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美色當前

  賭局封盤後的幾天, 宮裏人總算是覺出味兒來了。


  這太子殿下這段時間天天往延和宮跑,而大皇子容歸桓卻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活像個未出閣的閨秀一般,就連平日裏氣焰囂張的大皇子妃林如煙此時亦是安安靜靜地呆在宮裏養胎。


  於是,宮裏一些八卦的太監宮女們又開始議論紛紛。


  “大皇子這般作態, 莫不是被皇上禁足了出不了了吧?看來這大皇子與太子之爭定然是太子贏了……”


  “嗨呀, 早知道我就押太子殿下了,我可是給大皇子押了五兩雪花銀呢!”


  “才五兩!老子押了二十兩,大皇子怎的就不能爭氣些!”


  “哈哈哈哈哈, 我給太子殿下押了五兩,這下可算是賺翻了!正巧前些日子休假在首飾店裏瞧見一個簪花極是好看,總算有錢買了!”


  然而就在那些宮女太監們翹首以待大皇子可以絕地反擊時, 又一個消息轟動了整個皇宮,而這個消息也是把他們的希望徹底掐滅了。


  在延和宮當差的小太監透露出原來宣成帝從來沒有要廢太子的心,甚至還將一些重要的國家機密大事交給太子殿下處理, 儼然是在培養下一位了……


  不過一天時間,這個消息不僅傳遍朝野、全皇宮,連京城裏的老百姓都略有所聞。


  這日下午,京中人最多的茶館中, 一個身著青衫的老秀才正唾沫橫飛地向老百姓們說著宮裏最新的消息。


  “我有個親戚在宮裏當差,前些日子回來探親, 便同我說起這宮裏近來發生的一件大事,想必大家也有所耳聞,那便是大皇子與太子之爭……”


  老秀才頓了頓, 眯著眼睛捋胡子,等吊足了胃口,才道:“咱們京城裏傳的沸沸揚揚的,但宮中局勢卻已然十分明朗,這大皇子已然被當今聖上禁足,而咱們足智多謀的太子殿下卻頻頻出入皇上所在的延和宮,且常常要待到半夜才回宮!”


  眾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原本熱鬧的茶館頓時安靜下來,隨後便聽到一陣哀嚎:

  “我還押了大皇子,這下賠得慘了……”


  這聲哀嚎後,安靜的茶館頓時沸騰起來,有得意洋洋自己押對的,也有失魂落魄把全部身家都押在大皇子身上的賭徒,但更多的事這件事表現驚詫的。


  畢竟在此之前,誰都知道太子不受宣成帝喜愛,不僅身子弱不禁風,連智商都比常人有所不足……


  一個坐在角落裏的粗獷大漢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大喊:“你莫不是在誆咱們吧!這太子不受寵已有好幾年,這可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兒,如今你說太子突然得寵,你可有證據證明?!”


  那青衫老秀才循聲望去,卻隻見他魁梧的身材,他的頭隱在陰影中,他並不能看清。


  不過他倒也不怵此人,不過淡淡地往那角落一掃,以為是押上全部身家的賭徒,語氣中充滿了輕蔑:

  “我不過是將我知道的事說出來罷了,宮中形勢本就如此,你若是信了那便最好,你若是不信我倒也不在乎。”


  “你!”


  那大漢猛然站起,向前走了幾步,眾人這才看到此人的麵貌,他臉上竟有一條如蜈蚣般猙獰可怖的刀疤,從左頷途徑嘴唇一直蔓延到右頷,讓人忍不住想到他受傷時的模樣,頓感血肉模糊渾身發冷。


  茶館內頓時一片寂靜,青衫老秀才這才感到害怕,他往後退了幾步,結結巴巴道:“大……大漢,小的不過,不過是個傳話的……這賭局亦是要等到塵埃落定之時才會……才會開盤,您不一定……不一定會輸的!”


  那大漢連喘了幾口粗氣,猛哼一聲,旋身便往門外走去,因著體型太大,茶館裏的人紛紛往旁邊多,愣是給他開辟了一條大道。


  待此人走後,茶館內才恢複了一些生氣,一些人也敢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這人瞧這不像是咱們國家的人啊……”


  “我也覺得,這身材太壯了,瞧著像南蠻國的人。”


  “南蠻國?你說的是波尼國吧?我前些日子在街上還瞧見一個美人兒,瞧著便像是波尼國的人。”


  “波尼國的人來我們國家做什麽?”


