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誅殺白渡子
隨著那句咒令而來的，是一道冷冽如月華的劍光，飛劍如遊魚般靈活地從林子外穿行而來，直射白渡子。
見那飛劍射來，白渡子臉上一點慌亂的神色都沒有，隻是冷哼一聲，一邊召來屍傀擋在身前，一邊一手一個掐住了心澈和小桃子的脖子。
“有膽你就來吧！看看是你江悠的劍快還是我下手更快。”白渡子冷笑道。
白渡子話音剛落，那道飛劍的劍勢便是一滯，隨後搖搖晃晃地飛了回去。
江悠麵如寒霜地進了小樹林，身後跟著一臉平靜的遊玄意和蘇尊尼。
“白渡子！你到底想幹什麽？！”江悠厲聲叱問道。
“幹什麽？嗬嗬，抓來人質，還不就是為求一條活路嗎？”白渡子麵上帶著笑意，眼底卻是一片冰冷。“江悠，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從豫州追殺我一路到這梁州，要是你不那麽執著，這一路上說不定會少死很多人呢。嗬嗬，那些人，可以說都是因你而死。”
“少廢話，你放了人質，我這次說不定還能再放你一馬。”江悠冷聲道，並不受白渡子的話術影響。
“少來這一套了，我放了人你就不追殺我了麽？”白渡子撇撇嘴，不屑地道，“你這個劍瘋子，拚著違背道心誓言也要殺我，跟你我沒什麽好說的。”
“那你究竟想幹什麽？”江悠咬牙道，目光死死地盯住白渡子。
“我想跟你身後的兩位道友談談。”白渡子不再看江悠，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江悠身後的遊玄意與蘇尊尼，“二位，就沒什麽話想說嗎？”
“哼，跟你這種邪魔外道有什麽好說的！”江悠冷哼道，“殺人如麻，血債累累，你這種人，死有餘辜。”
“跟你說話了嗎？怎麽這麽會給自己加戲呢？”白渡子不耐煩地道，“還有什麽叫我殺人如麻血債累累？摸著良心問問自己，你江悠殺的人難道就少了？隻不過殺些你自認為該殺的人，理由冠冕堂皇些，你和我們這種人，又有什麽不一樣呢？終究，不過是憑實力說話罷了。”
“啪，啪，啪。”白渡子話音剛落，小樹林裏響起幾聲稀稀拉拉的掌聲。
“真是一番振聾發聵的妙語。”遊玄意鼓著掌，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見在場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還解釋道，“白渡子道友的這番話簡直是金玉良言，貧道覺得很有道理，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白渡子聞言便笑道：“既然道友也覺得我的話有道理，不如我們來商量一下條件？”
“談條件？”遊玄意臉上的笑容明顯起來，“你要跟貧道談條件？談什麽條件？”
白渡子皺了皺眉，感覺哪裏有些不太對勁，但還是繼續說道：“我手上的這兩位便是道友的高徒吧？隻要道友能保證放我安全離開，我便放了他們如何？”
“你搞錯了，隻有這個看起來呆呆傻傻的小道士才是貧道的徒弟。那個又乖巧又漂亮的小姑娘是貧道的徒孫。”遊玄意糾正道。
白渡子眉頭皺的更深了，感覺眼前這個道士恐怕是腦子有點問題，但還是耐心道：“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道友你是否同意我的提議。”
“聽起來還不錯，”遊玄意作出思考的樣子，“不過貧道為什麽要答應你呢？”
白渡子一愣，神色冷了下來：“那看來是沒得談了？”
遊玄意搖搖頭，張開五指伸在了身前。
“什麽意思？”白渡子感覺到一絲不安，問道。
“從現在開始，”遊玄意放下手道，“貧道會數五下，每數一下，便毀道友一具屍傀，第五下就輪到道友你自己了哦，希望道友不要自誤。”
白渡子瞳孔緊縮，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強撐著陰沉道：“你可以試試，你毀我一具屍傀，我便卸了這小道士一條胳膊，胳膊卸完就卸腿。”
“一。”一隻手從身後搭在了白渡子肩膀上麵。
什麽時候？！白渡子大驚，正想發力掙脫，卻發現自己的經脈已經被一股氣機鎖死，整個人都動彈不得。與此同時，白渡子還感覺到，自己與一具屍傀的聯係被強硬地切斷了。
“二。”語氣輕淡平靜，仿佛隻是在普通地報時而已。
又一道聯係被切斷了，白渡子隻覺得如墜冰窟，好像自己已經被拖入了鬼門關，那平靜的報數就是死亡的倒計時。
“三。”
第三道聯係被切斷，白渡子神魂受創，頭暈目眩，恍惚間隻覺搭在自己肩頭的那隻手仿佛重逾千鈞，壓得自己快要跌進塵埃裏。
“四。”
平平無奇的聲音也變得極有壓迫感，白渡子仿佛聽到了死神正在自己咽喉上磨刀的聲音，而自己連呼吸都不敢，渾身上下冷汗直流。
閉上眼睛等待著死神的屠刀斬下，卻遲遲沒有聽到那一聲宣判，白渡子正疑惑之際，耳邊傳來了一句話：“你說的很對，憑實力說話，沒實力別說話。”
緊繃著的最後一根神經也崩斷了，白渡子的神魂在識海裏瘋狂掙紮，試圖搏出一線生機去，但是那最後一聲死亡的宣告終究還是來臨了。
“五。”
白渡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軀自肩頭開始，逐漸寸寸碎裂，化作了飛舞的蝴蝶，飄散在空中。
蝴蝶？
為什麽是蝴蝶？這是白渡子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的疑問。
遊玄意蹲下身，張開雙手，心澈一下子撲進了他懷裏，很克製地輕聲抽泣起來，小桃子也抱住心澈，號啕大哭起來。
一時間，樹林裏滿是小桃子大哭的聲音，弄得心澈來不及擦幹眼淚就先開始安慰起小桃子來。
心澈把小桃子摟進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道：“小桃子不哭不哭哦，壞人已經被消滅了。”
待小桃子哭聲漸小，心澈才鬆開懷抱，抬起袖子擦幹淨她臉上的淚痕，笑著道：“小桃子乖，哭花了臉就不好看咯！”
在心澈安慰著小桃子時，遊玄意也默默地為心澈拭幹了眼淚，待小桃子平靜下來後，他摸著心澈的小臉蛋，鄭重地作出了承諾。
“師父不會再丟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