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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巍峨宮廷

  韓淑妃委屈得幾乎想一頭撞死在地上, 但是想想自己的兒子,想想被叮咬的侄女,還有自己娘家那一群人, 她隻能是含羞忍恥, 上前向顧錦沅賠了不是。


  周圍一眾人看了, 紛紛低首,大氣都不敢喘。


  要知道皇上這人, 最是敬重長輩疼愛兒女, 而韓淑妃往日不過是不起眼的宮人,論起容貌也是尋常,因皇上醉酒被寵幸, 就此懷下龍種, 生下了二皇子。


  其實按照規矩,隨便給韓淑妃一個美人的身份就足矣了, 但是皇上還是感念她生子有功,數次提了份位,終於讓她做上了淑妃的位置。這並不是皇上對韓淑妃有多寵愛, 而是對自己兒子的看重。


  結果現在,皇上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如此折煞韓淑妃的麵子, 這就是折了二皇子的麵子。


  而被賠禮的人卻是未來的太子妃。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明白,皇上這是為太子撐腰,他不容許他選出來的儲君被任何人輕視質疑。


  從韓淑妃寢殿出來後,皇上直接在禦書房召見了太子和顧錦沅。


  顧錦沅可以感覺到, 皇上雖然為九五至尊, 但確實是一個慈父, 特別是現在,坐在龍案後的他隻穿了帝王便服, 看著慈愛竟多於威嚴。


  他笑吟吟地看著顧錦沅,出口竟是安撫:“今日的事,確實是韓淑妃無理,你受了委屈,朕心裏明白,萬萬不要往心裏去。”


  顧錦沅自然說並不會。


  皇上略沉吟了下,看著眼前的顧錦沅,又問起來她小時候的事,在隴西的事。


  顧錦沅的外祖母一家到底是被流放的罪臣,顧錦沅也不好多提,便將在隴西的種種說了。


  皇上卻又問起來:“你外祖母她如今葬於何處。”


  顧錦沅……說了。


  皇上道:“人既西去,往日事皆空,過去的就算了,還是讓她落葉歸根吧。”


  顧錦沅略怔了下,這意思是說,她的外祖母屍骨可以回到燕京城裏,可以葬到祖墳了嗎。


  皇上又問起來顧錦沅的祖母,甚至問到了顧錦沅的母親,顧錦沅生性機敏善察,當皇上提到自己母親閨名時,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皇上對自己母親,好像抱著一種遺憾、無奈甚至傷感的意味。


  最後當皇上又賞了顧錦沅一些東西以示安撫,她隨著太子出來的時候,腦子裏已經是亂糟糟的。


  “你沒被蟄吧。”太子和她並肩而行,以著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低聲問道。


  “沒有。”顧錦沅還在想著皇上的意思,就隨口這麽答。


  她當時正要吃那桂花糖蒸栗粉糕,結果發現福雲公主恰好也在吃同樣的桂花糖蒸栗粉糕,被她發現不同,自然就開始疑心,畢竟這位老太後娘娘可是一心置自己於死地,她當下便留了一個心眼,看似在吃,其實將那糖心給掐了下來,不動聲色地藏在袖子裏。


  到了禦花園的時候,她看到那蜜蜂終於懂了,那是一種特殊調製的糖,最能吸引蜜蜂了。


  當即她就假裝驚惶,直接扯住了韓婉玉,將袖子裏藏的蜜糖直接抹她袖子上,又把自己的衣袖挽起裹緊了免得殘餘著味道被蜜蜂聞到,果然那原本衝著自己來的蜜蜂直接對著韓婉玉去了,並把韓婉玉叮了一個鼻青臉腫。


  “不過還是謝謝你。”顧錦沅抿唇笑,瞥了一眼旁邊的太子。


  “謝我做什麽。”他目不斜視,望著前麵,淡聲這麽問。


  “謝謝你放在我身邊的人。”顧錦沅可以感覺到,當時湧出的那些宮人,其實是想救她的,那必然是太子安排的,以防萬一的人手。


  後來看出事的是韓婉玉,那些人也就不那麽賣力了。


  不過她說出這個後,他卻驀地看向她:“你知道了。”


  顧錦沅覺得他反應奇怪:“哼,這還不好看出來嗎。那些宮人分明是想護著我。”


  太子略默了片刻,才輕輕磨著麽道:“所以孤一直說,你生了一個七竅玲瓏心,就沒什麽事能瞞得過你。”


  “是嗎。你真得沒什麽事瞞我。”顧錦沅突然意識到什麽。


  “那你說,我有什麽事瞞著你。”太子停下了腳步,轉首望著她。


  “我哪知道呢。”顧錦沅輕哼一聲。


  她當然感覺,他必然是有事瞞著自己的,但是他如果一時不說,她也就不問了。


  到了這個時候,她可以感覺到,兩個人禍福相依,本就是一體,所以也犯不著疑心什麽,一切順其自然就是。


  隻不過,有件事,她卻是忍不住想問問。


  看了看四周圍除了那些侍衛,並沒人,當走到一處空擋,恰好家裏前後侍衛都不近的時候,她才低聲道:“怎麽皇上言語中的意思,倒是和我母親,頗為熟悉。”