  “我倒是聽說,這段時間京城發生的命案可都是波尼國之人所為……”


  “……”


  且說那壯漢出了茶館後,先是在街上晃悠了幾圈,隨後就腳步匆匆地往一家客棧走去,進了客棧卻不去客房,反而跟店裏小二聊了幾句,隨後才上了二樓。


  他敲開一扇門,閃身進入後,又立即關上。


  速度極快,絲毫不像是他這樣身材的人能有的速度。


  房間裏,一個身著紅衣的女人坐在床邊,手裏拿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輕輕地啜了一口,目光透過窗戶看向外麵熙熙攘攘的街。


  “主子。”魁梧大漢走到女人身邊,畢恭畢敬地喊了一句。


  “有何收獲?”紅衣女人把茶杯放到一旁,殷紅的嘴唇微微上揚。


  魁梧大漢隻聽她這捉摸不透的語氣,額頭便沁出了一些汗,低著頭不敢看她:“回主子,奴才照主子的意思潛入茶館內……”


  大漢把茶館內那說書人的話簡單重複了一遍,就不再說話。


  “有點意思。”女人淡笑道。


  大漢見女人沒有半點怯憚,不禁麵露急色,猶豫再三,勸道:“主子,昨日主上來信,讓主子盡早回去,說邊關告急,主子繼續留在此處恐怕會有危險……”


  隻聽女人輕笑一聲,“我自有我的撤退方法,可是施家明回去後同父皇說的?”女人的眼睛不理熱鬧的街,隻是眼中的寒意卻越來越濃厚。


  “這……國王雖未細說,但按時間來算,恐怕確實如此。”大漢頭上的冷汗快滴下來了。


  公主與那施家明向來不對付,就算是當年施家明作為波尼國的臥底潛入大鄴朝的時候,公主年紀雖不足十歲,卻表現出了極大的不讚同,但當時國王隻當公主在耍脾氣,對施家明很是信任。


  後來施家明失敗回國後,雖然在波尼國謀得了一份職位,卻始終不受重用,直到前幾年他再次請纓……


  波尼國公主當場就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廢物。”


  大漢唯唯諾諾地站在一旁,不敢再說什麽。


  容歸臨這幾日都忙著處理容歸桓的事,日日都去延和宮報道,一直到傍晚才會回宮,午飯也是在延和宮用的。


  因此,薑綿棠隻要準備晚膳即可。


  白日裏,薑綿棠靠著一些話本子和夏禾帶來的八卦虛度時間,晚上則是跟容歸臨顛鸞倒鳳,學習了不少新的知識,因著次數多了,薑綿棠的承受能力也強了不少,不會再一睡睡到下午。


  但奇怪的是容歸臨,明明累的是他,但他卻日日都精神得不行,每天早上都容光煥發的,和臉色越來越差的宣成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宣成帝有意要提攜容歸臨,常常會在朝廷上有意無意地提到他,連著提了幾日,在糊塗的大臣也回過味兒來了。


  這太子不僅不會被廢,反而極有可能要繼承大統啊!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大臣們心裏都飛快地回想之前所了解的事,越想越不對勁,明明所有的線報或是謠言都指出宣成帝極為討厭太子,每日都在盤算找什麽借口廢太子啊!


  想著想著,大臣們心裏突然浮現了一個驚悚的念頭。


  難不成……


  一切都是假的?

  線報和謠言都是假的!是有人故意傳出這種流言?


  大臣們頓時冷汗涔涔,一些心思活泛的,心裏早已如同明鏡了,能製造出這種謠言讓這麽多人深信不疑,不光如此,還沒有人站出來澄清的,整個大鄴國怕是隻有兩個人——


  宣成帝和太子本人!


  早年太子身子孱弱,身處太子之位,卻身體素質這般差,不知道是多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若要保住太子,恐怕也隻能采取這種做法了……


  如今太子身體越來越好,也就慢慢開始重用了。


  恐怕宣成帝心中最屬意的即位之人,從一開始就是太子!


  一些大臣們看不清眼下局勢,特意去問了朝中一些心思玲瓏的重臣,卻隻得到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和一句:“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大臣們:“???”


  處於流言中心的容歸臨此時卻懶洋洋地窩在寢殿裏,看薑綿棠寫字。


  今日宣成帝難得給他放了一天假,他便呆在景明宮,連門都沒出。


  薑綿棠被他瞧得定不下心寫字,幹脆把筆放到一旁,慢吞吞地走到容歸臨身邊,抽出他拿倒了的書,捧著他的臉,吧唧一下。


  “美色當前,果真無法靜心啊。”薑綿棠歎息一聲,轉身做到容歸臨身邊。


  而容歸臨嚐到了甜味,嘴角忍不住上揚,“嗯?”


  薑綿棠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又是一聲歎息,“可惜現下還是白日,否則……”


  容歸臨聽出了薑綿棠的言外之意,呼吸頓時有點亂,他喝了一口茶,但是微涼的茶水也沒法衝淡薑綿棠引起的那股燥熱。


  “白日也無礙……”容歸臨站起來,走到薑綿棠身邊低聲說道。


  接著,他便把薑綿棠抱起來,往寢殿內走,薑綿棠雙手抱著容歸臨的脖頸,咯咯笑不停,直到他把薑綿棠放到床上,薑綿棠菜勾著他的脖子,在她耳邊低聲道:

  “不行啦,人家月事來了啦。”


  容歸臨的表情呆滯了一瞬間,麵部表情有點扭曲,“你說什麽?”


  薑綿棠拚命憋住笑,無限遺憾和委屈道:“人家月事來了……”


  容歸臨:“……”


  作者有話要說: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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