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想上撤碩
徐不悔從路邊撿來了一大堆折疊的紙箱子,將它們壓平後疊在地上,然後在俞澤的幫助下鋪好了床鋪。
除此之外,他還帶來了許多東西,一架小折疊桌,一個便攜塑料箱,今日的晚飯,還有一大堆女裝——他對尺碼並不敏感,更何況徐不悔也不會讓他看林翊雨,俞澤所幸全部尺碼都買了一遍。
“多謝俞兄。”徐不悔感動得直流淚,抓住俞澤的手使勁晃。
“助人為樂,義不容辭。”俞澤隻覺得自己也忽然變得光偉正了起來,幫助別人是多麽快樂的事情。
當然,是在有那個白玉鐲的前提下。
俞澤走後,徐不悔將裝有半桶水的水桶推到鐵皮門後,將其堵住,以免再有人闖入。
晚飯很豐盛,雖然徐不悔和林翊雨都沒有搞清楚這白花花的盒子是什麽質地,但彼此的注意力也都不在這個上麵。
林翊雨向來是大口吃喝,豪情萬丈的,但她怕這樣嚇著了徐不悔,於是便強忍著食欲,小口小口細嚼慢咽。
嬌已經足夠,看徐不悔不再疑惑地看著自己就能得出。
隻不過,自認為還缺一些那種舉手投足之間鄙視周身一切爛蛆的那種氣質。
她是很佩服林翊雨的,畢竟沒有女人比這還要更啥B了。
但林翊雨確實有啥B的資本,天生一副漂亮臉蛋,還是林家眾星捧月之女,身後有著任由打罵欺辱的廢物丈夫,就算風流成性,所謂的藍顏能從城北排到城南,也沒有人敢指責她這是不對的。
她忽然覺得有點反胃,捂著胸口下方幹嘔了幾聲。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被自己偽裝成的這個人的經曆惡心到。
邪尊並不是繼承了林翊雨的身體,估計在原來的世界,林翊雨已經連渣都不剩了。
即便這樣,她還是有點犯惡心,幹嘔不止。
徐不悔原本還沉浸在短暫的幸福當中,忽然察覺到林翊雨一直在幹嘔,頓時他坐不住了。
“該不是……”徐不悔很快便聯想到了不好的東西,心中忐忑,感覺屁股下原本柔軟的床被此刻猶如針刺。
如果說,真的如徐不悔所想的那樣,林翊雨懷孕了……那大概率也不是自己的。
“抱歉。”林翊雨發覺自己的動作引起了徐不悔的注視,她弱弱地道了一句。
她的本意是:“打擾你吃飯了,真抱歉。”
但這話聽到徐不悔耳朵裏,卻似乎變了味,變成了青草的味道。
徐不悔的心情複雜,筷子底下的飯也沒那麽香了,煩躁無比地垂著腦袋,狠狠咬著一次性筷子。
林翊雨滿腦子都在想著如何恢複實力,暫且沒有注意到徐不悔的異動。
……
吃完下午飯後,徐不悔將筷子和一次性飯盒放到水龍頭下去洗。
筷子還好,那一次性飯盒光憑水也洗不幹淨,終於在徐不悔耐心消磨殆盡之時,掃入了牆角的垃圾堆。
天際漸漸歸入黑暗,城中村這邊的路燈稀少,至少在周邊都是一片黑暗。
徐不悔站在雨棚下,抬起頭望向一角微微泛著紅光的天空,感覺有點莫名不適。
亮光,這裏的夜有點亮。
林翊雨正在打坐調息,也沒人跟徐不悔說話什麽的,隔壁的俞澤也早早便關門回家去了。
徐不悔不想修煉。
僅僅今天這短短的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徐不悔有了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也確實,徐不悔有種感覺,他腳踩著的大地並不是原來那一片了。
此刻,徐不悔的腦海裏不斷徘徊著家人的身影,雖然短短兩年,他便覺得記憶裏家人的麵貌已經模糊了。
仔細想想,在徐家倒後,他們對自己的迫害尤為更甚,如此一想,倒也並沒有那麽消沉了。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徐不悔轉頭,看向沙發上盤腿打坐,靜靜調息的少女,亦或者稱為少婦。
這個奪去了他兩年尊嚴的女人似乎也變了,變回他們當初第一次相遇的樣子,那個時候徐不悔還是徐家養尊處優的小少爺。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徐不悔抬起頭,發覺那光亮倒也不那麽饒人心煩。
“這陌生的時代,陌生的世界,不正是斬斷過去的好時機嗎?雖然不清楚林翊雨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變故,但……”
徐不悔想起林翊雨肚子裏的“孩子”,忽然眼神變得黯淡了幾分,但不過稍縱即逝。
“既然要斬斷過去,那林翊雨也與我無關了,照顧她,隻不過是念在她林家兩年不殺之恩。”徐不悔緊緊攥著拳頭,心中毅然決然下了決定。
烏鴉不在意白鴿的輕吻,它的麵前將是廣闊無邊的田野。
夜風將起,藏匿在黑暗中的雛鳥默默振翅,向著赤暗天空發出第一聲震澈寰宇的嘶鳴。
“睡覺!”
徐不悔一頭栽在紙板床上,把頭埋在被子裏,這是他下定決心要努力第一件做的事情。
徐不悔的思維還停留在過去,進入夜晚了,不造人那也隻有睡覺了。
這一天的疲憊滾滾席卷而來,很快便讓他困倦無比,終於支撐不住而塌陷了大壩,被困意的洪流全身上下攆了個通透。
很快,徐不悔進入夢鄉,看見了林翊雨便坐在那裏,坐在那個破破爛爛的沙發上麵。
她說自己不是林翊雨,林翊雨已經死了。
她說自己還仍舊保持著處子之身,又怎麽可能會懷孕。
徐不悔的大聲詰問,被自己耳畔邊的混沌朦朧過濾,隻依稀聽到自己確乎說了什麽難聽的話。
他看見林翊雨麵容扭曲,聲音卻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直到世界冷靜地擺在眼前,林翊雨姣好的麵孔離著他不遠,此刻卻布滿了焦急與變扭。
“夫君?夫君?”
“怎麽,怎麽了?”徐不悔一開口便被自己幹澀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並且還感覺腦袋暈乎乎的。
應該是生病了。
但是,徐不悔的注意力立馬就被轉移到林翊雨身上了。
因為她含著淚,夾著雙腿,緊緊地咬著嘴唇,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我想上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