  太子道:“那是自然,都是差不多年紀,你母親又是嘉寧長公主最疼愛的外孫女,偶爾間會帶著你母親進宮,自然就認識了。”


  兩個人之間,也算是表兄妹了,隻不過比尋常的表兄妹更遠了一層而已。


  顧錦沅說不上來自己的感覺:“那,那……”


  太子:“沅沅到底要問什麽。”


  顧錦沅也不知道這事怎麽說,畢竟關係到長輩,想了想,終於憋出來一句:“看來上一輩的事,我知道的並不多。”


  太子聽聞,看著她不免笑了:“你要問就直接問,我若知道,自然告訴你了。”


  說著,他卻是給她解釋起來,原來當年顧錦沅的母親陸青岫容貌驚人,自有不少心儀之人,皇上對陸青岫也頗為喜愛,至於這喜愛有多少,倒是不知道了。


  說到最後,太子聲音轉低,卻是道:“唯獨一件,當年陸家的案子,父皇應也是有許多迫不得已。”


  太子說這個,自然是在為皇上開脫,不過顧錦沅卻是信的。


  十六年前,皇上也不過登基幾年,太後娘家一族把持朝政,且當時陸家確實為科舉泄題一案連累,皇上便是想為他們開脫都難。


  如今自然是不一樣了,皇上雖然性子寬厚仁慈,但身在其位,也在逐漸地收攏權利,將被把持在太後娘家的權利逐漸收回。


  要不然也不至於有西山之事,定是太後覺得恐慌了。


  顧錦沅默了一會,才看向太子,清朗俊美的年輕男子,定定地凝著自己,在向自己解釋。


  她輕笑了下,卻沒說什麽。


  太子看她也不說話,微怔,就那麽側首凝著她。


  此時的他們站在側殿外的廊上,寶殿巍峨,城牆厚重,整齊劃一的侍衛目不斜視,這是大昭國擁有至高無上權利的華麗宮殿,也是最為冰冷古板的所在。


  但是此時,琉璃鴛鴦瓦在陽光下反射出動人的光芒,照在她瑩徹如雪的臉龐上,她那麽淺淡一笑間,是這宮廷中最為鮮活的一筆,為這巍峨肅穆的古老宮殿增添了水靈靈的氣息。


  太子想伸出手挽住她的,不過略猶豫了下,到底是忍住了。


  之前忍不住,因為心裏沒底,重生一輩子,這個世上許多事情他都可以掌控,唯獨不能掌控的就是她唯恐她跑了,恨不得馬上將她占為己有,每日都是急吼吼的。


  但是現在,兩個人定下來了,他也心定了。


  收回手的他,望著遠處那長長的廊道:“我命人給你準備輦車,送你出去吧。”


  一個是心疼她,不想她走那麽遠的路,另一個卻還是擔心,她以毒攻毒,害了那個韓婉玉,韓家人對她已經是恨之入骨,怕她萬一有個閃失。


  顧錦沅略沉吟了下:“輦車倒是不必了,太過招搖。”


  太子凝著她:“為何招搖。”


  顧錦沅無奈:“尋常臣女入宮,哪有坐輦車的。”


  她現在雖然被賜婚,但到底沒入門,沒入門,就沒爵位品級,萬萬不能坐輦車,他這麽說,就是故意在逗自己。


  太子聲音驟然壓低,卻是道:“那我們早點成親好不好。”


  他聲音低低啞啞的,仿佛耳語,卻帶著一絲緊繃的渴望,又因為靠近了,那灼燙氣息有些許落在她臉頰上,她頓時被燒得火燙。


  當即趕緊看了看周圍的侍衛,那些侍衛目不斜視,好像木頭人。


  她瞪他:“不想搭理你了。”


  太子凝著她,看著她難得的小女兒情態,卻是聲音越發低啞:“我是說真心的,但你若覺得應該再過一段,那就等等。”


  說話間,就有一頂四人小轎子過來,停在了二人麵前,那抬轎之人上前恭敬地拜見了太子。


  太子才對她道:“你坐這個出去吧,這個不招搖。”


  顧錦沅看過去,明白這種轎子是尋常代步的,偶爾間皇上召見臣子,若是臣子年邁,也會賜這種小轎。


  她看了一眼太子:“你早就準備了啊。”


  哪可能說轎子就有轎子,肯定是他早讓人去取了,卻故意在這裏逗自己,也真是哼哼了。


  太子輕咳,斂神道:“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回去後別輕易出門,乖乖在家。”


  那些侍衛和轎夫並不算距離太遠,他背著手,肅著臉,端得是一國儲君的威儀,但是說話間,卻用了“乖乖”二字。


  顧錦沅羞憤又臉紅,再次瞪他一眼,都沒說話,直接就鑽進了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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