歡你……能不能避開?”
清歡並不是她本身的名字,原本她沒有名字,進了道雲派後,她的師父替她取的。
她的師父峨眉道人很喜歡她,曾送她一句“世界最難得清歡”,清淡的歡愉,不僅是人間至味,更是上人間難尋。
寒冷與饑餓交集,她不能坐以待斃,也不能再繼續當一個乞丐下去。
想要扭轉清歡的命運,隻要她不見到道雲派師尊,不進入道雲派應該就不會再有問題了吧。
她得先找個工作再。
磨搓磨搓手掌,流觴拍拍褲子爬起來,在這一條街上張望。
有肉包子鋪,中醫藥館,金銀首飾殿和裁縫鋪。
第一反應:中醫藥鋪。
就怕人家不一定要她啊……
她想了想,跑進藥館。
一陣藥香味撲麵而來。
帶點苦澀的清香從空氣中分解出來,刺激著人的嗅覺,這味道有點特殊,並不讓人討厭。掌櫃的是個年輕的姑娘,這倒是讓她很是驚奇。
姑娘正忙整理藥材,忽見一個嬌的身影躍了進來,大吃一驚,再看她光著腳,衣衫襤褸,麵容髒兮兮的,驚呼道:“你,你是來……”
“掌櫃的,你缺人手不?不需要付工資的人手。”她聲若銀鈴,清脆悅耳。
姑娘細細打量她一番,立即會意:“你想來我店裏當夥計?”
她年紀輕輕反應倒很快。流觴點頭,脆生生問:“姐姐,可以嗎?”
她現在模樣不過十三四歲。
姑娘低低的笑聲傳入耳中,臉笑了起來:“我這兒不缺幫手。”
“姐姐,你是一個人開這一家醫館嗎?官府收稅,又是姑娘家獨自管著,平時瑣碎雜事,拿藥看病想必一個人定是忙不過來的,姐姐放心好了,我也是女孩,到你的店裏圖什麽呢?不過是在路邊乞討久了,想求一份活兒幹,姐姐你看怎樣?”
流觴童鞋甜甜道,雙眼布靈布靈對著那姑娘眨發眨發。
姑娘挑眉,順手拿了幾味藥材出來。“你此番有些道理,但哪有隨便來人都進店的道理?你且瞧瞧這幾位藥材,對了名,就讓你留下來。不然豈不是隻有幫倒忙的份?”
撚一粒一看:“枸杞。”
綠色香味沁人心脾的:“艾草。”
“還有這個……”她從前寫一直用到的一個名字,也是因火起來的草藥:“白芷!!”
姑娘驚奇。一個乞丐,又如此的年紀,她本來以為……頂多知道一兩個的,這還真是出乎意料。
藥草雖然不是很難,難得的是她能知道。
“留下來吧。”
她背過身時,流觴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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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名叫江南。
溫婉有趣的名字。
醫館是祖上傳下來的,原本她爹和娘經營,可有一日她的爹和娘突然遇刺身亡……
據,是和江湖上某個失傳已久的秘寶有關係。
江南對她很好,起先還有防備心,後來見她老實做事,也不要銀兩,隻要管個吃喝睡的,心便也踏實下來。
流觴一直擔心著。
離道雲派師尊出現的日子,估摸著越來越近了……
她既擔心又害怕,命是否能逃過?她寫的命,真的能躲過去嗎?
那日,一切如往常般風平浪靜。
唯獨——空氣中飄散的淡淡的血腥味。
魔將幹邪突然進雲城四溢屠殺,方圓百裏的百姓無幾個活著的。流觴當時正好在灶做菜,江南慌慌張張跑過來:“清歡,快跑!幹邪來了!!”
幹邪屠城,是幾百年前一直流傳下來的故事。
聽雲城老一輩子的人講,幾百年前的某一,幹邪毫無預兆地殺入城中,一把遮傘往上一拋,整個雲城中的人全被鎖在裏頭,沒有人能逃出去。
隨後,他揮刀殺了一城的人,過路進雲城的百姓見到這一副景象,嚇得屁滾尿流。雲城百姓在外幹活兒的親戚聽這件事後,一個個大哭著替家人收屍。
然而收屍也沒有用了。被魔所殺的人,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因為早就魂飛魄散了。
那日雲城的悉數繁華一夜之間一幹二淨,血流成河,後來也有人叫它血城。
流觴在這裏聽到過關於這的法,瞪大了眼,幹邪……又來了??
江南瘋了樣拉著她迅速往外跑,流觴按住她的手:“跑出去沒有用。幹邪肯定像幾百年前一樣,把城封鎖住了。”
江南急瘋了:“那怎麽辦?坐以待斃嗎??!”
故事是流觴設定的,她自然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情節。“艾草呢?我們全身披上艾草,掩蓋人味爬在床底下,不會有事的。”
江南事不宜遲,去大堂搬了一大批艾草過來。平日裏兩人睡兩張床,正好一人躲一張。
幹邪殺人時,一般不會進屋子,當然,以防萬一她們還是得躲起來,實際上流觴有十足十的把握,書裏,當時幾個頑皮躲貓貓的孩童,就是藏在艾草堆底下躲過一劫。
可躲過一劫又怎樣?當他們從大難中逃出來時,看到的是什麽?父母死亡,一片一片的血紅色,諾大的城裏隻有他們幾個人,其他的,全都是屍體。
這將是他們人生路上永遠的傷疤。
活著的人,與其這樣痛苦煎熬地活下去,有時還不如死了啊。
當心裏有了一個活下去的念頭,支撐著他們堅持下去的心,他們才不會被打倒。
過了好一會兒,江南和她都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很急速的聲音。
流觴的心繃緊了。
卻聽那腳步聲徑直進了屋子,來到她這房間,並且……好像在探下身。
流觴握緊了拳頭。
一雙白靴子停在了眼前。
幹邪……穿白的嗎??
她正疑惑著,對上一雙深沉的眸子。
熟悉……
他輕笑:“孩子,無礙了,快出來吧。”
他的眼神像一杯下了毒的酒,誘引著人快快喝下迷醉,沉浸在甜膩的溫柔之中。
她確實呆呆伸出手,從床底下爬了出來。‘隨後,江南也出來了。
站起身看清他的全臉後,她臉上端著的表情破裂了。
世界上……真的有那麽多巧合嗎??
這張臉,與雲靄霧氣後的深不可測漸漸重合在一起,成了她最不願意麵對的麵容。
這是……
“幕離。”
昔日一張張溫潤如玉的笑臉,心甘情願的付出,與精心編織的謊言……一幕幕從她的眼前閃過。
“我叫幕離。”
“幕離仙!”
她的眸漸漸沉了下去,忽然又抬起來。
該不會,該不會……他便是……
“道雲派師尊!!宿主,你還是見到了!!”八嚎叫。
a,麻蛋的。
江南被男子微微側身的模樣迷住了,從她的臉上明顯可見少女的心跳和悸動。
以致於流觴一眼就看了出來,她動心了。
兩個道雲派師兄也進來了,萬幸地自言自語:“還好……救了兩個人。”
後來流觴才知道,整個雲城活下來的,隻有她和江南兩個人……
再後來,隻變成了……
“那個……姑娘,還有孩子,我們是道雲派的弟子,很抱歉來晚了一步,請問……你們還有親人嗎?”
其中一個師兄問。
兩人不約而同地搖頭。
那師兄為難地看向師尊。
流觴此時是個男孩裝扮,為了方便在店裏做事,一直是這樣的形象出現。
男子目光清冷如月,一身白衣向外移去。
那兩個師兄便知道了,這是按照老規矩辦。
“姑娘,那你便隨我們進道雲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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